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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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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飛坐在店內,神情恍惚,方才林傲所表現出的對他一腔深恨已使他多感悲慟。他擡手看了眼被林傲咬傷的手腕,慘然一笑。這點血自是洗不盡兩人恩怨仇讎的。

他心口忽然便痛了起來,且痛得厲害。

「林傲,到底是我害了你,還是你害了我。」

他想不明白這諸多前事,起身抓起一壇酒開封便飲。

冷飛素來不善飲酒,今日卻是毫無顧忌地暢飲,只因胸中郁結,卻無人可訴。

喝了半晌,他早就是面色通紅,連站立也不穩。

許堅正從竈房出來,已把給林傲的藥重新熬制了一次,就要上樓去把藥給二人,卻撞見冷飛在大堂郁郁獨飲,想起之前林傲之事,不免替他感慨。

「老板,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許堅放了藥上來扶住冷飛,卻不料冷飛搖頭便哭,「不要管我!我是偽君子,我無恥狠毒,他恨我也是應當!可我有今日卻又去恨誰?!」

許堅看冷飛竟痛哭不似常樣,當即大驚,他來這客棧多年,且不說從未見過冷飛露過一分怯色,又何曾能見他哭得如此傷心。

他正要勸慰冷飛,突然瞥見冷飛腕上溢出鮮血,驚嘆一聲,立即伸手抓住了冷飛傷口未愈的手腕。

「傷得這麼厲害,需好好止血才行,老板,你切勿激動!」

「不要管我!這傷是他給我的,就讓這血流盡好了,他想我欠他一世,我偏不讓他如願!」

冷飛說到此已是厲聲大吼起來,他一把抽出被許堅拿出的手腕,急急扯下之前綁得布條,看了灑得遍地的血竟大笑起來。

只是這笑中帶淚,聽得許堅心中一陣發酸。

冷飛在大堂裏吵鬧不安,把正在屋裏休息的蕭進也吵了起來,陳之遠在一旁擦拭寶劍,見蕭進被驚醒,向他搖了搖頭。

蕭進嘆了一聲,還是從床上起身,披了衣衫,走到門口去看。

「冷飛和林傲性子都是一般倔,這樣下去,不等林傲死,他只怕就要先死了。」

他對陳之遠喃喃道,對方卻不以為意,只是淡淡向正醉酒狂號的冷飛投去一瞥,轉眼眸間色暗,冷冷道:「是命不由人。」

許堅看了冷飛如此自傷自殘,急忙向正站在樓上觀望的蕭進和陳之遠遞眼色,要他兩下來把這酒後癲狂的老板一同架回屋裏。蕭進會意,點點頭,便急忙下了樓梯。

他一把從後抓住冷飛手臂,笑道,「老板你醉了,回房休息會。」

冷飛臂上經脈未愈,被蕭進如此一抓也是使不上力來,他轉身盯了蕭進也笑道,「好羨慕你啊,陳之遠願和你同生共死,我卻只落得……哈哈哈……」

他搖頭又大笑幾聲,不再言語。

許堅趁機撕了自己袍上幾根布條,拿住冷飛仍舊流血的手腕好好包紮起來。

冷飛仰面仍笑,腳步不穩,若非蕭進和許堅扶著,或已跌倒。

他酒意漸醒,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垂了頭由二人扶去樓上休息。

「老板,林傲這性子你不是不知,他只是嘴上惡毒罷了,你且勿在意。」

許堅看冷飛覆又低落,於是再勸。冷飛垂首不語,待走到林傲房前時才怔怔立住。

他推開身邊許堅和蕭進,望著房門動了動唇,似有話要說,卻不料忽然面上便漲紅了起來,張口竟噴出一道血影。

冷飛嗓中輕喘幾聲,身子一軟,便要倒下去。

「老板你!」蕭進一聲驚呼急忙扶了他身子,冷飛卻早就昏厥過去,不省人事。

「氣極攻心,唉。」許堅把住冷飛脈門仔細切查,這才對蕭進搖了搖頭。「他身子本已有傷,又被林傲出言相激,難免傷上加傷。」

林傲在屋中躺著,不一會兒又昏睡過去,恍惚間他聽到樓下吵鬧聲聲,仔細辨出是冷飛的聲音。

他兀自冷笑,笑冷飛自討苦吃,既然當初他對自己無情,今日又何敢覆望自己對他癡心。漸漸不聞冷飛聲音,林傲心裏憤懣才稍稍平息,既而又不免哀嘆。

他長嘆一聲,突然聽到門外似是冷飛出了什麼事,心裏已不自覺慌了起來,他想起身去看,卻那裏能動得半點,忽又想起自己前時之言,心中戚戚,糾結不去。

「喝藥吧。」

不知過了幾時,許堅已端了藥進來,他冷冷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林傲,不管對方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扶了起來就把藥碗餵到林傲唇邊。

林傲有氣無力地白了許堅一眼,慢慢張了嘴把甘苦的藥咽了下去。

許堅看他喝了藥,就要收拾了藥碗離開,林傲望了他,躊躇欲言,但是最終什麼也沒說。

許堅也望著他,知他想問冷飛是否出了什麼事,不過對方既然沒有問出,自己也不必多說。

這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只怕一時難解,許堅輕嘆一聲,這才關門出屋。

京城路遙,花搖樹招,許屹隨時風催馬急行,並不稍歇,更無心這沿途美景。

時風看許屹眉宇不展,知他心中多有憂慮,這便笑著靠了過去,「別擔心太多,有你弟弟在,林傲一時半會還斷不了氣。」

許屹轉頭看他一眼,淡淡一笑點了點頭,薄唇又覆抿緊,忽然口中一吆,已驅馬前行,把時風甩在了後頭。

許屹二人去京城已有兩日,尚未有消息傳回,雖知京城遙遠不可能這麼快便有回音,不過一想起許屹與時風同行,許堅心中總多有不安。

前日冷飛醉酒吐血,繼而便發起高燒,至今不退。許堅把了他的脈,紊亂躁動,許是心緒不寧所致。不過餵服冷飛幾劑草藥,還是不見好轉,許堅這便怪了起來。

「怎麼他吃了藥反倒病得更重?」

適才冷飛剛喝下藥不久又吐了一灘血,把照料他的蕭進也嚇了一跳,急忙喚許堅進來。

「心病難治。」

許堅緊皺了雙眉,瞥見冷飛依舊是副苦痛傷心的模樣,無可奈何。

他替冷飛蓋了被子,正要叫著蕭進一同出去,讓冷飛好好休息會,不料冷飛卻已醒了過來。

他醒來便問,「許屹他們可曾回來?」

「再兩日便回來了!」蕭進笑著說道,沖許堅使了個眼神。

許堅會意也笑了起來,只是不免有些局促。

「是,是,我哥他們興許這兩天就回來了,京城路遠,就算沿途換馬想必也得廢不少時間。」「那林傲如何?」

已有兩日不曾去探看林傲,雖然自己病也重了起來,冷飛心中仍是放心不下。

許堅看冷飛如此,更替他感嘆,但也只能好聲勸慰。

「這幾日我特地熬了續命湯給他,蕭進他們也每日替他輸入真氣,我看,再撐個月餘也是無妨,到時我哥他們早就回來了,還有什麼可擔心?」

你現在當擔心的是你自己,心結不開,藥石無用,縱使大羅神仙又如何救你?

許堅在心裏暗自嘟囔一番,卻見冷飛聽完這話緩緩露出了久不曾見的微笑,只是那笑看來多是虛弱無力,竟有虛幻之感。

「老板,現在是你要好好休息才對。」

蕭進看許堅神色異常,瞪他一眼,又勸冷飛,許堅這也回過神來,應聲附和。

冷飛點點頭,輕咳幾聲,忽然道,「可否扶我去見見林傲?」

「這……」

蕭許二人面面相覷,他倆皆想,如今這時候再讓冷飛去見林傲,依這二人冰火難容的勢頭,冷飛難免又得給氣得吐血不止。

燕歸樓暗室之內,刑鋒與白三依舊在為了時夜爭執。

「除非如何?」刑鋒冷笑一聲,眸似霜刃狠狠盯在胸有成竹的白三面上。

白三也不計較對方無禮,淡淡一笑,手上白玉扇卻未離了時夜脖頸。

「你留下來替他,我便放了他。」

白三一早便看出刑鋒年少英俊,性格中多有倔強固執之處,雖不比時夜天性中的魅惑風流,卻也是別有一番味道,想必若由他這樣的男人留在燕歸樓中,定然也是塊金子招牌。

「料到你會這麼說。」

刑鋒面不改色,卻把手中長劍丟在了地上。

他步到石床邊,看著被塞口蒙眼的時夜,也不去解,只是俯在他耳邊低語一句。

白三站立在旁,凝神靜聽。

「東少,我總得對得起你一次,不要再怪我。」

刑鋒眼中流轉溫柔,伸手抱住時夜,貼面不放。白三在一旁看得冷笑,向屬下使了個眼色,立即便有人取了屋中掛的鐵鐐到刑鋒面前。

「先放了他,我不會跑。」

刑鋒冷眼看著要上來拿他的人,不怒自威,竟讓白三這一幹手下無人敢動。

「萬一我放了他,你跑了,卻又如何?」白三見刑鋒殺氣纏繞,心裏自不放心。

「你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

刑鋒眼中寒光更厲,直盯得白三一時無可反駁。「還不快讓他走!」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白三一把扶起時夜,叫人吹起一根蕭管喚出仍在他後穴的青蛇。

青蛇受命,在時夜體內又蠕動一番才緩緩退出,刑鋒看時夜身子微抖,他未忘時夜後穴之前受的傷,如今看對方再受折磨,已是心痛不已。

白三摟住身子微微發抖的時夜,親手取了蒙在他眼上的黑布和塞在口中的布帕,這才拿了瓶藥水在時夜鼻下一嗅,祛了迷藥的藥性,方笑道,「時夜,你好福分,有這麼位公子肯為你舍身,今日我也就成人之美,放你回去,以後若是想念著燕歸樓中風月無邊,不妨常來,便算你是熟客。」

大抵是藥性初解,仍有殘餘,時夜神智恍惚,一雙眼不知為何正好落在刑鋒面上,卻無甚表情。

他手軟腳軟,白三只得叫人扶他出去。

剛扶時夜下石床,他卻忽然不肯再走,只是慢慢回了頭來看。

刑鋒對時夜頷首微笑,不再多言語,白三已上去扣住了他脈門,只防有變。

「還不快扶人離開。」白三催促道,別過頭看了刑鋒便笑。

見冷飛堅持,許堅和蕭進二人也不便推托,只好扶了他去看林傲。

林傲傷得不輕,即使這幾日被許堅照顧得妥帖卻仍是副氣虛神損的模樣,神智也是時清時濁。

冷飛進屋時,林傲正在昏睡,他坐到一邊,讓許堅二人先出去。

見了林傲,冷飛一反常態,精神似乎也好了些。

他靜坐一邊,生怕吵醒了難得睡得這麼安穩的林傲。

坐了半晌,冷飛見林傲翻了個身,被子裹去一截便把林傲後背露了出來,急忙起身去為他掖被。

冷飛手指剛觸到被角,林傲輕哼一聲已然醒了過來。

他恍惚回頭,乍見是冷飛。迷迷糊糊盯了對方一陣,眼神逐漸清明。

「別碰我,滾。」

他淡淡道出這四字,身後冷飛愕然。

「叫你滾,聽不見嗎?」神智漸醒,林傲口中語氣更是不耐,他背轉過身,再不看冷飛。

冷飛一聲苦笑,忽然雙膝一彎跪在了床邊,卻一字不說。

林傲背了過已是難以再入睡,他想著冷飛就在身後,越是不安焦躁,一回頭,猛然竟見冷飛直直跪在床頭。

「好,好,好!」林傲連說三個好字,面上卻是慘笑。

「你這麼做是要做給誰看,冷飛?」他挪著身子到床頭,瞪了冷飛便又嘲又諷。

「當初你怎麼對我的,如今你是反悔了,還是又想出什麼法子讓我入套?!你肯救我不也只是想我欠你一世,好內疚一世,痛苦一世!」

冷飛跪在地上,聽得林傲此言身形微微一顫,若非及時用手撐在地上,只怕已跌了下去。

他並不擡頭,尤自低聲發笑。

「對,當初我的確是那麼想,我只想如何報覆你才會讓你更痛更傷,連自己也不惜搭進去成局。」冷飛笑出一聲,嘴角漸漸溢出血絲。

「的確,我有負你在先。」

他輕喘一陣,撐著地慢慢要站起來。林傲拿眼盯住他,只是冷笑。

「廢話少說,我已看慣你虛偽無恥,若不想我早死,就快滾出去!」

林傲輕咳一聲,眼中漸變狠戾,他揚了揚嘴角,看見冷飛嘴角已有血絲並不為所動。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這偽君子!」

他心中不堪糾結,一聲喝出,竟伴了一口血。

冷飛看林傲情緒愈激,眼神愈暗,他後退幾步,竟不再敢看林傲雙眼。

「你只是不想再見到我嗎?」冷飛低頭問道。

「不錯!只要今生不再見到你這偽君子,我便謝天謝地!」

林傲喘氣甚急,伸出手指著冷飛大笑。

「我答應你,林傲,以後再不出現在你面前,再不去攪你生活。」

冷飛一語既畢,身形踉蹌兩步正撞到桌上,林傲看他如此雖然心中稍有悔意,嘴上卻不肯相饒。

「那你現在就快滾!滾!」

冷飛被林傲吼得面上一陣發白,忽然竟不自覺流出淚來。

他似是想對林傲說些什麼,卻又滿面苦痛難言。

他擡袖拭了面上淚痕,轉開頭,兀自苦笑一下,慢慢朝房門走去。

「再幾日許屹他們想必就拿了藥回來了,到時你的傷也可治好,我也算無甚牽掛了。」

臨離開房間,冷飛低語一句,這才推了門出去。

「為防萬一,恕我無禮。」

待到把時夜扶出了暗室,白三立即叫人用鐵銬鎖住刑鋒手腳。他知道刑鋒武功了得,若不加以防範,只怕會惹出麻煩。

刑鋒冷笑一聲,負了手在身後,由他們鎖住。

他知道白三這樣的人,雖是見利忘義又刻薄陰險,但是若敢欺瞞自己倒也不至。

只是他看時夜走時神智尚未完全恢覆,在自己面前依舊是副渾渾噩噩模樣,心中自然感慨傷痛。

「來,先喝下這藥。」刑鋒被人剛扶到椅子上坐下,白三不知已從何處端了碗藥水過來。

「這是什麼?」刑鋒蹇起眉,冷冷看向白三。

「放心,這不是毒藥,只是會讓你身子變得敏感些,也好讓我看看到底該如何調教你。」

白三言語已是明了,這便是要叫下人著手對刑鋒進行初步的調教了,大概是想刑鋒恐怕以前還未曾受過調教,白三怕他中途翻悔又或是不肯配合,這才想著用藥來控制刑鋒身子。

自己以前總是想盡各種花樣用在時夜身上,只是沒想到今日卻是由別人把各種花樣用到自己身上。

刑鋒低眉苦笑,暗想這莫非便是報應。

正擡頭,白三已把藥碗送到唇邊,他又瞪了白三一眼,雖是千般不甘也只好緩緩張了唇,咽下滿是異香的藥汁。

看刑鋒乖乖喝了媚藥,白三又取過幾根銀針在手。

「我還得封住你功力,不然這藥性恐怕發揮不到極致。」

刑鋒正要想運功壓制藥性,如今頓時臉色一白,恨恨哼了一聲,便被白三以銀針連封幾處大穴,一點氣也提不起來。

「好好替刑公子洗洗幹凈,把石床上的鐵環取新的來換了,記得,要寒鐵的,我且出去一下。」

白三對手下吩咐道,回頭看了刑鋒,笑意更濃,「若有他們什麼招待不周,盡可告訴我。」

刑鋒冷冷看了他一眼,別開頭去。

且說許堅和蕭進看冷飛入了林傲房裏,不由都替他擔心,過了半晌才見冷飛從屋中出來。

許堅急忙上前去問,「沒事吧,老板。」

冷飛轉頭淡淡看了他一眼,笑道,「沒事。」

他扶著墻,腳步也滯下來,站在自己房門前,楞了楞,才推門進去。

許堅看他神色不對,正要跟進去,冷飛卻把房門已鎖了起來。

蕭進過去,問道,「他怎麼了?」

許堅嘆道,「只怕又被林傲氣了一通,他們倆也是……」

他想自己本是外人,也實在無話可說。蕭進點頭,站在冷飛門外想透了窗紗望進去,隱隱看到冷飛只是坐在床前,一動不動。

白三一出去,暗房石門自動關上。

刑鋒先是坐在椅子上,後被人扶起擡上了已換好鐵環的石床。

大概是從未在旁人面前赤身裸體過,刑鋒被人脫去衣物時,一直雙眼緊閉,緊咬下唇,被人稍稍碰得分身更是立即紅了面,懊惱不堪。

那些人也不理他尷尬,只管把他的雙手拉到石床頂上用寒鐵環鎖住。

刑鋒輕輕掙紮一下,鎖住他的鐵環紋絲不動。還未等刑鋒回過神,他的雙腳又被人屈了起來,立即被皮帶將大腿根部和腳踝綁在了一起,更把下身恥部大顯出來。

「呃……」刑鋒被人按住掙紮著想合攏雙腿,一根軟管已緩緩塞進後穴之中。

他知道這是要替他浣腸,心裏一急又忍不住要掙紮。

「住手!」刑鋒只覺那軟管越進越深,已入了自己腹內還在往前,驚恐之下叫了出聲。

插進軟管那人只是看了刑鋒一眼,又把軟管推進幾分才停了下來。

刑鋒剛歇下口氣,忽然腹中一熱,溫水已順了軟管灌了進來。他何曾嘗過這樣的苦頭,立即發狂地掙紮起來,旁邊壓住他雙腿他的人看他掙紮得如此厲害,急忙叫取了迷藥過來,倒在一張布條上。

刑鋒正要咒罵,口鼻間一窒,已被人用那倒了迷藥的布條蒙了起來綁在腦後。

他吸入迷藥香氣,漸漸也就失了力氣,亂動的身子慢慢安靜了下來,不再掙紮。

把皮囊裏的溫水都灌完之後,刑鋒後穴的軟管才被取了出來,但隨即穴口便被人塞上軟木塞,不讓一滴水漏出。

許堅看冷飛和林傲各在屋裏生著悶氣,也不好去勸些什麼,便和蕭進去了樓下。

剛下樓陳之遠也從竈房裏出來,手裏還端了盤鹵豬蹄。

這一陣,客棧裏人心亂散,平日負責做飯的許堅更是炙手可熱地從這個屋忙到那個屋,不知不覺他們已用冷饅頭就鹹菜吃了幾日。

陳之遠早年在乾坤魔教裏過的日子可算得錦衣玉食,這樣寒酸的日子過一日還可,卻接連過了幾日,這便讓他忍無可忍了。

「你們下來了,剛好,嘗嘗我手藝如何。」陳之遠一笑,邀了二人坐下,把酒斟上。

蕭進看了陳之遠總算眉頭一舒,許堅默不作聲,回頭看了看樓上,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怎麼,冷飛和林傲還在鬧別扭?」陳之遠問道。

蕭進點點頭,取了根豬蹄啃了起來。

「鬧得厲害。」許堅無奈,他看冷飛臉色一日差過一日,難不成許屹他們回了救了林傲,冷飛卻又要……

冷飛在屋中坐了一會,這才慢慢回過神。想起方才林傲對自己怒斥責罵,眉愈低眼愈暗,忽然他起擡頭來,面上愴然悲痛,卻無法做聲。

他沒想到林傲當初既然又施禁術救回自己,如今卻對自己是百般仇視,難道他救自己,也僅僅是因為不願相欠?

他越想心中越是難過,擡腕看了看被林傲咬傷的地方,冷笑一聲。

「你不想再見到我。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冷飛一個人喃喃自語著起身取了筆墨留書一封,他站到窗邊望了望隔壁林傲屋的窗戶,呼吸突然變得急了起來,然後閉了雙眼傾了身子,卸下內力便讓自己跌了出去。

陳之遠他們正在樓下聊起前些日子才離開了客棧的時夜和刑鋒,剛感嘆一會兒,忽然聽到一聲悶響從後院出來。三人互望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

「我去看看。」許堅心神不寧,眉間一擰急忙往後院去。

過了穿堂,推開道木門便是後院,許堅剛一開了門,便楞在那裏。

不知何時本在屋中的冷飛已摔到了後院的泥地上,一泊鮮血從他身下流出,逐漸散開。

以冷飛的武功決計不可能從屋中摔出來傷成這樣,除非他是想……

「快,快來人!」

許堅已來不及多想,他匆匆上前扶了冷飛,只見對方雙目緊閉,嘴角溢血不止。

「這張賣身契還你,拿好!」

時夜被白三樓裏的幾個仆從扶出燕歸樓,一直走了幾條街,鄰近有間客棧時才放了他下來。連日被用藥,時夜神智依舊尚未完全清醒,賣身契塞進他手裏時,他只是輕哼了一聲,似是很不舒服,繼而顫抖著雙手把那頁薄紙慢慢撕去。

「那小子真是傻,竟然肯真拿自己贖這家夥出來。」

那幾人邊走邊笑,越走越遠,時夜這時才微微擡頭看了他們一眼。

他坐在地上喘了一陣,這又掙紮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往有間客棧去。

「老板怎麼樣?」

許堅剛從冷飛屋裏出來,蕭進拉了他便問。

他和陳之遠隨後進去時,許堅急忙讓他們擡了冷飛回他的屋子,然後便取了一幹東西進房,又是針灸又是灌藥上藥,可冷飛仍沒半點好轉的意思,直直躺在床上,連眼也不會睜了。

「別吵!」許堅已急出一頭冷汗,他生平最怕遇到麻煩,可這麻煩如今卻象是生了腿似的接二連三找到他。這些人畢竟和自己畢竟相識一場,就這麼丟下不管也非他的作風。

所幸這樓不高,冷飛畢竟也有一身內力,這才沒立即送了命,只是許堅摸到冷飛身上多處斷骨,恐怕難以完全治愈,這才有些又怒又急。

他怒冷飛如此不珍愛性命,又急雖然冷飛暫時保住了性命,可是不知他究竟傷了那些地方,只怕日後難治。

他切了冷飛脈象,雖然微弱卻也逐漸穩了下來,許堅這才嘆了聲,又皺了眉吩咐道,「這事不可讓林傲知道。」

蕭進愕然,旋即點了點頭。他知道冷飛和林傲二人的性子都古怪的很,雖是互相仇恨,卻又彼此相依,恐怕林傲也不知自己的氣話會把冷飛逼上絕路,若讓他知道了,那麼這次還不換了他去死?

陳之遠倒是面色如常,他看許堅在忙,自己也插不上手,幹脆跑到窗邊去看,從這窗口看下去,也不過兩丈來高,他想,冷飛可真是傻氣,既然這麼想死,幹嗎選這地方跳下去?這下把自己摔個半死不活遭罪又能有什麼意義?

現在他出事了,隔壁林傲不照樣睡得好好的。

陳之遠探了探頭,沒看到也沒聽到林傲房裏有什麼動靜,他回身看了眼滿是愁容的蕭進和許堅,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刑鋒要被白三折騰瘋了。他從來沒有受過這些罪,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受這些罪。捂在口鼻上的藥味久久不去,他的體力也漸漸消逝得一幹二凈,之前白三給他上的媚藥火燒火燎地從他下身燃了起來,一直燒遍全身。

他已被灌了三次腸,而這是第四次。

有人在輕輕揉他的肚子,刑鋒覺得難受,覺得想吐,又覺得後穴裏空虛的厲害,雖然有那麼多甘油在裏面。

「放過他吧。」

白三已經回了暗房,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親自動手,就只看著自己手下擺弄刑鋒。刑鋒偶爾會轉過頭狠狠地盯著他,可是那淩厲漂亮的眼神轉眼也就因為新的痛苦而變得脆弱純凈的甘油從刑鋒後穴排了出來,白三看著對方因為放松而顯得柔和的表情沖站在一旁的手下點了點頭,馬上有人會意地拿過來一根青色軟玉雕成的男形。

「忍忍,你這後面緊,恐怕是沒好好用過,這東西乃是軟玉雕的,一會就讓你舒服了。」

白三附在刑鋒耳朵邊輕聲安慰,把男形交給了下人。

刑鋒如今也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自是無話可說。

他悶哼了聲,後穴已被那根軟玉男形侵入。

好在是慢慢碾動著推進的,刑鋒也並未吃多大苦頭,只是後穴有些脹痛,卻又有快感難言。

白三想之前用在刑鋒身上的媚藥或已發作,他瞥了眼刑鋒的分身,果然已有擡頭之勢。

他伸手輕撫在刑鋒分身上,引得對方竟呻吟出聲,那小家夥更是不經意地顫動了一下。

「別急,你可不能比客人先出了。」

說完,他便拿眼色示意手下把刑鋒的分身先綁縛起來。

刑鋒後穴填滿軟玉男形,分身被白三把玩在指間,又加之藥性難當,他早就忍不住開始呻吟連連,再沒了初時的傲氣。

只片刻,刑鋒的分身便被人用布條貼腹綁緊,雖已是血脈噴張卻因鈴口被插入細棍而無可奈何。

白三叫人取走了刑鋒口鼻上浸藥的布,更把那哀鳴懇求的呻吟聲聽得真切。

他親自站到刑鋒身後,一手握住軟玉男形慢慢碾動,一手卻輕撫在刑鋒分身上,手指套弄在鈴口周圍,只一會,便把刑鋒折磨得開始失了神智似的嘶喊呻吟起來。

白三看刑鋒已漸漸神智混沌,只知呻吟扭動著來獲取一絲快感,自感原來這看起來硬氣十足的男人原來也是如此經不起調教。

他叫了手下把住那根軟玉雕的玉勢繼續在刑鋒後穴裏碾動,自己則取了兩個木夾,在上面塗抹上一些催情的軟膏後輕輕夾到刑鋒胸前。

刑鋒輕哼一聲,又想扭動身子,可是鐵環把他鎖得不能自由動彈,只好窘迫地呻吟索求起來。

白三越看他如此心中越是歡喜,已開始盤算若是好好把他調教一番,不知能給自己帶來多少利益。

「每半柱香,把他下面解了,容他瀉一次。如此三次之後就放開他,送去天字一號房休息。人可給我看好了,不然惟你們是問!」

白三手裏還有別的事要忙,這等簡單的調教自然不必他再親自動手,吩咐了手下該如何之後,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這才慢條斯理地踱出了暗房。

燕歸樓中白日裏現在已開始熱鬧起來,所謂與男倌茍合之事如今已無須再避人耳目,既然自己敢把這店開在最繁華的東大街上,來往的客人自然也是有身份地位,不怕他人閑話。白三出了暗房,直接去了樓下。

賬房見他來了,急忙把樓裏今日進出的銀兩這麼一說,因為添了些新的被褥床單和一些用於性事的藥劑工具,樓裏還倒貼了些銀子出去。白三倒也無所謂,反正晚上的生意自然比白天好,況且現在樓裏自己又多出棵搖錢樹,把這樹栽大了,還愁搖不來錢?

「冷飛這人也太沖了吧!你們看看他寫些什麼?」

蕭進看許堅在替冷飛療傷,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在屋裏東張西望,他看見桌上杯下壓了張紙,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冷飛的留書,他讀了其中的內容這真是哭笑不得。

陳之遠從窗邊過來,接過信一看,慢慢讀了起來。

「吾自知愧對林傲,於此生亦無所念,今願以一死了結恩怨。然則林傲性子急躁,若其知我死訊必相隨地下,願諸兄與吾隱瞞,焚吾屍首為灰燼,撒於天地之間即可。冷飛拜謝。」

陳之遠看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冷飛,沖了蕭進只好無奈一笑。

「說他是壞人吧,他好像又滿腹委屈,說他是好人吧,他狠起來可真是要人命。遇到林傲這樣又臭又硬的石頭,冷飛原來也只是一個雞蛋!」

許堅聽陳之遠讀了那封信,更覺頭痛,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冷飛這是自尋死路。

他和林傲兩人,只要搞不死對方,那麼死的就是自己,真算得上一對冤家。

「真是煩死人了,早知道他倆會搞出這麼多事,當初打死我也不來這鬼客棧!」

許堅狠狠罵了聲,看見冷飛稍有動靜卻仍忍不住焦急上前去探看,他見冷飛只是輕咳了一聲,又再不動彈,這才坐開。

「也不知道他到底傷得多重……」

「我看,照他說的把他燒成灰算了。」陳之遠忽然走到床邊笑了起來。

「之遠,你!」

這話把蕭進嚇了一跳,他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會從他的寶貝之遠口中說出來。

「說笑而已,不過,他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也的確難辦,林傲那家夥見了不發瘋才怪。」

「先瞞住那家夥再說吧。」蕭進嘆了聲,看了眼冷飛。

林傲在屋裏躺了大半日,把冷飛好好冷嘲熱諷了一番之後,他心裏的的確痛快了許多。

只是想起自己這身傷,以及被賣去娼館所受的侮辱,他又不免憤憤起來。

「狗娘養的,冷飛,你這狗娘養的,竟然賣我去那種地方……」

他重重錘在床上,內腑忽然痛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汗如雨下。

林傲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動怒不得,只好冷笑一聲,慢慢吐氣調息。

他方才聽見客棧裏有所吵鬧,又似乎聽到許堅喊著冷飛的名字,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

「啊!難道!」

他猛地想起冷飛出去時神情低落,說的話也古怪得很,什麼以後再也不出現在自己面前,什麼等自己好了他也就無所牽掛……

冷飛的性子,林傲最是了解不過,他知道冷飛人本不壞,只是容易鉆牛角尖,這點和自己倒是有幾分相似,無奈兩人這怪脾氣都是改不了,若能互相讓得一分,又何至有今日?

「不好,難道冷飛想……」

林傲心中越想越急,可惜他卻起身不得,躺在床上片刻就急出了一身汗。

而他的之前被鐵鏈穿了脛骨的雙腿在強行掙紮下,傷口迸裂又流出血來,林傲腿上劇痛,絲毫無法再動一動,他心中又怒又急,竟忍不住大吼了起來。

隔壁許堅聽見林傲大吵大鬧,覺得他這人實在可惡,總能搞出些事來。

蕭進問道,「林傲在那邊不知吵什麼,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許堅眉頭一皺,道,「別去管他,他興許又是自己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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