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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是我,二話不說就開了。我的工廠我定規矩,不能做到,就滾蛋,絕不給第二次機會。我不冒這種風險,就像你說的,下一次,運氣還能這麽好嗎?”朱仲謙抽出一支香煙遞給田一卓,自己也打火抽上了,“男人做事業,不能婦人之仁。”

他的下巴朝前面兩個女人的背影點了點,“這一點上,那個白癡女人比你果斷。”

說到這裏,他又補了一句:“哦,不過她已經不算女人了。”

田一卓本來抽著煙正若有所思,聽朱仲謙這麽一說,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兄弟所見略同。”

兩個男人抽著煙,笑得有點賊。

後面的男人專心談事業,前面的女人則只對八卦感興趣。

高芷然對汪真真展開嚴刑拷打:“快說,你們兩個奸夫□□怎麽又搞到一起去了?姐姐現在給你主動坦白的機會,要是你再不招,看我不neng 死你!”

汪真真被“奸夫□□”這四個字給嚇到了,瑟縮了一下,再擡頭,見高芷然大半夜的頂著一頭亂發,面目猙獰活似女魔頭,這下更不敢說實話了。

“芷然你胡說什麽啊?什麽奸夫□□的?”她小心翼翼往後面看了看,壓低聲音說,“芷然你不要亂說,前幾天我還看到豬頭女朋友呢,挽著他胳膊兩個人可要好了,你真的不要亂說話,他現在可煩我了,宏科都不讓我進去了。”

“滾蛋吧,他煩你今晚能跟你一起來?”

“還不是聽說你被關進來了,哎,我說他這麽主動呢,”汪真真歪著腦袋,“芷然,難不成他高中暗戀你?”

啪一聲,高芷然不客氣地賞了汪真真腦門一記爆炒栗子。

“嗷!又來!我的發型……”

“白癡!”高芷然呲著牙很想把白癡吼醒,奈何男主角就在後面,只好壓低嗓門說,“你沒毛病吧?他畢業的時候告白的對象好像是你吧?”

高芷然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汪真真就更加惆悵了。

她心裏其實挺低落的。

最近宅在家她老回憶他們倆高中那些事,那會朱仲謙還是個胖子,相比其他活潑的男同學而言,他沈默寡言,也沒脾氣,也許因為胖,多多少少有點少年人的自卑,所以對她凡事都是順從的。她呢,胖子好欺負,就一直騎在他頭上,仗著他脾氣好,就吆喝來吆喝去的,足足威風了三年。

重逢後,朱仲謙的巨大改變讓汪真真很不習慣,也許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他們不再是平等的同學關系,如今身份地位有了巨大的差距,朱仲謙也不如過去這般對她百依百順,這一切都讓汪真真望而卻步。

他怎麽可能還喜歡她呢?讀書那會她待他也不好,畢業後他去了美國,他們曾經通過一次電話,他還給她留了她的聯系方式,碰巧那一天她愛的漫畫出新番,她寫下地址隨手一扔就跑開了,結果再找時翻箱倒櫃的,卻再也找不到那張小紙條。

再後來她家裏搬家,她去了外省讀書,他們就像斷開的風箏,徹底失去了聯系。

他們失聯了整整七年,再見面,他華麗變身,站在金字塔頂端,挽著同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女神女友,擁有一切,而她只是個賣保險的……

這真是太難堪了。

汪真真懊惱地扯了扯好友的衣角,小聲道:“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怎麽還拿出來說。”

大拇指悄悄指了指後面,“早就不是以前的豬頭了。”

高芷然想想也對,她也不是三歲小孩,明白“時間可以讓一切事物變質”的道理,很現實地說:“好歹老同學,讓他幫你忙,應該沒問題。”

汪真真點點頭。

天太晚了,汪真真本想讓高芷然回去跟她湊合一晚,結果田一卓提出還要回廠裏一趟,傍晚出了那麽大的亂子,他不放心想回去看看。工作狂高芷然馬上附和,也要跟著回去,回國後那家廠傾註了她所有的心血,她還跟家裏打賭,幹不好這輩子都不創業乖乖回家繼承父業。現在工廠業務已經上了軌道,收支平衡,眼看就要盈利,她不容許出一點岔子。

兩個工作狂前一秒還互相看不順眼呢,一提工廠,下一秒就熱火朝天地攔車一起走人了。

這麽快就和好了?要不要那麽敬業啊!

汪真真咋舌。

晚風颼颼的郊區路上,於是就剩下她和朱仲謙站在一起。

“走吧。我送你回家。”朱仲謙淡淡道。

兩人沈默著等出租車,結果站了一會,也沒見一輛空車過來。

誰也不說話,氣氛有點怪怪的。

汪真真小心翼翼瞄了他一眼,建議道:“豬頭,這裏大概太偏僻了,我們往前面走一點吧。”

“走吧。”

兩個人並肩走著,這時汪真真的手機響了,她一看,她老娘打過來的,她跟朱仲謙對視了一眼,膽戰心驚地接了起來。

“媽……”

“真真啊,你舅媽要給你介紹一個小夥子,本市人,做服裝設計師的,家裏爸爸媽媽也都是知識分子,媽看過照片了,很斯文的小夥子,你周末把時間騰出來,你們兩個見見聊聊。”

又是相親……

汪真真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小心瞄了朱仲謙一眼,抱歉地笑了笑,轉身退到幾步外小聲說:“媽,我看不用見了吧?上回見的兩個不是都嫌我沒固定工作嗎?而且那什麽,相親要打扮的,我最近胖了也沒衣服……”

“沒衣服給我去買!!”他娘在電話那頭河東獅吼,“少給老娘找借口!!老娘這回來真的,你今年不給我找男朋友,這輩子都別給我回家了!”

汪真真在晚風中瑟瑟發抖,哭喪著臉,“……那人家確實嫌我沒工作嘛……”

“沒事,你舅媽跟人家說你在保險公司上班了,在媒體宣傳部工作,小夥子媽媽挺滿意你的。”

“那不是跟人家撒謊嗎?要是被人家拆穿了,多難為情。”汪真真幾乎是苦口婆心地勸她老娘打消註意,她就想不明白了,她年紀又不算很大,幹嘛這麽急著要把她打包嫁出去啊?

“你少給我廢話,明天就出去買兩身衣服,錢媽出!具體時間到時舅媽會通知你,給我打扮的漂亮點啊!我掛了。”

汪真真老娘龍卷風風入境一般,把汪真真整一天的好心情吹得一點不剩,她的心情就跟天上的月光一樣黯淡,她一籌莫展。

上回相的是個醜男,上上回相的還是個醜男,醜男還特別挑剔,話說了沒幾句就開始問她月薪多少,可憐她一個自由工作者,稿費都是不定時的,哪來什麽月薪?她老實說自己是專職畫畫的,還沒紅,目前只能勉強溫飽,偶爾還會吃不飽,醜男原本還挺燦爛的醜臉就拉下來了,說他年薪三十萬,要找個經濟能力相當的結婚對象,她雖然臉蛋還不錯,但他最看不慣這種臉蛋不錯好吃懶做的女人了,女人最好還是少說多做吃苦耐勞能養家比較好。

汪真真一想到自己已經被歸入好吃懶做的女人,氣不打一處來,當時真想潑他一身咖啡,並奉上金玉良言一句:那大哥你去找只母牛吧,少說多做吃苦耐勞,樣樣都齊活了。

噩夢般的相親又要來了……

她唉聲嘆氣地掛了電話,黯然轉身,“喝”一聲,捂著胸口嚇了一跳。

朱仲謙猶如鬼魅一般,就站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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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校外的某條小路:

汪真真拽著一臉不情願的朱仲謙,偷偷尾隨隔壁班的校草喻寒。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汪真真臉上表情猶如發現了新大陸:豬頭豬頭,喻寒好像在偷偷跟那個女生哎。那個女生是誰啊?

朱仲謙一臉不感興趣:不知道。我想回家。

汪真真:豬頭我們再跟一會吧,我們要保護那個女孩子啊,我特別怕喻寒是那種外表帥氣內心邪惡的YIN魔!就像小說一樣,等那姑娘走到沒人的地方,一下子露出YIN魔本色……

前頭傳來一聲淒厲慘叫,聲音主人是喻寒的無疑。

汪真真和朱仲謙沖了出去,然後目瞪口呆。

人高馬大的校草喻寒被那女生突襲,三兩下撂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喻寒痛得面目扭曲。

那個五官漂亮得像洋娃娃的女孩子冷冷看著他,然後飆了一句英文。

汪真真被那女孩子的帥氣給唬得一楞一楞的,兩個目擊者都忘了躲起來。

喻寒也看到了兩人,有些尷尬。

朱仲謙拽了拽呆若木雞的汪真真,面無表情地經過兩人身邊。

經過時,他輕飄飄地對地上的男孩說了句: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兩人大搖大擺往前走。

汪真真興奮:豬頭,我們是發現了什麽?

朱仲謙呵斥:閉嘴!你們這些女人真是夠了!

☆、30 還是荒郊野外

“你幹嘛啊?突然站後面,很嚇人好不好?”汪真真捂著胸口忍不住抱怨。

朱仲謙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歉意,反而臉色陰沈地盯著她,“你要去相親?”

汪真真心裏有點別扭,眼神躲避:“嗯……那個……大概吧……”

“你沒人追嗎?居然要去相親?然後呢,隨便跟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結婚?!”朱仲謙幾乎是用吼的在問她。

汪真真被他突如其來的嚴厲質問給弄得一楞一楞的,櫻唇半張,等整個人緩過來,終於也怒火中燒了。

他現在動不動就對她發脾氣,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她隨即也大聲嗆了回去:“我就是相親了怎麽了?相親有錯嗎?你跟你女朋友說不定也是相親的,你能相,憑什麽我就不能了?那些相親男怎麽了?哪裏亂七八糟了?我看他們都很好,比你這個沒人情味的同學好得多!”

兩個人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

汪真真發洩完畢,只爽了一秒,很快後悔地腸子都要斷了。可這個時候氣勢萬萬不能弱,於是硬是擡頭挺胸地迎視朱仲謙那可怕的好像要吃人的目光。

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很快。

因為朱仲謙擡腳向前,步步靠近,兩個人瞬間貼得很近。

朱仲謙寒著臉低下頭:“沒有人情味,你一直是這麽想我的?”

汪真真扭開臉不說話,沈默對峙。

“你想過為什麽會這樣嗎?我有人情味的時候,你難道就感激過我?是,我明白,我在你眼裏只是個同學,充其量是個關系要好的同桌,甚至不值得你為了我參加哪怕一次同學會,這我都明白。”

“豬頭,不是這樣的……”汪真真心裏一動,轉過臉來,見朱仲謙月光下的表情像是受傷的困獸,她感到哪裏出現了問題,想要開口解釋,卻心裏紛亂到不知從何開口,而朱仲謙退了一步,顯然也不願意給她解釋的機會。

朱仲謙冷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落寞,“事實就是這樣的。同學三年,一畢業就巴不得永遠不見面。要是沒有事求我這個老同學,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汪真真,你這個冷血的女人。”

面對朱仲謙這樣的責問,汪真真完全無言以對,整個人都呆掉了。

她沒辦法反駁,因為他說的都是對的。

朱仲謙見她沈默,知道自己猜對了,眼裏的恨意幾乎是要噴薄而出。大概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行將失控,他轉過身去深呼吸了一下,嘗試平覆心情。

兩個人杵在路邊,因為一通相親電話,爆發了重逢以來第一次激烈沖突。

路邊迎面來了兩個穿著流裏流氣的小年輕,大概是附近工廠的工人,在荒郊野外乍眼見到汪真真這樣的精致小美人,裙子又那麽性感,色迷迷的眼睛就好像被吸住了一樣舍不得從她身上離開,而且準確的說,舍不得從她的美胸上離開。

那種目光好似能只用一雙眼睛就能把人脫個精光,汪真真嚇得還沒來得及躲到朱仲謙身後,就聽他震怒道:“看什麽?!想找死是不是?她也是你們能看的?!”

他人高馬大,比那兩個小混混高了兩個頭不止,常年健身的身材一看就是練家子,此刻臉上戾氣十足猶如兇神惡煞,明眼人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

兩個小混混被他的氣勢給嚇到了,其中一個膽子大點的不死心地嘟囔了一句:“兇什麽兇,穿那麽少還不是想給男人看……”

朱仲謙一聽,簡直是暴跳如雷,三兩步沖上去就要打人:“媽的,我揍死你!”

兩個小混混見狀不對,飛一般地跑了。

“豬頭!你別!”汪真真心裏怕極了,下意識去拉住火冒三丈的朱仲謙。

她的手剛碰到他的,就被他猛地轉身甩開了,汪真真被他眼中的怒意嚇到了,驚得後退了一步。

那兩個人跑遠了,但朱仲謙眼裏的怒火沒有熄滅,反而熊熊燃燒著。

他朝她怒吼:“誰讓你穿這條裙子的?你沒其他衣服了,非要穿這個?”

一把脫下自己的西裝扔到她身上:“穿上!以後再給老子穿這條破布出去見人,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汪真真捧著他那件西裝,頓時被吼得淚汪汪了。

這已經是今晚他第二次威脅要打斷她的腿了,如果說前一次還是半開玩笑,她沒當真,那麽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明白他是認真的,倘若她不聽話,他真的會打斷她的腿!

汪真真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暴戾的豬頭,她印象裏的豬頭脾氣很好,不會對她大聲說話,就算是畢業前鬧得最僵的時候,他都沒對她大聲吼過,同桌的三年他們雖然有過小打小鬧,但他從來都如紙老虎一般兇兇她而已。

眼前面前沖她怒吼的男人是豬頭嗎?為什麽看起來那麽陌生冷酷?

汪真真的小心肝顫抖個不停,淚眼凝望朱仲謙,一副難以置信很受傷的樣子。

她心中的怒火騰地飛竄起來,怒極攻心道:“這個嫌,那個嫌,你這麽嫌棄我,那絕交好了!”

“絕交?!你再說一遍看看!”朱仲謙渾身一震,揪著眉厲聲威脅。

汪真真心裏難受極了,此時此刻,令她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夏夜,他們的友情因為他的一句話走到了盡頭,這七年來每當她想起來,都覺得難受到任何食物都無法治愈好她。

她大聲反擊:“說就說!!你七年不是就說過‘絕交’嗎?憑什麽你能說?我就不能說?!”

朱仲謙完全楞住了:“你說什麽?七年前?我什麽時候說過那種話?”

他居然完全忘了!

汪真真更加生氣了,拳頭都攥了起來,憤怒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你忘了,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呢!你說一輩子都不要跟我做朋友了,你還當著全班同學面說,對我好是我因為我是窮人你要施舍我,你說的這些話,難道你完全忘了嗎?”

朱仲謙也急眼了:“我被他們灌醉了!一個醉鬼的話你也當真?!”

“是,我知道你醉了,我不應該把醉鬼的話當真。”汪真真哭得一抽一抽的,看著教人心疼,“但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確實不想跟我做朋友了,你生我氣,因為……那一回我還……我還放你鴿子,所以我也不對的地方,你才會那麽生氣……我都理解……”

朱仲謙氣得目眥盡裂:“你理解個屁!”

“我就是理解!”汪真真大聲指控,“你現在還老兇我!你說長大了我們都變了,其實從頭到尾變得只有你!你瘦了變帥了,現在美女環繞,還有個漂亮的女朋友,你看不起我,看我哪兒都不舒服了!”

“白癡,”朱仲謙簡直是怒不可遏,“我拜托你用腦子想一想行不行?”

他深吸一口氣,擺擺手,十分無奈的表情:“好,好,我明白,你壓根就沒腦子,你一直只用胃思考問題。”

“你!”汪真真氣得不行。

朱仲謙用盡力氣才讓自己的語氣平心氣和一點:“還有,都說了我跟她分手了,我跟她甚至認識不到兩個月!你是白癡嗎?我的話要說幾遍你才聽得進去?”

他左一個“白癡”右一個“白癡”,汪真真那用玻璃做的耳膜終於受不了,她大聲地反唇相譏:“你分不分手關我什麽事?!我是白癡的話,你就很了不起嗎?你還向一個白癡表白過呢,喜歡一個白癡,你連白癡都不如!!!”

這下朱仲謙被徹底激怒了,先是怔了一下,然後與她怒目相視,大吼道:“是啊,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跟你這個白癡表白!”

世界突然萬籟俱靜,回蕩在兩人身邊的只有這句傷人至深的話語。

晚風開始變得蕭索,吹亂了衣角,也呼呼的,吹亂了人心。

☆、31 單身公寓

汪真真淚汪汪地凝望他,這一刻傷心的感覺如潮水般猝不及防地湧過來。

其實當好友高芷然對她說,朱仲謙興許還喜歡她時,她表面極力否認,其實心裏也竊想過,興許他對她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的感覺的。

她竟然為此感到一點點的高興,甚至每天看到他,就像回到高中時代,每天看到胖乎乎特別好欺負的他,內心充滿了鬥志,嗯,還有一點點微妙的溫暖。

她偶爾會想:真好,時光飛逝,但豬頭還在她的身邊呢,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了。

可今晚朱仲謙的話猶如當頭棒喝,讓汪真真徹底清醒過來。

他說喜歡她成了他一生最後悔的事。

也許他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巴不得跟她分開。

汪真真靜靜地流下淚來。

她突然覺得這一切好難堪,難堪極了,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淚盈盈的大眼睛一下子澆滅了朱仲謙心頭的怒火,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嘶啞地喊了一聲“真真”,伸手就要去觸碰她,哪知道她怕了他似的往後躲開了,眼睛往右一飄,見一輛空的出租車過來,二話不說就招手風一樣沖了過去。

“真真……回來!”朱仲謙觸碰到她的裙角,可她還是瘋狂向前跑,他在後面大聲喊她。

汪真真充耳不聞,還沒等車停穩就拉開門跳上車了。

“師傅,快走。”她哭著催促。

出租車師傅見多識廣,悶聲不響地一踩油門,車子揚長而去,把後面狂奔追趕的男人遠遠甩在了後面。

汪真真這晚哭哭啼啼回了家,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結果對鏡卸妝時看到了鏡子中穿著漂亮裙子的自己,想到朱仲謙說的那句話,玻璃心砰一下,全碎光了。

“是啊,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跟你這個白癡表白!”

果然被嫌棄了,還嫌棄地很徹底。

汪真真你真是個失敗的女人!

她又捧著臉大哭了一次,哭聲之慘烈媲美當年的那個晚上,那個夜晚的笑聲和奚落聲猶如懸在頭頂的魔咒,又開始在她耳邊縈繞。

那晚男生們喝醉全跑出去發瘋了,然後女生們開始圍著她,搶過她本來要送給朱仲謙的紀念漫畫,她撲過去要搶回來,這本漫畫本來是想讓豬頭一個人拆開來看的,畫滿了他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可是這本凝註她心血的漫畫,她人生第一個作品,現在卻在此起彼伏的嘲笑聲中被傳看了。她們臉上的笑那麽輕蔑,她拼了命的想奪回來,結果她們似乎是故意的開始胡亂爭搶,那本小小的畫作本慢慢在爭搶中被撕得粉碎,它掉在了地上,開始被很多雙腳肆意踩踏,那本她熬夜一個月畫出來的有愛畫本慢慢被一個個腳印雜亂覆蓋,變得很醜很醜。

那個散發離別氣息的夜晚,汪真真在一道道冷漠的目光下,捧著那個畫本蹲下痛哭。

她苦笑了一下,好像就是那個晚上,那些嘲笑聲,那些醜陋的腳印,把她和朱仲謙之間的三年友情悄悄抹去了。

“哎,汪真真,你醒醒吧,你還想畢畢業了繼續跟朱仲謙做朋友?憑你也配?!你這種窮人就該跟那種貧民窟出來的男生做朋友,這樣才合適嘛。”

“翠西,我就說嘛,她以為讀了貴族學校就能進入我們富人圈了,剛才你聽到沒?朱仲謙都說不要跟她一輩子做朋友呢,哎,旺旺,這種寒酸的禮物你怎麽送的出手啊?”

“趕緊收拾收拾滾吧,窮酸氣真是熏死人了……”

一貫粗線條的汪真真難得又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眼淚就止也止不住了,越哭越傷心,哭了好一會才止住哭聲。

因為她餓了。

傷心的時候,留在她身邊的永遠只有食物。

汪真真半夜憤怒煮面。

一邊哭得稀裏嘩啦,一邊吃面吃得稀裏嘩啦,突然想起什麽,她抱著面碗打開了房間書櫃最下面的抽屜。

一本臟兮兮的畫本可憐巴巴地躺在那裏,好幾個地方破損了,被膠帶紙仔細地沾回來了。

但黏的再用心,它也已經不是原來完好的模樣了,就好像岌岌可危的友情一樣。

汪真真委屈地看了一眼,然後決絕地把抽屜關上了。

不想了,人生就是這麽殘酷的,她早就接受了。

吃完了熱乎乎的面條,身體好像也註入了力量,汪真真睡意全無,開始投入畫《那些年,森田研一和朱仲謙床上的那些事》。

漫畫裏,森田研一把把逃跑未遂被抓回來的朱仲謙扔到床上,邊解皮帶邊冷酷地說:“你要是敢再偷偷逃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朱仲謙寧死不屈,漂亮的褐色眼眸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你打吧!打死我算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那一天為了朋友的賭債去求你,搞得現在生不日死,你打死我吧,重一點,求你給我個痛快……”

森田研一暴戾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整個人散發著嗜血的氣息,他是黑暗裏的帝王,是殺神也是死神,是所有人生命的主宰,沒有人可以不經他的允許就輕易去死。

特別是床上的這個男人,他是他的骨血,他的命運,他死了,那麽他森田研一的生命也就失去了意義。

任何人都可以去死,唯獨他不能!

他二話不說,欺身上前堵住了朱仲謙那被咬出了血,卻極度□□的嘴唇,用他暴烈的方式懲罰他的不聽話。

然後森田研一家的床又搖了一夜。

汪真真這一畫又是到了半夜兩點,雖然靈感爆棚,但到底體力不支,往床旁邊一歪,又昏睡過去了。她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睡得正迷糊呢,家裏的門鈴不知疲倦地響了,卷毛狂奔過來朝她狂吠,咬著她的睡衣催她起床去開門。

她打了個哈欠坐起來,聽著那不依不饒一直在響的門鈴,腦子有點發懵。

大中午的,這誰呢?

難道是?

汪真真突然被自己的猜測給驚醒了,馬上搖了搖頭,極力否定了心中的那個猜測,昨晚鬧得那麽僵,大總裁又不缺朋友,才不會在乎他這個屌絲同桌呢!

嗯,應該是她老娘上門來說周日相親的事,順便來考察她有沒定期收拾房間餓死卷毛。

她嘆了口氣,揉著一頭亂發慢吞吞挪著去開門,卷毛吐著舌頭跟在她旁邊。

“誰啊?”

她半瞇著眼睛蓬頭垢面打開門,一開門見到門外站著的人,幾乎是反射性地去關門。

可惜一只古銅色的手蠻橫地插了進來,阻止了她關門的動作。

汪真真見關門不成,只好堵在門口不讓他進來,像只剛睡醒的母獅發飆道:“你幹嘛?手放開!我家不歡迎你!”

朱仲謙也是冷冰冰的表情:“我來拿西裝。”

可能覺得這個理由不夠有說服力,他又補了一句:“很貴的。”

汪真真瞪了他一下,心裏咒罵了聲“小氣鬼”,都崩了也不給她留個絕交禮物,雖然她也用不上,但是賣到二手商店,說不定也能賣幾個錢啊!

“我去拿,你別進來。”她故作冷漠,轉身就要去拿昨晚隨手擱在沙發上被她又揉又摔又踩好多次的黑西裝。

昨晚還筆挺的西裝已經皺巴巴,可見過了一晚上受了不少虐待,汪真真有些心虛,就怕朱仲謙要她賠件新的,拿起轉過身,就見不速之客已經跟進自家門似的熟稔進門穿拖鞋,穿好以後還挑剔地張望了一圈說:“還真是個狗窩,你是有多久沒收拾了?”

他那氣定神閑的樣子,仿佛昨晚兩人壓根就沒有鬧翻過。

汪真真頓時給他的厚臉皮跪了。

昨天嫌她吃的多穿的少,今天又開始嫌她的房子臟,待會是不是還要嫌她的狗兒子胖成成狗?

她還沒張嘴呢,就見朱仲謙挑剔地看著繞著他打轉的卷毛,一臉嫌棄地說,“這狗怎麽又胖了?”

汪真真噗一聲,吐了半桶血。

………………………………………………………………………………………………………………

小劇場:

活動課,汪真真鬼鬼祟祟地拍了正在打羽毛球的朱仲謙一下,朝他擠了個眼色。

朱仲謙把牌子給了其他小夥伴,兩個人默契地朝花園走去。

汪真真:豬頭,我知道喻寒跟蹤的那個女生是誰了?

朱仲謙:有完沒完?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

他轉身就走。

汪真真快步追上他:豬頭,是大事!我知道了一個大秘密!!

朱仲謙:什麽秘密?

汪真真:這個秘密我就跟你一個人說。

朱仲謙:能少兩句廢話不?

汪真真:我說了你一定會驚到的。我問了3班的人了,那個女生是喻寒同桌,叫陸易絲,是個轉學生,剛從國外回來的。然後聽說還是個混血兒呢,有四分之一法國血統。關鍵是!!!她沒有媽媽,她有兩個爸爸!

朱仲謙沈思狀:沒媽媽,有兩個爸爸……那她從哪出來的?

汪真真也沈思狀:不知道啊……

朱仲謙:你怎麽知道的?

汪真真:哦,這事還真只有我知道。我表姐昨天不是給我送雨傘嗎,然後我們在校門口碰到她教授了,她教授女兒就是那個陸易絲,我姐說她有兩個爸爸……反正我不太明白……哦,豬頭我跟你說啊,那個陸易絲爸爸可帥了!!比喻寒還帥!!!艾瑪我當時就看傻了……

朱仲謙刮了她腦門一下:醒醒吧,見到大叔都花癡!還有這事是別人隱私,咱倆知道就行了,別嘴大亂說。

汪真真:哦。

☆、32 繼續單身公寓

“狗窩怎麽了?我有請你進來嗎?”就像昨晚他對她做的那樣,她沒好氣地把西裝扔到了他身上,“拿了趕緊走,我家不歡迎你。”

“我會走的。”朱仲謙果然拿了西裝就朝門口走,汪真真鄙視地白了他一眼,心想什麽西裝這麽貴重,要他大老板屈尊降貴地親自過來拿,難不成……是田儂曦送的?

出人意料地是,朱仲謙到了門口又停下了,彎腰拎起了一個挺大的盒子轉過身往回走,冷著臉說:“吃完再走。”

汪真真定晴一看,這才發現他是拿了東西進來的。

這又是唱的哪出?

她心裏滿是狐疑,眼見朱仲謙雀占鳩巢,從那個不小的食盒裏變戲法似的拿出了烤鰻壽司卷、天婦羅、秋刀魚、鱈魚、泡菜魷魚大阪燒,日式蛋包飯,還有一個壽司拼盤,一一擺到她家的小茶幾上,瞬間茶幾上就被食物擺滿了。

然後又打開了另一個袋子,一股肉香隨著他打開的動作裊裊飄散了出來,鉆進了汪真真的狗鼻子裏。

汪真真一個激靈,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拼命叫囂著一個名字。

老趙家土豆牛肉飯!!!

昨晚塞了一肚子蔬菜今天又沒吃早飯的汪真真,空轆轆的肚子可恥地叫了兩下。

朱仲謙自然也聽到了,把所有的食物全擺好,擡起頭笑得一臉誘惑:“早飯吃了嗎?不來點?”

“你要吃飯,上外面去,別在我家。”汪真真仇恨地把頭扭向了一邊,表情比江姐還堅貞不屈。

昨天還慷慨激昂地提出絕交呢,他還說了那麽傷人的話,她要表現出窮人的風骨來,絕不向敵人的食物投降!

她挺胸深呼吸,結果牛肉香味馬上鉆進鼻子,她的肚子又“咕”一聲,不爭氣地唱起了空城計。

“嗯,好香,老趙家的牛肉飯太搶手了,剛才排了半個小時才搶到最後一碗。”朱仲謙似乎已經開始捧著碗很享受地吃起來了,一邊吃一邊讚美,完全無視了杵在一旁餓著肚子的汪真真。

汪真真繼續扭過頭倔強地不看向他。

朱仲謙還在邊吃邊自言自語,“學校邊上下周就要拆遷了,老趙年紀大準備退休了,以後老趙家牛肉飯就要成為歷史了。”

他吃得津津有味,牛肉飯的香味足以勾引一個忠義之時走上叛變之路。

“唉,今天一定要多吃點,以後真是有錢都吃不到了。”

他剛說完,只見眼前一花,一個影子猛地扭過身朝他飛撲過來,喪心病狂地搶過他手裏吃了一半的牛肉飯,披頭散發地大叫著:“我的我的我的,全是我的!!!”

邊叫著邊跌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背著他,將就用著他剛才吃過的筷子,開始低頭猛扒那碗香噴噴的牛肉飯。

猛扒飯活似餓鬼出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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