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灰眸幾乎沒動地看著玄漪，兩人相視許久後，哈迪斯才站了起來，緩緩道：“兩個女人應該準備好了吧，我去看看。”

看著哈迪斯離去，玄漪微微嘆了口氣。反正哈迪斯要休假五年，只要住在萬歡殿裏，總會搞清楚他想做些什麽，是怎樣的一個人！

時間是治愈傷口的最好良藥，睿恒依舊體貼關心，只要晚上沒有其他女人侍寢，就會點惜妃陪同。吃飯、在庫克羅普斯樹下聊天，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從前，所有的不快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下午和睿恒聊完後，惜妃正慢慢地在院子裏散步。散完步回到寢室後，就不打算再出來了。

玄鴻正好巡視完，遙遙看到了，於是走了過去。

“身體感覺還好吧。”玄鴻問了聲，惜妃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在恢覆，心病不是說好就能好的。

“謝大人關心，比前幾天又好了點了。”惜妃客道的回答著。

玄鴻細細看著跟前這個瘦弱的女人，他也好久沒仔細打量惜妃了。

容貌依舊，皮膚比剛來時還要白皙，但歲月還是留下了些什麽。氣質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雙眸中露出的神色帶著幾分憂郁。

進宮三年多，發生了許多的事，作為可以說自這個星球女人滅絕後業績最高的寵妃，惜妃所經歷的比其他女人多得多。

玄鴻安慰道：“你不要怪陛下，身為帝王，陛下擔負著星球興旺的重任。”

“我知道。”惜妃笑了笑，那笑容帶著絲絲苦楚。這些道理她都已經明白，當事情還是落到了她身上時，還是覺得如此的痛。

睿恒做得已經算仁慈，無論是在這裏、還是在地球上。為了保持平衡穩定，幾乎所有君王都會將她賞賜出去。不要說妃子，就連親生女兒都會拱手相贈，儲秀宮的很多秀女也正是這樣來的。

畢竟她是妃子。總管只能關心衣食起居、身體狀況，王妃和王之間的情感不能插手。玄鴻欲言又止，他看了看四周，不遠處有一棵果樹。他走了過去，一躍而起摘了個金燦燦的愛情果。走回到惜妃跟前，將果子交給了吱吱：“如花每次到院子裏吃完，總忘記給惜妃帶一個回去。惜妃喜歡吃！”

“多謝玄鴻大人！”惜妃道了聲謝。

這也是惜妃有改變的地方。她越來越客氣，做事也越來越小心。宮裏的妃子時間呆長了後，性格都會有變。謙恭小心總比變得高高在上的盛氣淩人好。

玄鴻問了聲：“惜妃還繡花做女紅嗎？”

惜妃如實回答了：“這幾天身體差。沒有做。”

哈迪斯可惡，能力也超強。如果長遠打算，惜妃應該討好他。雖然滿心不願意，玄鴻還是輕聲提醒著：“據說哈迪斯住進萬歡殿裏了，開始穿便服。陛下應該會幫他做一些長袍，你繡二三根腰帶備著，說不定到時有用。”

惜妃低著頭。咬著嘴唇，顯然是不大願意的樣子。

剛發生了這些事就要她繡腰帶，也為難了她。玄鴻正要嘆氣，就聽到惜妃輕聲道：“多謝玄鴻大人，我會去準備的。”

進宮時就和惜妃說過：只有妃子等陛下，而不是陛下顧及妃子。看來惜妃聽進去了，玄鴻稍微放心了點。

看著玄鴻蔚藍的眼睛裏滿是柔情，話語雖小，但字句都含著關切。惜妃覺得應該離開了：“玄鴻大人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惜妃請便。”玄鴻看著惜妃對著他微微點頭後，帶著侍女離開。

靠在軟榻上，吱吱將果子洗幹凈後放在旁邊的矮桌上。

人的感情會減淡嗎，睿恒對她是不是厭倦了？愛情果，很漂亮的果子。第一次吃是和玄漪分吃的。玄漪現在對她是不是也感情淡了？她的未來到底在哪裏，是不是和其他女人一樣，帶著昔日的輝煌回憶，終將還是老死在礦場。

惜妃看著金燦燦的果子許久，直到回過神後看到蹲坐在旁邊的如花，也對著果子看著。她柔聲問：“如花，你想吃嗎？”

如花立即點頭，她等了好久了。有吃的放在跟前，卻不能吃，心中癢癢的。

“你這個饞嘴的家夥！”吱吱沒個好氣地輕聲責罵道：“除了吃還知道什麽？”

惜妃微微一笑：“那麽分了吃了吧。”

如花立即樂呵呵地拿起果子掰開後遞過來一半，惜妃接過後咬了一口。果肉依舊甜美如蜜，不知道她將來生活還會保持如此安逸不。

她輕聲道：“吱吱，我要繡腰帶，你幫我準備一下。”

吱吱猶豫了下，還是質疑起來：“真的繡給哈迪斯嗎？”

如花翻了翻眼：“繡給他幹什麽，玄鴻大人多好，繡給玄鴻大人也不要給這個大壞蛋！”

她微微搖了搖頭：“哪怕是我自己，都不是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到時陛下問我要時，我也不用趕工了，去準備吧！”

哈迪斯躺在軟墊上，拿著酒杯看殿中的歌舞。男人來這裏，大部分是過來找侍寢女人的，但也有想看歌舞的。如想看歌舞，可以點看。所以基本歌舞不斷，而被點後，女人基本都在殿中央跳舞，有時被同時點二個以上時，這些女人就有好勝心理，舞蹈遠比宮中更加激烈得多。

玄漪在波塞冬尼亞巡視回來，就看到哈迪斯還躺著。他走上了高臺，拿起了一串葡萄坐下：“你這樣都三天了，難道想五年裏天天都這樣了嗎？”

“這樣不好嗎？”哈迪斯好似懈意得很：“這才是休假！”

玄漪笑著搖頭：“不練武，每天就這樣躺著，不是喝酒就是玩女人，很快就象我一樣是個不務正業的好色之徒了！”

“當個紈絝之人也不錯。”哈迪斯慵懶地換了躺著的姿勢，回眸看著玄漪，話裏有話地道：“總比當一個不讓人放心的人好！”

哈迪斯一定是感覺出王對他有了戒心，玄漪沒有回應嗎。笑呵呵地側頭喊了一聲：“幫我倒杯酒來！”

一個侍女端著酒過來，在旁邊忙碌的牡丹見到後，笑盈盈地扭著腰肢過來，端起了酒罐上來。親自為哈迪斯倒酒。

玄漪故意裝出吃醋的樣子：“哎哎，是我要酒！”

“知道了，我的好大人！奴婢這就給你送上。”牡丹趕緊地又倒了一杯，酒壺放在地上後。笑臉諂媚，雙手托著酒杯遞給了玄漪。

“這還差不多！”玄漪接過酒杯，眼睛斜了斜哈迪斯，戲謔了起來：“是不是哈迪斯大人憐香惜玉。感動了我們的好牡丹殿主？”

那天哈迪斯最後還是讓其他女人陪了他，但牡丹看到兩個女人躺著出來，差點連氣都快沒了。嚇得臉色都變了。從此後。對哈迪斯簡直是真的當主子伺候了。

“大人真壞！”牡丹用慣用的套路，吃吃地笑了起來，這樣就不用正面回答了。她側頭看了看剛進萬歡殿的男人，嬌滴滴地找理由要走：“那裏又有事了，我先去了。等忙完了，再回來的！”

“去吧！”玄漪笑著一巴掌拍著牡丹肥厚的腰肢。

“啊！”牡丹誇張地驚呼了起來，轉身鮮艷的羅帕朝玄漪一甩。笑著嗔怪起來：“大人真討厭。”

“哈哈哈！”玄漪笑了起來。

哈迪斯一直冷眼看著，慢慢地囁了口酒：“你還真無聊，對這種游戲樂此不疲！”

“不要那麽嚴肅嘛。”玄漪拿著酒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看著殿中一番鶯歌燕舞的景象：“大家都知道這只是逢場作戲，但依舊照搬照演，為了什麽，還不是圖一個樂呵？”

“倒是你！”玄漪好似肩膀酸一般，用手摸了摸脖子：“我沒料到會放過牡丹，還如意一並放過。”

哈迪斯冷嗤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裏琥珀色紅酒，微微晃了晃後擡頭看著玄漪道：“我要在這裏常住，給牡丹一個小小警告就是了。至於如意，如果不是她，也許前朝就不會滅亡。她的肉，就算燒了，我都感到臭！”

如意在前朝毒害阿狄尼赫斯二世，以至於阿狄尼赫斯沒有精力管理朝政，對於哈迪斯也采取安撫為主的方法。哈迪斯只能接管朝政，越發激起內部矛盾。如果阿狄尼赫斯身體和睿恒一樣好，也許那些反叛官員還有希望，不會抱著必死的決心除去哈迪斯。

玄漪每次對此段唏噓不已的歷史滿是感慨，這個朝代的滅亡給人留下的很多沈思，而且不同人有不同的感悟。

顯然哈迪斯對前朝的評價，是非常深刻的，否則也不會遷怒於如意。

玄漪靠在軟墊上，輕聲安撫著：“如意長期靠藥劑活著，一旦沒了藥劑，比普通女人老得更快。最多再過三年，她毛發就開始松弛，進入衰老，很快就會老得沒男人要。”

“別以為太便宜她了！”玄漪好似為了哈迪斯解恨一般道：“目前礦場還給挖不動礦女人吃的，每天一頓。如意容貌變老，卻還能在礦場至少活二三十年。在萬歡殿的吃住遠比礦場好很多，她只有在礦場那裏，老得毛都掉光、熬到死。”

“哪個女人不是這樣？”哈迪斯悠悠地問：“惜妃呢？等到她不再有男人感興趣時，還不是在礦場裏老死？”

玄漪切切地笑了起來：“不會的，不要忘了，芯片可以記錄一些重要的事情。我已經將她記在芯片裏，哪怕後世我忘記了她，也會永遠地將她留在身邊。所以大人如果不喜歡她了，我會立即將她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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