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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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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以後,哈利披著隱形衣提著小燈在前面給羅恩和赫敏開路,隨時提防著費爾奇和經常出現得悄無聲息的洛麗絲夫人——羅恩覺得比起洛麗絲夫人,克魯克山都看起來討人喜歡了不少,為此他毫不意外地得到了赫敏的一陣嘲諷。

一群人兜兜轉轉,小心地避開了所有可疑的腳步聲,繞進了一個很偏僻的房間,查爾斯還沒到,一行人先用清潔一新打掃了下地上的灰塵和周圍的蛛絲,而後把手提的油燈放在一邊,撩起袍角席地而坐。

和哈利與羅恩不同,赫敏是第一次來到厄裏斯魔鏡所在的房間,她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空蕩蕩的房間。

羅恩露出了懷念的神色:“真遺憾原來放在這裏的那面鏡子不見了,我真想再看一次自己手裏拿著魁地奇獎杯,被任命為學生會主席的樣子,或者讓我媽能看到一次,她肯定會高興壞了的。”

哈利則沈默了許多,他盯著油燈的光亮發著呆。

過了一會兒,查爾斯到了,他穿著一條普通的隱形衣,打開門的時候只露著一個和施加了熒光閃爍的魔杖在外面,嚇了羅恩一跳。

見到其他人,他把魔杖頂端的熒光熄滅了,脫下隱形衣走到赫敏的身邊落座。

“你什麽時候買了一條隱形衣?”赫敏驚訝地問。

“叔叔之前問我聖誕禮物想要什麽,我就說了隱形衣。”查爾斯把隱形衣蓋在自己的腿上,在油燈暖光的照耀下,他的臉色比白天時好像紅潤了不少,“這樣以後應該會更方便。”

“他竟然沒問你要隱形衣幹什麽!”赫敏覺得赫歇爾教授肯定能意識到,在學校裏準備一件隱形衣基本上也只能做些違反校規的事情了,但赫歇爾教授竟然就這樣縱容了自己的侄子,這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查爾斯撐著下巴看了她一眼,眼裏的霧氣在燈光的映射下消散了些,灰眸裏的湖面彌散著些許金色的碎光。

“所以他建議我小心一點。”他平靜地把頭轉了回去,“他知道就算不送我隱形衣,也攔不住我夜游。”

“叛逆期的小孩不都是這樣的嗎?”說罷他還挑了挑眉,赫敏的心跳也漏了半拍。

赫敏覺得查爾斯變了,他以前那麽乖(只是不愛說話),那麽聽話(裝得比較好),那麽遵守校規(也沒有什麽情況需要他違規),現在都開始說自己叛逆期了。

她陷入深深的自責和反省之中,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違反校規違反得太自然太隨便了,以至於把查爾斯帶壞了。

她根本沒有想到,其實一切只是因為查爾斯對她漸漸放下了心防。

他本來就處事心思縝密又冷靜,一個剛認識就會在赫敏錯燒了教授的衣服以後還幫她打掩護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個天真單純唯校規和權威是瞻的小孩子。只是以前他眼前的世界差不多都只是從一本書到另一本書,其他的事情他不在意也不關心,就算偶爾註意到了身外之事,再多的想法和念頭也只是在他的心裏盤旋一陣。既然不愛說話,陰暗面和心機也就沒有什麽展露的機會。

他在別人那裏看起來形象單純幹凈得像一張白紙,也只是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真正將他這本書打開的機會。

然而自從把埋在心裏最深的秘密和赫敏剖開來講過以後,猶如一塊巨石落入水面,激起一陣浪花,其他被壓抑住的天性和秘密好像也不那麽願意躲在陰暗處沈默了,他從赫敏那裏尋得了一片浮萍,從深海的淤泥裏掙脫出來浮上了岸。

赫敏察覺不到這些,她還在默默懺悔,直到查爾斯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在哈利和羅恩驚異的眼神中,她那一點愧疚被羞惱沖散得無影無蹤。

查爾斯揉完讓他覺得很有安全感的毛茸茸的棕發小女巫的毛茸茸的頭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和哈利羅恩講起了魂器的事情。

哈利本來有些八卦輕松的神情在查爾斯的講述中變得越來越嚴肅,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峻性。

“所以他那時候被從我身上反彈的索命咒打到卻並沒有真正死亡,是因為他保存在魂器裏的靈魂並沒有真正地被消滅?”哈利皺著眉,認真地思索著,“鄧布利多知道魂器的事情嗎?”

“他可能知道吧。”赫敏理了理自己被揉亂的頭發,“赫歇爾教授都知道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和他講過日記本的事情,他應該可以猜到它和魂器的關聯吧。畢竟伏地魔確實沒死。我們都能猜到的事,他會猜不到嗎?”

“鄧布利多肯定知道,他可是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羅恩肯定地說。

“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呢?”哈利感到很苦惱。

赫敏搖搖頭:“可能他有他自己的考慮吧。有可能他怕引起恐慌,也有可能他覺得讓一群三年級學生找魂器太危險。畢竟金妮就被日記本操縱過,魂器對普通巫師的影響太大了。”

“如果伏地魔真的還有其他魂器留存於世的話,他的歸來只是遲早的事。”查爾斯看向哈利,“我去查了下關於巫師覆活的一些記載,在一本古老的傳說裏找到了一個沒那麽荒誕的例子。”

“巫師覆活?”赫敏看了查爾斯一眼,欲言又止,畢竟這聽起來又像是哪本禁書裏的內容。

查爾斯薄唇親啟,像吟誦禱文一樣低低地念出傳說中的記載,雖然記載的內容讓哈利和羅恩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那父親的骨,無意中給予。還有那仆人的肉,自願地捐獻奉上。更有那仇敵的血,被強行奪取。黑暗中的靈魂,將獲得重生。”在火光中,黑發灰眸的少年巫師舉起了魔杖,在空中寫下了一排發光的字句。

哈利盯著浮在空中的那段文字,抿了抿唇,眉頭緊鎖:“父親的骨……?”

“神秘人的父親是誰?這段話的意思是說……”羅恩的牙齒打了個哆嗦,“他會弒父嗎?”

查爾斯垂眸搖了搖頭,收回了魔杖。

“據傳言,伏地魔是孤兒。”格蘭芬多萬事通的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遺憾地看著哈利,“鄧布利多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而且裏德爾也不是什麽巫師的姓氏,這就意味著他的父親很可能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麻瓜。如果我們想救他的父親,那就相當於是走遍全英國來尋找一個姓裏德爾的麻瓜……這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她低頭嘆了口氣。

哈利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難度,他開始嘗試從其他方面入手:“那仆人的肉……仇敵的血……哎呀,也不行,他的食死徒仆人那麽多,肯定全都願意為他獻肉!他的敵人就更多了,上到鄧布利多,下到我,全都可以稱之為他的仇敵。”

赫敏猛地擡頭看向哈利。

“你要小心,哈利。雖然神秘人的仇敵很多,但是抓你可比抓鄧布利多容易多了。”她對哈利接下來的處境感到十分擔心。

“我覺得我們最好還是先把魂器找出來,能毀掉一個是一個,就算在他覆活之前沒辦法毀完,也能讓他的能力損毀不少。”赫敏用魔杖在空中變出了伏地魔日記本的幻象,“我們已經知道他有一件魂器是日記本了……而且他肯定會把魂器藏起來……日記本之所以會暴露是因為盧修斯把它藏到了金妮的坩堝裏……盧修斯有日記本應該是伏地魔給他的,他很有可能是個食死徒……”

赫敏又在空中變出了盧修斯的半身象,他手裏握著蛇頭的手杖,趾高氣揚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的一群小孩子。

“神秘人肯定把所有魂器都藏好了,我們發現日記本也只是個意外,他肯定也沒想到馬爾福竟然那麽擔心,怕自己食死徒身份敗露就把日記本給了金妮。”羅恩對馬爾福感到十分不屑,更何況他們還差點害自己的妹妹金妮喪了命,語氣既輕蔑又氣憤。

“所以可能還有魂器在其他食死徒手裏。”赫敏從羅恩的話語中得到了靈感,“伏地魔倒臺後,一部分過於狂熱的食死徒被送進了阿茲卡班,另一部分投機者用各種理由為自己洗脫了罪名,因此得以在魔法界繼續光明正大地生活。盧修斯馬爾福是後者……伏地魔可能是想把魂器交給他最信任最忠誠的心腹保管,但他肯定沒想到他看走了眼,把信任托付給了貪生怕死投機取巧的馬爾福一家。”

她想到了那個外強中幹懦弱膽小的德拉科馬爾福,覺得現實有時候過於諷刺。

“進了阿茲卡班的食死徒沒辦法幫伏地魔保存魂器了吧?剩下的魂器應該就在那些逃脫懲罰的食死徒那裏。”羅恩猜測。

“進了阿茲卡班並不意外著什麽。”赫敏盯著半空中的日記本和盧修斯,“他們的家產並沒有被查封,他們可以把魂器藏在家裏,藏在古靈閣的保險庫裏,甚至把魂器托付給他們信任的其他人……所以很有可能,魂器仍在他們的保護範圍內。”

“不過從這條線調查,可能有點過於困難。”赫敏收回了空中的幻象,“日記本雖然被伏地魔改成了魂器,但這日記本本身應該還是伏地魔在霍格沃茨讀書時留下的東西,或許他挑選的其他魂器,也有可能與他在校時的經歷有關。如果我們更深刻地了解他在校時的種種舉動,有可能可以找到更確切的線索。”

“但是伏地魔在霍格沃茨讀書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當年的那批學生已經畢業很久了,我們從何查起呢?”哈利摸著自己額頭上閃電形的疤痕。它已經很久沒有疼過了,仿佛伏地魔真的已經遠離了他們。但是他心裏很清楚,他一定正在某個暗處窺伺,一旦抓住時機就會卷土重來,給整個魔法界帶來翻天覆地的災難。

“當年的在校生是已經畢業了,親歷過那場災難的教授可能也會對伏地魔避而不談。”查爾斯突然開口,“但是霍格沃茨裏並不是只有學生和老師。”

赫敏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

“霍格沃茨裏還有一些存在曾親歷過一切歷史,不僅是五十年前的舊事,他們的記憶甚至可以追溯到一百年前,兩百年前……”查爾斯頓了頓,“雖然它們在學校裏並沒有什麽存在感,大部分學生也會習慣性地忽視它們,但它們確實是這座城堡裏年齡最長久的原住民。”

“你是指……”哈利也反應了過來。

“幽靈,畫像,皮皮鬼。”查爾斯點點頭,“它們有的來無影去無蹤,穿過一切門墻都不受限制。自己本身就帶著些秘密,又可以悄無聲息地撞破一些秘密而不被察覺。有的始終待在一些地方,旁觀著這座城堡裏發生過的一切。”

羅恩也豁然開朗。

“還有家養小精靈。”赫敏笑著補充道,“它們是在城堡裏唯一可以自由使用幻影移行,而不受任何限制的生物。”

作者有話要說:

火焰杯裏是說“黑魔頭,將獲得重生”。但是書裏如果有記載,應該不會直接說黑魔頭獲得重生(重生術又不是特供給黑魔頭的),所以這裏寫書裏的記載時用的是“黑暗中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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