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淩的話讓謝二虎和虎子都是一楞，就連柳寧都覺得哭笑不得，本來滿腔的怨氣剎那間消弭，說：“你怎麽說就怎麽是好了罷？”

鬧了半天，張淩原來生的竟然是莫名其妙的飛醋，回家也不好和張錚如是交待，只能隨便扯了謊圓過去，倒是離開謝家時，柳寧突然想起杜鵑來，悄悄叫了謝二虎來問話，這一問卻不想謝二虎支支吾吾不肯言語，即便說了眼神也是多有躲閃，柳寧覺得不對勁，立刻拿狠話堵他，他才交待：“大生哥病重，已經一日不如一日，前日子叫了大夫瞧，也說必須得用人參等一些我叫不上名的珍貴藥材救命。趙家的錢都被他拿去送了勾欄院，如今哪來的錢財買藥救命，只能用著藥一天天吊著命罷了。”

柳寧一驚，倒是沒料到如此嚴重：“上回見到杜鵑，她還說好了去的，怎地反倒這般嚴重了？”

謝二虎對此也是不知：“我也好久沒去見她，不知了。”

柳寧看著謝二虎，總覺得他似乎向她隱瞞了什麽，心中略微有了計較道：“趙大生在勾欄院有一相好女子，我本意等他好了後給他銀子替那女子贖身娶回家來，到時我會逼他休了杜鵑，到時候你們要如何，自是你們的事。不過如今你們自己有了主張，我也管不著了，只是奉勸你們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我們可以不信佛，卻必須相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個道理。”

謝二虎聽著柳寧的話頓時猶如晴天霹靂，又聽到她說“我先前應了你，自然會做，你們等不及也有你們的理，我不會過問，這件事我就當作從不知曉”心中更是猶如打翻糖鹽醬醋一般覆雜，只能低著頭裝著聽不懂柳寧所言，送了她和張淩離開。

柳寧到家來，雨已經停了，先給張淩打了熱水擦幹身子換了幹凈衣服，然後自己也換了才去間壁尋兩位阿爹和阿娘。

張淩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如今一見到張錚，早忘了午間的事情，立刻跑過去猶如孩子般要抱抱，張錚無奈，一張老臉笑得皺成一團和柳承說話打趣他。柳寧見柳慶不在，遂走出去找到桂花問她：“怎地不見阿哥？”

桂花正在繡小孩鞋樣兒，見到柳寧進來，立刻招呼著讓她坐了：“找你阿哥有事？”

柳寧搖了搖頭道：“也不是甚大事，他出去了？”

桂花點頭道：“雨一停就去花田了，他現在就擔心著田爛了，又要重來，估摸著會浪費好多水露。”

柳寧聽到柳慶竟然是上山了，嗤笑道：“阿哥這段時間忒勤了點，倒是讓我不習慣這是我阿哥了。再說如今田裏有了栓子和王伯照料，還有甚讓阿哥擔心的？”

桂花同感道：“我也這麽想就這般說他了，只是他擔心李家的人會來做手腳，故而就勤了些，畢竟當他聽到你說水露一瓶賣五百錢時，兩眼可是放光的呢。”

柳寧聽到桂花說到放光那像模像樣的神情，笑得合不攏嘴道：“嫂子你真是說笑，再說我市面五百錢一瓶，可也只是隨意標價，中秋活動之時，我可打算特價銷賣，甚至還出了團購價，屆時算下來有一百錢一瓶也是不錯了。”

桂花放下鞋樣道：“你阿哥才不管什麽特價、團購價的，左右我們也不懂，就算是一百錢那也足了，你想我們備的可是一千瓶，若全銷出去，這可是大發了。”

柳寧又豈是不知，和桂花又玩笑了幾句，突然桂花想起了什麽似的，扶著腰站起來走到櫃子裏拿出了一件衣物給到柳寧：“這是阿娘照你的圖樣趕出來的，領口袖口等的一些收邊我做的，你瞧瞧，如今可是成了？”

柳寧一喜，立刻打開了衣裳看起來。這件旗袍已經改工了十餘次，這一次打開來，正和柳寧想要的一模一樣，身材正是照著柳寧做的，鎖了門立刻換上給桂花瞧了瞧：“嫂子覺得如何？”

桂花是第一次見到旗袍，更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穿它，加上柳寧身材雖說不上豐腴，可是卻也凹凸有致不餘多肉，倍覺好看，尤其是那雙白腿，竟是看呆了去，半晌後才呆呆地說了一句：“好看，真好看。”

柳寧見到桂花這般神情，就知道這旗袍不光是美，更是所有女子內心中牢籠禁錮的解放，脫下來重新換了自己衣裳之後，慎重地將這件旗袍藏了起來：“這旗袍是阿娘和嫂子心血，就是我壓箱底了，可不是拿去賣的。”

一聽到賣，桂花就六神無主了：“阿寧，好看是好看，只是這種衣服如何穿得出去？”

柳寧笑道：“現在顯然不可能的。”

桂花聽到不可能，更加擔憂：“穿不出去，不就是賣不出去嗎？”

柳寧卻不以為然，示意桂花安心道：“嫂子，我自有打算，你就別擔心了，免得影響到我侄兒才對。”

桂花知道柳寧的脾氣，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是拉不回來，因而也不再說這個了，只問：“那可還需要多做幾件，既然去賣的，這一件你又要壓箱底，沒衣服怎行？”

“自然還需要做的，只是這一次卻不麻煩嫂子和阿娘了，我已安排了其他人，嫂子這會兒最重要的任務，便是安心待產，我再不會給嫂子編排事情了就是。”

桂花以為柳寧誤解立刻解釋：“我哪有這個意思，又如何坐得住？”

柳寧打開門就要出去，聽到桂花這般說解釋道：“嫂子，我可不是埋怨你，你別要誤會了，安心待產，不然我侄兒可要不樂意了。”

桂花聽言在後小聲說了一句：“指不定就不是侄兒呢。”

但凡要生的女子心中還是相當忌諱男女的，古往今來重男輕女不外如是，就在桂花躊躇之時卻見到柳寧又走了回來，露出個頭調皮說：“若是個小侄女，那可得當成公主養了。”

說完，擔心桂花害臊又立刻離開了。

一家人玩話閑聊了片刻，張錚就是尋了由頭和柳寧出來單獨說：“李鄭財這段時間不會來滋事，只是他已將李茍之死扣在了你們頭上，待欽差一離開，必定要生事，你一個人以後萬不能去城裏，務必與阿淩一起。”

柳寧略作思忖就是點頭道：“阿爹你寬心罷，我心中有數。”

見柳寧如此，張錚自不再提，只是左右閑著也無事，往後常來柳家相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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