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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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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傲既已隨白三去了娼館,冷飛的神色方才緩和了下來。

他關上大門,見眾人或坐或立看了自己皆有異色。

許屹閉目輕嘆一聲,朝他走來,問道:「老板,你把林傲送去那種地方,是鐵了心要逼死他?」

「是他要逼死他自己,怪不得我。」冷飛冷冷看了許屹一眼,便要上樓。

他剛踏上幾階,忽聽身後許屹又道:「當日之事,是我誤送了放有媚藥的飯菜給林傲,所以他才膽敢對你出手,望你念在他本是無心之失上,饒了他吧,就算毒已不能解,但至少別讓他在那種地方受盡淩辱!」

事到如今,許屹已經顧不得當日時風所陳說的利害關系,原原本本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了冷飛。許屹為人淡漠,但心地善良,自然不肯看見林傲就此丟了性命,又受那奇恥大辱。

許堅在一旁頓時驚骸無措,不過他見許屹如此說了,心裏反倒慢慢坦然下來。

當下,也向冷飛道:「藥是我下的,都是我的錯。望老板饒了我哥和林傲,我願承擔一切。」

店內眾人又是一驚,紛紛望向冷飛,不知道他如今知道了真相又要怎樣?是會幡然悔悟救回林傲,還是好好遷怒於這許家兄弟?

正在眾人猶疑之間,冷飛緩緩轉了身,面上竟帶了抹笑,只是這笑既冷又淒,無端叫人看了害怕。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林傲當時敢那麼做,全是因為他服了媚藥嗎?」

冷飛目色一凜,笑得更厲:「其實我早知道了。要是不是借著藥性,就算給林傲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碰我一根汗毛。我不過是想找個借口把他除去而已。所以你們也不必自責,等他死了,這事便算了了。」

這燕歸樓雖然只開張了幾日,但每晚也是絡繹不絕來人。

林傲被白三帶回來後便被安置在二樓的一間客房。

因為聽得冷飛說他性子倔,白三想在接客前好好調教他一番,不然怠慢了客人那可不妙。

他叫人把林傲縛到床上,親自拿了塗了媚藥的木制男形替對方擴張後穴。

「既然來了這裏,就要好好聽話,三爺自然不會虧待你。」

白三邊說話邊把男形慢慢塞進林傲後穴。這男形其實並不太大,比之前的石塊來說更要光滑許多,只是自己如今是在娼館裏受人辱弄,叫林傲如何甘心。

他雖然手腳不能動,但卻竭力掙紮起身子,就是不肯讓白三好好插進男形。

這下可惹火了白三,他手下一用勁,將整根男形都捅了進去,直捅得林傲腸壁也被磨破,血絲順了後穴處就流了些許出來。

看到林傲後面受了傷,惱恨他不順從的白三卻不停手,仍拿了男形在林傲後庭內亂捅一陣,唇邊更牽起一抹冷然的笑意,「這後面以後上的人多了去了,你也得忍著點。」

他像是已了解對方體內那一點所在,忽然抓住男形只在林傲後庭一處狠狠捅了幾下,果真,不幾下便聽得林傲呻吟聲已變,且分身也有了擡頭之勢。

白三松手,取了一根繩子將林傲分身緊緊縛住,貼了小腹綁定,這才站到一邊。

再看林傲,已是面容緊繃,似是忍耐著極大的苦楚,只是他啞穴被冷飛封了銀針在內,自然無法言語,只能低低呻吟兩聲。

白三看林傲不停滴扭動著身子,不覺一笑,說道:「這也是為你好,明日我便要安排你接客了,這後面松松也是不錯。雖然你年紀大了些,長得也不算漂亮,不過有的客官就好你這樣的剛陽爺們兒。我可指望你給我賺錢呢。」

白三又看了林傲一眼,這才關門出去。他在木制男形上塗抹的媚藥藥性足可維持三個時辰,這三個時辰裏,想必也夠林傲嘗嘗快感無窮卻又無法發洩的痛苦了,這也是為了讓他學得聽話些,不然以後這樣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熬到下半夜,林傲方被解開,不等他喘息幾口,白三又令人替他清洗後穴。

原以為林傲受了一夜的煎熬,應當學得聽話,可不料林傲卻死活不從,最後竟將白三準備的上好的灌腸甘油倒了一地。

白三豈是好惹的角色?

他當即便叫人把林傲拖到樓下,當著其他倌人的面一頓好打。

雖然已把林傲打得慘叫連連,白三卻見對方依舊是副不肯屈從的傲然模樣,他心裏更惱,又想打下去,可想著這畢竟不能還沒賺到分毫就把人打死了,便停下手來,吩咐下人道:「今晚三爺把他賞你們了,既然他不怕打,那就別打他,好好教教他待人之道!」

這話的意思已是格外清楚,林傲若能說話,便要罵白三無恥下流,可他究竟不能,也只好冷笑了聲,目露悲憤,由人把自己手腳左右分開綁在一起,又卸了下頜,扔到床上。

那幾個白三的手下聽了自家老板吩咐,也不怠慢,脫了褲子,掏出男根便一前一後往林傲口中和後穴裏去。

林傲嘴裏被前面那男人腥臭的男根塞得欲嘔,還不及掙開,後穴卻又是連番撕裂巨痛。

他喉中悶喊一聲,難抑胸中不甘苦痛,淚水潸然。

他知道自己傷了冷飛,也知對方這些年一直憎惡自己,只是未曾想到冷飛對自己的恨竟有如此之深,深到非要把他傷得體無完膚方才罷休。

早知會有今日,自己便是寧可痛苦一生,也不要再去妄談一個愛字了。

他輸不起,悔不及,年歲也去,徒留仇怨往事裏。

口中忽被火熱男根刺入得更深一記,林傲猛一擡頭,只見烏血已從他的嘴角緩緩溢出。

當晚,刑鋒在屋內想到林傲竟被冷飛賣到那新開的娼館去,心中便不由得高興。他一手撩了時夜長發在手把玩,一手又擡了自己分身,要與時夜歡好。

時夜雙手皆縛在床頭,雙腿也大分兩旁,他眸色流轉,乍清乍恍,看了刑鋒,淡淡一笑。

「你笑什麼?」刑鋒腰上用力,眼神微斂,又伸手把了時夜分身在手,慢慢揉弄。

「我笑你笑的。」時夜忽感身後一痛,又感下腹灼熱,不由得短短呻吟了一聲。

刑鋒見時夜笑得狡黠,知他有意逗弄自己,也不說話,只是又用力往前猛挺腰身。

這一下,時夜也是無話可說,幾聲急喘,便做呻吟連連。

方天正適才在樓下和蕭進等人喝酒聊天,待到人散盡才回到屋來。

還未進門,他已聽到聲聲喘息,推門一看,果然刑鋒和時夜在床上正歡。

「你們兩倒一點不擱事。」他關上門,面上頗有不快,邊說邊走了過來。

「什麼事?」刑鋒正忙得大汗淋漓,聽方天正如此一說,竟也生生分了精力來問。

方天正輕瞥得他一眼,倒了杯茶醒酒,說道:「今天,你們也看到咱們冷老板的心腸狠毒到何等地步了吧。莫說林傲是他幾十年的兄弟,就是這店裏的幫工得罪了他,也不必這麼狠吧。已經把人弄得要死了,還賣到娼館,連死也不讓他好死……我看這有間客棧,咱們也是呆不下了,指不定那天冷飛撒氣撒到我們頭上,還不把我們全賣了?」

「東少巴不得有人把他賣去娼館呢。」刑鋒全然不把方天正的話當回事,仍舊哈哈大笑。

時夜被他一說,雖已頭暈目眩,卻想為自己辯解一番,哪知他還未開口,刑鋒又是一撞,直痛得他急急呻吟了一聲,咬了唇便再不敢多話。

方天正無奈搖頭,輕嘆一聲,看這兩人全然已在床笫之間樂得逍遙,自己也不再多想。

逍遙淫魔這稱號,自不是白叫的。他脫了衣服,也上了床,竟直接坐到時夜胸上。

時夜看他那東西正直直對了自己,自然知道這是為何。

他乖乖張了嘴,方天正便將自己的男根趁勢放了進去。

「算了,不管那麼多,得過且過吧……」

方天正閉眼微微一笑,正感男根被時夜唇舌侍侯得舒服,一時間,他也不做多想,只願留身在這溫柔鄉。

時風看許屹這幾日皆是愁眉不展,自然知道對方心裏想得什麼。

「你別想那麼多了,那都是他的命。」

時風正欲將手搭到許屹肩上,許屹冷冷看得一眼,便閃身避開。

「我不信命。」許屹道。

時風搖頭,端起茶杯輕抿得一口,目光緩緩,看了許屹蹣跚下樓。

既然是自己把林傲害到這地步,那麼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總也是虧欠了對方。

許屹如此想著,心裏已打定主意。

冷飛方才就出門去了,許屹料他一時半會不會回來,這便推了冷飛的門,去尋那蛇蠍美人的解藥。

燕歸樓裏本是白日無事,可今日卻不同以往,嬉鬧非常。

冷飛踱到樓前,見門旁立了根木柱,柱上綁得正是林傲,一個男人拿了馬鞭也不分輕重就往林傲身上抽了下去,邊打邊罵,旁邊圍了一群人自是樂得看戲。

冷飛神色不變,走得更近些,方才看清林傲慘境。

此時,林傲赤身裸體被縛了手腳在木柱上,發絲直垂腰際,一身是傷,既有早前被自己打的傷,也有送到這燕歸樓來後添的新傷,而最令人感到悚然的是他雙腿脛骨處竟穿出條鐵鏈,鏈梢相扣,鎖在一起。而鐵鏈前端的銳部更是順流下滴滴血跡,轉眼地上便紅了一片。

林傲口不能言,惟有慘哼,他先還會因為劇痛而呻吟兩聲,可是連番鞭打之下,竟連呻吟聲也弱了。

那男人見馬鞭打在林傲身上似乎也無甚效用,幹脆抄起一邊已經削尖了的木棍直刺進他手臂。果然,林傲被這木棍一刺,立即發出一聲悶吼。

他翕動著唇,眼神怨憤難當,只可惜說不出只字片語。

見了林傲依舊是副不服的模樣,那男人也不客氣,又把鞭子揀起來,狠狠抽了過去。

大概是林傲已痛昏過去,打人的大漢才喝罵一聲,叫人拿水潑醒他。

「哼,現在你脛骨也穿了,看你還怎麼跑!」

林傲緩緩醒轉,腹上便挨得一鞭,血珠立濺。

冷飛站在人群中,聽了人笑人譏,也似聽不見。

他直直盯了林傲,神色木然。

林傲自然是痛得厲害,擡頭時一雙眼卻仍是戾氣滿布,不見絲毫示弱。那男人被林傲看得一寒,又抄了馬鞭劈頭抽去,這才打得林傲痛哼一聲垂下頭。

人群裏譏笑聲逾大,冷飛漸漸不聞。

武功被廢,毒入骨髓,脛骨也穿,你為何還是不肯屈從?這一輩子,你總是太固執。

他正要轉身,白三卻看見了他,急忙走了過來。

「冷老板!」

林傲劇痛中聽見這一聲,心中一沈,掙紮著擡起頭。

果然,街角處站著個挺拔修長的身影,面容冷峻陰郁,正是冷飛。

他見冷飛遠遠站著,雖已無法成言,但唇卻忍不住微微一動,面色也漸漸變了,方才還痛得扭曲的神情竟慢慢化做慘然一笑。

那男人不知林傲為何發笑,只是見他已血汙滿面又笑得淒然可嘆,心裏一怵,轉頭看了眼白三。

白三目光微斂,身形不動,沖那男人點了點頭。

從昨晚發現林傲想跑起,他便命人把林傲拉出來,脫光衣物後綁在這裏一直打到現在,無奈林傲死活不肯屈從,一怒之下白三幹脆叫人便把脛骨也給他穿了。

事到如今,白三料想性子再倔的人也該知痛聽話了。

「以後還敢跑不?」那男人會了白三的意,走近林傲身邊,拿鞭子擡了他下巴便問。

林傲直視著冷飛,對身旁男子的話置若罔聞。

白三也回頭去看冷飛,冷飛面色肅重,眉宇間似有心事。他瞧出兩人之間異樣,一時也不做聲。

忽然又是一聲鞭響,站在林傲身邊的男人見他對自己的話不理不睬,又是幾鞭。

「問你話呢!以後還敢跑嗎?!」

林傲冷冷一笑,竟點了點頭。隨後,目光又定定落在冷飛身上。

白三瞥見手下被林傲激得惱怒正要動手,輕咳一聲,止了他,轉頭對冷飛說道:「冷老板,人是你賣給我的。雖說人錢兩清,可畢竟他也曾是你的人,這樣吧,你去勸勸他,也讓他少吃些苦頭。」輕笑一聲,白三已叫人讓了道,讓冷飛過去。

冷飛走到林傲面前,又仔細打量了他。

體無完膚,當真可用這四字形容。

肩胛處被自己咬下一塊肉的傷口,無人照料,已經開始流出膿血。

至於手臂、胸口、腹部則是密布鞭痕,仔細看,還有不少血孔,想是拿鐵簽一類的刺進身體又拔出後留下的創口。

冷飛目光落在林傲腿上。林傲雙腿一片血汙,竟象是浸過血水。兩條手指粗細的鐵鏈生生從他脛骨處穿出血肉,穿孔之處血肉剝離,森然可怕。

白三見冷飛看著林傲傷口神色漸變,笑了解釋道:「這幾日,他老是想逃,我教訓了幾次,他還是不聽,只好把他脛骨穿了。」

冷飛不理白三,擡頭看了林傲,忽然出指在林傲啞穴旁出一點,原本紮在林傲體內的銀針立即飛出,落在地上。

「你要逃去那裏?」

不知是不是啞穴被封得太久,冷飛見林傲唇動了卻聽不到聲音。而林傲眼裏則是一片漠然,和以往每每見了冷飛總是心痛無奈相攙雜神色已是大不同。

「我只是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林傲拼盡全力說了這一句,聲音低澀難聞,看著冷飛的目光不變。

「冷飛,你已經費勁心機讓我嘗盡苦頭,到最後,就放我一馬吧。」

冷飛曾問許堅,蛇蠍美人之毒要多少日才會致命。許堅說,三十日。

如今,只過了十餘日,林傲已命在旦夕。

冷飛知道皆是因為自己。

自己玩弄林傲於股掌,廢他武功,騙他服毒,又親自拆穿這戲,氣他譏他,到最後,把他賣到這銀狐白三的店裏,無非是要他生不如死。

如今,林傲將死,自己與他仇怨也了。仇怨一了,這世上便無自己所恨之人,也無和自己馳騁江湖二十餘年的兄弟,更無那舉凡天下唯獨深戀自己的男子。

冷飛原有深恨不由剎那恍然。

「好,我答應你。」

白三見冷飛解了林傲抱了要走,急忙上前阻攔。

「冷老板,我只是叫你勸他,你怎麼要帶他走?!還有不少客官等著讓他伺候呢!」

冷飛轉眼一瞥,目露寒光,他看了懷裏已是神智不清的林傲,對白三道:「他在被賣來前就中了劇毒,不出三十日必死。我原本是想借你手好好羞辱他一番,沒想到,你的手段如此之狠。那三兩銀子,隔日你叫人來我店裏取。就讓我帶他回去斷氣吧。」

留下這話,冷飛也不等白三答覆,身形一動,帶著林傲已掠出人群。

正在冷飛懷中,林傲身上所中的蛇蠍美人猝然發作。他原本已神智不清,可那如火如焚的劇痛下又醒轉過來。只是他已被折磨得了無生氣,在冷飛懷裏也無法掙紮,痛哼了幾聲,吐出一口血,雙手不自覺抓緊了冷飛的衣襟。

林傲微微睜眼發現已離了燕歸樓,又看冷飛面無表情正抱了自己疾走,目光一暗,心已成灰,「放下我……讓我死在道邊便可。」

只是他氣虛至極,說完這句話也未見到冷飛看他時那憂傷的目光,頭一偏又昏死了過去。

許屹在冷飛房中翻找好一會才發現一方錦盒,打開一看,內盛了一粒貌似珍珠的藥丸,清香之氣盒開即聞。

那日,他見許堅親手把這藥丸交給冷飛,料定是蛇蠍美人的解藥必不會錯。

許屹這就拿了藥丸,又放回錦盒,把一切重置回原位後才小心退出。

許屹拿了解藥正要趕去燕歸樓,還未到樓下,便看時風正負手站在回廊一邊。

「你要去那裏?」時風一改往日儒雅溫和,目光犀利,直逼許屹。

許屹面不改色,淡淡道:「不用你管。」

「你想害死大家?」時風微有怒氣,已移步擋在許屹面前。

「要死,我死,放心,不會連累你們。」許屹冷笑一聲,絲毫不懼。

時風見許屹此次是打定主意不肯退讓,心裏正惱,突然旁邊房門一開,出來的竟是時夜。

時風、時夜二人本是堂兄弟。只不過兩人一個是堂堂北中原武林盟主,一個卻是以美色行走江湖的殺手,自是少有聯系。即使在客棧見面後,又因為時夜常被禁錮在屋裏,兩人更是無什接觸,直到近日,時夜出了屋來做事,時風才又見了這個深藏不露的堂弟。

「兄長,您這是做什麼?」

時夜看到時風和許屹對峙在樓道上,心裏頗有幾分好奇,只見他一笑,便走到二人身邊。

時風冷冷看他一眼,似是不願答理,又回頭盯了許屹,笑道:「好,你若想死的話,我陪你。」

此話一出,許屹心裏一驚,眼神也緩緩變得淒酸起來。

他從未想過冷酷深謀如時風這樣的人,竟會對自己如此真心,只是想起兩人往日恩怨幽幽,終是一嘆。

許屹垂首不語,正要擡頭,時風竟已到身邊,一手直取自己命門。

原來剛才對方那番話只是為了使自己分心而已!許屹既驚且怒,正要閃開,忽然覺得渾身無力,轉頭一看,原來竟是時夜出手點中自己穴道。

「不用你幫忙。」時風急忙接了許屹滑倒的身子抱在懷中,沖時夜一瞪。

時夜淺笑一聲,目光卻兀自盯了許屹看,「兄長真是好福分,竟能得到這麼一個不俗的藍顏知己。」

時風再不答他,抱了許屹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時夜也頗覺這個堂兄無聊,冷笑一聲,正要下樓去收拾下大堂的桌椅,忽然,半掩著的客棧大門已被人推開。

時夜投去一瞥,赫然看到冷飛進來,而冷飛懷裏抱的那個渾身是血的人,金色長發散落的人,正是林傲。

想起前幾日,自己讓林傲消受得那番冰火兩重天,時夜微微一笑,眼神更冽。

而此時,許堅剛做了一道蒜泥茄花出來,準備下酒解悶。

他看到冷飛站在堂中,懷裏又抱了林傲,愕然片刻便迎了上去。

他放了菜在桌上,下意識地便去察看林傲的傷勢。

一見之下,可真謂觸目驚心,縱使許堅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少有見過一個人被傷成如此,不僅渾身不見一寸完好之處,而且雙腿脛骨竟然被人用鐵鏈穿過,況且他又知道林傲此時已是身中蛇蠍美人之毒,也難免心中愧疚。

他只道冷飛帶林傲回來只怕還要折磨對方,說話裏不免帶了些哀求,「老板,算了吧,就算沒中蛇蠍美人之毒,林傲也活不久了,你就別再……」

冷飛瞥了眼許堅,不待他說完,便道,「去準備些藥,幫他治治傷。」

「好!」

原來自己是會錯意,許堅心道這次林傲總算有救了,只要冷飛發了話,那麼林傲這身外傷自己還是能保他不死的,而蛇蠍美人之毒想必冷飛也會把解藥拿出來替林傲解了。

「不用救我。」一直躺在冷飛懷裏的林傲忽然睜眼道。

冷飛看林傲已醒,也不多話,只是徑自抱了他去自己的房間。

時夜依在欄桿旁,見冷飛抱了林傲上來,笑著低了低頭,眼波微瀾。

把林傲往床上一放,冷飛急忙轉身去找蛇蠍美人的解藥。林傲躺在床上,身子痛得近乎麻木,他別過頭,不知冷飛在找什麼。

只是如今,他對冷飛實在心死,更不求再茍活片刻。

「你把我害成這樣,還嫌不夠嗎?還要怎麼折磨我?」

林傲看冷飛只是匆忙翻找東西,想起前日點點,淒苦又上心頭,已是低低冷笑了起來。

冷飛左翻右找蛇蠍美人的解藥卻忽然聽林傲在自己身後哂笑,面色一白,轉身便點了林傲睡穴。

許堅拿了藥過來,卻看見冷飛一臉木然地坐在桌邊。

「老板,是不是現在就替他治傷?」許堅看他臉色怪異,恐怕有變,只得低聲下氣了問。

「恩,替他上藥……」

冷飛站起來點點頭,跟了許堅走到床邊,桌上放的錦盒裏空空如也。

雖然許堅已經足夠小心,可上藥時仍痛得本該失去意識的林傲大汗淋漓,足足花了一個時辰,許堅才替林傲止住傷口的血,上好藥。

只是林傲小腿傷得厲害,鐵鏈還穿在其中,一時他也不敢隨便動,只怕對方如今虛弱異常恐怕是受不了第二次鐵鏈穿骨之傷。

「他的腿怎麼辦?」冷飛看了林傲雙腿已有潰爛的跡象,只擔心如不盡早醫治會留下更多後患。

「現下他身體這麼虛弱,只怕也熬不住我替他取出鐵鏈時的折磨。不如先給他解了毒,去了後顧之憂,我再幫他治腿,你看如何,老板?」許堅偷瞥了冷飛眼,對方一聽自己這話神色稍稍一變,顯得有些無措。

「蛇蠍美人的解藥,你還做得出來嗎?」冷飛突然問。

許堅一愕,只好道,「這解藥最是難配。要天山雪蓮之第七瓣,又要蛟須……」

「我只問你還做得出不?!」

「配齊所有藥後,我自然能做得出。」許堅被冷飛看得一怵,緩緩道。

「那馬上去配!」冷飛忽然面上一喜,著實讓許堅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是搜集齊那些藥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當年我為了做出一顆解藥整整游歷了塞北一年,如今……」

「在他死前,你是做不出第二粒解藥了?」

冷飛聲音一澀,緩慢而低沈,他已轉頭又看向在昏睡中仍舊痛苦滿面的林傲。

「這……」

許堅不知為何冷飛手裏的解藥會不見,可他既如此問,自己也實在無能為力。且不說林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這蛇蠍美人一旦發作,只會一日沈重過一日,要救他,必須在三十日前給出解藥,而自己配制一劑解藥最少也要半年之久。

雖然你害苦我半生,但最終卻是如此被我害死。想必,你一定不甘。

冷飛替林傲擦去額角冷汗,苦笑一聲,搖頭嗟嘆。他曾是那麼恨林傲,如今看對方命在旦夕,卻又覺得無法坦然。其實,林傲並非那麼可恨,而是自己太自私。如若不恨他,自己總覺得對不起死去的妻子,於是對妻子的歉便轉到對林傲的恨上,越積越深。

可是,害死妻子的,除了林傲,怎麼又少得了自己這個偽君子。

冷飛長長一嘆,眉目難舒。時至今日,他才看清自己,而對林傲來說,實在太不公平。

對方已被折磨得要死了,可自己卻連救他的最後機會也失去。冷飛不知是誰拿了蛇蠍美人的解藥,不過既然敢從他這裏盜走東西,那麼自己想找也是無從找起。或許更只會讓人看了笑話而已。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這個做大哥的會把你害成這樣。」

冷飛目光黯然,一手攬了林傲在懷,一手慢慢摸上林傲氣息微薄起伏的脖頸處,緩緩收緊。

呼吸一窒,林傲從昏睡中立即醒轉了過來,只覺脖子被人箍得死緊。

他原本就氣衰力竭,根本就無法掙紮,睜眼看見那只手的主人竟是冷飛時,不由扯了一抹冷笑在唇角。

把自己折磨到這份上,冷飛終於是肯親手了結自己這段痛苦了。

只是枉自己這麼愛這個男人,得到的卻是絕無憐憫的殘忍。連死也要讓自己飽嘗痛苦。

林傲以為冷飛恨自己太深,所以才要親手殺了自己。他看了冷飛一眼,再無多言,漸漸閉了眼,任由冷飛把扼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

林傲面色從容,冷飛卻是神色慌亂。

他眉頭緊皺,手上竟無法聚力,最後只得慢慢松開了林傲。

恰在此時,房門突然一開,進來的是時夜。

冷飛一驚,正要叫他出去,時夜卻淡淡笑了,對冷飛道:「冷老板,我有些事對您說。」

「我沒時間聽,出去!」

冷飛扶林傲躺下,背對時夜,心裏也平靜下來。

時夜也不走,只是站在門旁,又壓了聲音說,「您不是想救他嗎,我有一法。」

許屹雖然穴道被制,但神智未失,他看了時風從自己懷裏搜出蛇蠍美人的解藥,心裏且怒且急,無奈卻不能做聲,只好拿了眼瞪。

時風倒不在意許屹瞪他,他收好解藥,也不解開許屹,反倒替對方脫了靴,把人扶上床。

「你還是少去瞎攙和冷飛的事,免得落到林傲一樣的下場。這解藥我會拿去給他。」

時風邊說邊盯著許屹看,只見許屹眼裏先是微有怒意,又慢慢消散,漸漸竟變得一片惘然。他道許屹已放棄了救林傲的打算,這才輕嘆一聲,伸手點了許屹睡穴。

「睡會吧,一覺醒來什麼都好了。」

二樓甬道上靜得可怕,時夜和冷飛已經出了房間。兩人站在門外小聲低語,不驚旁人。

時夜看冷飛對自己所言一臉不信,淺笑一聲,目光邃遠,神色一斂,「如果老板不信,我也沒有他法,不過這是我所知的唯一可救林傲的法子。他現在中毒這麼深,身體又傷得厲害,若無一人替他……」

冷飛忽然揮手打斷時夜,躊躇不定道,「好吧,就算有如此奇功,我且問你,若是失敗了會有何後果?」

「魂飛魄散,只留肉身。所以,只有本身武學修為深厚的人才可以冒險一試,不然換了其他人,豈不白白送了性命。」時夜又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此法實為險招絕招,要是不看冷老板救人心切,我本不想說的。我師傅當年傳我一身武功,把移魂換影的秘籍也給了我,只叮囑我非到萬不得以,千萬不要修習上面的武功,因為這武功實在有悖倫常,詭異莫測,一不小心,既是至福,也可是大禍。」

冷飛不語,暗自思量起時夜的話。

移魂換影,是以人畢生內力將自己神魂帶出身軀直入他人肉體的天下奇功,亦即是兩人之間神魂交換。

林傲現在病沈難救,若想留他一命,似乎也只有此法可施。

只是若真用了此法,那麼……

冷飛擡眼,目色凝重。

「你去把秘籍拿出來給我看看。」

時夜聞冷飛此話,忽然一笑,竟開始脫去衣物,袒露了上身在外。

冷飛不知他這是做什麼,正要發問,又看時夜已閉目提氣,不一會白皙如玉的肌膚竟漸漸變得透明,周身也是寒氣縈繞。

時夜轉身背了冷飛,急道,「快看我背上。」

冷飛急忙去看,果然一片霜色之上隱隱出現了幾行青色小字,他心知這是移魂換影的要決,立即默默記了。

待到時夜收起內力,寒氣才慢慢消逝,他的膚色也又變回以往。

「怎樣,記下了?」時夜經過方才一番竟已累得滿頭大汗。

再去看冷飛,已是驚得面無人色,他剛才把移魂換影的秘籍記一看,不敢相信天下果真有如此邪門詭異的功夫。

「你到底是何人?」冷飛唇動,看著時夜緩緩出聲。

樓上腳步聲一響,原是刑鋒正上來。他一看時夜竟脫了衣服,裸著半身站在冷飛面前,心裏陡然大怒。

「你大白天脫衣服做什麼?!」刑鋒喝罵一句,已走到時夜身邊。「跟我進屋去。」

「我……」

時夜回頭一見是刑鋒,苦笑之下,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好由他抓了自己脈門往房裏拉去。

冷飛看著時夜被刑鋒也不阻攔,他默想起剛才記下那幾行驚天之字,緩步向自己房間走去。

「我真沒做什麼!」

時夜方才為了給冷飛看到秘籍已大耗元氣,被刑鋒一推便脫力倒在床上。

刑鋒根本不理,幾下扯落時夜裏外衣物,便拿繩子捆了他手腳。

「你連老板也敢勾引,真是不負你這放蕩的夜風東少之名!」

刑鋒咬牙切齒,看時夜還要開口爭辯,已拿了布團,捏開時夜下頜一把塞了進去。

「唔……」時夜呻吟一聲,見刑鋒目色漸紅,不由心生懼意。

刑鋒看了在床上掙紮翻滾的時夜冷笑,取出上次未用盡的細蠟,對準時夜鈴口一插到底。上次好歹刑鋒緩了手,乃是慢慢地插進鈴口,也未進得如此之深,時夜尚能忍受,如今這般,直把時夜痛得狂號一聲。

看時夜冷汗淋漓,刑鋒也不心動,拿了粗繩細細密密將時夜分身纏了起來,依舊繞了脖子吊起。

時夜正痛得厲害,卻又不敢再動,只怕惹怒刑鋒,更添麻煩。

他見刑鋒在櫃邊翻找什麼,忽然眼神一慌。只見刑鋒拿了個幼兒手臂般粗的鏤空銀管過來。時夜自然知曉這是要放進自己後穴的,看了那粗細長度不由暗暗叫苦。

林傲已醒,睜眼便見到床邊正坐著冷飛。

冷飛眼裏已收起往日冰冷,目光悵然悠遠。

他見林傲醒來,輕嘆一聲,道,「林傲,我實在對你不起……」

「住嘴。」

林傲雖然身體虛弱,但也強撐了一口氣,眼裏漸有淒憤。

「你若肯念一點舊情,我何至於今日這樣。我知道你恨我,就算你要我的命償還嫂夫人,我也無話可說。只是,你殺我便殺罷,怎麼能那樣糟蹋作踐我?」

話到此處,林傲眼中一愴,心中更痛。

「你走吧,別在這裏守著我斷氣!放心,我沒救了,撐不了幾日,到時一定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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