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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地下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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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會中心醫院,地下負二層,烏漆墨黑的停車場內。

穿著一身病人服的方瑞秋一手拿著手機權當手電筒照亮前方的道路,另一手在空中胡亂的摸索著,她壓低了聲線,小聲喊道:“史蒂夫……史蒂夫·羅傑斯先生,你在嗎?”

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了一個刻意壓低的男聲:“我在,方小姐,我在你的東邊……”

“……東邊是哪邊啊?我是路癡!”

那邊的人似乎有點無語,停頓了一兩秒,才說:“就是你的十點鐘方向……算了,你站在原地別動,我過來找你。”

於是瑞秋停住腳步,很快就聽到前方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緊接著面前就忽然閃現出一個寬闊偉岸的胸膛來,瑞秋不由倒抽了口氣,將手機光線向上挪過去,很快就看見了美國隊長那張英俊白凈的臉,果、果然好帥,難怪那麽多粉絲會在主頁下面攻擊她!

如果哪天忽然有個女人冒出來把謝爾頓搶走了,瑞秋覺得,只怕自己會變得比那些攻擊她的粉絲還瘋狂!

……恩,不對!她怎麽會想起謝爾頓的?自己明明都已經被人家毫不留情的甩了啊,她現在卻還在這裏糾結什麽謝爾頓被人搶走的問題……就算他現在和別人在一起,又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呢……

瑞秋的心頓時沈了一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舉著手機,半天都沒有動作,手機上的強光晃得美國隊長的眼睛有點花,他不由伸手擋住了臉:“呃……方小姐,你能把手機放下嗎?”

“啊?哦!抱歉抱歉。”瑞秋回過神來,趕忙收起手機,兩個人暗搓搓地縮在這地下停車場的一角,就好像做什麽黑市交易的小販似的,沒辦法,醫院大門口被記者給圍了個嚴嚴實實,瑞秋出都出不去,但是為了盡快把誤會和美國隊長講清楚,她只好約定了和對方在這裏見面,昏暗的停車場總是比較安全的,瑞秋不由問:“你是怎麽進來的?”

“呃……”史蒂夫不太想說出他是爬窗戶進來的悲慘事實,只好避過不提,“方小姐,你的身體怎麽樣?沒有什麽大問題吧?”

“沒有沒有,我沒事,多謝你關心。”瑞秋客氣的搖搖頭,話說完卻又覺出怪異來,不對啊,這種類似“您吃了嗎”的沒營養對話是怎麽回事?她又不是來這裏和美國隊長敘舊的!

於是瑞秋輕咳一聲,正了正臉色,牽扯出正題來:“那個,關於你之前在節目上說的我……我親了你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是認錯人了,因為我對那件事完全沒有印象!”

史蒂夫聽後,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很想順著她的話說一句:“是的沒錯是我認錯人了,對不起,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但是局長交代下來的任務還擺在眼前,他現在就撂下這個姑娘走人顯然是不實際的。

唉……怪只怪那天她撲上來的時候,自己沒有及時躲開了吧。

於是他咬了咬牙,說道:“沒有……我沒有認錯人,那天親我的肯定就是你。”

瑞秋頓時有點著急:“你怎麽能那麽肯定呢,我們東方人在你們眼裏不都長得一樣嗎?而且我根本沒印象,你為什麽非認定是我不可呢——”

她的抱怨還沒說完,史蒂夫就一字一句打斷了瑞秋的話:“因為我有證據。”

“……證據?我不信,拿、拿出來看看!”

於是史蒂夫從口袋裏掏出一只蘋果手機來,說:“我把那天在飯店外面街道上的監控錄像拿到了,並且已經找人像識別部門的人核查過,確認畫面上的人肯定就是你……呃,怎麽回事,這個怎麽打開來著?”

……這家夥竟然不太會用手機!瑞秋早就聽圈子裏的人說過美國隊長是個老古董,但是現如今親眼見到還是不由有些無語,她心急如焚,也顧不得禮貌不禮貌了,一把奪過對方的手機,很快就調出了視頻畫面,一看到那家飯店的裝修,瑞秋就不由得楞住了——

這這這……這怎麽好像是她經常去的那家中餐館啊?

只見畫面右下角的桌子上正匍匐著一個姑娘的身影,她正在一邊喝酒一邊嚷嚷:“老板!老板!再給我拿兩瓶啤酒來啊!”

華裔女老板嘆了口氣走過來勸她:“瑞秋,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的,其實在我看來和謝爾頓分手是好事啊,那家夥每次來咱們店吃飯都能把我氣個半死。”

畫面裏的女孩子聽到“謝爾頓”這三個字,卻忽然放聲大哭起來,看到這一幕,瑞秋也頓時快哭了,她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她被謝爾頓甩掉的那天嗎?她因為太過傷心而跑去中餐館大喝特喝,不過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呢,為啥她想不起來了呢……

這個時候中餐館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了,金發碧眼大長腿的美國隊長走了進來,朝大哭特哭的瑞秋那裏看了一眼,然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然後畫面忽然切換到了另外一個鏡頭,鏡頭裏,瑞秋似乎已經結束了哭泣,正跌跌撞撞地朝外走,一旁的美國隊長看到她這麽走出去,立刻就起身跟了上去,似乎是不太放心似的。

接著畫面繼續切換,瑞秋一個人蹲在昏暗的巷子角落裏,正斷斷續續地打著酒嗝抽噎著,這個時候史蒂夫走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關切的話語還沒說完,瑞秋就撲了上去——

證據確鑿,瑞秋的臉頓時變得比苦瓜還要苦……什麽啊,原來還真是自己主動吻了人家啊!

看到這裏,她不由感到有些歉疚,擡頭不好意思地掃了美隊一眼:“對……對不起……我當時喝多了。”

這下完了,原本還以為自己能夠洗脫冤屈的,現在不僅沒洗脫,還被拖進十八層地獄了啊!瑞秋甚至都能想到她被美隊的粉絲給戳成篩子情景了。

史蒂夫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呃……沒關系。”

“但是……”瑞秋當時醉了,現在可沒醉,她不由指著手機上的畫面問,“為什麽這幾段視頻是分割開一段一段的啊?中間銜接的內容去哪裏了?”

史蒂夫沒想到這姑娘竟然會註意到視頻被剪切過這個細節,神盾局為了保護她不讓她知道真相,因此特意把這視頻做了剪切處理,只留下了兩人接吻的那一段,現在瑞秋這麽一問,史蒂夫只好快速想了個理由:“呃……好像是因為監控系統出了點問題,其餘的部分都沒能錄下來。不過……不過這不影響事實不是嗎?

你看,畫面裏的人是你,對嗎?我很認真地思考過了,既然那天我沒有拒絕你的吻,那我就應該對你負責,所以,方小姐,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起碼,在從你身上找出那樣東西之前,史蒂夫肯定是會負責她的生命安全的。

誰知瑞秋卻“嗖”地一聲把頭扭過去,惡狠狠地瞪著他,心底的積怨和悲傷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讓她不由有些偏激:“大哥,我當時喝得醉醺醺認不清人,但是你又沒喝酒!再說了,我話裏的主語是謝爾頓,謝爾頓!你又不是他,那我抱住你的時候你幹嘛不吭聲啊?我要吻你的時候你幹嘛不掙紮啊?你到底是為什麽會覺得自己和謝爾頓是同一個人啊?!最重要的是……這是老娘我的初吻啊嗚嗚嗚嗚!”

史蒂夫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他快要裝不下去了:“呃……但是你哭得那麽傷心,我覺得身為一個紳士,不能夠拒絕一個傷心的女士——”

不等他把話說完,瀕臨崩潰邊緣的瑞秋就猛地朝他撲了過去,兩腿卡在他的腰側,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大喊道:“紳士你個頭啊!現在已經不是二戰時期了你這個老古董!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幹脆就在這裏跟你同歸於盡吧嗷嗷嗷!”

但她剛把話說完,旁邊就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無數的閃光燈忽然在瑞秋和史蒂夫的頭頂亮了起來,不知道是從哪裏鉆出來的記者忽然把兩個人圍了個水洩不通,將瑞秋騎跨在史蒂夫腰上掐著他脖子的樣子全部哢哢哢地記錄到了照相機中。

一個人悲傷絕望到了極點,好像也就沒那麽激動了,瑞秋張了張嘴,看著記者們那晃動的人頭,她緩緩從美國隊長腰上退下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擡頭露出虛無飄渺的微笑,問其中一個記者:“能麻煩您告訴我明早你們打算用什麽標題做報道嗎?”

女記者對她嘿嘿一笑:“我已經想好了哦,就用‘感情進展神速,女主播和美隊在地下車庫私自會面’這個標題,你覺得怎麽樣?對了對了,你的新聞是明早的頭版哦,恭喜你哦方主播,你要紅啦!”

瑞秋兩眼一翻,在眾望所歸之下再次休克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回到了之前的病房裏,師妹凱蒂正坐在床邊給自己削蘋果,見瑞秋睜開眼睛,不由欣喜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師姐你醒啦,太好了!老板,瑞秋姐醒了!”

瑞秋順著她的話朝病房的沙發那邊看去,果然看見了新聞中心的董事長,這是一位滿頭白發的睿智老人,長得和東方版肯德基的宣傳畫有點像,因此瑞秋一直暗地裏叫他肯德基爺爺。此時此刻,他像往常那樣對著自己慈祥地微笑著,緩緩走到自己身邊問道:“瑞秋,現在你感覺怎麽樣?”

“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想要自殺。”瑞秋直言不諱。

“唉……可憐的孩子。”肯德基爺爺不由嘆了口氣,“我明白、我明白,你一定是還在怪我,怪我之前把采訪超人的那個節目交給了別人去做吧?”

“不是因為這個,我知道采訪超人的時候我得罪過他好多次,他和我不對盤,不想我采訪他也是應該的。”瑞秋搖搖頭,眼底依舊彌漫著絕望的氣息,“我只是因為……”

“因為你的前男友謝爾頓·庫珀,是嗎?”老板也很直接,“因為他甩了你,所以你就失去了生活下去的信心,是不是?”

瑞秋不由心底一疼,用被子捂住了臉,不想面對這個殘忍的事實。

肯德基爺爺又嘆了口氣,這才說:“我來這裏,是想幫你。所以,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的話,瑞秋,現在我需要你回憶一下自己喜歡上謝爾頓先生的原因。”

喜歡他的原因……嗎?躲在被子裏的瑞秋不由吸了吸鼻子,心底泛起一股酸澀的暖意,不由陷入到了關於謝爾頓的回憶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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