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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被炮灰的真千金(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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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裏的人聽聞了棠寧的意外,無一不在感慨、惋惜於她的命苦。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命苦的姑娘呢?

幼年被抱錯,本是千金小姐之軀,卻意外做了十幾年低賤的商戶之女。好不容易千裏迢迢找回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還與門當戶對的建王世子訂了親,卻不想建王世子與她家的養女仍舊藕斷絲連,最後竟在公主府裏被人抓奸在床。她無奈退婚,另擇虢國公府小公爺賀蘭箬為夫,卻不想嫁入國公府裏僅一月有餘,賀蘭箬就又鬧了這麽一出,完全置她這個正牌妻子於無物。

現如今,更是連性命都丟了。

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慘的姑娘嗎?

國公府還有這賀蘭小公爺真的不是在造孽嗎?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啊,就這麽沒了,人家爹娘肯幹?

想到這裏,京城中人俱都將目光轉到了將軍府。

自己家的姑娘才嫁出去了一個月,現在人就沒了,秦將軍一家人又自來脾氣火爆,會輕易忍得下這口氣就怪了。

原本好好的兩姓之好,現在倒成了結仇了。

對此,京中人就沒有不唏噓的。

至於此時,被所有人都投以關註的將軍府,在剛得知棠寧葬身火海的消息不是不震怒怨懟的,甚至早在賀蘭箬為了一個紀慕清而做出那等忤逆犯上的事情之時,秦將軍就已經氣憤難當地想要領著兒子上門去討要說法去了。

最後還是秦夫人攔住了他們,說是如今青平長公主和駙馬不在府中,國公府如今是老夫人還是二房做主,對於這些人,她早有耳聞,那就是幫混不吝的,別到時候說法沒討到還叫旁人看了笑話,帶累了棠寧的名聲不說,她最怕棠寧一人在國公府孤立無援,會受欺負。

這麽一想,秦夫人每日都會遣人過去詢問關心棠寧的境況,並耐心等著青平長公主的到來,是的,即便要討回公道也要跟講得通道理的人說,她不信賀蘭箬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青平長公主還能在外頭待得住。

秦家從來都不怕事,青平長公主那兒說得通還行,若是說不通,大不了他們直接將棠寧接回家來,將軍府還真不缺她這一口飯吃。

可誰又能料到,青平長公主回來是回來了,秦夫人這邊甚至還沒找到上門的機會,就發生了這麽一出呢。

一聽聞棠寧就這麽走了,猝不及防下,秦夫人是真的覺得天旋地轉,眼淚就這麽撲簌簌掉了下來,只是還沒待她整理好思緒,要怎麽幫棠寧討回這個公道,棠寧就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而陪同在她身旁的那個人不是當今聖上,還能是誰呢?

秦夫人渾渾噩噩地跟著秦將軍一並跪下,又被急忙沖上前來的棠寧給扶了起來,仍舊覺得眼前這一切是這般的難以置信,特別是在司徒鄞視若無人地牽起棠寧的手時,秦夫人更覺得瞠目結舌。

這些日子,先是得知賀蘭箬以下犯上,到棠寧的死而覆生,再到她通知他們她就入宮的消息,秦夫人只覺得自己這劇烈的心跳就沒停過。

“今日過來,一方面是棠寧擔心你們會因為她的事情傷心過度,特地過來安你們的心。這另一方面,秦棠寧已經死在了國公府裏那晚的大火裏,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今兒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是江南富商棠老爺的侄女,棠寧。既然秦將軍你們夫妻倆先前就收過一個養女,也有了經驗,若是方便,就再收一個如何?”

一邊把玩著棠寧的手,司徒鄞一邊理直氣壯地如此說道。

只說得向來不拘小節的秦將軍父子都在一旁抽了抽嘴角。

“這……”

“今日過來,朕也不過是過來通知你們夫妻二人一聲,棠寧已經答應我要進宮了,你們願意認作女兒也好,不認也好,都一樣。”

自始至終,司徒鄞的眼神就沒落到了面前的秦將軍等人的身上。

而此時好容易才回過神來的秦夫人,聽完了司徒鄞的話,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了棠寧的身上,目光裏盛滿了焦急與擔憂。

一對上她的眼神,棠寧便立刻懂了,她母親這是有話要對她說的意思,當即就從司徒鄞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誰料她這頭才把手抽出,下一秒司徒鄞便立刻擡起頭來,皺眉道,“做什麽?朕拉一下手都不行了嗎?”

“不是……”

聞言,棠寧頓時尷尬地朝下方的親人看了一眼,隨後湊近到司徒鄞的耳邊,“我可以跟我母親去一旁說些體己話嗎?一會兒就好。”

棠寧豎起了食指來。

聽她這麽說,司徒鄞看著對方豎起的那根白玉般的手指,看著她面上請求之色,挑了下眉,“給你一刻鐘,不能再多了,朕告訴你,別想著逃,若是你逃了,朕定會叫……反正,就是速去速回就是了。”

擔心自己威脅的話又會引起她身上香味變化的司徒鄞,硬是將已經都到了嘴邊的威脅又咽了回去。

“謝謝,陛下放心,人無信不立,我不會逃的。”

棠寧一臉認真地這般說完便與秦夫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司徒鄞到底是怎麽弄的,明明母女兩人都已經走到了外頭的走廊裏,秦家的下人仍舊一個都看不到。

待兩人一站定,秦夫人便立刻捧住棠寧的胳膊,拉著她左看右看了起來,確認了棠寧渾身上下都沒有一處被大火灼燒過的痕跡之後,這才深深地松了口氣,隨後紅著眼眶,擡手就在棠寧的手臂上輕拍了下。

“你這丫頭,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也不跟爹娘商量商量……”

“商量,有用嗎?他是皇上啊。”

棠寧的眼睛同樣有些紅。

聽到棠寧這句話,秦夫人當即就伸手將棠寧輕輕抱在了懷中,從棠寧回京以來,她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這般親昵的舉動,也是第一次對她這個親女兒做,她又哪來的臉來責怪棠寧遇事不與她商量呢?

一被秦夫人抱入了懷中,棠寧的眼眶頓時更紅了,甚至連身子都開始小幅度地顫抖了起來。

感受到棠寧的顫抖,秦夫人頓時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此時的她已經不想了解棠寧與皇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她對國公府是怎麽想的,是的,她什麽都不想知道了。

如果可以,她只想自己的女兒過得好一些,自在一些,快活一些。

“一入宮門深似海,陛下他……他待你……算了,我問這些做什麽呢?先前娘倒是覺得那賀蘭箬待你極好,現在看來,呵……寧寧,聽娘的,不管旁人如何待你,娘不求別的,只求你能守住自己這顆心,好好照顧自己,凡事以自己為重知道嗎?這麽久以來,是爹和娘一直對不住你,你在宮裏,不論做什麽事情,都不需要考慮我們,多想想自己知道嗎?”

說著話,秦夫人松開了懷抱,擡手便幫棠寧擦了擦眼淚。

“嗯。”

棠寧點了點頭,低應了一聲。

幾乎與秦夫人一說完話,司徒鄞就準備帶棠寧走了。

在馬車裏一坐定,棠寧便立刻註意到司徒鄞一個低頭,就與她低垂的眼對視到了一起,頓時就把棠寧嚇了往後退了退。

“你……”

“你哭了?”

司徒鄞絲毫不懂何為婉轉。

棠寧下意識偏了偏頭,嘴硬道,“沒有……”

“朕是皇帝,跟朕撒謊可是欺君。”

他這麽說,棠寧就沒話說了。

“不過哭了就哭了吧,聽聞姑娘家嫁人時都會哭的,雖說你是第二次嫁人,但哭一哭也是應該的。”

司徒鄞一副沒有比我更懂嫁人的模樣,對此,棠寧直接就閉上了雙眼,表現出一副不願再與他多話的架勢來。

誰知她閉上眼靠在了身後的馬車車壁上,緊接著司徒鄞就格外自來熟地也在她的身旁靠了下來,棠寧不說話,他也不覺得無聊,反而拿起棠寧的手,就開始玩了起來,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

感受到手上的異樣,棠寧強逼著自己不去在意,這般在心裏不住地說著說著,說到後來連她都有些信了,再加上昨晚因為大火,折騰了一夜,靠在這柔軟得好似人都能陷進去的馬車裏,一股睡意漸漸襲上了棠寧的心頭。

只不過她還未來得及睡去,原先還在勻速前行的馬車,突然就停了下來。

棠寧也跟著立馬睜開了眼,“是到了嗎?”

她微微有些迷茫地問道。

對於她的問題,司徒鄞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跳下了馬車,隨即便站在馬車之下,沖著棠寧伸出了手。

見狀,以為是到了的棠寧,也下意識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待她扶著司徒鄞的手掌,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的時候,看了看周圍這陌生的並不像進了宮的環境,棠寧頓時訝異地睜大了眼。

“這裏是……”

聞言,司徒鄞卻轉身便對著棠寧噓了聲,神神秘秘道,“回宮之前,帶你看點有趣的東西。”

有趣的,東西?

棠寧的眉頭一下就皺緊了,隨後便任由司徒鄞牽著她的手大搖大擺地推開了一棟空蕩蕩的華麗府邸的大門。

一時半會兒有些想不通這樣一看就經常有人打理的府邸,為什麽會一個人也沒有的棠寧,隨即就看著司徒鄞領著她往府邸的西邊走去。

只見那裏正立著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這棵樹……

棠寧似是想起了什麽,還沒來得及說話,腰身便被司徒鄞一把攬住,隨著玄衣男子的縱身一躍,兩人竟從原地就上了好幾米高的大樹的樹幹上頭。

坐在樹幹上,棠寧可以清楚地看到隔壁虢國公府的一部分風景,特別是那棟原本屬於她和賀蘭箬新房的,那棟已成一片廢墟的屋子。

一看到這樣的情形,棠寧整個人都怔在了當場。

與此同時,另一頭,已經在京中大牢裏待了足足十一日的賀蘭箬終於等來了司徒鄞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以後貶為庶人的口諭,被人放了出來,被放出來的時候,看著牢房外那刺目的陽光之時,他真的有種重見天日之感。

只是他還沒感受一會兒陽光的溫暖,賀蘭箬就看到昏迷不醒,瘦了一大圈的紀慕清被人用擔架擡了進來,然後隨意地丟到了他的身邊。

一看到這樣的紀慕清,賀蘭箬整個人都慌了,他趕忙蹲下來,試了試她的鼻息,已經十分微弱了。

知道此時的紀慕清再不醫治,恐怕真要命不久矣了的賀蘭箬,也顧不上譴責那幫粗魯的獄卒們,毫不猶豫地背起紀慕清,就跌跌撞撞地往國公府的方向跑去。

現在找什麽禦醫,回春堂的大夫都是假的,他記得他娘有一株千年人參,如今的紀慕清怕真是需要這樣吊命的東西,以後才能繼續慢慢治療。

即便他自己也已經因為饑餓與疲憊,渾身都沒什麽力氣,可因著昨日棠寧送來的那頓飯,賀蘭箬硬是撐著這一口氣敲響了國公府的大門。

並不知道一路將紀慕清從京中大牢背回了國公府裏,已經吸引到了京中幾乎所有人註目的賀蘭箬,此時早已代替衛璟,成為京中第一渣。

他的妻子因為擔憂他,心神不寧,葬身火海,屍骨未寒,賀蘭箬就能這般招搖撞市地背著曾經的宸妃娘娘紀慕清回了國公府。

無數曾經艷羨過嫉妒過棠寧的閨閣女子都在家中對著賀蘭箬破口大罵了起來。

代入紀慕清她們確實有可能會感受到賀蘭箬的情深一片來,可只要一代入秦家棠寧,那真是比被人逼著吃屎還要來得惡心。

若換做她們是那秦棠寧,怕是連死都不會瞑目,死了都要從地府裏爬上來,找他們。

並不清楚外頭的人對他種種看法的賀蘭箬才剛出現在下人的引領下踏進了國公府的大門,很快就看到蒼白著一張臉的青平長公主在駙馬的攙扶下緩緩朝他們走來。

青平長公主的臉色主要是因為昨日跪了一天,最後還是因為知曉棠寧遭遇不測,才匆匆趕回來,卻已然晚了。

為此青平長公主不止一次地哭得暈倒了過去,要知道棠寧在回國公府之前,還特意去宮中尋了她一趟。

跟她說了什麽她已經想辦法進了那京中大牢裏一趟了,還給賀蘭箬帶了家中的飯菜,他過得還不錯,讓她不用太過擔心。

然後又絮絮叨叨地在他耳邊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只不過那時候的青平長公主已經跪了許久,早已頭暈眼花,除了聽見幾句棠寧慚愧地說著,是他們這些小輩不孝,才使得她在這個本應該享福的年紀受罪、傷心,並語氣篤定地讓她放心,賀蘭箬一定會沒事的,之類的話。

先前青平長公主聽了,還以為是棠寧在寬慰她,可如今細想起來,怎麽這般不對勁呢?

只不過,此時的青平長公主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深究起已經死去的棠寧的不對勁來了,因為她看到她這個兒子竟然又將紀慕清背進了他們國公府的大門。

白著臉,面無表情的青平長公主幾乎一走到眼中剛剛漫出一點驚喜的賀蘭箬面前,就立刻毫不猶豫地將他背在背上的紀慕清一把扯了下來,賀蘭箬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她擡手就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賀蘭箬的臉上,反手又是一巴掌。

一巴掌一巴掌的,跪了一天,又傷心過度,青平長公主的手上也沒什麽力氣了,可即便如此,她仍擡起自己的手往賀蘭箬的臉上、身上不住地怕打著。

知曉自己做錯了的賀蘭箬,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青平長公主的面前,“兒子不孝……”

就是這麽一跪,使得青平長公主本就瀕臨崩潰的情緒,徹底決堤。

她想都沒想地從一旁的下人手中抽出根棍子來,猛地朝賀蘭箬抽了過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個不孝子,打死你個沒出息的!紀慕清,紀慕清,紀慕清,一天天的就知道紀慕清,早知你是個這樣的,當初我是說什麽都不會同意棠寧嫁過來的,免得平白害了一個好姑娘的一生啊……”

青平長公主顫抖著聲音這麽說道,“現在你滿意了?你終於把你的紀慕清救出來了,你滿意了?棠寧……現在……死了……你滿意了?”

說到最後這一句話的時候,天曉得青平長公主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整個人更是連握住手中木棍的力氣都沒有了。

隨著她一個脫力,手中木棍掉在地上發出的哐當一聲,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賀蘭箬的腦中。

轟的一聲響,使得賀蘭箬的全部思維也在這一刻全部碎成了齏粉。

什麽死了?

誰死了?

為什麽死了?

他為什麽一個字也弄不明白。

是開玩笑的對嗎?他娘氣他這些日子的作為,所以故意說出這樣的玩笑來嚇他的對嗎?

真的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

賀蘭箬整個人都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根本控制不住,牙齒更是在口中咯咯咯地響著。

偏偏這時,國公府裏的那位二嬸還在一旁煽風點火著,“可不就死了嗎?昨晚那麽大的火,就是天上的神仙也逃不出來啊,秦棠寧還有她身邊那兩個叫什麽檀什麽綿的丫鬟都沒逃出來……”

“我可都聽家裏的下人說了,侄兒你在大牢裏關了多久,你那媳婦就失魂落魄了多久,天天那是茶不思飯不想,晚上也睡不著覺的,因為熬了太久,摔了一跤這才一個失手打翻了油燈,火蹭的一下就起來了,可她卻因為那一跤,摔得站不起來,這不就只能在原地等死了嗎?她那兩個丫頭也忠心,一看火勢起來了,也顧不上自己,直接一起沖了進去,也跟她一起死在了火裏頭,嘖嘖……”

“你少說兩句!”

一旁的二叔這時才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

“我說什麽了?我說的難道不都是事實?”

二嬸一臉的不服氣。

而此時,原先還跪在地上的賀蘭箬哪裏還有人,早就瘋了一般直奔他與棠寧的新房而去。

幾乎一看到眼前已然成為一片焦黑廢墟的新房,賀蘭箬雙腿一軟,竟直接就在地上摔了個跟頭。

他不願相信地立刻撲到了面前的灰燼之中,開始不管不顧地扒了起來。

灰燼中一些沒有燒完的邊邊角角瞬間就割破了他的手掌,鮮血淋漓,可他卻像是毫無察覺似的,繼續不停地扒著。

眼淚更是一滴一滴地從他的拼命睜大的眼眶之中掉了下來。

明明昨天她去大牢裏給他送飯的時候還好好的,會走會笑會說話,什麽都好好的,為什麽只過了一夜,就……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其實所有人都在騙他的對不對?

他挖了這麽久,都沒挖到棠寧的……屍首……

誰就這麽肯定大火燃起的時候,棠寧就在這屋子裏待著呢?

說不定她早就逃出來了,說不定她根本就沒進來過!

她只是生他的氣了,她生氣他心裏記掛著紀慕清,生氣他的一意孤行,這才故意躲起來想讓他著急呢!

一定是這樣的。

一定……

想到這裏,賀蘭箬一下就停住了自己扒灰燼的雙手,直起身來,眼神茫然而期待地朝周圍看了起來,嘶啞的聲音也在這時一並響了起來。

“寧寧,你出來吧!出來好不好?”

“我知道錯了,是我做錯了,我不要還紀慕清救命之恩了,我不要救她了,我不要幫她了……”說著,賀蘭箬直接作出投降的手勢來。

“我通通都不要了,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我的氣,現在就出來,我不要了,什麽都不要了!好不好?”

“就當我求求你,寧寧,求求你,出來好不好?”

顫抖著聲音說完這句話,賀蘭箬腿上一軟,竟撲通一聲跪在了面前雜亂焦黑的廢墟當中,整個人都伏在灰燼當中,渾身顫抖著,一道悲哀到了極致的嗚鳴聲從他的喉間發了出來。

與此同時,樹幹上的棠寧眼眸早已紅了一片。

卻在這時,一個尖銳的下巴忽的架上了她的肩頭。

“心疼了?嗯?”

一道低喃聲在她耳旁響了起來。

聞言,棠寧垂了垂眸,並沒有說話。

明明是他帶棠寧過來看好戲的,可這戲看得他怎麽有點煩躁呢?

不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司徒鄞:不開心,想殺一只外甥助助興!

賀蘭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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