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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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柳寧較平常的時間還要晚才離開鋪子，剛出門就見到了張淩站在門外。
“咦，你不是說陪著阿爹去狩獵，怎地來這裏了？”
張淩接過柳寧手中的袋子，摟著她往家裏去：“都什麽時辰了，打獵也早結束了。”
柳寧一想，是她腦子不夠用了：“可有獵到什麽？”
“又給你獵了個兔子。”
柳寧一楞，擡起頭來：“你就不怕吉祥瞧見了，咬你啊。”
吉祥便是之前那只成了精的兔子，養了一段時日，除了偶爾胡鬧點倒也乖順，有時候不用籠子它也不會四處跑了，或許外面玩累了，也會回家來，柳寧倒還真是第一次見著這樣有靈性的兔子。
“怕啊，不過它咬的不是我，而是那只兔子。”
“啊？”
“所以，這不做了兔子肉給你吃。”
果不其然，吉祥這只兔子乖張霸道得緊，就怕來了個其他的兔子奪它的寵，以至於張淩後來想給柳長樂獵一只，無一逃過它的毒口的。
“算了，別再作孽了，以後別獵兔子來了，長樂喜歡，就將吉祥拿過去好了。”
這一人一兔見面，倒跟個天敵似的，正好互相治治。
一路上，兩人再未說話，直到臨睡前，柳寧轉過身拉了拉張淩的衣角，頗有委屈地說：“阿淩，我昨晚做惡夢了。”
“噩夢？”張淩一楞，“那都是假的，你不是最不信這些的嗎？”
柳寧在黑暗中抿了抿唇，看來以後做女人也不能太強勢了，不然如今想柔弱楚楚可憐一些都是不能：“那不是昨天的夢太逼真，以至於我現在都有些後怕嗎？”
“乖，有我在，安心睡便是。”
柳寧拉開張淩覆過來的大手，一臉疑惑：“不是，難道你不是應該問問我做了什麽夢嗎？”
張淩停在空中的手一楞，旋即收了回來老實問道：“什麽夢？”
柳寧這才感覺滿意，繼續說下去：“我夢見，你離開了我和孩子……”
說著，柳寧揪著眼角去瞧，可惜夜色太黑，瞧不真切，不然她就可以瞧見張淩眼中那震撼的光芒，那是一種計劃被人揭穿的震驚，就好似遮羞布被人給當眾揭開了，他別過臉去，小聲安慰：“所以說是假的，我怎麽會離開你呢？”
若真的不會，你應該過來抱著我才對吧？
柳寧心中腹誹，不過握住了張淩的手，輕聲說：“是啊，你怎麽會離開呢？”說完，又覺著不對，補充了一句，“若是哪一日你迫不得已真的要離開，你要記得，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
張淩緊了緊柳寧的手，黑夜中，他的眼眸卻逐漸變得渾濁，有些事正如他的使命，他不得不去完成，可是他，更舍不得柳寧，還有即將出生的孩子。
他偏過頭看向窗欞外投下來的茫茫月色，一顆心逐漸地下沈轉而又變得極其溫柔，最後痛苦地閉上了眼。
翌日醒來，柳寧已經不在了，他倒是沒發現自己睡得那樣沈，竟然連這點動靜都未曾發覺，最後突然起疑地看向昨天柳寧燃著的熏香，不過那裏何曾還有熏香，早被柳寧收了起來，他的心沈了沈，最後如常起身，到了下午才起身去了城外的山坡。
山坡上，寒風瑟瑟，姜雲九披了大氅等在風口，小臉被吹得通紅，可是卻依舊興致勃勃地看著張淩，滿是靈動氣息的眼神裏有著說不出的愛戀，她一直堅信，只要張淩知道了真相，必定是會回到她身邊的，一如小時候一般地保護她，畢竟他可是說過，要護她一世周全的。
“今日來見你，也算是盡幼時最後的情誼，我希望你，再也不要插手我和阿寧之間的事。”
盼來了想盼的人，卻沒料這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比這淩冽的寒風還要刺骨，姜雲九淒然一笑，望著張淩：“林哥哥，你可真是絕情啊。”
張淩冷眼望著姜雲九，並未說話。
“你和柳寧之間？你認為你們還有之間嗎？”
“你是何意思？”
姜雲九自嘲地笑道：“你以為，她真如表現出來的那般和你相敬如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是真真切切瞧見她在你受傷的時候，和一個男子出入酒店游逛的，還在大街上當中摟抱，你以為瞧見的就我一個……”
“說夠了沒？”張淩瞪著姜雲九，恨不得將她的嘴給縫上，但是一並的，還有心口的絞痛。
“怎麽，怕我繼續說？你是在害怕吧，因為你信了，可是你不敢信……”
這一回姜雲九還未說完，張淩就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其中的力道嗆得姜雲九瘋狂地咳嗽了起來，張淩這才稍微松開了一些，放開了她。
“你最好離我遠點。”
他的性子已然不似先前那般溫和了，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讓他變得越來越暴躁，也越來越陰沈。
“不，你不能離開我，只有我，才能替你達成願望，而她……”姜雲九一個深呼吸道，“她柳寧，只會帶著你走向萬劫不覆之地，你不知道吧，她已經琢磨著和你和離了，只有你對她，還如此地死心塌地。”
“你胡說什麽？”
張淩知道姜雲九對她的情意，也知道她不會輕易對他說謊，可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能不能全信姜雲九了，若是信了，那這世間僅存的一點美好，都要硬生生地奪去嗎？
“我沒有胡說。”到得後來，姜雲九也變得聲嘶力竭，“你們之間繼續下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她是你的仇人，你的仇人你知不知道？”
張淩楞住了，猶如冰雕一般，剎那間一切都停止了，只是發楞地望著面前的虛空，似乎在尋找什麽焦點。
姜雲九紅了眼眶，望著張淩的眼神也多有不舍和心疼，伸手撫摸著張淩的臉龐，片刻後她終於忍不住顫抖地哭起來：“林哥哥，你說話啊，你和我說說話啊？”
空氣一度回歸到了寂靜，只有淩冽的風聲呼嘯而過，不知過了多久，似乎經過了一個春夏秋冬，才聽到張淩幹燥的唇輕啟：“仇人？是什麽意思？”
姜雲九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氣之後回答：“柳寧是當今陛下的長女，在陛下還是廣武王之時，失蹤的那名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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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不是說陪著阿爹去狩獵，怎地來這裏了？”
張淩接過柳寧手中的袋子，摟著她往家裏去：“都什麽時辰了，打獵也早結束了。”
柳寧一想，是她腦子不夠用了：“可有獵到什麽？”
“又給你獵了個兔子。”
柳寧一楞，擡起頭來：“你就不怕吉祥瞧見了，咬你啊。”
吉祥便是之前那只成了精的兔子，養了一段時日，除了偶爾胡鬧點倒也乖順，有時候不用籠子它也不會四處跑了，或許外面玩累了，也會回家來，柳寧倒還真是第一次見著這樣有靈性的兔子。
“怕啊，不過它咬的不是我，而是那只兔子。”
“啊？”
“所以，這不做了兔子肉給你吃。”
果不其然，吉祥這只兔子乖張霸道得緊，就怕來了個其他的兔子奪它的寵，以至於張淩後來想給柳長樂獵一只，無一逃過它的毒口的。
“算了，別再作孽了，以後別獵兔子來了，長樂喜歡，就將吉祥拿過去好了。”
這一人一兔見面，倒跟個天敵似的，正好互相治治。
一路上，兩人再未說話，直到臨睡前，柳寧轉過身拉了拉張淩的衣角，頗有委屈地說：“阿淩，我昨晚做惡夢了。”
“噩夢？”張淩一楞，“那都是假的，你不是最不信這些的嗎？”
柳寧在黑暗中抿了抿唇，看來以後做女人也不能太強勢了，不然如今想柔弱楚楚可憐一些都是不能：“那不是昨天的夢太逼真，以至於我現在都有些後怕嗎？”
“乖，有我在，安心睡便是。”
柳寧拉開張淩覆過來的大手，一臉疑惑：“不是，難道你不是應該問問我做了什麽夢嗎？”
張淩停在空中的手一楞，旋即收了回來老實問道：“什麽夢？”
柳寧這才感覺滿意，繼續說下去：“我夢見，你離開了我和孩子……”
說著，柳寧揪著眼角去瞧，可惜夜色太黑，瞧不真切，不然她就可以瞧見張淩眼中那震撼的光芒，那是一種計劃被人揭穿的震驚，就好似遮羞布被人給當眾揭開了，他別過臉去，小聲安慰：“所以說是假的，我怎麽會離開你呢？”
若真的不會，你應該過來抱著我才對吧？
柳寧心中腹誹，不過握住了張淩的手，輕聲說：“是啊，你怎麽會離開呢？”說完，又覺著不對，補充了一句，“若是哪一日你迫不得已真的要離開，你要記得，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
張淩緊了緊柳寧的手，黑夜中，他的眼眸卻逐漸變得渾濁，有些事正如他的使命，他不得不去完成，可是他，更舍不得柳寧，還有即將出生的孩子。
他偏過頭看向窗欞外投下來的茫茫月色，一顆心逐漸地下沈轉而又變得極其溫柔，最後痛苦地閉上了眼。
翌日醒來，柳寧已經不在了，他倒是沒發現自己睡得那樣沈，竟然連這點動靜都未曾發覺，最後突然起疑地看向昨天柳寧燃著的熏香，不過那裏何曾還有熏香，早被柳寧收了起來，他的心沈了沈，最後如常起身，到了下午才起身去了城外的山坡。
山坡上，寒風瑟瑟，姜雲九披了大氅等在風口，小臉被吹得通紅，可是卻依舊興致勃勃地看著張淩，滿是靈動氣息的眼神裏有著說不出的愛戀，她一直堅信，只要張淩知道了真相，必定是會回到她身邊的，一如小時候一般地保護她，畢竟他可是說過，要護她一世周全的。
“今日來見你，也算是盡幼時最後的情誼，我希望你，再也不要插手我和阿寧之間的事。”
盼來了想盼的人，卻沒料這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比這淩冽的寒風還要刺骨，姜雲九淒然一笑，望著張淩：“林哥哥，你可真是絕情啊。”
張淩冷眼望著姜雲九，並未說話。
“你和柳寧之間？你認為你們還有之間嗎？”
“你是何意思？”
姜雲九自嘲地笑道：“你以為，她真如表現出來的那般和你相敬如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是真真切切瞧見她在你受傷的時候，和一個男子出入酒店游逛的，還在大街上當中摟抱，你以為瞧見的就我一個……”
“說夠了沒？”張淩瞪著姜雲九，恨不得將她的嘴給縫上，但是一並的，還有心口的絞痛。
“怎麽，怕我繼續說？你是在害怕吧，因為你信了，可是你不敢信……”
這一回姜雲九還未說完，張淩就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其中的力道嗆得姜雲九瘋狂地咳嗽了起來，張淩這才稍微松開了一些，放開了她。
“你最好離我遠點。”
他的性子已然不似先前那般溫和了，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讓他變得越來越暴躁，也越來越陰沈。
“不，你不能離開我，只有我，才能替你達成願望，而她……”姜雲九一個深呼吸道，“她柳寧，只會帶著你走向萬劫不覆之地，你不知道吧，她已經琢磨著和你和離了，只有你對她，還如此地死心塌地。”
“你胡說什麽？”
張淩知道姜雲九對她的情意，也知道她不會輕易對他說謊，可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能不能全信姜雲九了，若是信了，那這世間僅存的一點美好，都要硬生生地奪去嗎？
“我沒有胡說。”到得後來，姜雲九也變得聲嘶力竭，“你們之間繼續下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她是你的仇人，你的仇人你知不知道？”
張淩楞住了，猶如冰雕一般，剎那間一切都停止了，只是發楞地望著面前的虛空，似乎在尋找什麽焦點。
姜雲九紅了眼眶，望著張淩的眼神也多有不舍和心疼，伸手撫摸著張淩的臉龐，片刻後她終於忍不住顫抖地哭起來：“林哥哥，你說話啊，你和我說說話啊？”
空氣一度回歸到了寂靜，只有淩冽的風聲呼嘯而過，不知過了多久，似乎經過了一個春夏秋冬，才聽到張淩幹燥的唇輕啟：“仇人？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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