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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猜測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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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善聽得誠親王顯然更看好八皇子,不由“切”了一聲,“他什麽眼光?竟然會更看好八皇子,而非殿下,可真是有夠眼瞎的。也是,若他不眼瞎,當初又怎會把誠親王妃那樣一個人當寶,如今又怎會把雲側妃那樣的頂級綠茶當寶?那他與豫章長公主同流合汙,也就不足為奇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麽!”

沈恒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善善你這般嫉惡如仇,要是個男兒,怕是要去做荊軻聶政吧?”

季善白他,“你就笑話兒我吧。我這不是替妹夫擔心麽,不然我管他們的破事兒,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

沈恒順手把玩起她的頭發來,一面道:“你就別替妹夫擔心了,指不定,這正是妹夫所希望的呢?就像善善你才說的,將來若是我們贏了,誠親王肯定會跟著躺贏,他到底是妹夫的親生父親,‘孝’字當前,妹夫縱心裏再不痛快,不想他坐享自己辛辛苦苦才掙來的勝利果實又如何,還不是只能敬著他。”

“可若他先自己行差踏錯,惹了新君的厭,國可從來都在家之前,屆時可就怪不得妹夫了……歷來在這種大事上頭,站錯了隊的,不管你是皇親還是國戚,既一開始就想好了要去豪賭,就該做好成王敗寇的準備才是。甚至真到了那一日,都不用殿下和妹夫發話,自有人會去替他們當惡人的,所以善善你真的不必替妹夫擔心,妹夫心裏肯定有數的。”

甚至沈恒心裏隱隱有所猜測,誠親王忽然跳出來,忽然想為兩個小兒子博前程了,指不定就是有人刻意引導的也未可知。

畢竟他再是內帷不修,糊塗庸懦,好歹也是一國親王,是打小兒生在皇家、長在皇家幾十年的人,基本的常識與危機還是有的,怎麽可能忽然間就改了自己幾十年,已經根深蒂固的態度與想法?

自然是有人勸說誘導,有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至於那個人是誰,沈恒縱心裏有數,也不打算去深猜,去求證。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也有自己的底線,就像他自己,若有人膽敢傷害善善和他的至親,他肯定是要一直記著仇,無論多久,都要為他們報仇雪恨,討回公道,哪怕是雙手沾滿鮮血,也在所不惜的!

季善聽了沈恒這一通話,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回去,道:“這些彎彎繞繞可真是有夠覆雜的,幸好我不用去參與,去勞神費力,不然要不了幾日,我肯定就要禿頂了。”

沈恒笑起來,“善善你頭發這麽密,怎麽可能禿頂,我日日勞心勞神的,也沒見禿頂啊,你肯定更不會了。”

“你確定你沒禿?你現在掉頭發掉得那麽厲害,日日楊柳都要領著小丫頭們撿這麽多……我是說你怎麽沒以前好看了,原來是頭發變少了,快成禿子了的緣故。”

話沒說完,沈恒已是滿臉的緊張,“真的嗎,善善,我真的每日都掉一把頭發嗎?完了完了,這樣掉下去何止成禿子,肯定很快就要成光頭了,怎麽辦,怎麽辦……”

“哈哈哈哈……”季善已是笑得直捶床,“我逗你的,你怎麽還當真了?你禿沒禿自己照鏡子看不到麽,況頭發都是一邊掉一邊長的,看不出來你還挺臭美,哈哈哈……”

沈恒這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氣得又是咬牙又是笑的,撲上去咬了季善一口,“哼,現在還沒滿三個月,暫時給你記著賬,等滿了後,我再慢慢兒與你算,慢慢兒收拾你!”

“到時候我就讓娘過來跟我睡,看你怎麽欺負我……哈哈哈,別撓了,我開玩笑的,我賠禮,以後再不逗你了,好相公,親親好相公,我真再不敢了,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夫妻兩個笑鬧著,聽得來提醒二人該熄燈睡了的楊柳在外面也不由抿嘴笑了起來。

到了正月十八,沈九林與路氏五更便起來了,吃過早飯,穿戴好大衣裳和棉帽耳兜,再最後檢查了一次行李,便萬事俱備,只等羅晨曦一行來接了。

沈恒要上值,自也五更便起來了,但程夫人與程欽、程大奶奶都不用上值,卻仍早早都起來了,連同季善這個孕婦都是。

一家人早早的就齊聚在了花廳裏,就是為了給沈九林和路氏送行。

弄得沈九林與路氏都是既感動,又有些過意不去。

路氏更是道:“親家母,我們就出個門而已,半個月就回來了,你們還一大早的起來做什麽,尤其善善你,如今正是好睡的時候,又起來折騰什麽呢?又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還整這些虛的做什麽?”

程夫人卻是笑道:“正是因為都是自家人,我們才只在家裏送一送啊,不然該一路將親家公親家母送去城外的,不過想著很快親家公親家母就要回來的,我便索性偷個懶了,親家母可別見怪才是。”

又道,“家裏和善善姑爺您都只管放心,我和她大嫂一定會照顧得妥妥帖帖的,您和親家公就安心去逛一逛大同,那裏與京城又不一樣,是另一種風土人情,我以往曾去過一次,如今想來都還覺得非常值得,想來親家公親家母也定會覺得不虛此行的。”

程欽也笑道:“伯父伯母一路千萬照顧好自己,若非我這程子實在不得閑,都該一路護送二老去大同的,也只能等二老回來時,我去城外接您們了。”

季善與程大奶奶則也把之前她們已經說過好幾次的話,再重覆了一遍,“爹娘只管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若非必要,絕不出門,也絕不亂吃東西的,等娘回來,再給我做蒸肉做糍粑啊,我半個多月吃不到,肯定會想的。”

“沈伯母別擔心小衣裳小襪子的事兒,我自會帶著丫頭們,繼續給小外甥做的,您這一趟就只管和沈伯父安心趕路,安心玩耍便是了。”

如此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沈九林與路氏心裏都熱乎乎的。

不多一會兒,羅晨曦帶著六六七七也到了。

同行的還有趙穆,他這幾日比以往更忙,便是昨晚都該他當值,是惦記著今兒要送妻兒出門,才特意與人換了班,等待會兒送了羅晨曦一行出城後,便要直接進宮去當值了。

大家見了面,問候寒暄了一番,待煥生浚生將沈九林與路氏的行李都搬上了馬車,季善沈恒和程夫人娘兒幾個給羅大人的禮物隨即也都搬上了車。

眼見時辰已經不早,兩撥人才再次作了別,一撥上了車,緩緩往城外駛去;一撥則站在門口,直至車馬人影都越來越小,徹底消失不見後,折回了屋裏去。

等回到花廳裏,一暖和起來,季善便開始打起了哈欠。

程夫人見了,忙道:“善善,你要不回房再睡一覺吧,反正家裏也沒什麽事兒,你就安心睡你的。”

“哈……”季善又是一個哈欠,卻是擺手道,“還是不睡了,一睡作息就要亂了,還是午後再睡吧,上午正好瞧一瞧采冰的嫁妝,離二十四可就只五日了。”

采冰既與那淩總旗彼此都滿意,便只等辦喜事了,季善遂把事情都交由了李媽媽打理,連同給采冰置辦嫁妝的事,也都交給了李媽媽。

李媽媽看過黃歷後,把二人的吉日定在了正月二十四,至於嫁妝,只要有心,一二百兩都能辦得體體面面,何況季善還給的是四百兩,早已置辦了半間屋子的。

只待季善看過,後日李媽媽便要帶著采冰連同嫁妝,住到客棧賃來的院子裏,等到二十四淩總旗來迎娶了。

程夫人和程大奶奶都早知道采冰的存在了,畢竟同住一個屋檐下,又是那麽個大活人,瞞一日兩日的還成,時間長了,怎麽可能?

不過至今不知道小年夜的事,不知道路氏曾有過的糊塗和采冰的心思。

但也足夠婆媳兩個替季善捏一把汗了,皇後娘娘賞的人,還年輕漂亮,時間長了,便姑爺沒那個心思,也架不住她可能找到機會啊,那可讓善善怎麽辦,這麽多年的恩愛豈不是就要付諸於流水了?

還是得知了沈恒的態度,他要將采冰發嫁出去,甚至連人都已經定好了,皇後娘娘那兒,也自有他去分說,程夫人與程大奶奶方松了一口氣,繼而程夫人便對這個女婿是越發滿意了。

如今聽得季善的話,程夫人因道:“善善你還嫌五日太短不成?我巴不得明兒就是二十四呢!”

省得夜長夢多的,萬一生個什麽變故,她女兒好容易才有了身孕,還來得這般及時,可氣不得。

季善當然明白程夫人何以這麽說,失笑道:“都板上釘釘的事了,娘還擔心什麽呢,不會有變故的。那娘和大嫂先聊著,不然都回房去歇一會兒,我先去忙了啊。”

程夫人與程大奶奶知道要讓她徹底不管這事兒是不可能的,只得由她去了。

下午,褚氏帶了彤彤來串門兒,說起早上沒能來送沈九林和路氏,還滿臉的歉意,“我本來一早就起了,誰知道剛梳洗完,就吐了,弄得家裏一團亂的,便沒有過來,只能等沈伯父沈伯母和大姑奶奶回來時,再向他們賠罪了。”

季善忙笑道:“早就說了讓孟二嫂不用來的啊,孟二哥不在家,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本就不方便,還來做什麽,又不是外人,況你人雖沒走,禮卻是早就到了的,已經足夠了。”

又關切道:“好好兒的,怎麽會吐了呢,不會是……要給彤彤添弟弟妹妹了吧?”

褚氏微紅了臉,“應當不是,小日子才過了沒多久,應當是涼了肚子。”

季善笑著壓低聲音,“那孟二哥孟二嫂可得抓緊了,彤彤都這麽大了,你們家也是時候該添丁了。”

待玩笑開過了,方正色問起孟姝蘭這幾日可還有派人去孟家打擾來,“她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誓不罷休的性子,便是孟二哥說了認錯人,往後不必再往來,她也肯定不會放棄的。尤其孟二哥如今當了官,她卻只是個做妾的,就更不可能輕易放過這座現成的靠山了!”

褚氏見問,低聲煩躁道:“還真讓沈四嫂說中了,這才幾日呢,她已經打發人去過我們家兩次了,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弄得左右街坊都問我,她到底嫁了個什麽達官貴人,怎麽這般富貴?還問我既是相公走失多年的妹妹,怎麽能不認呢,不管中間發生了什麽事,骨肉親情總是割舍不斷的雲雲……我已經拒了兩次,後面若再來人,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絕才好了。”

季善也聽得皺起了眉頭,“可真是有夠煩人的,便是現搬家怕也沒用,只要是在京城裏,總會再讓她找到的,況就為了區區一個她便搬家,她臉得多大?”

褚氏咬牙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憑什麽我在自己家裏住得好好兒的,就因為她,便只能搬家呢?可相公這幾日聽說忙得很,我也不想讓他再添麻煩,只能等他休沐時回了家,再好生商量怎麽辦了。”

季善想了想,道:“不如這樣,打明兒起,孟二嫂便日日一早都帶了彤彤來我們家,本來也是之前說好的呀,你真的別怕給我們添麻煩,不過就是多一副碗筷的事兒。你就在我們家吃了晚飯再回去,她派去的人日日都見不到你,自然只能暫時放棄了。我不信她知道你來了我這兒,還敢讓人追過來。”

那她可就只能把當年孟姝蘭幹的那些齷齪事兒,都與八皇子府的人說道說道了,看屆時八皇子還肯不肯再寵著她!

褚氏的確沒有更好的法子了,遂點頭同意了季善的提議,“那我打明兒起,就日日帶了彤彤過來啊,就是太給沈四嫂添麻煩了。”

季善笑嗔道,“又來了,不是才說了,不麻煩的嗎?”

說著一揚聲:“娘,大嫂,孟二嫂打明兒起,便要日日帶了彤彤來我們家了,娘和大嫂覺得麻煩嗎?”

坐在次間的程夫人與程大奶奶聞言,都笑道:“怎麽可能麻煩,我們高興都來不及了,姣姣肯定更高興。”

褚氏這才心下稍寬,又因沈恒與程欽晚上都有應酬,打發了人回來稟告晚上不回家吃飯了,索性就在沈家留到吃了晚飯後,才帶著彤彤回了家去。

送走褚氏母女一會兒後,沈恒與程欽回來了,身上都帶著淡淡的酒氣。

季善與程大奶奶忙安排二人梳洗更衣,等郎舅兩個都收拾完,又聚到了沈恒的書房說話兒。

季善因事先就知道二人今兒多半是去見七皇子了,實在等不及二人說完話,再問沈恒個中細節,也跟著進了沈恒的書房。

果然沈恒先就道:“既然殿下之後也讚同大哥去金吾衛,那大哥就先在金吾衛幹一段時間,若覺得合適,便繼續幹下去,實在不合適,大家又再想法子便是。”

季善忙道:“相公,你和大哥今兒果然是見了殿下嗎?大哥也要進金吾衛了嗎?”

沈恒點頭,“下午殿下難得得閑,我和大哥便去拜見了,殿下對我和大哥都非常的和善,還特意留了我們用晚膳。殿下的本意,是想讓大哥去西山大營的,可妹夫卻說,西山大營離京城到底還是有一段距離,真有個什麽急事,哪及得上大哥人就在城裏方便?且阜陽侯府在西山大營是有一定勢力的,萬一要打壓大哥,大哥豈能有出頭之日?倒不如先進金吾衛幫襯妹夫的好。殿下覺得妹夫的話有道理,便定了讓大哥進金吾衛。”

季善等他說完,先看向程欽道:“大哥,那你自己是什麽想法,到底是你的差事,肯定你的意願最重要。不過妹夫今兒不是進宮當差了嗎,怎麽還能跟你們一塊兒去見殿下?”

程欽笑道:“我覺得西山大營也不錯,金吾衛也挺好,我自信都能適應勝任,所以聽殿下和子恒吩咐便是。”

沈恒隨即回答季善後一個問題,“妹夫沒跟我們一起見殿下,他進了宮交了班,便不能擅離職守了,他是事先就與殿下商量過了。大哥身手騎射都不錯,之前又在五軍都督府多年,自然去哪裏都綽綽有餘,可惜暫時只能讓大哥從小旗做起,真是太委屈大哥了。”

話音未落,程欽已笑道:“我能一進金吾衛就做小旗還委屈,那那些進了金吾衛幾年,都還連個小旗都不是,甚至連進都進不去的人,豈不得委屈死了?妹夫就別替我委屈了,我這已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背靠大樹好乘涼了,可不能再得了便宜還賣乖。便是妹夫,當初不也是從七品慢慢做起的?”

說得沈恒笑起來,“這倒也是,知足才能常樂,倒是我著相了,還是大哥心態好。”

程欽道:“只要能為殿下效力,能證明自己好歹有點兒用處,我真覺得哪裏都行的。不過妹夫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爭取明年就升總旗甚至是百戶的,也省得你再覺得我委屈。”

沈恒笑道:“好啊,那我和善善可就等著大哥的好消息了。”

季善也笑,“只要大哥有那個心,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大哥一定行的!那定了大哥什麽時候開始進金吾衛當差嗎,我們要不要提前準備一下?”

程欽道:“初步定了二月初一,暫時還不需要準備什麽,且待我見過子桓,請教過他後,再說吧,他到底在金吾衛這麽些年了,如今又是我上峰的上峰,請教他肯定錯不了。”

季善笑著點頭,“也行,往後大哥可全靠妹夫罩著了,是該先問過他才是。正好如今晨曦不在家,他孤家寡人的,等過幾日相公休沐時,便請了他來家裏,你們好生喝幾杯吧。”

沈恒“嗯”了一聲,“那我明兒先打發人去與妹夫說一聲,讓他把休沐那日的時間空出來。”

季善便又與程欽道:“娘和大嫂還不知道好消息,大哥且先回去與她們說一聲,讓她們也高興高興吧,尤其娘,她這些日子最擔心的便是大哥的前程了,如今大哥前程有了著落,她肯定也能安心了。”

程欽笑道:“我正有此意。那我就先回去了,妹妹妹夫早點歇息啊。”

說完起身大步出去了,還婉拒了沈恒說要送他,“就幾步路而已,妹夫還送什麽送,有這個時間,多陪一會兒妹妹多好,我走了啊。”

沈恒卻仍將他送出了門外,才折了回去,笑著與季善道:“善善,我們也回房歇息吧。今兒怎麽樣,累不累,孩子好不好?”

一面說,一面已伸手打橫抱起了季善。

季善由得他抱著往臥室走,笑道:“現在你還抱得動我,等再過兩個月,我肚子開始大起來了,可就再別想享受公主抱了,所以得現在便享受夠才是。”

沈恒低笑,“放心,再過兩個月,甚至到你要生時,一樣抱得動你。你相公雖是書生,可一點都不文弱。”

季善呵呵,“你忘記當初晨曦生六六之前,肚子有多大了?現在當然可以說大話,等真到了那一日,某人便會知道大話說不得了。”

沈恒仍穩穩抱著她,“居然這樣小看你相公,看來我真得開始跟大哥和妹夫習武了。”

“那你倒是去啊,別光說不練,就像……”

“就像什麽?善善你是不是想說……你放心,等你滿了三個月,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我不光會說,更會練的。”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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