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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58. 限量演技大師課3: 你饞我身子多久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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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孝柔出了奔馳活動的大門,沒顧得上全身淋濕的刁稚宇,打車去了龔懷聰在浦明路的別墅,半夜三點全勝而歸。

和龔懷聰分手得到的是一輛保時捷718,以及分手費一百萬。

對龔懷聰來說每次的分手代價都像蛇蛻皮,錢沒什麽,主要是脫身。

而和他戀愛過的女人都會成為被關註的對象,趙孝柔也不例外。

被罵大概是網紅的家常便飯,趙孝柔在那一晚之後重新振作,第二天就發廣告,完全不顧評論區裏的謾罵。

婊子沒人要的娼婦賤貨這種詞,她逐漸免疫,托胡羞整理帖子和李埃的效率,律師函發得非常快。

至於她和李埃在辦公室,互相不主動說話,像隔絕了一層屏障。

全公司的人一夜沒睡。胡羞從wework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一整夜加一白天沒見到刁稚宇,回到家打電話,對方沒接。她心裏隱隱地急,淋了一晚上的雨,這會兒他在哪?

那個所謂的文藝片導演的邀約,是不是已經把他半只腳推進了娛樂圈?

惴惴不安地洗了個澡,刁稚宇回了信息:“我白天去面試了,這會兒在家,剛才沒看手機。”

“面試怎麽樣?”

對方又沒回信。在房間裏清理冰箱又收拾了雜物再洗了次澡,手機還是沒有反應。

她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第三通電話讓她有點生氣:“你家在哪?我去找你!”

“我發燒了……”

打車一刻鐘的距離,他開了門用了三分鐘,卷發亂糟糟地堆在頭頂,躺回床上,叼著體溫計一動不動。

出門前胡羞鬼使神差地帶了個南瓜,巧了,刁稚宇的冰箱裏全都是碳酸飲料。

對半開用勺子挖成泥,放進鍋裏和小米一起燒粥。刁稚宇在床上蜷成個蝦米,看起來可憐巴巴。

北方人可能……不吃鹹粥。冬天沒有開窗,室內黑黢黢又熱烘烘,散發著年輕男孩的汗味。

坐在床邊看閉著眼的駱駝,燒得已經忘記拔掉體溫計。

聽他嘀咕,他擔心趙孝柔出事,打車追去了浦江鎮,一身濕在接近零度的天氣站在別墅區外護她周全,天亮了回家再出門就已經不舒服,面試到一半魂就沒了——逞英雄大戶,真是拿他沒辦法。

收拾好東西回到臥室,駱駝睜開眼睛說話,喉嚨幹幹:“抱歉,沒及時接電話。”

這又不是什麽大事。胡羞把手蓋在駱駝的腦門上,睫毛還刮擦到她的手指:“別說話,大夫望聞問切。”

“大夫,我狀況如何。”

“刁稚宇,男,二十二歲,體溫39.5度,脈象微弱。”他笑了笑:在腦門上把脈?”

“我隔山打牛。”

“好。這位大夫,我的脈相如何?”

“不宜行房……”

“……”頭頂貼著退燒貼,燒得嘴唇脫皮的男孩笑得無奈:“我們行過房?什麽時候?”

誰都沒有很討厭葷話,似乎都在邊界上試探對方。坐在床邊眼睛不知道該放在哪,胸口呼呼地響,嘴裏沙沙地幹。

即便是生病也那麽好看,眼睛睜不開也用力地睜大看她,眨巴眨巴地讓她心軟。

“想什麽呢,我不是這種人。”刁稚宇大概真的是燒得暈頭:“在你眼裏我就這麽不正經嗎。”

胡羞站起身:“粥大概熟了。”

手臂被床上的人拉住:“你別走……”

“會燒糊的……”

“電飯鍋而已……”

“會響,很吵……”

“我不吃——你別走。”

和之前在REGARD胃痛時一模一樣。胡羞在床邊握著他的手,乖巧的駱駝貼在枕頭上,卷發東翹西翹,睜開眼睛兩只眼睛都是雙眼皮——清醒的時候,右眼偶爾沒有。

他似乎也不是那麽喜歡占人便宜,最多就是死抓著手不撒開。

直到自己睡著,原來抓著東西睡著不只是自己的專利,這個世界上,也存在和自己習慣完全相同的外星人。

刁稚宇的手還抓著,胡羞想了想,把被角塞在他手裏,手解放了。

家裏布置非常簡單,深灰色床單深灰色被子,房間除了墻面,都是暗色。

沒拉窗簾,窗外是還沒入眠的loft公寓,星光點點,和她一樣還沒入睡。

書架上是電影日歷和導演編劇教材,旁邊是沒來得及收的三腳架。

他的確有很多《演員的自我修養》的版本,有一本書脊已經翻爛,打開書頁散得滿地,差點吵醒夢中人。

按頁碼擺放回去,胡羞發現刁稚宇也去過買黑襯衫的買手店小票,日期就在最近——有可能……他去特意找過送給裴軫的黑襯衫。

以及在給自己上大師課之前,也連夜補習了《演員的自我修養》?

坐在書桌旁看羅伯特?麥基的《故事》,她勉強打起精神——

要等駱駝睡醒了吃飯吃藥,以及房間裏簡潔到沒有沙發,總不能躺到床上去。

保持理智,照顧完了就走。絕對不能留下乘人之危的口實。

趙孝柔發來信息:“謝謝你……”

“小事兒……”

“我之前沒發現胡羞這麽勇哦。”

“人會變的……”胡羞回過頭,刁稚宇手裏還捏著被角,是抓手星人沒錯了。

“龔懷聰這事兒,算是過去了,雖然我在輿論中是個受害者,但是也實實在在獲得了錢和關註度,值了。”

“這還值?”

“被罵還不能心甘情願,就證明獲得的報償不夠多。黑紅的人在風口浪尖,但關註度都是實在的人民幣。

而且我還是有些死忠粉的,懟人水平很高,黑子都弄不過他們。

我算是明白了,書還是要讀。人文素養不及格,被人噴進骨灰盒。”

“別這麽玩下去了。”

“我很清醒的。難道我在你眼裏是個戀愛腦嗎?自從和王光明離婚,我的每一段戀愛都只為了自己。

寧澤臣為了肉體,小奶狗圖他年輕,龔懷聰有錢有地位,每一任我都沒虧。

何況龔懷聰的分手費把車賣了加起來兩百萬,密室的租金直接就出來了好吧。

還不算我因為這個漲的粉絲和拿到的大小廣告,怪不得那麽多網紅想和龔懷聰談戀愛。”

胡羞嘆了口氣,趙孝柔的玩心大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這天花板越來越高了。

她的短信還沒停:“可能爬起來不夠瀟灑,但我的驕傲還在;我的姐妹不離開我,我就不孤獨。”

“我想要姐妹不受傷。”

“好的,知道了。”趙孝柔正在輸入:“李埃最近情緒很奇怪,不知道怎麽回事,密室的設計圖倒是給我畫好了,但是堅持不和我說話……有空你能不能幫我問問。”

“好……”密室的劇本是刁稚宇親自寫的。草圖和劇本都出來了,胡羞連續兩周做翻譯還沒來得及看到。

“當然了,先不感謝你,我也有東西要給你看看——暫時你還是離不開我,畢竟你反應那麽遲鈍,自行判斷吧。”

發來的是張微博截圖,文字寫著:“好久不見,MrAurora。”

配著的視頻是裴軫彎下腰在用一把透明雨傘逗狗,地點在波士頓。

一並在對話框的還有微博賬戶,女人在波士頓大學做項目,開車帶來了自己的狗,借住在朋友家閑置的別墅裏。

女人的名字沒看到,但主頁鏈接上有DongHae(李東海)。

這倒是真的睡不著了。壓在桌子玻璃下的那張極光照片她見過。

說不傷心是假的,但她倒不太意外——裴軫在送別會的晚上之後,幾乎沒有發來過消息。

雖然自己並沒有信守三個月公平競爭的承諾,但她完全不想質問裴軫這些都是怎麽回事。

會吃醋,但……沒有了負罪感。

“大夫……”

“你醒了……”

“嗯……”

“面試……怎麽樣?”

“搞砸了吧。發燒實在打不起精神。”

“大半夜站在郊區的寒風裏,的確是要發燒的。”

“關心我?”

“不關心。能逞強的男人是不需要別人關心的,而且放心不下的這種事情,都是父母做的,我不要做。”

“靠。以前我覺得你可能對我非常關註,現在才知道……你還挺絕情。”

“成年人自作自受。反正我叫你下次不要英雄救美,你也還是會這樣做。”

刁稚宇把頭埋進枕頭,甕聲甕氣地說:“餓了,你餵我。”

粥碗滾燙,湯勺剛剛遞到好看的嘴唇旁邊,胡羞的臉就紅了。

刁稚宇額頭有汗,黏了碎發在蒼白的皮膚上,慵懶又濕濕亮亮的眼睛盯著他,眼底的痣像瞳孔遺漏出的心事,嘴唇被牙齒絆住又彈開,舔了舔就粉紅晶瑩,很難說這不是勾引。

不能在病人神智不太清楚的時候趁人之危。胡羞把粥放在他手心:“自己吃……”

“心太狠了……”他眼睛亮得很,看來人沒退燒,睡覺精神也好了一半。

胡羞打了個大哈欠開了罐可樂:“我要走了。明天還要上班,我已經連著三十個小時沒睡了。”

“在這兒睡啊。”

可樂從鼻子裏嗆了出來:“你說什麽?”

“我們什麽關系。”

“男女朋友關系。”

“那有什麽不能睡的。還是說你身上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怕被我看見。”

這不是雪國列車的臺詞嗎?胡羞伸出手比了個槍對著刁稚宇的鼻子:“警告你,禁止使用雪國列車的任何人設,尤其秦宵一。”

他有點得意:“抵抗不了秦宵一的魅力?那還是想睡我咯。”

鼻子被戳歪了一秒,胡羞突然想起了什麽,樂了。刁稚宇捧著碗舔嘴唇:“你笑什麽?”

“當時你改演馮酉金之後換了個新的年輕秦宵一,我說過一個比喻句,和趙孝柔津津樂道好幾天。”

“什麽比喻句。”

“我說了,你保證不和我絕交,也不告訴那位年輕的秦宵一。”

“好……”刁稚宇粥也不喝,坐在床邊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我說——”胡羞吸了口氣:“那個年輕的秦宵一是女人睡過一次就會忘掉的白目帥哥,刁稚宇是回床率高可以細品的魅力小寶貝。”

錯愕地呆住三秒,刁稚宇的表情非常微妙:“你到底想睡我多久了?”

“我保證這個比喻是純潔的!當時完全是為了做對比,突出你的秦宵一有多麽不可替代。趙孝柔非要和我說另一個陽光男孩更帥來著。”

電話響了。刁稚宇結果電話嗯啊幾聲道了謝,站起身說:“面試竟然過了。我洗個澡,你等我一下。”

“啊?”胡羞緊張得連連擺手:“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洗澡!”

刁稚宇脖子上掛著毛巾探出頭,無奈地呼了口氣:“我是說,趙孝柔租的密室場地,李埃把草圖做好了,劇本我也寫好了,洗個澡給你看。”

“那個比喻……”

“你不是說了那就是個對比。”

算了,刁稚宇正人君子,動不動就面紅耳赤,還發著燒,的確不像個能做什麽的男人。

一會兒屏住口水,呼吸順暢,多喝碳酸,不要和他靠太近就行了。

胡羞盤腿坐在地上看手機,身後出現了個穿黑T恤和睡褲,毛巾蓋在頭上的男人,戴著個金絲框眼鏡靠近她——這不是秦宵一的眼鏡嗎!

那個,電腦!電腦呢!胡羞用力醒了醒神:“圖畫得怎麽樣,李埃水平很高的,用什麽軟件打開,CAD?”

“急什麽……”刁稚宇說這話,鼻息卻全往她耳後噴。

內衣裏有花蘇醒,胡羞往前爬了一步又被拉住,她站起來他就也起身,整個身高足夠遮住他:“你幹嘛躲我。”

“不能靠這麽近。”

“為什麽不能。”刁稚宇一步步逼近,看著胡羞往床邊後退:“你進這個門,我就沒打算讓你出去。”

不是發燒了嗎?不是叼著體溫計氣都喘不勻了嗎?退燒藥不是還沒吃嗎?

胡羞碰到床沿轟地倒在床上,不能對病人說騷話,年輕病人的體力難以想象。

不對,這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刁稚宇推了推眼鏡,撐在床上一點點往下靠近她,速度越來越慢,還舔了舔嘴唇,古怪又性感地揚了揚眉毛。

一臉自慰到爽的表情……

“解釋一下,回床率高是什麽回事。”

“就是個比喻,你千萬別多想。”

“我沒多想。我想法也挺單純的,就是單純——沒想讓你走。”

說完把T恤一脫,赤裸的上半身往視線裏闖。胡羞的眼睛不知道該看哪裏,骨架是練過古典舞再端正不過的骨架,筋肉是打籃球運動練成的筋肉,線條是渾然天成的藝術品,整個人生機勃勃,睡褲下面不知道藏著什麽寶貝東西……和他剛才無辜的表情判若兩人。

膝蓋壓上床,兩手往她腋下一撈,整個人瞬移到床中央,手被牽起來拉到對方腰間,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這他媽的——

觸感太好,手臂好結實,腰線好緊,喉結就在她眼前……他嗓音壓得很低:“饞我很久了吧。”

而她早就忘了這事怎麽做了……動作片也好久沒看了……

“你們還有個比喻,我知道,聖誕節之前你說,希望推開301的門,看到秦宵一扮裸體聖誕老人——你自己在大眾點評上寫的。”

“那是匿名的你怎麽知道?”

“是不是傻。點進你主頁,那些花癡的匿名評論全是你寫的。”

“所以,現在不妨再玩一次角色扮演,考驗你演技的時候到了。”

“我演誰?”

“無所謂……”刁稚宇伏在她身上,手捂住她的眼睛又靠近了耳朵,朝著耳垂咬了一下又濡濕了她的耳窩:“我想演一次——床上的秦宵一。”

光是聽了這幾個詞胡羞就要高潮了。

限量演技大師課第三課,突如其來,未完待續:

演技這東西,會以假亂真;會走火入魔,也會時過境遷;

病人撒嬌,醫生抵抗力為負;這世界上抓手星的外星人,也不止一個;駱駝生病也要認真對待,畢竟是逞了英雄被雨淋濕,都會被導演挖掘的優秀品種;奸詐的導演,會臨時突襲演愛情動作片!

精心準備的第一次,是不存在的……

第59章 59. 限量演技大師課3.5:我孤高冷漠,卻希望有人跋山涉水,只為我一人而來

接吻狂魔。兩片嘴唇而已,竟然被他吻得渾身發燙。刁稚宇的嘴唇最初見到只是薄薄兩片,淡淡一笑就很孤傲,仔細品了發現,有翹起的嘴角,並不單薄的口感,體溫發燙,但她此刻也差不多。

他喜歡舔嘴唇,牙齒,舌尖又軟又狡猾,搶奪到她窒息。

喜歡貼著自己的身體,感受身體的起伏。鼻息盡數噴到自己臉上,喘息聲纏繞在耳邊,被舔過的耳朵遇到鼻息微涼,像是提醒她……濕了。

黃色的燈光把皮膚漆成奶油色,他說,你看起來像塊草莓蛋糕。

“嗯?”

“想把你吃掉,舔到一口都不剩。”

暧昧的空氣誘人的身體,男孩褪去了青澀和害羞,身體該醒的地方都醒了。

雖然經常逞口舌之快,卻從來沒想到這一步來了的時候會這般驚慌。

光是想想就知道自己此刻臉頰泛紅,頭發亂糟糟地堆在臉頰,淩亂又迷離,明明穿著衣服,又像沒遮沒掩。

手向下挪去拉開拉鏈,她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手,可能……有點緊張。

“你多久沒做了?”問詢的聲音很輕,像怕嚇到她。

“很久了……”垂下眼睛,胡羞想了想從前床笫間潦草的取悅,嚴格意義上,她不算什麽高手,也不喜歡愛情動作片,前男友的喜好裏,亞洲女演員慣有的卑微。

他下了床,在櫃子裏翻找片刻,抽出一條長長的領帶。

紅色緞料,熨燙得毫無紋路。他跪在床上,對著團在床頭的胡羞說,我大概猜到了。

這都被他發現?他的領帶掛在虎口,捧上她的臉:“帶你去新世界看一看。”

“你要……捆我?”

赤裸上半身的男孩在黑暗中直接繃不住,捋了頭發嗤嗤地笑場:“你們女生真有意思。嘴上說得像是身經百戰,實際上又害怕。怕的是什麽?我技術不好?”

“也許這一次過後,你就不會那麽喜歡我了……”

他楞了楞,領帶在手心裏揉了揉,牢牢地盯著她的眼睛:“我在你心裏那麽不可靠?”

胡羞沒說話。

“看著我……”

睫毛影影綽綽,他那條紅色的領帶朝著視線靠過來,蓋住了她的眼睛。他在耳邊說:“我愛你,所以別怕。”

溫柔到骨子裏,甚至都沒有驚動聲帶。

身體被猛地撲倒在床上,野獸像侵略領地一樣靠過來。

他一件件地褪衣服,動作不容拒絕,舌尖就在頸項和耳畔游走,時輕時重,猝不及防。

睜開眼看到的是橙紅色,像是光滑又生機勃勃的肌膚相親。她終於忍不住輕哼了一聲,情色片女演員,演就演。

她摟住刁稚宇的脖頸,仿佛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處去橙紅色什麽都看不見,感官就被無限放大,他的手拉高了內衣,舌尖到了胸口又往下走,聖誕老人不慌不忙往襪子裏塞禮物。

她當然也想吻他,想把他吻到呼吸停止,卻只能摸到他的頭發。

潮水波瀾起伏,漲得漫上堤岸,他從身下爬上來吃她的嘴唇,胡羞反應過來想推開他,他不肯,只執意繼續吻她。

“你自己的味道,怕什麽。”

“變態!”

“說,你對我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幻想。”

見她安靜不動,刁稚宇的調戲還沒停:“REGARD偷吻我的是你,抓得我脖子一道也是你,說,怎麽還給我?”

“你別說了……”蒙著眼睛也覺得羞恥,胡羞不肯回答,只抓著他的手臂。

“別拉我,找東西。”

這聲音是……

“你什麽時候買的?”

“都說了,我想睡你這件事蓄謀已久。”刁稚宇晃了晃盒子:“能聽出什麽牌子嗎?”

“你!”

“沒關系,以後慢慢猜。”他爬上來,耳邊笑還沒停:“欺負你真的太有趣了。而且你其實……也很想要我,我感受到了。”

他拉開領帶,毫無預警地看著她,就在那一秒找對了角度。

不適,身體繃緊,脊柱僵硬,很快又隨之顫抖。英俊的臉和癡情的眼神是最好的催情劑,因為是刁稚宇,一切都那麽不可比擬,美妙極了。

她扳過他的脖頸,捧著他的臉,糟糕,那麽急迫地想擁有他。

而他似乎有好多辦法讓自己戰栗,熾熱的吻印滿脖頸和胸口,撫摸,癡纏,時深時淺,故意想讓她叫出聲來。

純熟得不像個年輕人……

車開得仿佛精心設計……

擺明了就是存心報覆……

疑問在她心底打轉,忍不住在不合時宜的時間問出來:“說愛我,是真的嗎?”

“嗯,保證。”

“不是在騙我?”

“別說話……”手指輕輕摩挲她的耳垂:“叫我秦部長。”

“……”恐怖的春藥。

她之前從來沒覺得這是什麽身體歡愉的事情,前任喜歡看她演,皺眉頭裝刺激,腦子裏要控制時間,面部表情要像被迫害,不能太怠慢,也不能太露馬腳,情趣內衣也只是個過場,事後總覺得無聊,而前任似乎覺得她很滿足,除了不夠女優那麽風騷。

而現在她才明白,快感不存在演,控制聲音的中樞不是大腦,是身體,興奮也不是裝裝樣子,而是在三十個小時未眠時依舊身體興奮,饑渴難耐,清醒到想被榨幹。

年輕的男孩汗濕的身體自己打濕的頭發,擁抱在一起也不肯放過彼此的感覺,是情欲無法停止。

洗過澡約等於技能冷卻完畢,男孩靠過來索要新的姿勢。

她像被喚醒了什麽,跨坐到他身上吻他,再被對方捉住,舔舐她的胸口,就是故意讓她驚叫——壞,大大地壞。

到最後似乎已經分不清時間,神智也分不清是2019還是1934。

胡羞在床頭晃得暈車,跪得手腳發麻,後腦勺嗡嗡,喉嚨幹幹,嗓子也啞了,只覺得寧則臣那個玩笑純粹是騙人的。

秦部長根本不是什麽腎虛公子,龍精虎猛,輕傷不下火線,盒子裏的聲音越晃越空,最後幹脆聲音沒了。

那一盒究竟是多少個?

刁稚宇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從她身上跌下來:“不停不行了,套沒了。”

胡羞躺在枕頭縫裏,迷迷糊糊地看著他。刁稚宇瞇著眼睛:“還要?”

“不……”困倦幾乎要把她埋了,連續的高潮竟然這麽困。

靠上枕頭,刁稚宇嘶了一聲,摸了摸脖子:“你屬貓?”

脖子後面一道劃痕,殷得有血。胡羞臉有點紅,用被子埋住臉:“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有沒有滿足你?”

“唔……”

“什麽?沒有哦?”對方像是不可置信:“這還不行?”

發燒了還搞這麽大,當然行。但她不肯承認,被窩裏露出一只眼睛,被快感沖得腦子空白,這會兒終於恢覆了理智:“秦部長……”

“嗯?”

“這一次匆匆別過,不知道下次何時相見了。”

刁稚宇笑了:“我成為蓉城的負責人,開著將軍那輛德國古董車去迎娶你。

希望那會兒胡小姐賞臉,不要再癡戀裴則臣那個土匪。

我秦宵一這輩子沒這麽認真地愛過誰,胡小姐若是薄情寡義,我秦宵一,這輩子也不會再愛其他人。”

胡羞被逗得哭笑不得,刁稚宇的戲還沒停:“胡小姐,婚書,簽不簽。”

“啊?”

“蓉城的婚書,我秦宵一還帶著。”

“你這麽記仇哦。”

“當然。你沒和秦部長結過婚。”刁稚宇伏在床頭,床頭櫃裏翻了半天:“我放哪兒了?”

赤裸的背線條也好看得要命。脫了力融化在被子裏,胡羞困得眨巴眼睛,刁稚宇,一分鐘內找不到,就別怪我不簽了……

夢裏胡羞遇到了一場大雪。她在南京鮮少見過冰天雪地,撐著傘也很快就融化,地面濕濕的,實在無聊。

夢中的大雪沒過膝蓋,白得刺眼,她抱著一盒禮物艱難地往前走,回過頭也看不到腳印。

白茫茫無邊際,雪掛在她的帽子和睫毛上,急迫地想要找到家拆開禮物,盒子裏叮當作響,像陶瓷在碰撞。

遠處有光亮,她跑得越快光亮就越遠,禮物一個個地往雪地裏掉,進到雪地就沒有蹤影……入夜的雪白得駭人,奔來奔去方向也沒了……

猛地睜開眼睛,刁稚宇正在枕邊看她。天蒙蒙亮,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做夢了……”

“嗯……”

“噩夢吧?”

“還好……”

卻也沒有了睡意。刁稚宇靠在床頭,睫毛低垂:“因為我,很沒有安全感吧?”

胡羞不說話,那條領帶在枕邊,牽過來在手指尖卷成卷,雪地裏掉落的瓷娃娃沒有摔碎,也就是找不到了。

“我是工人村的孩子。工人村,你知道嗎?”

她楞住了……

“東北特別流行給孩子起名叫宇、鵬、航、鑫……我也沒能幸免。”

刁稚宇靠在枕頭上:“我媽在婦產醫院聽隔壁床起名字,覺得大家都雷同沒什麽意思,而且希望我以後心事少一點,中間的字就叫稚。

她長得漂亮,嫁給我爸的那年,廠子裏人都說我爸找了個電影明星,家屬樓裏女人不和她說話,外樓梯長走廊,打照面也要陰陽怪氣地擦身的程度。

她運氣也實在差,話劇團做舞劇演員脾氣太傲,不合群當不上主演,再後來廠子沒了,女三號也沒了。

我有記憶開始,從家屬樓搬到奶奶家,旁邊是倒閉的變壓器廠,裏面兩三條大狼狗天天在叫,樓在那一塊獨一棟,三個單元四十二戶,每家都很和睦,漂亮的女人也很多。

奶奶熱衷打麻將,不太在意我,我媽周五騎著自行車回來看我,周一再走。

樓後面那條路是黃泥,騎得不用力就走不出去,車輪很臟。

我不愛說話也不合群,在一樓無所事事,每天看著鐵門裏的狗,兩條狗吃老鼠藥死了,一條被吃了,半棟樓吃狗肉的人去了醫院;另一條就直接扔在臭水溝裏,我無事可做,每天去看它爛掉。”

黎明一點點地塗上天花板。胡羞問:“爸爸呢?”

“喝酒。留在家屬樓裏做零工,經常和人打架。我見到他也收不住火氣,筒子樓樓上打到樓下,現在想想,工作了十幾年的地方突然沒了,他可能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不提這個。”

“我第一次喜歡的女孩就在奶奶家樓上,叫喬殷鶴,我還記得。

大眼睛白皮膚,腿特別長。她比我大三歲,偶爾周末能見到她在樓下跳房子,她叫我瓜皮弟弟,那會兒我還沒有雙眼皮。

我媽把我送去學古典舞,和她不在同一所舞蹈學校。最後一次見她時我初一她初三,洗手間門口打了個照面,她和我笑了一下,身後有女同學追出來指著她的背影說,看到了她的蕾絲內褲在牛仔褲,要去和校外的混混約會。

她是有名的公交車,睡一次一百塊,和她媽媽一樣,覆讀一年也是公交車,再後來……她精神出了問題。

我才知道她媽帶著她周末來,是因為金主就在奶奶家樓上。

那棟樓裏漂亮女人多,藏汙納垢,為男人尋死覓活的也不少。

讀高中開始我覺得跳舞沒勁,學習成績也不怎麽樣,就不再學跳舞,做男人該做的事情。

和混混一樣,打群架,抽煙,去錄像廳,結結實實瘋了兩年。

高二那年運動會,我用花瓶把一個隔壁班的男生打了,腦袋開瓢了那種,醫院回來他帶了六十個人群毆,我害怕了,是校長幫我攔下來的。

再後來……我考到上海來,我媽再婚,過得很好,有新的家庭,不太需要我。”

領帶在胡羞手裏卷了又卷,刁稚宇說,和你說這些不是想給你負擔,也不想博可憐,只是想說,沒有安全感這件事,我並沒有好多少。

我向來不願意相信誰對我有真感情,也不相信虛幻的夢想。

因為我從小被扔著不管,喜歡過的女孩結局慘淡,所以不對任何事情有期待,也明白心動就像心驚膽戰的噩夢,畢竟選錯了人就是豪賭後全盤皆輸。

我高傲自大,孤芳自賞,但又那麽希望人海中有個人能夠跋山涉水只為我而來,真愛若隱若現,我要很確定才敢抓住。

而我又那麽討厭被辜負,發現被背叛立刻心灰意冷,還想加倍奉還。

他的二十二歲,上帝似乎多饋贈他好幾年。胡羞沈默許久,像拉勾一樣勾他的手指:“你是我星群裏最亮的那顆星星。”

“謝謝。一直以來所有的一切,都謝謝你。”

胡羞笑了:“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嗯?”

“離開我之前,我是說,有一天真的要離開我的話,給我一些暗示,不要讓我最後一個知道。”

刁稚宇手指收緊了一點:“你在說什麽。”

“你是演員,我不會要求你永遠屬於我,這的確不現實。

在這樣的城市裏,愛情故事結束再開始,穿插著上演都是很正常的。我只希望彼此能有知情權。”

“我做不到——我想讓你永遠都只屬於我。”

耳鬢廝磨半天,駱駝開了窗頂著重重的眼皮去冰箱裏翻吃的,最後還是在胡羞的包裏掏出個焦糖布丁。

一勺布丁在兩個人的舌尖滾,陽光透過窗紗射進來,風撩動窗紗,刁稚宇左右搖晃,於是陽光總是差他幾厘米。他笑著說,糟糕,我又想了。

“刁稚宇,你真的大色狼哦……”胡羞看著白色內褲裏撐起的傘,頭痛地想,年輕男孩真的……太恐怖了。

安全感這件事情……胡羞想,一個晚上也許沒有辦法解決,而彼此牽著手往前走,也許恐懼能在時間裏淡化。或者,痛苦的記憶會因為幸福消逝得快一點。

臨出門前,她穿著刁稚宇的衛衣和外套,身上是洗衣凝珠的香味,她懷疑自己這樣下去,會逐漸變成和他一樣的氣味。

刁稚宇還在背後氣急敗壞:“我在雪國列車離職特意找王維給我帶了一張婚書,我放哪了?”

“你就那麽在意?”

彎腰穿鞋時她想,在大眾點評添加了雪國列車評價一共十條,因為點了匿名按鈕,騷話說得有點多。

尤其匿名評論被陌生逛進店址的用戶點讚,她就像被鼓勵了一樣越說越起勁。

如果知道點進主頁匿名評論也會顯示這種bug,打死她也不會寫這些評價。

“開一條秦宵一感情線,我立刻來二刷!”

“真是電影男主角一樣的人物,行走的衣架子,想看看衣服下面藏著什麽大寶貝。”

“聖誕節快到了,希望301房間能出現裸體聖誕老人。”

“這種骨骼驚奇的男孩別穿西裝和白襯衫,軍裝皮夾克也不行,制服誘惑對女玩家來說,太難把持了。”這條她很驕傲,點讚過了五十。

而正常的評價她寫得非常唯美,飽含深情,條條入選精選評價掛在首頁展示,還經常被商家推送上主頁。

“秦宵一真是天生的演員,站在燈光下就自帶男主角光環,汽笛一響蓉城大鐵門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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