張智覺得自己成了空氣，這兩人一唱一和，說的不亦樂乎。

“兩位帝尊，這廂用茶。”

肖飛羽像又想起了他，“哎呦，忘記了這裏還有一位關鑰師。張先生，你的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過，當年翻閱天機門的歷史時候，好像聽說有一位機關天才不願受天機門的束縛，闖出師門不知所蹤。他的名字也叫張智。不知道那個張智與你有什麽關系？”

張智神色微變，雖然想到來人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沒想到人家這麽直白的開問，讓他不免尷尬，畢竟自己曾經不那麽光彩。

“呵呵，女帝尊見多識廣，居然知道在下，慚愧，慚愧。”

“何來慚愧之說。你可是天機門有史以來最有天賦的一人，若你不離開天機門，門主之位早就是你的。我很想知道你為何放著光明的前途不要，非要叛出師門，隱姓埋名，默默無聞了這麽多年。”

張智冷冷一笑：“天機門何來光明之說。始終被人壓著不敢吭聲，徒有一身機關術又有何用。才學本領永遠被關在大門之內不得彰顯，這種感覺你有過麽？”

原來他是這麽想的，怪不得會做出當年那種事。他的想法沒有錯，一個人的價值再高不給他展示的機會，也就等於無。他不想成為永遠被埋沒的人，這無可厚非。如果說他有什麽不對之處，那就是他不該盜取了天機門的禁法。

“我了解。雖然我沒有你這種不甘的感覺，但我認識的天機門很多人，他們郁郁不得志的樣子，我看見過。世人待天機門不公，那麽這不公是誰造成的。閣下沒有想過麽？據我所知，禁止天機門人擅自出山行走，禁止天機門人隨意接觸外界勢力的首發者就是天帝。天帝是諸方勢力的領頭人。你應該反抗的是他，卻為何要為他效忠？”

“誰是發起人於我有什麽關系，只要天帝尊賞識我，願意給我想要的尊榮，其他人的不幸與我何幹。是他們自己不知道反抗，傻乎乎的蹲在山裏做烏龜，怨不得別人將他們踩在泥土裏。”

“既然如此……”肖飛羽霍然站起來，身形快進，下一瞬手就落在了張智的脖子上，“作為陣主，你必須在這裏陪著我們。”抓住陣主，再強悍的大陣也不攻自破。

張智詭異的笑起來，面部輪廓逐漸模糊，身體也開始虛化。

原來是分身。

“哈哈哈……”虛空中傳來張智的嘲諷的笑聲，“女帝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以身犯險，親自到你們面前吧。二位是神王，而我本領低微，怎敢在二位面前露醜。女帝容姿艷麗，舉世無雙，本該安靜的待在如詩畫境中，享受萬千寵愛，為何要以身犯險，來到此地，尊夫就那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麽？我若是你家夫君，說什麽也不會放你一個人，太不安全。”

地面開始晃動，一道道裂痕張開了血盆大口，殿宇像碎掉一般，一塊塊的掉落下來。隨著地面裂隙的變大，從裂隙裏冒出一股股紫煙。紫色煙霧迅速布滿整個空間，難聞的氣味越來越濃。

九轉乾坤陣是不帶毒的，但現在看來，顯然被改進了，加入了毒素。這世界上最難應付的一就是內心的魔障，二就是無孔不入的毒素。

肖飛羽迅速結出一層防禦，把毒霧擋在防禦之外。

此時地面徹底裂開，巨大的黑洞出現，一股強勁的吸力拽著肖飛羽向下跌去。

九轉乾坤，一重境界就是剛才他們身處之處，屬於完全正常的，可以迷惑入陣者，讓人不生戒備之心。

二重境界，黑夜，無聲無息，一片死寂，可以讓人誤以為自己進入了休眠狀態，從而自我封閉，進入真正的休眠中，從而一睡不起。

三重境界，叫囂，尖銳刺耳的噪音，直灌心扉，撕扯著人的每一根神經，逼人發狂。

四重境界，幻夢，如同幻陣一般，激發人內心最渴望的夢境，導致人沈重美夢中不覆醒來。

五重境界，噩運，便是幻夢的反面，是人內心的魔障，一旦墜入，萬劫不覆。

六重境界，火海，地獄熔巖中，基本上沒有人能存活下來。

七重境界，冰封，顧名思義，極寒之氣可以將人的化作一座冰雕。

八重境界，煉獄，撕心裂肺的痛楚，生不如死的煎熬，意志力必須極強才能抗過片刻。

九重境界，虛妄，極致痛苦之後，是靈魂的虛無，想要休息的靈魂被虛妄狀態進一步催化，從而讓人心生舍棄一切之心，只求永遠安寧。

九轉乾坤與其說是一座機關大陣，不如說是對人心的考驗。因為一切都是極端的，抓住了人內心所有的弱點，並將之無限擴大，可以說沒有誰能夠經過九重考驗，而安然無恙。

虛鏡前，天帝和西帝端著茶杯，藍袍張智目視鏡面。

“二位帝尊，開始了。”

端著茶的兩人望向虛鏡。

南帝已從分身中抽出了神識，只留一絲意志控制其行動。沒有意識的分身形同一具傀儡，九轉乾坤那種煉心酷刑自然傷不到他。

此刻的肖飛羽好像睡著了，雙目緊閉，面容平靜，整個不像個活人，像是一座精雕細刻的冰雕。

張智的目光有些發直。他之所以叛出師門，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一個不能說出口的原因，就是他是個食色之徒，沒有女色會要他的命。而天機門中女弟子是零，這讓他絕對不能忍受。

天帝放下茶杯，幹咳一聲。

“進入幾重境界了？”

一座煉心的大陣，只有當事人才知道進入了什麽地方，連陣主都不知道陣中人是何狀況。

“啟稟帝尊，靜待結果即可。”

天帝橫了他一眼，沒有繼續發難，轉向南帝：“這個女子是個奇跡，如果不除，將來必成大禍。”

西帝還沒有從惱怒中走出來，任誰被那麽罵了都淡定不了。

“沒錯，此女該殺，小小年紀滿嘴胡言，不可饒恕。張先生，你說此陣可以困住人，但未必能殺死人，是也不是？”

張智點頭：“沒錯，若是普通人，自然是扛不住煉心之術的，但被困的是神王，神王的神識十分強悍。此陣殺不死他們，只是困住。但這與殺死沒有區別，一個永遠不能醒來的人，等同於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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