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疫氣
關燈
小
中
大
濟世堂外的人得了號牌，有些註定今日是輪不到病癥又算不得嚴重都是紛紛回家去了，一時之間倒是恢覆了井然有序的模樣，午間時分，柳寧抽了半個時辰讓安神醫歇息，皇甫靜安畢竟年紀大了，一直這般忙碌下來也未免勞累。
“阿妹，不是阿哥說你，你這上午……唉，真的是……”
柳慶有苦難言，雖然修卓楠後來是被顧大人請去了，可是顧大人又能對他如何，如今他們得罪了修卓楠等同就是得罪了修府這個武學世家，別說濟世堂開不下去，就是他們柳家這會兒也無法在整個開河府立足了。
“要我說，也別看病了，趕緊收拾了東西走人才是上上策。”
“阿哥，你這在說什麽呢？”
柳寧給皇甫靜安放下吃食，嗔怒地瞥了一眼柳慶。
“為何無端端地就要走人？再者，我何曾得罪了修府，只不過罵了幾句修卓楠而已，阿哥難不成當真以為，修府會因為小輩之間的口舌而滅人滿門呢？””
“什麽？還要滅人滿門？”
柳寧不由地白了柳慶一眼，連忙推搡著柳慶出去了：“阿哥，午間偏熱，你還是趕緊地回去陪著嫂嫂歇息吧，長樂總是見不到爹爹，往後懂事了該怨我老支使你呢。”
“哎……不……阿妹，你聽阿哥說……”
然而下一刻，門已經被緊緊地關上了，柳慶搖頭嘆息了一聲就要回屋，卻撞見張淩也正一臉無聊地坐在後院的大樹底下。
“阿淩，你不進去，怎麽坐在這裏？”
張淩無辜地瞥了一眼緊閉的大門，無奈道：“這不是，跟阿哥一樣嘛。”
柳慶一楞，旋即笑起來：“走，阿哥帶你外頭吃酒。”
“好咧，阿哥。”
不過他們沒有走到門外，就見到了行色匆匆的老熟人。
“吳大夫，你怎麽會過來？”
吳大夫神色並不好，似乎在想心事，明明到了濟世堂門口，都猶豫著未曾進去，這會兒也是聽到了柳慶的聲音才發現他們。
“怎麽，阿寧沒告你們？”
柳慶和張淩互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了迷茫：“告訴我們什麽？”
“早在幾天前，阿寧就托我今日過來幫忙了。”
“原來是這樣，那吳大夫進去便是，等在門外作甚？”
“我這不是……”吳大夫糾結地皺起了眉，隨後還是決定先什麽都不說了，“我先進去說罷。”
說完，吳大夫也不再理會柳慶和張淩兩人，徑直走進去了，留下張淩和柳慶不解地蹙起了眉頭，半晌後，兩人也決定不出去吃酒了，跟在吳大夫身後進了濟世堂，這會兒因為午歇，濟世堂內尚且還算的上寬敞，只有一人因為病癥些微有些棘手，躺在了廳內。
柳寧聽到門開的聲音，正想說還未到看診時間的時候，擡頭瞥見一臉驚惶的吳大夫，連忙站起來：“老師，如何了？”
只不過吳大夫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又特意瞥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病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在這裏說並不方便。
不過柳寧會意，卻不代表跟在吳大夫身後的兩個人也瞧見了。
“什麽如何了？”
吳大夫一臉沈重，望了柳寧一眼，旋即就看向了皇甫靜安，微一點頭表示打了招呼說：“去後院說罷。”
這會兒，即便是柳慶，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壓抑，一種要出事的不詳預感隱隱籠罩在了眾人心頭。
一到後院，確認再無旁人能聽到話了，吳大夫才一臉凝重地說：“這一次，是出大事了。”
“大事？”
眾人聽了吳大夫的話心裏都略有忐忑。
“難不成……是真的？”
柳寧心中無疑有了一些猜測，只不過這一句話卻讓張淩回過味來。
“你們早晨見過了？”
濟世堂開門沒多久，也就是修卓楠鬧事後柳寧就是從外邊趕過來的，張淩早在疑惑柳寧那會兒不待在家裏怎麽會從外面大街上進來的，再結合上午不同尋常針對修卓楠的言語一想，張淩愈加肯定柳寧清晨就可能出城去了。
不過對這事，柳寧本來也不打算有所隱瞞，這會兒聽到張淩問起，頷首道：“正是。”
隨後，便將清晨在城外發生的事情大致與眾人說了一遍，柳慶這會兒才明白過來難怪柳寧敢得罪修卓楠，原來早就胸有成竹這修卓楠是難以脫身的，笑道：“阿妹，這你該早說，也好讓阿哥逞逞威風。”這下倒好，他在阿妹面前扮演了一回惡勢力的討好者了。
不過這些如今而言都算不得什麽要緊事了。
“那你後來如何見到吳大夫的？”
柳寧面露沈重地說：“我本想著不宜牽扯太多的事，便在知府來前匆匆離開了，再者我本就是去接應老師，可沒見到老師反而碰到了顧念，離開時估摸著時間不早了便也不敢耽擱就往城裏來，誰想剛要離開，我們救下的那名女子聽我說起了此事，便告我說城外以西方向似有我說的這人物，只是似有人病倒了正在醫治，我瞧著正是老師來的路線又不算太遠，就走過去瞧瞧。”
“若是如此，吳大夫也是行善積德，何來大事之說？若是因著耽擱了濟世堂的事而愧疚，那倒是不必了，治病救人，哪裏救都是一樣的。”
這一次是皇甫靜安的話，她和吳大夫早年間算是認識，但卻算不得是朋友的那種，只不過對對方的為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吳大夫和柳寧都是齊齊搖了搖頭：“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簡單。”
“那還能何事？”
吳大夫揉搓著手，眉頭少有地皺在了一塊，一雙本就泛著渾濁的眼眸這會兒卻更加渾濁了，隱藏著深深的擔憂以及一抹惋惜。
“是疫氣。”
“疫氣？”
聽到這兩個字，除了柳寧之外所有人都是震驚了。
空氣也隨之寂靜了。
半晌後，皇甫靜安才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吳大夫：“真確定是疫氣了？”
皇甫靜安這也算是問出了柳寧三人的心聲，因此三人都是齊齊地朝著吳大夫望過去，充滿詢問的眼神中卻都一致想要聽到否認的答案，哪怕只是一絲不確定，也好過坐實。
但是這一次註定要失望了，吳大夫沈重而又地緩慢地點了一下頭，有些艱難地吐出了一個“是”字。
似乎呼吸都變得困難了，疫氣常發生在偏遠或者戰亂地方，對於江南一帶的人而言，可以說是非常遙遠的存在，這會兒聽到疫氣近在咫尺，都由不得人不擔心，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阿妹，不是阿哥說你，你這上午……唉，真的是……”
柳慶有苦難言，雖然修卓楠後來是被顧大人請去了，可是顧大人又能對他如何，如今他們得罪了修卓楠等同就是得罪了修府這個武學世家，別說濟世堂開不下去，就是他們柳家這會兒也無法在整個開河府立足了。
“要我說，也別看病了，趕緊收拾了東西走人才是上上策。”
“阿哥，你這在說什麽呢？”
柳寧給皇甫靜安放下吃食，嗔怒地瞥了一眼柳慶。
“為何無端端地就要走人？再者，我何曾得罪了修府，只不過罵了幾句修卓楠而已，阿哥難不成當真以為，修府會因為小輩之間的口舌而滅人滿門呢？””
“什麽？還要滅人滿門？”
柳寧不由地白了柳慶一眼，連忙推搡著柳慶出去了：“阿哥，午間偏熱，你還是趕緊地回去陪著嫂嫂歇息吧，長樂總是見不到爹爹，往後懂事了該怨我老支使你呢。”
“哎……不……阿妹，你聽阿哥說……”
然而下一刻，門已經被緊緊地關上了，柳慶搖頭嘆息了一聲就要回屋，卻撞見張淩也正一臉無聊地坐在後院的大樹底下。
“阿淩，你不進去，怎麽坐在這裏？”
張淩無辜地瞥了一眼緊閉的大門，無奈道：“這不是，跟阿哥一樣嘛。”
柳慶一楞，旋即笑起來：“走，阿哥帶你外頭吃酒。”
“好咧，阿哥。”
不過他們沒有走到門外，就見到了行色匆匆的老熟人。
“吳大夫，你怎麽會過來？”
吳大夫神色並不好，似乎在想心事，明明到了濟世堂門口，都猶豫著未曾進去，這會兒也是聽到了柳慶的聲音才發現他們。
“怎麽，阿寧沒告你們？”
柳慶和張淩互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了迷茫：“告訴我們什麽？”
“早在幾天前，阿寧就托我今日過來幫忙了。”
“原來是這樣，那吳大夫進去便是，等在門外作甚？”
“我這不是……”吳大夫糾結地皺起了眉，隨後還是決定先什麽都不說了，“我先進去說罷。”
說完，吳大夫也不再理會柳慶和張淩兩人，徑直走進去了，留下張淩和柳慶不解地蹙起了眉頭，半晌後，兩人也決定不出去吃酒了，跟在吳大夫身後進了濟世堂，這會兒因為午歇，濟世堂內尚且還算的上寬敞，只有一人因為病癥些微有些棘手，躺在了廳內。
柳寧聽到門開的聲音，正想說還未到看診時間的時候，擡頭瞥見一臉驚惶的吳大夫，連忙站起來：“老師，如何了？”
只不過吳大夫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又特意瞥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病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在這裏說並不方便。
不過柳寧會意，卻不代表跟在吳大夫身後的兩個人也瞧見了。
“什麽如何了？”
吳大夫一臉沈重，望了柳寧一眼，旋即就看向了皇甫靜安，微一點頭表示打了招呼說：“去後院說罷。”
這會兒，即便是柳慶，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壓抑，一種要出事的不詳預感隱隱籠罩在了眾人心頭。
一到後院，確認再無旁人能聽到話了，吳大夫才一臉凝重地說：“這一次，是出大事了。”
“大事？”
眾人聽了吳大夫的話心裏都略有忐忑。
“難不成……是真的？”
柳寧心中無疑有了一些猜測，只不過這一句話卻讓張淩回過味來。
“你們早晨見過了？”
濟世堂開門沒多久，也就是修卓楠鬧事後柳寧就是從外邊趕過來的，張淩早在疑惑柳寧那會兒不待在家裏怎麽會從外面大街上進來的，再結合上午不同尋常針對修卓楠的言語一想，張淩愈加肯定柳寧清晨就可能出城去了。
不過對這事，柳寧本來也不打算有所隱瞞，這會兒聽到張淩問起，頷首道：“正是。”
隨後，便將清晨在城外發生的事情大致與眾人說了一遍，柳慶這會兒才明白過來難怪柳寧敢得罪修卓楠，原來早就胸有成竹這修卓楠是難以脫身的，笑道：“阿妹，這你該早說，也好讓阿哥逞逞威風。”這下倒好，他在阿妹面前扮演了一回惡勢力的討好者了。
不過這些如今而言都算不得什麽要緊事了。
“那你後來如何見到吳大夫的？”
柳寧面露沈重地說：“我本想著不宜牽扯太多的事，便在知府來前匆匆離開了，再者我本就是去接應老師，可沒見到老師反而碰到了顧念，離開時估摸著時間不早了便也不敢耽擱就往城裏來，誰想剛要離開，我們救下的那名女子聽我說起了此事，便告我說城外以西方向似有我說的這人物，只是似有人病倒了正在醫治，我瞧著正是老師來的路線又不算太遠，就走過去瞧瞧。”
“若是如此，吳大夫也是行善積德，何來大事之說？若是因著耽擱了濟世堂的事而愧疚，那倒是不必了，治病救人，哪裏救都是一樣的。”
這一次是皇甫靜安的話，她和吳大夫早年間算是認識，但卻算不得是朋友的那種，只不過對對方的為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吳大夫和柳寧都是齊齊搖了搖頭：“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簡單。”
“那還能何事？”
吳大夫揉搓著手，眉頭少有地皺在了一塊，一雙本就泛著渾濁的眼眸這會兒卻更加渾濁了，隱藏著深深的擔憂以及一抹惋惜。
“是疫氣。”
“疫氣？”
聽到這兩個字，除了柳寧之外所有人都是震驚了。
空氣也隨之寂靜了。
半晌後，皇甫靜安才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吳大夫：“真確定是疫氣了？”
皇甫靜安這也算是問出了柳寧三人的心聲，因此三人都是齊齊地朝著吳大夫望過去，充滿詢問的眼神中卻都一致想要聽到否認的答案，哪怕只是一絲不確定，也好過坐實。
但是這一次註定要失望了，吳大夫沈重而又地緩慢地點了一下頭，有些艱難地吐出了一個“是”字。
似乎呼吸都變得困難了，疫氣常發生在偏遠或者戰亂地方，對於江南一帶的人而言，可以說是非常遙遠的存在，這會兒聽到疫氣近在咫尺，都由不得人不擔心，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