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牙自認為不是敗給了張淩而是敗給了自己的掉以輕心，他認栽，頭一伸道：“敗在你們手裏是我沒本事，要殺要剮一句話。”

話音剛落，張淩就疑惑地看向柳寧道：“這大哥哥怎麽一回事，要尋死不是自殺就可以了，何苦還要讓我們動手？”

青牙眼一瞪：“……”

柳寧見他如此，輕哼一聲道：“做不了英雄好漢，就別學什麽豪言壯志。這只手是為你方才的出言不遜，至於你的命，我也不稀罕要。就問你，方才說的那些到底什麽意思？”

青牙別過臉去沒有回話。

見他如此固執，柳寧也懶得搭理就打算走人，不過走之前對張淩說：“此人惡事做盡，斷一只手還恕不了罪，再斷了他一條腿罷。”

張淩很委屈地說：“柳寧你好殘忍，什麽時候斷了他一只手了？”

“嗯？”柳寧瞇著雙眼看向張淩，不知為何，她竟覺著他是故意的。

可是青牙卻是怕了，連忙求饒道：“姑奶奶，姑爺爺，饒了我罷，我說的也沒什麽意思，可不就是話裏的意思？”

本就不是什麽生死秘密，青牙方才不過是為了面子不想說罷了，比起自己的一條腿，這又值得了什麽。

“話裏的意思，又是什麽意思？你且將發生的事情不分輕重都告訴與我，我自會判斷。”

青牙忍著疼冒著汗悠悠地道來：“昨個晚上，我們兄弟五個去棲霞院喝了點酒，你也知道，去那裏都做些什麽，自然少不了尋點樂子。很快，我們就是一起看中了一位姑娘，那個姑娘啊，臀圓圓的，那胸一顫顫的……”或許是回想到了那姑娘的樣子，青牙竟是一瞬間淫穢起來，就連眼神都是完完全全變了，柳寧聽了幾句便覺著不對勁立刻厲聲制止：“誰讓你說這些沒用的，還不快趕緊交待。”

然而張淩卻頗為好奇直喊著：“還有呢？繼續說呀。”

瞧他一臉興奮的模樣，柳寧毫不客氣地一拳敲在了張淩頭頂上，惹來張淩一連串委屈地哎呦喊叫聲，可是柳寧又何曾好受了，心裏尋思著這家夥的頭是鐵做的嗎，一邊強裝鎮定地看向青牙：“還不快說。”

青牙被這一喝冷不丁地從自己幻想中清醒過來，沒好氣地說：“你聽著就是，我可不是在講要緊的，誰能想到這模樣的姑娘竟然是混進去的，我們嘴一溜就將薛靈七的事情給說出去了，立刻就有一群黑衣人沖了出來。要不是還要留著我們帶路，早一刀子抹了我們脖子了。”

原是如此，倒也活該，可是想到因為他們的色心卻將薛靈七的處境給暴露了，這讓柳寧恨得咬緊了牙道：“那後來呢？”

“後來？”青牙撇了撇嘴道，“我們沒法，只能帶他們去找那丫頭，可剛到了梅子山才遠遠地看到那祖孫的屋子，就見到另外已經有一批人在那了，我瞧著張獵戶和這傻小子不也是在嗎？那些帶著我們的黑衣人似乎沒料到眼下那情況亂了一陣，我們兄弟便是趁亂逃了出來。不管如何說，安平縣是絕對待不下去了的，好姑奶奶，對此我們也實在無能為力啊，您就行行好，給我大哥和四弟一條生路吧？”

不過他說的後面那些話柳寧大多都沒聽進去，早就一臉疑惑地看向張淩：“你和阿爹也在？”

張淩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道：“是啊，我也在啊。”

“那你怎地不告訴我？”

“我，我說了啊？”張淩委屈地低下頭玩弄起手指來，當下柳寧才想到張淩方才說薛靈七找到她爹了，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見柳寧不理自己，青牙又喊了她一聲，柳寧才驚訝地回過神來道：“我且問你，也就是說你們逃走之時，小七和薛伯母都還沒事？”

青牙點頭道：“沒事。”

“那你可還記得，那一批人和薛氏祖孫之間可有什麽兇神惡煞，持刀弄棍的表現？”

青牙再回憶搖了搖頭：“看過去似乎挺和氣的，不然早該打起來才是。”

柳寧也覺得有理，畢竟那會兒張錚都在，若是真出了問題，張淩現在也不會回來了，遂點頭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們要走，那就走罷。”

“那這個解藥？”

柳寧望著他，眼神裏略有掙紮，最後還是鼓足了氣道：“其實，我從沒下什麽毒藥，何來解藥之說？”

青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柳寧，柳寧瞪著眼睛再一點頭表示肯定，青牙才糾結地說：“那之前你給我大哥的解藥是什麽？”

柳寧摸了摸自己鼻子說：“其實，那是我在服用的去寒丸。”

“那，那一天你下毒後，我大哥確實感覺頭暈腦脹肚子疼。”

“我現在跟你說我下了毒，會覺著頭暈腦脹，你是不是也會如此覺得？”青牙隨著聲音略一感應，別說頭暈腦脹了，他整個人都快疼死了如何感覺地出，隨後又聽到柳寧說，“至於肚子疼，那是因為我那會兒確實下了點藥，不過是很輕微的巴豆。”

青牙瞬間楞在原地，柳寧見狀立刻拉著張淩逃一般地回去了柳記，卻沒註意到被她拉著的張淩，一臉寵溺地盯著她。

回到柳記，柳寧拍了拍胸脯平息了片刻，屏退了左右後還是質問張淩：“小七找到他爹是如何一回事？”

張淩搖頭表示他如何知道，可是看著柳寧隨時要發飆的模樣，連忙組織了句子說：“來了一群人，正是我們在南山見過的，不過他們態度很好，說了很多我不懂的東西，後來我問阿爹，阿爹只說是薛伯母和小七終於熬出了頭。”

“熬出了頭，是小七爹爹回來了？”

張淩搖頭老實回答：“沒見到薛大哥哥，不過阿爹說，那些人都是大哥哥派來接小七的，他們今晚就要出發了。”

“出發？去哪裏？”

“上京城。”

不過等柳寧當晚匆匆趕到梅子山之時，薛氏祖孫已經不在了，無奈之下，柳寧只能上山去找了張錚，在張錚口中才得知，原來薛立夫當年在戰場死裏逃生被霓蝶郡主救下，醒過來後喪了記憶隨後又征戰疆場，累下赫赫戰功被當今天子封為昭勇大將軍，並賜婚霓蝶郡主。近日也不知如何，突然恢覆了記憶想起自己尚有孤母發妻幼女，這才派人來接。

“若是如此，想來就是先前在南山見到的第二批人了，只是，那另外一批要殺害薛靈七的又是誰？”

柳寧此問讓張錚逐漸握緊了雙拳，久久都沒有回答，半晌後才說：“此番一去，與小七而言是福是禍猶未可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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