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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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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賀貝再也想不到,自己是這樣被打包送來了向往已久的中六。

奴隸?主人?

怎麽聽怎麽邪惡啊~~~

該死的杜剛,不對,應該稱呼他是慕容飛飛。自己這個無辜的替罪羊,簡直冤枉到吐血啊。

被一個黑塔似的壯漢從石洞裏拎出來,抗麻袋一般上行到二層,葉賀貝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中六好在哪裏,就被毫不憐香惜玉的噗通一聲扔在地上。

尾巴骨撞的好疼~

葉賀貝齜牙咧嘴,眼淚汪汪的,可惜穴道未解,動彈無能。

躺在地上筆直成線,一張大臉倏忽貼到眼前不及五公分的距離。葉賀貝受此驚嚇,差點背過氣去。

這什麽人啊!

“薛上師,人帶來了。”黑大漢甕聲甕氣的。

宛如清脆童子的聲音從那張大臉翕動的嘴唇逸出:“我又沒瞎,這不是看著呢。滾去洗幹凈血池,把刀具都燒一燒消個毒,還有把五號罐子裏的蠍子投餵給我的寶貝兒子,記清楚沒有?”

黑大漢喏喏的退下:“是,上師。”

這個奇怪名號的薛上師是個什麽人物啊?!葉賀貝很憂桑,難道這就是杜剛口中那個天下無雙的主人?

因為那個薛上師是倒著出現在葉賀貝的視線裏,是以小貝姑娘很是費了一點的時間才看清楚這個人物。

看起來很有仙風道骨的一個存在?

葉賀貝突然感覺到了些許的希望。自動忽略了杜剛怎麽可能給她好過這樣的念頭。

薛上師看上去五六十歲,也或者七八十歲。須發皆白,慈眉善目。紅潤光澤的面孔幾乎看不出皺紋,一點沒有這煉獄裏普遍因為缺乏陽光造成的蒼白,看起來氣色很好又健康。身上穿的米色長袍幹幹凈凈,即使比較寬松不那麽合體,可也看得出他不是瘦骨嶙峋的架子身材,當然更沒有二十一世紀流行的啤酒肚了。

葉賀貝口不能言,可是察言觀色的本領還在。這麽一打量的功夫,毅然決然的先抱大腿求助再說。

薛石白眉一揚,看著葉賀貝大眼中流露出的乞求很是滿意,伸手啪啪兩下,解了她的穴,依舊沒起身的蹲在旁邊:“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

葉賀貝動了動渾身上下酸軟乏力的肌肉:“薛上師你好,我是葉賀貝,請多指教。”

離開下六,一切重新開始咯~

記得當初她見雲姨,也是這樣說的。那麽這個薛上師,會成為第二個雲姨,那麽無私的幫助她嗎?

“薛上師?”白胡子老頭驚訝的看著她,轉而笑瞇瞇的搖頭,全然無害的樣子:“你不能這麽稱呼我。”

葉賀貝好不容易撐著身體坐起來,聞言轉過頭看著他,滿眼問號。為毛?

薛上師的聲音跟他這個人極為不搭,聽著就讓葉賀貝有種錯亂的感覺。一下子想到了武俠小說裏面的天山童姥……

“大黑是我掛名弟子,所以叫我上師。你嘛,你得叫我主人。”

哭死。原來自己是奴隸,人家是弟子……

可是這個稱呼,她實在叫不出口啊~

薛石突然出手極快的摁上了她的手脈,在葉賀貝反應過來之前旋即松開,臉色卻興奮的通紅:“太好了,想不到杜剛送來的藥童體質這麽好,簡直就是百裏挑一的上佳人選啊,哈哈……”

藥童?奴隸=藥童?

還沒等葉賀貝消化完全,薛上師跟個老頑童似的,抓了她的手腕就迫不及待的拎著往後面跑:“來來,我剛好配了一種新藥,那幾個不成器的家夥怕是頂不住這麽烈的藥性,你簡直就是老天賜給我的寶貝。哈哈,那個誰誰,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試藥的?葉賀貝一下子抓住了重點,直覺的想要掙紮,卻發現薛上師很巧妙的扣住了她的脈門,既傷不了她又完全使不出半點的力氣反抗。

一路被半拖著穿過了兩間屋子,葉賀貝完全沒心情打量這堪比一般人家的宅院結構。心裏被未知的恐懼攫住。

她可是跟葉老多少學了些醫藥常識,知道試藥的恐怖性,那完全不能跟二十一世紀的臨床試驗相提並論,保險系數至少低了上百倍,兇險萬分。

“薛上師,不對,薛老……能不能商量個事,那個試藥先放放,我在下六師從葉老,多少懂些醫理,您看要不也收我為徒吧……”

薛石果然是瘋子,腳下完全不歇:“葉老?葉赫玉川那個老不死的還活著呢?”

老不死的,老不死的,老不死的……

一排排烏鴉排著整齊的隊伍嘎嘎的從葉賀貝頭頂飛過。

第一招失敗,葉老的名頭在這裏完全無效~

進到最後一間狹小的石屋,葉賀貝的鼻腔頓時湧進一股很沖的濃郁藥味。四周略一打量,一顆心頓時掉進冰窟窿一樣,哇涼哇涼滴~

石屋呈現狹長狀,一頭略寬一頭窄,約是八乘三米的大小,只掛了一盞昏黃的油燈。黑線的是,這屋子影影綽綽的,好像放大版棺材形狀的說……

進了門沿著長的一溜邊,整整齊齊的擺著藥爐藥罐和很多看不出名堂的容器。有的半人高,卻是黑不溜秋的小口大肚子;有的直上直下不低於一米五,卻只有約五十厘米的直徑;還有的呈長方形,更像是餵豬的槽子,上面卻覆蓋著細密的網狀蓋子,裏面還依稀傳出悉悉索索的可疑聲音。

離門最遠的裏面略窄些的那一頭,隔著一張長到蹊蹺暗記斑斑的石條桌,有一塊兩米乘兩米見方的地方,胡亂的鋪了些看不出顏色的稻草,上面奄奄一息的蜷縮著幾個非洲難民樣,瘦弱到清晰看得見肋骨的人。

葉賀貝的心砰砰亂跳,眼睛一掃,四個男人。極為醒目的是脖頸上都掛著兩指寬黝黑的鐵項圈,另一端拴著鐵鏈釘死在石壁上。

這四個人都看不出年齡和模樣,清一色要死不活的,渾身上下臟兮兮臭烘烘看不到膚色,亂草一樣的頭發遮住了半個面孔,只在腰上堪堪擋了塊破布遮羞。此刻兩人進來,那四人動都不動,一如死人。

薛石拎著葉賀貝,門也不關的往那四個人的位置走:“只有四把鎖,小丫頭怎麽辦?”想了想繼續自問自答:“我看老二也是廢了,嗯,就老二好了。”

雖然現在情況極為緊急且不妙,葉賀貝還是差一點噴了。

老二,老二廢了……

這煉獄上上下下的名字簡單的也太有創意喜感了吧。前些日子遇到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楊二,今天這薛上師直接老大老二老三的叫了?

還果然是。

薛石過去也不放開鉗制著的葉賀貝,輕車熟路的以另外一只空著的手從腰上拿了鑰匙開鎖,薅起左手邊第二個男子,不費力氣的摔到旁邊的石桌上。然後一鼓作氣的拉過葉賀貝,拿起鐐銬往她脖頸一繞一鎖,手指松開終於放了她的脈門。

脖子上傳來的冰涼觸感激的葉賀貝一個激靈,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她的心神。

難道身邊這幾個半死不活的男子就是這個薛老頭口中的藥童?難道他們就是自己將要步入的後塵?

手指徒勞的握住沈甸甸的鎖銬,是怎麽都無法相信的現實。

薛石還是笑呵呵的,很放心他的玄鐵鏈鎖,轉身去石桌頭的一個水盆那裏洗手:“小丫頭,等會兒我再給你飼藥。這個老二隨時會斷氣,我得趁著他還有口氣下刀子,不然看不出上次那種護心丹效用如何。”

薛石是個什麽樣的人,葉賀貝完全是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只是從被送過來至今,這面目慈善的白胡子老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人聽的蛋疼。就算用汗毛思考一下都知道,這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精分患者,不是癖醫成癡,就是走火入魔的主兒。

葉賀貝愈發覺得自己前途堪憂,一片晦暗不明啊~

在這鳥不生蛋求助無門的封閉空間,還被牢牢的鎖死在方寸之間,簡直就是比下六還要淒慘萬分的待遇……

小貝姑娘這廂淒淒慘慘戚戚的胡思亂想著,面前幾步之隔的薛石已經凈了手,卷起寬大的袖管,一字排開了各種寒光閃閃的刀具兇器~

咕嚕……葉賀貝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在這個時候發出了響亮的抗議,而且在第一聲的試探出擊後,很快就哼哼唧唧的沒完沒了,讓人想要忽略都難。

薛石看了她一眼,依舊好脾氣的沒惱怒,沖著半掩的石門喊了一嗓子:“大黑,弄點吃的過來,老二餓了。”

倒也~

黑色幽默就是這個樣子吧。放屁長短的功夫,她葉賀貝一介如花似玉的無敵美少女森森化身為老二了……

天大地大此時此刻填飽肚子最大。是以葉賀貝也不去做無謂的口舌之爭,看著大黑手裏拿著的兩個雪白暄軟熱氣騰騰的大包子,二話不說的接過來大口開吃。

這美食比起下六那種媲美磚頭的所謂包子,簡直差的不是一兩個等級。一個是破爛的小木船,一個是重磅威武的大型航母……

葉賀貝吃的那叫一個香,兩個男子拳頭大小的包子下肚,依舊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猶豫著擡頭想著再厚顏多要一個,就被眼前的血腥場景驚呆了~

那個瘦弱的只比骷髏多一層皮的男子兩條竹竿似的長腿無力的抽搐著,胸口到腰腹全被切開了,鮮紅粘稠的血液蔓延到了石桌上,將本就黑漬斑斑的桌面又染上了一層粘膩。薛老頭一只手鮮血淋漓的托起尚在跳動著的心臟,半彎下身體湊近在眼前仔仔細細的觀察著。

“血液顏色是對的……心臟有點問題……”薛老頭專註的心無旁騖,不知道是不是眉毛那邊癢,擡手就隨意蹭了蹭。雪白的眉毛沾染了鮮紅的血色,看過去醒目的無比邪惡。

葉賀貝再也忍不住,剛剛吃下去還沒跑到胃部的那兩個包子悉數隨著翻滾的嘔吐感,順暢的貢獻到了墻角點點飛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個字沒寫還雙更,趕腳自己成蛇精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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