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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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柳寧就急匆匆地趕去縣衙請罪，沒想到在進縣衙前被木易給攔住了。見到他，柳寧立刻想到的就是江在棠，可是看他神色發黑就知道事情不順利，問：“又被逃了？”
聽到又這個字，木易不高興地蹙起了眉，不過還是略顯頹喪地點了點頭。
“你如今來縣衙，做什麽？”
“這傻小子劫獄，若是不來請罪，豈不是此後都得被通緝了？況且，趙獄頭因我遇害，生命垂危，不過來看看我總是放心不下。”
“請罪，倒是不必去了。”
柳寧怔住，嗯了一聲帶著長長的尾音看向木易，木易道：“日間的事我都與知縣分析過，本就要判你無罪釋放，可奈沒料到江在棠如此膽大竟然不惜冒著被抓捕的風險也要入牢害你，姑爺又是傻兒，為救娘子知縣也不是不能理解，反倒正好遂了知縣的意。此案早間已有定奪，你倒無需再去了。至於趙獄頭……”
木易驀地竟是陷入了沈思，半張臉都是隱藏在了黑暗之中，看不清其神情。
柳寧心頭一沈，難過地皺起了眉：“趙獄頭他……怎麽了？”
木易聽到柳寧略帶哽咽的聲音，知道她想錯了，連忙糾正道：“沒，他沒事，好在沒有傷及要害，被救回來了，只是失血過多如今還在昏迷，性命倒是無礙了。”
柳寧聞言，松了一口氣，這會兒又聽到木易道：“只是……”
“只是什麽？”
木易深呼吸了一口氣，道：“趙獄頭四十出頭的年紀，身子卻如少年一般鮮嫩，這要不是親眼見到還真叫人無法相信。”
柳寧心頭如遭重擊，驚道：“少年一般？”
“是啊，誰會想到竟然會有人戴人皮面具冒充獄頭。”
“人皮面具？”柳寧再次怔住，她怎麽給忘了這個事，瞳孔急劇縮減冒出了冷汗，木易道：“是來旺。更奇怪的還是，同僚獄卒都不曾發現此事，可以說沒露一絲破綻，故而到底何時被換的身份，也無人得知。”
木易本無心試探柳寧，只是在看到柳寧聽到人皮面具時出乎意料的反應，讓他起了疑心，果然，柳寧沒有隱瞞，或者說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他會被判罪嗎？”
“不管趙二龍現今如何，就單單一條冒充朝廷命官，就足以誅九族了。”
柳寧身形晃了晃，似寒風中的落葉有些支撐不住，那還是個孩子啊，是個為了母親什麽都敢做的孝子，為什麽命運總是喜歡玩弄這樣的可憐人。
“他只是被迫的。”
“你早就知道？”
柳寧臻首微點道：“自我入獄第一天，我就瞧出來了。”
就連昔日一直陪伴在旁的同僚都沒看出任何異樣，柳寧卻在第一天就瞧出來了，這讓木易不得不感慨她的心思縝密，可心中卻還帶著計較：“既然認出來了，為何不說？”
“為何要說？”
“你這是包庇罪犯，你知不知道？”
柳寧搖了搖頭道：“世上本無絕對的犯罪，只是角度不同罷了。”一如江在棠和曲華裳，在他們的心裏何嘗覺得是在犯罪，他們只是被不公平壓迫了太久而產生的扭曲心理，到此時來報覆社會罷了，只不過他們太過反社會了，毒瘤到根本不能存在。
可來旺不是，他真的只是一個受害者。
木易沒想到柳寧會有這番說辭，略感失望：“坐過牢了總是不一樣是嗎？”
此話讓張淩感覺到柳寧受了欺侮，立刻就站到前邊和木易對峙，不過被柳寧撥開了，上前一步無所謂道：“看來木大人神捕之稱也是浪得虛名。”
木易心想著自己本就無神捕之稱，何來虛名之說，不過這會兒也沒計較只是說：“有話直說便是。”
“來旺小小年紀，再如何老成卻要如何得到人皮面具，又或者要模仿得和老趙這般相似以致於連同僚都是識別不出，木大人難道就未曾想過？”
木易承認他確實沒有想過這些，如今被柳寧提出來反倒覺著尷尬，抿唇道：“柳姑娘知道其中緣由？”
對木易，柳寧並不隱瞞，當下就將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告給了木易，木易聞言蹙眉深思：“若真是江在棠，他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柳寧輕笑一聲，“今天不就是達到目的了？”
若不是來旺和柳寧有私交，這會兒柳寧早已是刀下亡魂。
木易很快就是明白過來其中牽扯，可越是明白，越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難道他能未蔔先知？”
“又或者只是未雨綢繆。”
“可為何會是來旺？”
“或許，只是恰巧而已。”
他本無意目標，只是那晚來旺正好撞上了刀口，但同時，若不是來旺，今日柳寧必定難逃這一劫。
木易越想越覺著瘆的慌，蘇尹早就與他說過闕歌和江在棠並非一般嫌犯，可到了現在他才真正有所察覺，這樣的敵人實在可怖，看似毫無動作，但每個動作都隱藏著太多太深邃的陰謀。
柳寧望著木易，突然屈膝就要跪下，不過被木易及時給攔住不解道：“這是為何？”
“來旺小小年紀，人生才不過剛開始，懇請木大人出手相助，柳寧心中定當萬分感激。”
“可是……”木易直屬江州無間門，此次也不過是為了江知府一案，而來旺一案卻屬衙門，若是他過問未免亂了規矩，可是看著柳寧期待的眼神，他竟是不舍得讓她失望，最終嘆了一口氣說：“罷了，事關江在棠，也不能說無關。”
見木易應了下來，柳寧心中也了了一樁心事，接下來便是洗頭鋪了。
回去洗頭鋪，這麽晚了竟然還有燈光，柳寧推門而入，張淩靜靜地跟在身後，他知道自柳慶那裏聽了事情原委之後，她雖然裝著若無其事可又怎會真的不在意。柳寧從不擔心暗箭更不害怕別人的設計陷害，這無論在哪裏都是永恒不變的定律，可卻受不了自己人的背叛，一想到慶俞竟然做出這種事，柳寧就覺得脊背發涼寒意森森。
也是因此，她沒有選擇家去而是來了洗頭鋪，果不出她所料，香冬這會兒都還沒回去。
“如此晚了，怎地還不回，該讓嬸嬸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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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又這個字，木易不高興地蹙起了眉，不過還是略顯頹喪地點了點頭。
“你如今來縣衙，做什麽？”
“這傻小子劫獄，若是不來請罪，豈不是此後都得被通緝了？況且，趙獄頭因我遇害，生命垂危，不過來看看我總是放心不下。”
“請罪，倒是不必去了。”
柳寧怔住，嗯了一聲帶著長長的尾音看向木易，木易道：“日間的事我都與知縣分析過，本就要判你無罪釋放，可奈沒料到江在棠如此膽大竟然不惜冒著被抓捕的風險也要入牢害你，姑爺又是傻兒，為救娘子知縣也不是不能理解，反倒正好遂了知縣的意。此案早間已有定奪，你倒無需再去了。至於趙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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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寧心頭一沈，難過地皺起了眉：“趙獄頭他……怎麽了？”
木易聽到柳寧略帶哽咽的聲音，知道她想錯了，連忙糾正道：“沒，他沒事，好在沒有傷及要害，被救回來了，只是失血過多如今還在昏迷，性命倒是無礙了。”
柳寧聞言，松了一口氣，這會兒又聽到木易道：“只是……”
“只是什麽？”
木易深呼吸了一口氣，道：“趙獄頭四十出頭的年紀，身子卻如少年一般鮮嫩，這要不是親眼見到還真叫人無法相信。”
柳寧心頭如遭重擊，驚道：“少年一般？”
“是啊，誰會想到竟然會有人戴人皮面具冒充獄頭。”
“人皮面具？”柳寧再次怔住，她怎麽給忘了這個事，瞳孔急劇縮減冒出了冷汗，木易道：“是來旺。更奇怪的還是，同僚獄卒都不曾發現此事，可以說沒露一絲破綻，故而到底何時被換的身份，也無人得知。”
木易本無心試探柳寧，只是在看到柳寧聽到人皮面具時出乎意料的反應，讓他起了疑心，果然，柳寧沒有隱瞞，或者說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他會被判罪嗎？”
“不管趙二龍現今如何，就單單一條冒充朝廷命官，就足以誅九族了。”
柳寧身形晃了晃，似寒風中的落葉有些支撐不住，那還是個孩子啊，是個為了母親什麽都敢做的孝子，為什麽命運總是喜歡玩弄這樣的可憐人。
“他只是被迫的。”
“你早就知道？”
柳寧臻首微點道：“自我入獄第一天，我就瞧出來了。”
就連昔日一直陪伴在旁的同僚都沒看出任何異樣，柳寧卻在第一天就瞧出來了，這讓木易不得不感慨她的心思縝密，可心中卻還帶著計較：“既然認出來了，為何不說？”
“為何要說？”
“你這是包庇罪犯，你知不知道？”
柳寧搖了搖頭道：“世上本無絕對的犯罪，只是角度不同罷了。”一如江在棠和曲華裳，在他們的心裏何嘗覺得是在犯罪，他們只是被不公平壓迫了太久而產生的扭曲心理，到此時來報覆社會罷了，只不過他們太過反社會了，毒瘤到根本不能存在。
可來旺不是，他真的只是一個受害者。
木易沒想到柳寧會有這番說辭，略感失望：“坐過牢了總是不一樣是嗎？”
此話讓張淩感覺到柳寧受了欺侮，立刻就站到前邊和木易對峙，不過被柳寧撥開了，上前一步無所謂道：“看來木大人神捕之稱也是浪得虛名。”
木易心想著自己本就無神捕之稱，何來虛名之說，不過這會兒也沒計較只是說：“有話直說便是。”
“來旺小小年紀，再如何老成卻要如何得到人皮面具，又或者要模仿得和老趙這般相似以致於連同僚都是識別不出，木大人難道就未曾想過？”
木易承認他確實沒有想過這些，如今被柳寧提出來反倒覺著尷尬，抿唇道：“柳姑娘知道其中緣由？”
對木易，柳寧並不隱瞞，當下就將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告給了木易，木易聞言蹙眉深思：“若真是江在棠，他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柳寧輕笑一聲，“今天不就是達到目的了？”
若不是來旺和柳寧有私交，這會兒柳寧早已是刀下亡魂。
木易很快就是明白過來其中牽扯，可越是明白，越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難道他能未蔔先知？”
“又或者只是未雨綢繆。”
“可為何會是來旺？”
“或許，只是恰巧而已。”
他本無意目標，只是那晚來旺正好撞上了刀口，但同時，若不是來旺，今日柳寧必定難逃這一劫。
木易越想越覺著瘆的慌，蘇尹早就與他說過闕歌和江在棠並非一般嫌犯，可到了現在他才真正有所察覺，這樣的敵人實在可怖，看似毫無動作，但每個動作都隱藏著太多太深邃的陰謀。
柳寧望著木易，突然屈膝就要跪下，不過被木易及時給攔住不解道：“這是為何？”
“來旺小小年紀，人生才不過剛開始，懇請木大人出手相助，柳寧心中定當萬分感激。”
“可是……”木易直屬江州無間門，此次也不過是為了江知府一案，而來旺一案卻屬衙門，若是他過問未免亂了規矩，可是看著柳寧期待的眼神，他竟是不舍得讓她失望，最終嘆了一口氣說：“罷了，事關江在棠，也不能說無關。”
見木易應了下來，柳寧心中也了了一樁心事，接下來便是洗頭鋪了。
回去洗頭鋪，這麽晚了竟然還有燈光，柳寧推門而入，張淩靜靜地跟在身後，他知道自柳慶那裏聽了事情原委之後，她雖然裝著若無其事可又怎會真的不在意。柳寧從不擔心暗箭更不害怕別人的設計陷害，這無論在哪裏都是永恒不變的定律，可卻受不了自己人的背叛，一想到慶俞竟然做出這種事，柳寧就覺得脊背發涼寒意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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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晚了，怎地還不回，該讓嬸嬸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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