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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贈送(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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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聲, 瞬間就將價擡到了一個極高的位置,引起巨大的躁動。

不少人像看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梁宴北。

就連外圈也是議論不斷。

“這是嫡系梁家的少爺吧?出手竟這般闊綽?”

“他們梁家原本在金陵就是個極大的家族,家底有多少我們根本無法想象!”

“你聽見了嗎!五百兩!還是黃金!這哪是在買鳥啊,簡直是在撒錢!”

“天哪!梁家才是真正的富可敵國吧!”

各種驚嘆聲混合在一起,吵得溫禪有些耳朵疼,他心裏盤算著,既然是梁宴北喊的價, 那就應該好辦一些,或許只要自己說一聲,他就會把這只鳥讓出來了。

眼前梁宴北將價加到這樣的高度, 無人敢再接茬,好在胡子商人是個聰明人。

你敢出這個價錢,我還不敢拿呢!

於是他道,“大人, 我們這裏賣東西,從不收黃金, 再說大人出的價太高了,我就是財迷心竅也不會收您這個價,不如我做個主,將您說的五百兩黃金變為五百兩紋銀如何?”

無疑是給了梁宴北一個極好的臺階。

誰知梁宴北絲毫不領情, 並且一腳踢翻了這個臺階,道,“價格爭來爭去太過麻煩,我直接出個高價, 免得旁人費無用的口舌。”

這財大氣粗的模樣簡直令人咋舌,就連胡子商人也無言以對。

可若真是收了五百兩黃金,他們可能連這個京城的門都走不出,丟小命的險,可冒不得,一時間,幾個商人都露出難色。

此時又有一人道,“宴北哥,你就聽這商老板一言吧,這些人都是游商,身上帶著黃金走路著實不方便。”

溫禪一看,霎時駭然,又用力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

司徒舟蘭?!她不是在金陵嗎?怎麽會出現在京城啊!

視線再往旁移,就看見了單柯。

溫禪頓時明白了,原來是這兩人不知何時來了京城,梁宴北正帶著表弟和青梅竹馬在京城裏閑逛,然後湊巧停在了這一方販攤之前。

他瞬間覺得心涼了一半,方才還鬥志滿滿,現在全洩了個幹凈,臉色也變得難看。

梁宴北重金買這只鳥,難道就是要送給司徒舟蘭?

前世這只鳥就是送給她的,今世原本溫禪以為會自己買下它,卻不知司徒舟蘭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只鳥面前,站在梁宴北的身邊。

這是天意,還是巧合?是不是也預示著,命運的走向不可更改?

這一剎那,溫禪變得極端不自信,幾乎推翻了先前的所有想法,指尖微微顫抖起來,雙眸死死的盯著梁宴北和司徒舟蘭兩人,黑瞳中染上血腥。

司徒舟蘭出來勸了,單柯自然也跟著勸,於是梁宴北便大發慈悲的改了主意,將黃金改成白銀。

莫說五百兩這個價格如何,京城內誰人又不知梁宴北的大名和身份,他先前表現了對這只鳥一定要的想法,此刻再有人加價跟他搶,不是明擺著要跟他對著幹嗎?

鐘家倒了之後,謝家和梁家迅速頂上了鐘家的位置,而今在京城裏,兩家都是得罪不得的。

鹿軼就算憋紅了一張臉,還是忍住了沒開口,最後梁宴北的五百兩一錘定音,拿下了那只通體火紅的鳥,木籠遞到他手裏時,他低頭看著,嘴角掛著溫潤的淺笑,臉上的柔情令人心動。

司徒舟蘭也嫣然笑著,彎腰去逗弄那只鳥,她本就面容貌美,眼下這樣笑著,更是吸引諸多視線。

於是順理成章的,有人道,“兩個人還真般配啊!”

又是這一句!溫禪心中一痛,每回聽到這一句,他就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眼睛裏看到的這副畫面,著著實實的刺得他眼眶發紅,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握住。

心中的一絲理智告訴自己要克制,這裏是京城大街,千萬不可失態。

溫禪深吸一口氣,把面上快要溢出的情緒壓回去,慢慢平覆心情,而就在此時,阿福的叫喊傳來,“公子!你們在哪?”

原是阿福買了東西之後找不見溫禪的人影,捧著油紙包著糕點在人群外蹦蹦跳跳,無奈之下才出生大喊。

這一聲叫喊恰恰吸引了所有的註意,梁宴北似乎認出了阿福聲音,飛快的把頭擡起來往這邊看,一下子就對上了溫禪的視線。

那雙漂亮的眼眸瞬間一亮,笑意在剎那間變得明顯,那份突如其來的愉悅隔了老遠完完全全的傳達給了溫禪。

溫禪將他的神情印在眼睛裏,眉間稍一動容。

下一刻,梁宴北便動身了,提著手中的鳥籠,略過人群,直直的往溫禪走來。

“看!是九殿下,梁少爺又看見九殿下了!”有一句這樣的話不知道是誰說的,傳進了溫禪的耳朵裏,像一束奇妙的微光,穿透了他心中的烏雲密布。

原來梁宴北已經表現得那麽明顯,就連這些百姓也都看出來了。

這句話也確實說出了不少百姓們的心聲,毫不誇張的說,每回在城中,梁少爺只要看見九殿下,就像貓看見了耗子一樣,立馬就黏上去了。

就如眼前。

梁宴北目無其他,一直走到溫禪面前才停下,無視眾目睽睽對溫禪笑著問,“殿下,你看這個好瞧不?”

他說著,便把鳥籠提起來,拿到溫禪眼前,那只酷似鳳凰幼崽的鳥正在梳理自己柔順的羽毛,動作優雅。

溫禪方才稍微好轉的心情頓時又沈下去,面無表情昧著良心道,“不好瞧,很醜。”

眾人齊齊想,九殿下的眼光很獨特。

梁宴北聞言神色一楞,雙眉微皺,苦惱道,“這可如何是好,我才剛買下,總沒有退回去的道理。”

他心頭一跳,沒好氣的問道,“你退它做什麽?不是要拿五百兩黃金買嗎?”

“可是殿下你覺得不喜歡啊。”梁宴北不以為意道,“就算是一千兩黃金買的,現在也沒了用處。”

他嘆一口氣,“早知道你也在這,就應該先問問你在買的……”

“你這是何意?”溫禪楞楞的擡頭看他,頓了一會兒道,“你要把這只鳥送給我?”

“是啊。”梁宴北說,“我方才第一眼看見這只鳥的時候,就覺得跟殿下特別像,就想買下來送給殿下。”

仿佛雨後的春筍破土而出,驅散了所有的黑暗和霧霾,承受著溫暖的春風。

原來梁宴北買下這只鳥,不是要送給司徒舟蘭。

溫禪雙眸微彎,淺笑浮面,“哪和我像了?”

“我就是覺得像。”梁宴北也不說緣由,寬袖上的狐裘有些許擠進了籠中,鳥兒就伸頭去嘬,看起來小巧可愛。

溫禪忽而把目光往後眺望,看見了一臉呆滯的司徒舟蘭,陰郁的心情才完全好了起來。

梁宴北方才一擲千金的豪爽和溫柔眷戀的淺笑皆不是因為她,不知道這股沾沾自喜和得意從何而來,瞬間就占領了溫禪的心。

他便毫不客氣的把鳥收下,抱在懷中,“多謝了,那這鳥我就先帶回宮了。”

梁宴北見他收了五百兩就想回去,哪會願意,好不容易才撞上他又出宮游玩,自然要留住一起玩。

於是跟在溫禪的腳步後道,“殿下好不容易出宮,哪能這麽快就回去呢?不若多留一會兒吧。”

“你送了我這麽貴重的東西,我當然要快點回去,免得被人搶走。”溫禪的嘴角因某種奇怪的力量一直揚著,不曾放下。

“會有人不要命來搶殿下的東西嗎?”梁宴北疑惑道,隨後居然一把將鳥籠從溫禪的懷中拿出來。

“哎!”溫禪感覺懷裏一空,立即停了腳步伸手要去抓。

梁宴北卻將鳥籠擡高,先是躲過了溫禪的手,然後在空中一繞,轉手遞給了阿福,命令道,“你抱著。”

阿福手中本來就有糕點,而今突然接了梁宴北遞來的籠子,忙手忙腳亂的把糕點揣進懷中,把五百兩緊緊抱住,並對溫禪道,“殿下,你放心吧!奴才好好抱著了!”

其實溫禪有些舍不得撒手的,但又不想表現出來,於是戀戀不舍的看了那只鳥一眼,“恩。”

“別看了,反正是送你的,回宮之後你掛在床頭想怎麽看就這麽看。”梁宴北對此有些不滿,“現在我在殿下面前,殿下怎麽不看看我?”

溫禪這才有些無奈的看他,“你想帶我玩什麽?京城就這麽大點。”

說實話他每次出宮都只是在街頭找樂子,因為並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在別人眼裏多麽繁華的京城,溫禪卻早已在一遍一遍之下覺得膩了。

“今日是冬季百花節,玉扶街那邊連續三條街都熱鬧得很,據說還要選出花仙子,殿下可要去看看?”梁宴北如是道。

說起這個,溫禪微楞,“我還忘了今日竟是這麽個日子,那咱們去轉一轉吧。”

兩人說著就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惹來一大片的議論。

梁家少爺花五百兩買神鳥不送佳人反送九殿下,這個消息在短短半天之內,迅速在京城內散播開來。

司徒舟蘭看著梁宴北遠去,動身想要去追,卻被單柯拉住,只聽他低聲道,“別追了,表哥方才沒有回頭喊咱們,就表示他不想讓咱們跟去,眼下今日的京城正熱鬧,咱們自個去玩吧。”

她又朝梁宴北離開的方向看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跟著單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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