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歷年的虧空全補上了。

姆媽自從小姐留了長發後就感慨她“像個貴婦人了”，現在更是激動萬分地要在兩周內趕制出所有的服飾。李玉涵看了她的工作量表示這絕壁不可能，但打了雞血的中年婦女所爆發出來的小宇宙是不可小覷的，李玉涵的臥房很快成色彩與蕾絲的天下。不僅如此，姆媽還帶著她塗抹胭脂、唇膏，給她準備熏衣服的香草精，幫她想辦法把胸脯挺立起來——雖然李玉涵表示最後一項完全沒有必要，但是誰讓她總是姆媽的手下敗將呢。話說那個文胸的效果真的很不一般，因為隔日斯特林隨意掃她一眼就不敢再直視了。

看著姆媽一頭熱地拼命給自己增加工作量，李玉涵沒有辦法，只得把老爹從璀璨那裏調了過來，正好璀璨也有一堆衣服要趕，老爹樂得在李公館這麽大的地方開工。他跟姆媽談論起帝都的時尚潮流，簡直就倆閨蜜。

斯特林本月第四次過來吃飯的時候，意外地看到這和諧的一幕，又聽到李玉涵說了句：“要是姆媽能入團就好了。”他不經大腦地說了一句：“挺和諧的，不如把他們湊成對吧。”

李玉涵被這個可怕的未來驚嚇到了，她僵直著脖子看斯特林，“這，這還是有年齡差距的吧。”

斯特林不說話，眼中有李玉涵看不明白的深味。

她終於忍不住問他，“你眼睛抽了嗎？”

不過幸好老爹跟姆媽只有在衣服上的話題才談地來，其餘各處什麽價值觀人生觀大相徑庭，還經常因為對斯特林將軍的看法翻臉。但是這個事情李玉涵卻是站在老爹那一邊的——姆媽堅持要李玉涵讓斯特林提供意見，李玉涵又氣又好笑。某一日在斯特林又過來蹭飯時，李玉涵問他：“你分地清小圓點和小碎花的區別嗎？”

“……”啥？

李玉涵朝姆媽點頭，你看吧，那他還能提供什麽參考價值。

到這個月的下旬，李玉涵的臥室已經變成了色彩和花邊的海洋。姆媽和老爹替她和璀璨趕出了，璀璨是淺色系，她的是藍黑重色系。

墨綠色的衣服上白色的滾邊，金色的排扣，紫艷，鵝黃、浮金、荷白各色衣裳，好像天上的雲彩都落了下來。

李玉涵喜歡看顏色，顏色是她唯一的樂趣，也是她唯一能看出分別的東西的。各種各樣的顏色讓她感覺很特別，搭配出各種不同的顏色也讓她很有成就感。

雪爾薇亞女王對年初的社交活動也很在意，時不時把李玉涵召進宮去商量衣服化妝這些女人的話題。李玉涵陪她跟一群貴夫人閑聊。

達龍首相過來的時候，就聽到這群女人在唧唧歪歪舞會上穿什麽衣服帶什麽首飾。

歷年的軍五局都跟聖西西利亞舞會幹系不大，因為軍政部男多女少，另外他們的局長大人每年都興趣不大。但今年不一樣，據說他們的局長會偕同他們的美女總務處長參加，因此大家也都似花開二度地迎來了第二春。

雖然公務繁忙，但斯特林也抽空去補了幾次課，他好多年沒有參加社交舞會，也有幾分擔心自己出醜。李玉涵拍著胸脯告訴他，這事她擔著了，卻絲毫不陪斯特林練習，只是一遍一遍地聽那些音樂。

“你上學的時候跳過社交舞嗎？”她問他。

“社交禮儀課學過一點。”斯特林回答

“那就行。”李玉涵根本不關心他的實際水準如何，自信地很。只是她停頓了一會，又說：“華爾茲、探戈就不用跳了。”

“……厄什麽緣故？”

李玉涵說：“我不習慣有人靠太近。”

“……”

“那樣我會有種抑制不住把他丟出去的沖動。”

“你條件真多！”斯特林手指的骨節響了兩下。

李玉涵沒理他。

兩人在客廳裏有一瞬凝固，她繼續凝神聽恰恰，斯特林則是在想一些沒邊的事。總算姆媽看準了時間，又送了一次茶進來，才化解了這次尷尬。

斯特林為什麽老窩在李公館，原因是達龍首相主持的風紀檢查活動，這是今年他抓的第一項重點工程。現在帝都的大小官員都跟過街耗子般惴惴不安，哪裏還敢在家以外的地方鬼混。斯特林就是因為考慮到安全問題，才屢屢往李公館跑。

070舞步=摔跤

四月十一日，聖西西利亞舞會本年度的第一場舞會在丹楓白露。

晚上七點，斯特林站在李公館門口。路邊燈光不是太好，李玉涵穿著寶石藍的緞禮服朝斯特林走來，銀色暗紋的羽毛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你怎麽跟我一樣高了？”

李玉涵擡起腳給他看，七寸的高跟鞋。

斯特林嚇了一跳，看著那明顯是‘立錐之地’的鞋子問：“你這是要幹什麽？”

“看到不順眼的人就給他一腳，很好使的。”

“……”

李玉涵說完，又擡眼看了一下斯特林，頓時就笑了，她指著他肩膀上的薔薇徽章說：“地攤上買的？”

“地攤上有賣這個？”

“有啊，軍五局的委任狀都有地的買呢。”

“……”

“你掛那麽多徽章幹什麽？”李玉涵問。

斯特林倒也不惱，說了句，“你該看看首相的肩章，都可以打一副鎖子甲了。”

李玉涵唇角微勾。

兩人坐著馬車抵達丹楓白露，門口圍著色彩繽紛的貴婦名媛。男士們則穿著毫無個性的黑衣，只是憑肩部上紋章的個數來顯示身份。普藍德也來了，他看到斯特林和李玉涵，連聲招呼也沒打就扭頭走開了。李玉涵對這小孩子的別扭目瞪口呆，但既然他裝作沒有看見自己，她也只好裝沒看見他。

熒惑帶著的女伴不是璀璨，而是一名身著白色禮服好像洋娃娃的小姑娘。

“那是的白薔薇家族的梅菲兒，凱薩琳夫人的內侄女。”斯特林對李玉涵耳語，“這是宮廷盛宴，他不會帶著璀璨的。”

李玉涵看著那兩個人，又眨了眨眼。她一甩裙裾，將裙擺不偏不倚地抖落在白色走道上，一點也沒沾到塵土。李玉涵一路雍容華貴地掃掠而過，步入社交季節的舞會。

燦爛柔和的燈光照亮了整座舞廳。身著皇家使者們端著盛著混合飲料的大銀碗，透明的水晶杯折射出彎曲的金光。

“你怎麽穿成這樣！”

等到李玉涵脫下外面白駝色的披肩，交給侍者的時候，斯特林口吃說道。

她黑色的長發基本都盤了上去，卻又落下兩撮，勾勒出小巧的臉龐。寶石藍的禮服中露了一小段香肩和酥胸，雪白粉嫩，最誇張的是藕色的腰帶在她腰後松垮地打結，垂在身後。隨著她的走動，一晃一動。斯特林在李玉涵身後盯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出聲制止。

李玉涵驚訝於斯特林的反應，緩緩回頭，送了他三個字“神經病”。

“啊咧咧，李公爵今天好漂亮啊。”比較而言，明輝就比較會說話，心滿意足地挽著盛裝的雪爾薇亞走過來。“女王殿下。”李玉涵對著雪爾薇亞行了一個屈膝禮，而某人似乎仍舊在衣服上糾結。李玉涵連頭也沒回，直接給了他一腳——七英寸的高跟鞋效果相當好，斯特林差點趴到地上給小女王行禮。

“……”雪爾薇亞目瞪口呆，“斯特林將軍你不用行這麽大的禮。”

斯特林好容易站直身體，正覺得無地自容地冒火，卻看見李玉涵正和雪爾薇亞在商討如何填寫舞會邀請單。

她就是這種人。當她的註意力在你身上的時候，你不會感覺到有什麽特別，但當她的目光移開——移開的那瞬間，你會很清楚地知道她的目光移開了。

李玉涵填寫的邀請單，是她個人專屬的。宮廷的舞會，入場的都是貴族要員。雖然所有的男人都試圖使自己風度翩翩，所有的女人都試圖使自己明艷動人，但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會有成效。並且這還涉及到一些身份等級和緋聞等問題。好的組織者會避開有的組合以及一些身份不搭配的組合，保證宮宴能順利進行下去。這份工作一直是唐娜女爵士負責的，而她也一直做地很好。現在李玉涵看了看自己的單子，單子上的人不多。她其實不喜歡喧嘩的場景，更不喜歡與人過於親密的接觸，現在讓她狀似親密地挽著斯特林的胳膊已經大大觸及底線。

“這樣就可以了？”雪爾薇亞看她又劃去幾個名字。

“可以了。”李玉涵回答：“我身體還沒恢覆好，這裏人多容易頭暈。”

雪爾薇亞也不知道她真的假的，但是原本計劃多拉幾個人跟李玉涵共舞，好歹看看斯特林將軍啥反應。但李玉涵卻杜絕了這個可能，不過雪爾薇亞從來不是單線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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