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寧所慮的樂極生悲終是發生了，不過好在她們發現地還算及時，若是真等到城裏人鬧起來衙役找上門，那可就連半點補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然，不管這背後的人是李鄭財或者其他人，總歸是為了對付我們令我們血本無歸名聲倒地，這一會子總共才200瓶才還不至於將我們整地傾家蕩產，我相信，他不等個兩三天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柳寧所言雖有道理，可柳慶還是有顧慮：“即便那人不出手，可是那些買回去的人若是用了水露，倘或和阿淩一般搔癢起來去看大夫，得個這些結論可如何是好？再說我們所賣之人縱使不是大戶人家，卻也是有一定財閥的，若是出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擔待不起。”

此話正中柳寧這會兒的擔憂，思前想後問吳大夫道：“老師，可有什麽法子讓人吃了就可以去濕疹的？”

吳大夫來自京中見多識廣，明裏暗算也見得多，故而道：“有的，我方才給你的藥丸就可以去濕疹，只是效果緩了些，卻正適宜，對人體不造成損害，若要一次性好，就得加重藥量，會有一些副作用卻不礙事的。”

聽到有法子柳寧立刻有了主意：“老師，還是得辛苦你，可否連夜制出這藥來，我明日天不亮就要用的。”

吳大夫蹙眉道：“若按200顆來算，做成藥丸卻沒這麽快的，若明早就用，只能研磨成藥粉了。”

柳寧點頭道：“藥粉也是好的。”

眾人有了主意，吳大夫配藥，青兒柳慶柳寧便打下手磨藥，張淩一個人待著實在無趣，手上塗了藥膏又覺不癢了，睡意難耐忍不住瞌睡過去，吳大夫恐他這麽睡著了涼道：“去裏屋榻上歇著罷，夜裏涼，防著感冒。”

柳寧應聲就將張淩哄著到了裏屋，除去鞋襪蓋了一條薄被就讓他安心睡去，可誰想他突然抓住了柳寧的手說：“柳寧，我怕黑，你陪著我罷。”

“你也見到了，這會子連夜趕工卻有要緊事，若不成功莫說你要的冰糖葫蘆估計以後連飯都吃不成了，我給你點著燈，你且安心睡著，天亮了我來叫你。”

張淩聽到會沒有冰糖葫蘆，冷不丁地一驚道：“我乖就是了。”

柳寧看著他心生喜悅，突然忍不住在他臉頰上“吧唧”地親了一口：“今日還是多虧了你，不然我還真的要束手無策，血本無歸一敗塗地事小，倘或鋃鐺入獄才叫誰來照顧你，照顧爹娘。”

這還是兩人成親以來出了蓋上被子睡覺以外做的第一件親密事，張淩一楞一楞地只覺著自己的臉似乎沾了蜜，伸手想要摸卻又怕將它抹去了，還在震驚臉頰竟然還能如此操作之時卻發現柳寧已經出去，只能一個人失魂落魄地盯著門口，想著明天自己也要試一試。

一夜忙碌，桂花見柳慶柳寧張淩三人整晚不歸，輾轉難眠睡得極不踏實，天還未亮聽到動靜就立刻披了衣裳出去，見三人平安無事心中終是落了塊石頭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到底怎麽一回事，怎去了這一個晚上？”

柳寧給了柳慶一個眼神，先帶著張淩回屋洗漱清洗妝扮去了，柳慶進了屋來給桂花大致解釋了一番，知道桂花這一夜睡得定不安穩，順手讓吳大夫也配了兩劑安胎助眠藥給了桂花：“你也不必擔心，阿寧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只是還沒告訴我，我換身衣裳就又要走了，你再多睡片刻。夜裏動靜阿爹阿娘定也聽到一些，明日你別說這些，就說阿淩沾了不幹凈的得了濕疹去就醫，別讓他們擔心了知道嗎？”

桂花拿來衣裳給柳慶換上，一邊又難掩擔心：“怎地這麽早就去？”

柳慶道：“出了意外，自得提前安排起來。”

桂花又說：“你可得多照看些，阿寧姑娘家，如今遇到這種事，定是棘手的，一個處理不好便可能得了牢獄之災，她是萬萬不能去那種地方的，若是去了，爹娘都要活不成了。”

柳慶反手拍了拍桂花的肩說：“我自然不可能叫阿妹去那種地方，不說不會到那一步，即便真到了那一步，也是我去沒有她去的理，只是你放心，阿寧向來點子多，這一次也是沈著冷靜，想來心中早有了對策。倒是你，以前柳家尚且昌盛時你總是不待見阿寧，落魄了反倒是關心她比我還過了，你不知為夫可也要吃醋的嗎？”

桂花聽言羞赧地推了他一下道：“死鬼，若不是以前你總說她壞話，我也不至於對她有成見了。”

被她這一說，柳慶嘿嘿笑了兩聲就是走出屋來，擡頭看了眼還未落下的星辰，想著以前確實不是桂花不待見柳寧，而是自己不待見柳寧，不過回想小時，柳寧著實讓他不喜歡，也不知道何時起，她似乎慢慢地變成了另一個人。

彼時聽到柳寧和張淩也收拾好出來，柳慶拍了拍腦袋又搖了搖，將那些陳年舊事盡皆拋之腦後，也瞬間清醒了一些。

三人到柳記之時，天才蒙蒙亮，路邊才有了早餐攤販，柳寧卻已經讓柳慶幫著一道去找了柳記的夥計，為了避免有人從中作梗，這一回沒再找那些臨時雇傭，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將眾人匆忙喚齊，有幾個還朦朧睡眼著問：“柳姐姐柳大哥，今天這麽早開工？昨日個沒說呀。”

柳寧一本正經道：“昨天售出去的水露存了問題，不然也不會這麽早叫來大家，又得辛苦兄弟姊妹們才是。”

香冬等人一聽，瞌睡蟲都去了大半連忙問：“水露會出什麽問題？”

柳慶道：“被人做了手腳。”隨後就將魚尾葵之事大致告訴了眾人，眾人一聽都嚇得臉色慘白，大抵都是不想柳記就此一敗塗地的，都是連忙問：“柳大哥，那現在可怎辦，水露都賣出去了，難不成每瓶都有問題不是？”

柳寧搖頭回答：“自不可能全部有問題的，只是我也不知哪些存了問題，故而這些大夫配的去疹藥粉都得送到所有人手裏，我們才可安心。這是昨日采買水露的地點，我已按區域全部劃分。接下來我報到名字的都一一上來認領。”

“香冬。”

香冬聞言上前一步到了柳寧面前，接過柳寧遞來的一沓藥粉，又聽到她說：“城東一域就由你去，五戶人家36瓶，就以36包分發。”

“慶俞，東北一域，七戶人家29瓶，以29包分發。”

“……”

接下來眾人俱劃分了歸所，柳寧又囑咐道：“記得，千萬要送到當事人手裏，就說是我給大家的一片心意，因著水露都是花水，恐有一些人患花粉過敏，起初用時皆會不適，將此藥熬了煮成湯喝即可見效，若有說不過敏的，也萬讓他留下，就說無病強身也是好的。再有已經有了皮膚瘙癢的，你們各位記了名字讓他拿水露來換新的，這名單上的一周內皆有換新之權，務必囑咐到了。不該說的嘴巴都給我閉緊了，若讓我聽到外頭有一點兒流言蜚語的，哪一域傳的，我就找和那一域人說話，知道沒？”

眾人各自領了命就散去，且說有一處無人使去，柳寧就想著自己親身前往，只是柳慶擔心自己妹妹就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可是柳慶本不熟悉業務，這些主顧幾乎不認得的，再說各自尋屋舍，柳寧又恐他認錯，就道“還是由我去較好，阿哥就請勞心顧著阿淩就是”之時，卻有人找上了門來，正是姚姐。

見她有話要說，柳寧只能給柳慶說了地點，叫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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