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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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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禪一醒來, 宿醉的後果洶湧而來,頭痛得厲害,口幹舌燥,明明沒有睡意卻極其疲憊。

他回憶了一下昨日的事,發現記憶終止在單柯不停勸酒的場景,頓時心中生出恐懼。

千小心,萬註意, 沒想到還是喝醉了!

這一醉,不知道口裏出了多少不能說的話,又被多少人給聽去了!

他一骨碌坐起來, 驚恐的把四周都打量一遍,發現這根本不是他住的屋子,慌得六神無主。

正無措時,有人推門而入, 逆著金燦燦的陽光,出現在溫禪的眼前。

他的眼睛一時還適應不了這樣的強光, 下意識瞇了瞇眼睛,就聽見來人道,“你睡醒了?”

這聲音在溫禪耳中極有分辨度,他眨眨眼, 反問,“這是你的屋子?”

梁宴北手裏捧著溫禪要穿的衣裳,臉上掛著微笑,“你昨夜喝多了, 自己跑出去,把阿福都嚇壞了,我先找到的你,就把你帶回來了。”

溫禪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小心翼翼的試探,“我沒做什麽失禮的事吧?”

梁宴北神色一楞,繼而雙眸一彎,輕笑道,“你醉得厲害,找回來後一直睡。”

他的笑容裏藏著深意,別有韻味,可是溫禪只覺好看,沒想其他,松一口氣,“若我說了失禮的話或者做了什麽,切勿當真,只是酒後胡為罷了。”

梁宴北心說,切勿當真?那可不行。

“你且放心。”他走過來把衣服放在床榻邊,“你先洗漱好,阿福一大早起來就在門口等你,我沒讓他進來,他著急得厲害。”

溫禪楞楞的點頭,他總覺得今早的梁宴北與往常有些不同,可又看不出什麽不同。

等梁宴北出去之後,溫禪揉了揉還有餘痛的額頭,起身把衣裳穿上,將自己整理好,一拉開門果然看見阿福等在外面。

他手裏捧著一碗湯,“公子,這是梁公子給你準備的菜湯,裏面有司徒姑娘的藥,喝了止頭痛的。”

溫禪頭正難受,對這貼心的心思歡喜,接下湯之後裝作不經意的問,“他去哪了?”

“梁公子去準備馬車了,說是這兩日出發回京城。”阿福說,“五月島的河水已退,不必在乘船了。”

說到這,他眉飛色舞,對不用坐船一事高興得不行。

溫禪一想,也是,如今在五月島的事已經解決,是該回京了,只是想到他是偷跑出宮的,頭又疼起來。

是個不小的麻煩。

他撇一眼樂呵呵的阿福,心說還是別提醒他,能開心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坐在院中一碗湯快喝到底時,梁書鴻一臉疲色的從房中出來,看見溫禪忙行了個禮,“溫少爺起的甚早。”

溫禪聞言擡頭看了一眼散發著強光的太陽,“也就比你早那麽一會兒。”

梁書鴻自己也註意到此時已是日上三竿,幹咳一聲,“昨夜喝得有些多了。”

溫禪心想我也沒比你少多少,他指了指旁邊,“來,先坐。”

“梁宴北去何處了?”梁書鴻剛坐下來,阿福就遞上了一杯茶水,他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

“他去準備馬車了。”溫禪把阿福的話重覆一遍。

“要回京城了?”梁書鴻一楞,而後一想,“也是,姜家姑娘已經找回,吳奇也抓住,是該回去覆命了。”

說完他看向溫禪,“溫少爺當初是為何而來這五月島的?”

“此事說來話長。”溫禪又開始搪塞,不告訴他實情。

兩人東拉西扯了一番之後,喬妍詞和司徒舟蘭就從外面回來。

昨夜喬妍詞火熱的表白,溫禪半點記憶都沒有,此時他見了喬妍詞,還是一臉平常,但梁書鴻卻是有些別扭。

京城中大膽求愛的女子不在少數,可喬妍詞身份畢竟特殊。

她拿出的穗子顯然是早已準備好,就算不在眾人面前送出,也會在私下約梁宴北,他沒想到喬妍詞是這樣勇敢的女子。

許是司徒舟蘭已經跟喬妍詞說過她昨夜的行為,此時見了兩人,她的臉上也有些尷尬。

溫禪率先開口,“喬姑娘,你可要跟我們一起回京城?”

其實他知道這是明知故問,但面對喬妍詞他實在不知說什麽,更何況旁邊還有個司徒。

喬妍詞被這麽一問,尷尬緩解,“當然要回,你們都走了,我留在這做什麽。”

說完氣氛又陷入迷之沈默,溫禪察覺不對勁,心說這三人怎麽都不說話?難道還要我說?

默了片刻,溫禪又慢慢開口,“你們……都吃過東西了嗎?”

他這一問,是問了三個人。

“我和舟蘭妹妹隨便吃了些小食。”喬妍詞答,“溫少爺還沒吃過吧?我這還有些剩餘的……”

話出口又覺得不妥,這些日子在一起生活習慣了,喬妍詞差點忘了對方還是九皇子,怎麽會吃她剩餘的東西?

但溫禪卻不那麽想,他現在有些餓了,才沒有那麽多彎彎道道的想法。

梁書鴻道,“我也沒吃,不若溫少爺同我一起去吃些?”

“也好。”溫禪喝了湯之後開了胃,急需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而且這地方待不下去,氣氛太詭異。

可剛站起身沒走兩步,梁宴北就從院門進來,見他一副要往外走的架勢,問道,“要去哪?”

他手上買的有油紙包著的煎包蒸餃,溫禪的目光不自覺被吸引,回答,“去吃些東西。”

“這都是給你買的。”梁宴北順勢把東西揚了揚,與溫禪擦肩而過,招呼道,“來,坐下吃。”

喬妍詞見到他,臉上一紅,逃也似的走了。

梁書鴻見他手裏拿的不多,一人多餘兩人卻是不夠,出口問,“有我的嗎?”

“沒有,堂哥想吃,自己去買吧。”梁宴北頭也不回道。

梁書鴻本來就對這個堂弟有意見,這下意見又加深了一些,不好意思發作,便問道,“在何處買?”

“你與我一起吃吧,我吃不了那麽多。”溫禪在一旁道。

梁書鴻本想拒絕,這時候單柯笑著進來,“堂哥你放心,怎麽可能會不買你的?表哥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他手裏也拿著不少東西,途徑梁書鴻的時候故意撞了撞他的肩膀,笑說,“快來吃,你們把肚子填飽了,午後好趕路。”

梁宴北也在笑,把東西放在桌上,擡頭對溫禪問,“不想吃?”

他的眼眸正好折射陽光,莫名的金亮,更襯得笑臉柔和,溫禪心裏被喜愛填滿,擡步走到他面前,低聲嘟囔,“餵豬嗎?買那麽多。”

梁宴北聽見了,眉眼之間都是令人心動的柔情,“你只管吃飽就行,剩下的自會有人解決。”

單柯都沒眼看,一想到再過幾個時辰就可以分道揚鑣,心情無比舒暢,對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梁書鴻堂哥堂哥的叫個不停。

要不是這些吃的是單柯遞給他的,他都懷疑單柯是想討些吃了。

莫名的殷勤獻完之後,單柯跟著梁宴北一起去收拾東西。

溫禪吃餃子一口一個,阿福在旁邊端茶遞水,不一會兒就把人餵飽了,還剩下一小半,他不想吃太飽,於是停筷不動了。

梁宴北收拾完出來,看見之後問道,“吃飽了?”

他點點頭,剛想問梁宴北要把剩下的拿去給誰,就見他自己走來,無比自然的拿起筷子夾住一個煎包往嘴裏塞。

梁宴北口中的那個“自會有人”,就是他自己。

這一舉動讓幾人都怔住了,梁書鴻嚼東西的嘴停下,意外的看著梁宴北,心想,這不合規矩。

而溫禪卻把註意力放在那雙筷子上,那是他剛用過的……

覺得臉頰有些熱,溫禪開口緩解,“你還沒吃嗎?”

“怕你餓著,就著急趕回來了。”梁宴北回答,瞥眼一看梁書鴻也停了,就挑眉問,“堂哥,你也是吃飽了?”

那雙筷子蠢蠢欲動。

梁書鴻聽聞又開始嚼嘴裏的東西,以行動回答了他。

梁宴北淺笑,很快就把溫禪剩的東西吃完,對阿福道,“去吧溫少爺的東西收拾一下,咱們待會出發。”

阿福應了一聲,轉身回去收拾。

“你買了幾輛馬車?”溫禪逮著空子問。

他就怕梁宴北買三輛,像之前一樣,讓他獨自坐一輛。

果然,梁宴北先是一楞,而後回答,“三輛。”

“你退一輛,我與你們共乘,路途遙遠,三輛馬車隊伍太長,不方便。”溫禪說道,說完還怕梁宴北不同意,補充道,“況且我獨自一人乘車,有些無趣。”

五月島距離京城有千裏之遙,來的時候快馬加鞭尚用了將近一月,溫禪都覺得很無趣,更何況回去的路,他可不想天天跟阿福聊東南西北。

梁宴北覺得很有道理,讚同的點點頭。

待眾人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時,琴棋書畫和賣車的老板就趕著馬車回來了,梁宴北給了銀子,退了一輛。

姜月纓和喬妍詞兩位姑娘乘一輛,梁書鴻和溫禪乘一輛,梁宴北暫時騎馬,而單柯和司徒舟蘭則是坐著單家的馬車,一同駛出極樂城。

出城之後,溫禪撩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就遠遠看見大火焚燒過後的狼藉,似乎代表著神歸教。

消除了這一大塊心結,溫禪覺得連呼吸都是香的,來的時候慌急,沒心情欣賞沿途的風景,回去的路,他定要好好看看。

馬車行了兩天,擦著天黑才到巴坊城,一行人在城主住了一晚,第二日就連溫禪也起了個大早,行過來時被神仙河淹沒的橋路,徹底離開了五月島。

一場由五月開始的匆匆旅程,在八月初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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