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用手捏了捏眼睛中間的鼻梁，閉上略微發酸的眼睛。

“辛苦了！累了吧？”阿狄尼赫斯很關切，此時盧克蕾提亞帶著女奴走進了辦公室，而女奴手中端著的盤子上面是茶水。

“這是用玫瑰花瓣泡的茶，喝一點解解渴吧。”盧克蕾提亞讓女奴放下盤子，親自動手將水壺裏的玫瑰花瓣水倒進了茶杯中。

“來得正好！”阿狄尼赫斯動手去端第一杯倒好的茶，沒有自己喝，先端給了哈迪斯：“來，哈迪斯，還記不記得這水的味道，我姐姐泡的水是最清澈可口的。”

哈迪斯接過花茶水喝了口，微微一笑：“確實還是老味道，喝過的人怎麽可能忘記。”

“看你把哈迪斯給寵的。”盧克蕾提亞又倒了一杯，有點戲謔地道：“你一直對他象對自己親兄弟一樣，我的茶水他少喝過嗎？弄得我好象很久沒泡一樣。你們慢慢聊，我走了。對了晚上不要忘了過來和我吃飯，別又再找理由了，難道吃一頓飯那麽難嗎？”

看著盧克蕾提亞離開，阿狄尼赫斯好似如釋重負一般松了口氣。看著坐在椅子上，繼續喝著花茶的哈迪斯，眼睛轉了轉，笑呵呵地貼了過去：“哈迪斯。。。”

“不行！”哈迪斯還沒聽是什麽事情，就先拒絕了：“陛下，這不行。”

“我。。。”阿狄尼赫斯想要解釋。

哈迪斯還是打斷了他繼續道：“陛下的姐姐身份尊貴，除了陛下，她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

果然還是拒絕了！阿狄尼赫斯長長地嘆氣。語氣從嘻嘻哈哈轉而無奈起來：“她總不能一直不結婚吧，這樣拖下去，我也煩呀！外面傳言是沸沸揚揚，再下去我可掛不住臉了。你都說過，我是明君，明君的話怎麽可以那麽好色，和自己的姐姐亂倫？你正好妻子死了。正好娶了她算了。”

“可我有妻子了。”哈迪斯拿出惜妃當做擋箭牌：“而且二個月後我要回去的。”

“這應該不沖突，你在這裏娶了盧克蕾提亞，等回去後，那個朝代你的妻子還是你的妻子。”阿狄尼赫斯幾乎是哀求了：“好哈迪斯，好兄弟。你就娶了她吧。整個茜洛宇斯星球，我姐姐感覺除了我之外就是你最好了。”

“女人就要滅亡了。”哈迪斯無情地提醒著：“如果陛下想要找個男人當公主的丈夫，那麽隨便找誰都可以，也算是公主臨終前過上了正常的日子。至於我，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明天陛下就可以叫研發部將克隆人體技術研究起來，一萬多年前就研究出來的東西。只是炒炒冷飯，五百年後的地球人也研究出來了，我想並不難。”

看到哈迪斯還是不肯。阿狄尼赫斯也只有作罷，如果二十天後女人會滅亡，那麽哈迪斯此時所說的一切，對將來的制度轉換是極有幫助的。

晚上又到了。惜妃躺下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有人上來了，並且摟著她的腰肢。她猛地驚醒，睜開了眼睛，果然是哈迪斯。

哈迪斯脫去了制服，但沒有象其他男人一樣不穿衣服睡覺。穿了一件棉質長袍，側躺著，一條手臂很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腰上。

這，這個。。。哈迪斯怎麽每晚都要躺在她身邊了？雖然對外宣稱，是他的情人，可是。。。惜妃想叫醒哈迪斯，把話說說清楚，卻又不敢。哈迪斯只是睡在她身邊而已，並沒有做再越軌的舉動。

其實真要做什麽的話，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想到這裏，惜妃閉上眼睛，保持著仰躺的姿勢，打算繼續睡。

“惜夫人。”此時哈迪斯卻開口說話了，鼻音帶著濃重的睡意，也不知道是夢囈還是清醒時說的。

沒有叫她惜妃，而是惜夫人。真是又氣又好笑，一語雙關呀。

惜妃側頭看去，哈迪斯閉著眼睛，她也得以第一次近距離細細打量哈迪斯的容顏。以白種人來說，應該皮膚很粗糙，可哈迪斯的皮膚很細膩，而且越是高層、皮膚越是好。從穿越到這個朝代後看來，就算阿狄尼赫斯和前世的三位一品大臣、胡子一大把，可皮膚還是和後世不分上下，顯然皮膚的基因原來就那麽好。

當哈迪斯閉上眼睛時，和頭發一般顏色的接近於銀色的眼睫毛、娓長而濃密，並且往上翹起，就象假睫毛一般漂亮、整齊。

俊美的臉上，戾氣和冷峻全部隨著合上的灰眸而消失，薄而紅的嘴角微微松弛，形成了非常好看的唇線。

他好似在睡夢中一般，輕聲喃喃著：“君王無愛，每個朝代的君王都是如此，再器重，我也只是工具，工具而已。”

哈迪斯是工具，而她是玩物、有時是作為禮物的賞賜。

哈迪斯輕柔的聲音從紅潤的薄唇中低吟而出：“能不能抱著我？我很寂寞。”

不知道為什麽，一種哀傷從心底蔓延而出。寂寞得何止哈迪斯，在某種意義上，她也異常寂寞。身為王妃，每天的工作就取悅王，身邊用於侍寢的女人都比她高大、強壯、美貌。那種遠離家鄉，沒有歸屬感，也許在某種程度上和哈迪斯的寂寞是一樣的。

惜妃終於還是伸出了手，手指微微顫抖地放在了哈迪斯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厚實而平闊，好似再重的擔子也壓不垮。隨後手指往前延伸，勾住了他的背。可再進一步，她做不到了。

她做不到的事情，哈迪斯能做。哈迪斯閉著眼睛，往前湊了一下，將頭直接埋在了她的胸口，臉頰緊貼著她的胸膛。

惜妃有點窘迫，可哈迪斯卻輕聲呢喃：“這樣很好，很舒服。”不再動，居然就這樣睡了。

這種姿勢原本是在極為親密愛人之間，可此時惜妃除了有點羞之外，沒感到什麽猥褻的感覺。“親密愛人”中間應該去掉兩個字，是的，就象是親人一般。

有時人的情感真的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以為是這樣的，其實是那樣的，而那樣的，可能確實這樣。

此時外面傳來了叫囂的聲音：“別攔著我，讓開！”

“嘭~”的一聲，門被推開了，或者說是踢開的。

惜妃嚇了一跳，剛要坐起來，但立即被哈迪斯摟抱得牢牢地，她也只有閉上眼睛裝睡下去。

盧克蕾提亞怒氣沖沖地沖進了房間，看到的是哈迪斯正摟著那個惜夫人躺在床上睡著。

“你幹什麽你呀！”阿狄尼赫斯的聲音也在房間裏響起，帶著少許責備，但聲音壓低著，顯得有點中氣不足。

哈迪斯此時睜開了眼睛，轉過了身，看著一臉尷尬的阿狄尼赫斯：“原來是陛下和公主殿下，深夜拜訪，臣有失遠迎。請問什麽事？”

確實兩人躺在床上，沖進來時兩人還抱在一起睡，盧克蕾提亞的火去了一大半，強笑起來，結果只是讓嘴角勉強地往上提：“我想找你喝酒。。。可能是我多喝了幾杯，有點冒失了。”

阿狄尼赫斯埋怨道：“哈迪斯都睡了，你還發酒瘋，還不快回去。”

弄了個大臉紅，也確實失禮。身為王族，也不能幹涉別人和女人睡覺吧？盧克蕾提亞也只能氣鼓鼓地看了看阿狄尼赫斯後，猛地轉身離去。全身的珠寶首飾隨著發洩一般的沈重步伐而叮咚作響。

“對不起，你們繼續睡。”阿狄尼赫斯也是有苦難言，剛轉身跨了一步，就停滯不前。

哈迪斯看出了他的為難，於是悠悠道：“從露臺上翻到另外一個，然後去我的祖宅過一夜吧。那裏門衛和女奴會伺候陛下的！”

“那太好了，哈迪斯，到底你對我貼心呀！”阿狄尼赫斯趕緊地轉身，繞過兩人睡著的床，往露臺上去。

“哎~”惜妃有點急了，想起身，但被哈迪斯一把拉住了。

焦急地聽著阿狄尼赫斯真的從露臺翻到了另一個露臺上，聽到“咚咚”的落在不遠處地面上的聲音，這才松了口，隨後對著哈迪斯責怪起來：“那麽高，多危險！”這個時代還沒裝上保護裝置，跌下去只有死、沒有殘。

哈迪斯笑了起來，聲音好似依舊帶著睡意般的暗啞：“你呀，一急什麽都忘了，歷史是不能改變的，他還沒到死的時候。”

是呀，怎麽把這個事給忘了。惜妃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果然邏輯能力和應變能力還是差了點。

“躺下吧，已經涼了。”哈迪斯伸出一條手臂，摟著她的肩膀，兩人躺下。他帶著回憶地悠悠道：“皇宮露臺很多孩子都喜歡爬來爬去，我小時候也爬，阿狄尼赫斯更是喜歡爬來爬去。為此沒少挨大人的罵！”

“大人喜歡孩子嗎？”惜妃忍不住要問，問了才覺得自己蠢，她是誰呀，在這種情況下問出這樣的問題。

哈迪斯猛地笑了出來，手臂微微合攏，越發摟緊了：“不是很喜歡，可這個王朝，就應該多生孩子。官階高的、又特殊貢獻的人，甚至多生孩子，還可以得到獎勵。可大家還是不願意多生孩子，要撫育、教導一個孩子成材，需要花去大量的心血。所以要麽不生，生出來就要好好教導。好了，快點睡吧，希望明天阿狄尼赫斯能晚點找我，今天問了我一天，說得我喉嚨都充血了。”

於是惜妃閉上眼睛，在哈迪斯的身邊很快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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