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德終究是老姜，豈是如此可以敷衍過去的，冷笑著看向柳寧道：“不會成為奪命鎖鏈？你又如何肯定，這能成為奪命鎖鏈？”他就不信，柳寧能查到三十多年前所有的事情。

果然如他所料，柳寧並不清楚三十年前發生了什麽，因為要買這個情報就需要更高的代價，柳寧覺得不值得故而沒買，不過知道的這些已經足夠她和侯德談判了。

“成為商業間諜，不管在哪裏都是膽戰心驚，一旦東窗事發即便不要命也要掉層皮，這我還是知道的。”

“商業間諜？”侯德來回琢磨著這個詞，半晌後突然笑了，“倒是個形象的詞。”

柳寧尷尬地呵呵一笑，只說：“侯老爺，我們可否繼續談了？”

侯德沈思了半晌，片刻後正要點頭之時突然被侯光叫住：“爹，可要？”

侯光即便不是侯德親生的，可一起了這麽久，侯德一個眼神他就知道什麽意思了，一想到侯德竟然會相信柳寧方才子虛烏有的誓言，他就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侯德沒理他，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心中清楚後，說：“我倒是想聽聽，我和萬和商會的關系，與你如今這計劃又有何關聯？”

“當然有關聯。”柳寧見侯德點頭美滋滋地說，“萬和商會沈家可是江南一帶的第一富商，如今沈家家主幾乎不管事，都由少主代勞，少主又是您的親外甥，你為沈家勞苦功高這麽多年，為你做這些又愁什麽？”

“到時，侯老爺也無需出面，就說我柳寧帶資與你合作，仰仗著的就是你的名聲和地位罷了，有誰會不信？”

柳寧想得不錯，可想得也簡單，因為她只想著讓侯德出面，到時沈家的銀子可劃在她項下，分紅時再按比例分，可到底忘了，即便這個錢不在侯德項下是在她的項下，以幻碧閣多疑仔細的作風，又怎會覺著這樣一個小娘子能有這麽多錢，到時候一查反而更加麻煩。

侯德細細考慮之後沒有率先和柳寧說出當下顧慮，只問：“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直接和萬和商會合作？”

柳寧揶揄道：“我哪有這樣的本事直接見到萬和商會的少主？”

侯德試探道：“我可以引薦。”

柳寧一楞，沒料到侯德一會兒威脅一會兒賣好的，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道：“侯老爺是答應這個項目了？”

“項目？”侯德再回味著柳寧的話，雖然沒太理解，可到底懂了會是哪方面的意思，只是想著這女娃怎地總是說些他不懂的詞來笑道，“何解？”

柳寧笑臉一僵，只能無奈地和他解釋這個項目的意思，侯德聽了頗覺著有趣又道：“我可沒答應，只是覺著倒是有趣，想要琢磨琢磨。”

聞言，柳寧立刻站了起來朝著侯德鞠了一躬道：“先前多有冒犯之處，還望侯老爺海涵。”能說琢磨了，說明事情就落了五成，還有五成就是他去說服那外甥了，到時候即便不成，也怪不得任何人了。

“海涵就免了，只是蓁兒一事？”

正事說完，就該輪到私事了，或許是侯德太爽快，柳寧反而顯得扭捏了：“侯老爺，其實我此番前來還有一事，本想著以蓁姑娘之事相換，可轉念一想卻又沒多少證據，這才……”

侯德順著柳寧的視線望向了那張宣紙，頃刻間明白過來：

“你這小丫頭，鬼心思還不少，但不管所為何事，又或者真假，我都要聽聽你口中蓁兒的事。”

看來，關於侯蓁的情報木易的調查還是沒有出錯的，侯德對侯蓁果然愛護，即便柳寧再三推脫說無實在證據，可奈何侯德百般相逼直言真假他自會定奪無需柳寧操心，柳寧才不得不為難開口：“不知侯老爺是否知道蓁姑娘近日天天都是男扮女裝以文會友？”

關於此點，侯德自然知道：“你要說的就是這事？也虧你操心，這無礙的，明恒小友有些墨水，小女恰巧喜歡文人，故而走得近了些，若兩人真有情，即便門不當戶不對，我也不會有反對之詞的。”

侯德說的明白，無疑是讓柳寧明白她堅信的一切不過都是他眼皮子下發生的事情，不過想來他也不知柳寧所說的實則另有深意：“侯老爺既然知曉，那柳寧便也安心了。只是蓁姑娘卻並非心悅這位徐公子，或許老爺還未發現，蓁姑娘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不可能。”侯光當下就立刻反駁柳寧，“蓁姑娘從未有和其他人有所接觸，你可別要亂誣陷。”

柳寧不知侯光為何如此抵觸侯蓁的心上人另有其人這一件事，但他那躲閃的眸光裏卻讓柳寧留了一個心眼，侯德還要追問，柳寧卻再不肯說了。侯德見狀，也不再為難柳寧，就問她先前說的那事到底是何事。

“相信侯老爺也知道安平縣花家，如今花家的綢緞莊買賣不好，想著是否能與綺麗院合作？”

柳寧倒也是開門見山，這種事相對先前之事較侯德來說，就是眼屎那麽大的小事了，不過他不覺得柳寧是個千裏迢迢為別人做事的人，便慢了個關子問：“若是應了，與你有甚好處？”

柳寧不假思索道：“若是應了，花家綢緞莊的一半便是我的了。”

“你這丫頭倒也坦率。”侯德許久沒見到這樣可愛的小丫頭，看著侯光都是哈哈笑了起來，“老夫就知，你絕對不做虧本的買賣。老夫倒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可惜了，可惜了啊！”

柳寧一聽，不解道：“可惜什麽？”

侯德只是笑笑就站了起來離開了沒再說話，倒是讓柳寧一陣好奇，看向侯光卻發現他也是無奈搖搖頭表示不知。

可惜了，這樣聰明的女娃已經成親，不然若是嫁到沈家，絕對可以讓萬和商會再上一層樓。

柳寧自石亭裏出來，侯德已經上了馬車在等著侯光，柳寧稍微欠身給侯光讓路後，侯光又轉頭過來道：“柳姑娘既然有人接應，我們就不相送了，告辭。”

話落，柳寧果然看到由林蕭駕駛的馬車從不遠處緩悠悠地行了過來，她只以為這會兒才跟上來，卻不知道張淩從始至終都在遠處看著她，確定沒危險要離開了才叫林蕭駕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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