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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談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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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底男團都變成了手辦》第八章

CP:《精神變態日記》徐仁宇X陸東植,宇植;《他人即地獄》徐文祖X尹宗佑,祖宗;《Voice》毛泰久X《V.I.P.》金光日,久日。

18

“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1月16日淩晨,女孩子把抽屜裏的徐文祖、毛泰久、金光日都拿了出來,放到了自己的大床上,跟徐仁宇、陸東植和尹宗佑分CP擺坐在了一起。

好消息?關於我們的嗎?連消沈了幾天的毛泰久都擡起頭來看她,表示感興趣。

“我放寒假了!”

“接下來一個月我都可以陪著你們啦!”

“開不開心?”

立即做出回應的只有陸東植一個人,拍著手說開心。自從他單獨跟女孩子待了一晚上之後就密切關註他的一舉一動,徐仁宇立馬也跟著面帶微笑“啪啪啪啪”拍手。

還沒從前幾天的“談心”裏找回正常的情緒,尹宗佑低著頭想自己的事情,徐文祖趁機將屁股往他身邊一挪,兩個人就大腿貼著大腿了。

與我無關。毛泰久直接把身體向後一倒,陷進軟綿綿的被子裏。他一動,被子不平,帶得身邊的金光日也往後一仰,連忙用兩手向後撐住,才沒躺下去。

“哎呀,泰久xi,我放假的時候可以看著你們,就不會再把你們放回抽屜裏了,這難道不算好消息?”女孩子小心地托著他的背,把他又扶了起來。

毛泰久側過身體,伸出一根細細的食指,抵住她的手心,推離自己。金光日看著,十分滿意,露牙一笑,燦爛得很。一樣的,不止是他,毛泰久對誰都一樣。

受了冷遇的女孩子撅著嘴哼了一聲,縮回了手,對著陸東植撒嬌:“東植xi,我今天為了趕作業在椅子上坐了好久,手腕僵硬,肩膀也酸疼,小腿也腫脹了。”

陸東植站起來朝她招手:“那你趴下來,我給你按按。”

“謝謝東植xi!我最喜歡你了!永遠跟你最最好!”女孩子高興地在大床上趴好,並攏雙腿。

紅著臉的陸東植爬到她肩膀上,用力躍起、落下,踩踩踩......反覆十幾次後,就被女孩子叫停,說已經舒服好多了。

以他作為手辦的體重,根本起不到什麽按摩的作用,女孩子只是享受被人關註愛護的感覺,並不是想累到他——即使他不會累。

他便又從她肩頭爬下,去了小腿那裏,揮舞著雙臂給她捶小腿。

跟幼貓踩奶一般積極,讓女孩子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好了好了,東植xi,可以了。”

“可以了?”明明才幾下。陸東植扭頭去跟她確認。

女孩子坐直身體,把他攏在手心裏:“嗯。”東植實在太好了,讓人舍不得苛待他。

做了數次心理暗示,仍然無法強迫自己跟著陸東植一起獻媚的徐仁宇又一次錯失了討好女孩子的機會。

他拉不下那個臉,放不下身段,再婊都做不出來。

只能暗自惱恨。

等他突然被女孩子從被子上抓著腰拎起來,他才發現陸東植已經被放回了兩人專用的小被子。

女孩子只把他一個人帶去了外面的客廳。

要對我說什麽?

是對陸東植說過的那些嗎?徐仁宇不免生出些期待來。

將他放在茶幾上站好之後,女孩子拿著手工刀開始拆快遞盒子。

難不成又是衣服?給我也訂了裙子嗎?徐仁宇心中一緊。

不是。隨著女孩子語音伴奏“當當當當”,拿出來的是一頂小小的白色的、找專門做娃娃用品的店做的、一拉長耳朵就會支楞起來的兔帽子。

女孩子舔了舔嘴唇,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仁宇xi,能麻煩你戴著這個帽子嗎?”

徐仁宇說:“不能。”其實能,但不談判就不算生意人。

“嗯......仁宇xi......”女孩子哼哼唧唧撒起嬌來。

我不吃這套。我又不是陸東植。徐仁宇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女孩子一秒收回撒嬌的表情:“好嘛,那我要是能讓你回去原來的世界呢?也不能?”

那天晚上她跟陸東植說的就是這個嗎?難怪陸東植對她予取予求!將震驚藏在心裏,徐仁宇追問:“怎麽才能回去?”

“那你是同意了?”

徐仁宇將手掌伸出去:“給我吧。”

接下來,臥室裏的幾個手辦都聽到了女孩子笑到張狂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太可愛了!”

“對對對,就這個表情!像是我欠你千八百萬塊錢沒還一樣!”

“這反差萌!畫娃娃的大觸都描繪不出來!”

“哢擦哢擦......”連續不斷的拍照聲。

連沈侵在自己的世界裏的尹宗佑聽見這些動靜都回過了神,一把推開距離近到快跟他連成一體的徐文祖,問陸東植:“發生了什麽?”

陸東植看著臥室門:“對徐仁宇來說,大概是好消息吧。”對於女孩子的選擇,他其實也猜到了。無論他們是什麽人,做過什麽事,終究不屬於這裏。

以目前的處境,對徐仁宇來說的好消息,很大可能性是我認為的那個。躺著的毛泰久一蹬腿,翻身而起,嚇了金光日一跳。

他看見毛泰久的雙眼再一次燃起了火光。

那火光熱烈到可以將臥室門燒成灰燼。

19

徐仁宇板著臉頂著兔帽子被女孩子放回了大床,接下來被帶走的是毛泰久。

為什麽是毛泰久?金光日沒有問出口,想直接跟上去,卻被女孩子一指頭按倒:“好好待著吧你。”

照這個趨勢,女孩子應該是想跟每個人都單獨談談。被排在後面,徐文祖也沒著急,因為親愛的就在他眼前。

被徐文祖看得毛骨悚然,尹宗佑忍不住朝他一聲怒喝:“你看夠了沒有?!”

“沒有。”徐文祖對著他笑。

徐文祖的笑容總是扭曲的,讓人懷疑他到底會不會正常的笑。

劉海太長,眼睛太大,黑眼圈太深,陰氣沈沈。

“你再看,我真的會殺了你!”這種眼神,太有壓力,讓敏感的尹宗佑無法承受。

“如果可以,我希望死在親愛的手上,如果親愛的沒有武器,我也可以提供。”徐文祖說這話的時候可謂深情款款。

但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可以領會,都覺得他實在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被他纏上的尹宗佑太倒黴了。

以為自己不太可能跟尹宗佑親近的陸東植都把手搭上了尹宗佑的肩頭,被徐文祖意味不明地看了半天也沒有放開。他打斷了徐文祖和尹宗佑的話題:“宗佑xi,上次那孩子說你喜歡閱讀懸疑探案的小說,自己也在不斷創作是嗎?”

“是。”尹宗佑將頭轉向了他,很是感激他把自己從徐文祖用眼神制造的漩渦裏拉出來。

“我也是。我還把自己的經歷寫成了小說,賣得很不錯,噥,”陸東植一指徐仁宇,“這是我生活經歷以及書中的反派男二。”

反派男二徐仁宇:“......”都要走了,先不跟你計較,你等我回去。

等互相告知過筆名之後,陸東植和尹宗佑才意識到對方是自己在網上神交已久的作家,這下子大床就變成了小型粉絲見面會,一個二個激動得抓著對方的手上下搖晃,表示為對方的文筆拜服,互相吹了一波又一波彩虹屁。

徐文祖&徐仁宇:“......”

對這些不感興趣,金光日早就已經坐到了床沿上。

他有點等不及了,手指蠢蠢欲動。

可惜這裏沒有煙抽。

......

“換個居家服吧。”女孩子遞給毛泰久一套折疊好的小衣服。

“為什麽?”毛泰久問。他要的可不是這個。

“換了我就告訴你怎麽回去。”她知道他們都想著這個呢。

站在茶幾上俯視蹲著的女孩子,毛泰久又問:“這是威脅嗎?如果是,那我不接受。”

他的眼神變得很危險。

女孩子搖了搖頭:“不是不是。你就說穿還是不穿嘛?”

“不穿。”

“求你了......”女孩子食指和中指兩根手指齊齊在茶幾上一彎,擺了個下跪的姿勢。

“不穿。”

“你可真是根難啃的骨頭。”女孩子沒有生氣,就這麽蹲著看他的腿,“唉,多美多長的腿啊,不用來蹬三輪可惜了。”

毛泰久:“......”胡言亂語些什麽。

“我以後會經常懷念可以給你們換衣服的那段日子的。”

毛泰久忍不住說了句:“你要記得你是個女孩子。”

“女孩子怎麽了?女孩子不可以好色嗎?在這方面,男女都是平等的!”

“人不好色好什麽?How are you啊?”

不想再說廢話。毛泰久閉上了嘴。

“泰久xi啊......”女孩子突然就跟講大道理的老爺爺一個口吻了,“回去了記得對自己好一點啊,別老是為了那點短暫的刺激奮不顧身的,跟金光日談談戀愛不好嗎?你長這麽大,戀愛沒談過,床也沒跟人上過,難不成要當一輩子老處男啊?有些事情,你試過就知道了,很不錯的。”幹什麽都比屈死在精神病患者的圍攻下好啊。

毛泰久眼一撇,裏面全是蔑視:“你試過?”

“沒沒沒,我還小。”

“你沒試過你說個什麽?沒有一點兒說服力。”

“......”女孩子被懟的啞口無言。

......

毛泰久被送回來了,換了徐文祖去。

為什麽不是我?金光日失態地從床邊站了起來。陸東植之後是徐仁宇,那麽女孩子是根據CP來排的,毛泰久之後就該是我了啊!

為什麽!這不符合邏輯!

徐仁宇把毛泰久從頭看到腳,又從前看到後,發現他跟去的時候完全沒有變化。

“你看什麽?”毛泰久不耐煩了。

“為什麽你沒有......”徐仁宇一扯帶子,他腦門上一邊的兔子耳朵就支楞了起來。

“我怎麽知道,或許是她太喜歡你了吧。”毛泰久分明是在看徐仁宇的笑話。

放屁!徐仁宇咬牙切齒地一把扯下了兔帽子,扔出了床外。

聽尹宗佑說話的陸東植分心提醒了他一句:“那孩子等會兒就回來了,要是看見你沒戴......”

徐仁宇又不情不願地慢吞吞爬下大床,撿回了兔帽子。

這東西太幼稚,他沒有立即戴上,等女孩子回來了再戴也來得及。

得知可以回去之後,重獲動力的毛泰久看金光日那失魂落魄、充滿隱憂的模樣十分不順眼,上去踹了一腳對方的小腿:“順序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金光日被踹得往前一顛一撲,卻並沒有生氣。對。順序不重要。

結果當天女孩子把徐文祖帶回來,拿走尹宗佑,再把尹宗佑帶回來之後,就好像根本沒他這個人一樣,結束了這場淩晨的“交流會”。

為什麽?

為什麽!

他瘋了一樣想要沖過去質問,卻被毛泰久扭住胳膊捂住了嘴。

“理智一點。”

“獨獨沒有跟你交談,已經是一種態度了。”

“你還想更惹她生厭?”

金光日好不容易擺脫了他的鉗制,卻也沒有再沖動。

他只是說:“我不服!”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待他!

她要為此付出代價!

“不服憋著。”

“如果你還想回去的話。”毛泰久說。

這句話擊中了金光日,讓他徹底安靜了下來。

TBC.

☆、靈魂的回歸1

《牢底男團都變成了手辦》第九章

CP:《精神變態日記》徐仁宇X陸東植,宇植;《他人即地獄》徐文祖X尹宗佑,祖宗;《Voice》毛泰久X《V.I.P.》金光日,久日。

本人是沙雕網友,有私設有OOC,不喜請輕拍。

20

女孩子和手辦們“愉快”地又度過了一個星期。

在這一個星期裏,女孩子白天都在趕作業,吃完晚飯看小說刷劇,淩晨跟他們聊聊天,之後才會洗漱睡覺。

她屬於先做作業再好好玩的那一類人,對不對的先不說,完成度一定要高。

本來挺好的,都做完三分之二了,直到有一天半夜,徐仁宇閑得無聊去翻了她隨手甩在床上的數學寒假作業習題冊,忍無可忍之下強行把她喚醒了。

“你連一元一次方程都不會解嗎?”

“才七年級你數學就不及格了,以後那還得了?!”

女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坐起來上身還在晃:“啊?”

其他幾個在被子裏躺成一排的手辦也還沒睡著。毛泰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眼都不睜;金光日以一種看好戲的心態圍觀,巴不得徐仁宇跟他一樣被女孩子厭棄;徐文祖根本不在意尹宗佑之外的人和事,尹宗佑被徐文祖盯得把頭都縮進了被子裏。

只有陸東植,從大枕頭上的小被子裏鉆出來,走到了女孩子腰部位置,問了句:“怎麽了?”

“你問她!平均每套習題中,10道選擇題起碼錯了8道,5道填空題全錯,解答題就寫個解!”徐仁宇氣得在大被子上背著手到處走,一深一淺,一深一淺,好幾次差點被拌倒,臉朝下栽進被子。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陸東植想了想,哦,精英的強迫癥犯了。

沒治。

陸東植十分懷疑徐仁宇小時候上學沒得滿分的時候是不是會悔恨得想撞墻?

女孩子羞愧地垂著頭:“我才剛來韓國沒多久啊,字都認不全......”

“借口!都是借口!數學符號國際通用的!你原來就不努力!”

人艱不拆啊。女孩子喏喏道:“那你要我怎麽樣嘛。”

“重做!”

就煩這倆字。女孩子情緒激動,捶了一下被面抗議:“現在是半夜啊!而且不會做就是不會做嘛!”

徐仁宇被這一捶帶得在被子上一顛,好不容易站穩了:“半夜記性好!不會我教!”

這對女孩子來說是個好事,陸東植便沒有阻止他。

在這一天的後半夜,剩下五個手辦躺在床上,是伴隨著徐仁宇的怒吼睡著的。

“3和-3是什麽關系?啊?是什麽關系?”

“互為相反數啊!”

......

早上6點左右,在近期形成的生物鐘的影響下,幾個手辦相繼睜開了雙眼。

在靠墻的那一面,女孩子背後堆著枕頭,手拿寒假作業和筆,困得頭一點一點的,但是無法入睡。

因為一旦她有閉眼的傾向,旁邊的徐仁宇就拿食指狠狠戳她腰眼。

熬了一夜,她心慌氣短,眼底都是血絲:“徐仁宇,你還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仗著我舍不得弄壞你?把我惹急了,我拆了你!”

“拆之前先把作業給我檢查。不對不許睡。”徐仁宇冷冷道。讓我睡不著覺的罪魁禍首,還想睡覺,美得你!

女孩子看了一眼作業,心虛地把作業往胸前合攏。

晚了。徐仁宇已經瞄到了。

“都選C?嗯?”

“因為C的答案最長嗎?”

“你......”

女孩子手一揮,打斷了他:“仁宇xi,非常感謝你的諄諄教誨,你可以走了。”

“走什麽......”徐仁宇反應了一下,“你是指?”

“對。”女孩子點了點頭,雙手合十,朝他拜了拜,“我求你了,走吧。”

錯愕、驚喜才剛剛出現在徐仁宇的臉上,就迅速消失了。

沒有生氣的手辦直挺挺地倒在了大被子上。

臨走之前只留下言猶未盡的四個字:“你的作業......”

撿起手辦將其放回小被子的女孩子打了個冷顫:“我去,這什麽執念......”

真的走了。滿懷期待的金光日帶著燦爛的笑容問她:“我會韓語、中文、英語、俄語、日語,請問我有那個榮幸指導你的國文嗎?”

討厭我吧,像討厭徐仁宇一樣,直接把我送走。

女孩子毫不理會,擋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哈切,眼淚都流了出來,倒頭就睡。

金光日:“......”

這一刻,即使是知道他是個大惡人的陸東植也對他報以了深切的同情。

毛泰久拍了拍金光日的肩膀:“等著吧。會有那麽一天的。”

你們都能討她喜歡,當然不著急了!站著說話不腰疼!金光日冷哼一聲,抖掉了肩膀上的手。

毛泰久看著自己的手,將它握成拳頭,一拳把金光日的頭打得原地旋轉720度。

被人捧慣了的嬌貴公子忍不了這口氣,兩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尹宗佑瞄了一眼身邊的徐文祖,心想:我一定要比他先走,爭取一個遠離的機會。

而陸東植一點都不著急。

他答應了女孩子,要當陪她到最後的那一個人。

21

長長一覺睡到晚上11點多,女孩子揉掉眼角結痂的眼屎,從床上坐了起來。

腹中空空,她看了眼剩下的幾個手辦,決定先去填飽自己的肚子。

等她吃完拉面回來,打開了手機,點了首《Assassin's Tango》,在由舒緩到激烈的小提琴和腳踏聲中牽起還不能動彈的毛泰久的兩只手,在臥室裏轉起圈圈來。

毛泰久整個人都在空中飛,被迫跳的還是女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難怪要趁他不能動的時候跳。金光日已經快要笑瘋。

但是一曲終了,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正好過了12點,女孩子手上的毛泰久按理說應該可以發出抗議的聲音、做出掙紮或反擊,但是沒有。

那個手辦四肢低垂,被女孩子放回了書桌一角的那個小浴缸中。

她把毛泰久也送走了?!

這麽簡單就送走了。金光日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是哪裏惹到你了?明明一開始,你也是喜歡我的。”

女孩子白眼一翻,走過來一指頭把他戳倒:“我不喜歡活的你。”

“再漂亮,也是婦女之敵!”

哈哈。原來是因為這個。金光日想爬起來,又被她戳倒,便揮舞著兩只手去格擋她伸過來的指頭:“你再這樣,我拼著不能回去也要殺了你!”

“我怕你呀?”女孩子又戳了一下。

金光日已經不想白費力氣了,任她壓住自己胸口,死魚一樣不再動彈。

很快女孩子就覺得沒意思,松開了手勁兒,又去沙發上戴著耳機刷手機去了。

金光日確定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回來床上,走到了大枕頭上的小被子那裏,腿一邁,坐在了陸東植腹部,掐住了來不及反應的陸東植的脖子:“你跟她最最好?嗯?”

陸東植伸手去掰他的手,仰頭要撞他,拼盡全力卻總是撞不到,兩條腿也根本派不上用場。

幾天下來,尹宗佑跟陸東植已經變得熟稔,哪裏會放任陸東植被這樣對待,跑過去一腳踹在金光日背後,趁他跌倒,撲上去連續十幾拳打得他沒有還手的餘地,臉和脖子都癟了。

金光日嘴上連連認輸,也舉手投降了,但是沒有用。

尹宗佑把他大卸八塊了,扔到大床的各個角落。

他花上一整晚能不能把自己的零件湊齊還是未知數,一顆頭惡狠狠地轉個面,盯著那邊窩在一起聊天的尹宗佑和陸東植。

......

第二天的早上6點,女孩子起得比平時要早半個小時,悄悄搖醒了尹宗佑,指了指不遠處的徐文祖,小聲道:“再見了,宗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啊。”

“我會的。再見。”因為已經有了新的方向。

當他扶著女孩子的手掌脫力一般垂下時,女孩子就知道,他也走了。

為了她答應過的事,她小心翼翼地將還在睡夢中的徐文祖放進了原來的那個抽屜,再次用厚膠布把抽屜牢牢粘上了。

徐文祖一覺睡醒,發現身處黑暗,或許是對此早有預料,沒有任何過激行為。

一直挨到他能再次行動,便抽出藏著的針頭,對準抽屜木板,“呲呲呲呲呲”地鉆動起來。

不知疲倦。

只口中一直輕輕念叨著一聲聲的“親愛的”。

這種持續不斷的行為和制造出的聲音如同老鼠刨糧倉。

抽屜之外,女孩子給自己和陸東植戴上了降噪耳機。

一直四分五裂的金光日沒人管。

如今他不僅很可能走不了,更有可能先變成神經衰弱,又氣又恨,一頭紮進了被子裏。

22

惡魔柳在人間的居所,是一棟酒店式高級公寓的最頂層。

現在這套頂層公寓已經□□枯發黃的樹幹枝丫所包圍,根系布滿每一個角落。

在與神的賭局之中,他輸了,還賠上了他老豆和其他幾位天使的命。

從一開始就不公平,因為神即是裁判又是選手。

為了兒子和前途,跟他做過不止一筆交易的著名音樂人河立正揮舞著據說泡過聖水的騎士長劍在他的公寓裏四處劈砍,發洩自己的不滿和憤怒。

表面上年輕英俊,實際上都60多了,還這麽有朝氣,能折騰。坐在沙發上,一臉無所謂的柳笑了。

他本來沒有理會。

一個普通人類而已,跟自己熟悉了之後,就敢對著自己哇哇亂叫,管自己叫“賣魚餅家的兒子”,全然忘了當初為了避免被自己收回一切所做的無數努力和擔驚受怕。

直到河立一劍劈到了幹枯的樹枝上。

像是沙發上突然長出一根尖刺,柳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晚了。

一顆一顆閃著柔和的金光的亮點從枯樹裏飄散了出來,很快占滿了公寓,又往窗外逸散。

雙手還握著劍柄的河立驚訝地問:“這是什麽?”

“靈魂。”

“所有跟我交易過的人類的靈魂。”

河立連忙問:“哪個是我的?”

“這麽多,我哪裏知道哪個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用,只是有一點點收集癖的柳重新坐回了沙發,“等著吧,它會被你的身體吸引,重新回到你的身邊的。”

“怡景的也一樣?”

“嗯。”

“太好了。”河立流著眼淚,如釋重負,“太好了。”

“好在哪裏?”柳把頭往沙發靠背上一仰,“靈魂回到你身邊,就代表我們的交易失敗了,你會重新變成那個垂垂老矣、一事無成的過氣歌手。”

“沒有關系的,沒有關系的。”河立丟下騎士大劍,用跑的離開了公寓。他要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怡景。

哭得像個娘們,一點兒都不好看了。柳望向窗外。

靈魂多得如同天上繁星,一閃一閃,漸漸離他遠去,奔赴原本拋棄了它們的主人。

到頭來沒有人留在我身邊,這具身體的愛人愛的也是原主毛泰江吧。

緝拿我的天使什麽時候來?

人間呆膩了,我想去地獄走一遭。

......

首爾西部監獄,關押重犯的A區,徐仁宇在某間牢房中醒了過來。

他看向了室內的電子鐘,日期還是他入睡之前的那一天。

作為手辦所經歷的十幾天,恍若一夢。

他看向窗外,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大地。

昨夜有大雪。

身上的棉制囚服不夠厚,他把手伸向自己的那條瘸腿,想捂一捂,即使收效甚微。

蟻噬一般,既麻又痛。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真的會廢掉的。

這時,有什麽亮閃閃的東西闖入他的視線,朝他飄了過來。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眼花,沒想到那亮閃閃直接往他伸著的手裏滲了進去!

什麽東西!他簌地站了起來,把手往褲子上拍打,擦拭。

沒有用,已經消失了。但是他確信它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他按壓自己的脈搏,測試自己的心跳,一切如常。

正當獄友們懷疑他又要搞什麽幺蛾子的時候,他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僵立原地。

他想起來了。

全都想起來了。

三十年前,柳還是個身披潔白麻布的俊美少年,路過他所在的小鎮,問剛剛被別的小朋友扔過小石子的、才6歲的臟兮兮的他:“你想要什麽?無論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他還小,不知道世界上有騙子,一吸鼻涕,一抹眼淚,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自己的願望:“我想要爸爸,我想要錢,那樣別人就不會再嘲笑我沒有爸爸,媽媽也不用那麽辛苦工作,也不會再有人說她勾引別的男人了。”

柳一抖手,憑空變出一張合同來,伸到他眼前:“跟我做個約定吧,你把靈魂給我,我幫你實現願望,簽個字就行。”

“什麽是靈魂?”

“你不需要懂,反正你有,少了又不會生病又不會死。”

“可是我不認字也不會寫啊。”

“......那按個手印吧。”

周圍條件簡陋,合同上就此多了個泥巴拇指印。

後來的後來,他的願望很快實現了,有了爸爸,有了錢,對那些嘲笑欺負過他的人們笑得非常得意。

可是媽媽死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柳在其中施展了什麽手段,比如用他媽媽的命換了爸爸和錢。

現在他知道了,柳所謂的靈魂,原來是他的良心。

“餵!他是不是在哭啊?”

“連環殺人犯也會哭?”

獄友的竊竊私語把他從回憶裏拉了出來。

他朝發出聲音的人那邊看過去,通紅的雙眼把人嚇得不敢出聲。

其中有一個卻不怕他,據說是老虎醫藥公司的代表,曾經還跟河立一起經營過娛樂公司,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拿起手邊的書啪的一下打在矮桌上。

徐仁宇看到了。

這位獄友把自己歸來的靈魂拍滅了。

......

跟徐仁宇一樣,毛泰久的靈魂也回到了他的身體裏。

帶著他幼年時期對父親殺了人的巨大恐懼,以及被自殺的母親拋棄的恐慌。

無論是海邊的別墅,還是毛家本家,都充滿了血腥味,他浸泡在血水裏長大。

柳是在他還會躲在被子裏哭的時候出現的,帶著一身潔白的光芒。

“你在害怕什麽?”

“現在目睹你父親殺人的就剩你了,你怕你父親連你也殺了?”

“你怕的是你父親,還是恐懼本身?”

“跟我做交易吧,我可以實現你所有的願望。”

面對的到底是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毛泰久從被子裏露出兩只眼睛,沒敢叫。

他唾棄這樣的自己。

父親也是不喜歡的。

“真的可以嗎?我想變得勇敢。6歲做噩夢會尿床,太羞恥了。”

已經死去的、惡形惡狀的中年男子和媽媽出現在夢裏,誰不會怕呢。柳知道,但是沒有那個好心去開解:“可以,當然可以。從今往後你將擁有權力,淩駕眾人之上,無所畏懼!”

屍山血海,如果是自己創造的,那還有什麽可怕?

跟徐仁宇又不一樣,毛泰久沒有哭,無所畏懼的buff疊了太久,餘威或許可以延續一輩子。

他在想,靈魂,為什麽突然回來了?

柳那裏,出了什麽問題。

我可不可以,趁機做一些事情。

精神病院建立在遠離人群的郊區,無論白天和夜晚,都有病人在嚎叫、痛罵、奔跑、掙紮。

已經清醒的毛泰久聽在耳中,還是如聞福音。

不如制造混亂。

......

“他沒有爸爸。”

“他哥哥燒壞了腦子。”

“他家是賣魚的,身上有味兒。”

媽媽不在,年幼的尹宗佑坐在魚攤後面的塑料凳子上做作業,他聽過很多這種言論,依然不能充耳不聞,把鉛筆塞進了嘴裏,狠狠地磨。

智力有問題的哥哥一直想讓弟弟跟自己玩兒,得不到回應就一直拿腳踹他的凳子腿,踹得他一顛一顛。

魚攤前的柳小心地踩著兩塊破磚踮著腳,怕被地下的汙水弄臟鞋子,捂著鼻子問:“很難聽是不是?想不想讓他們不能再說這些話?拿你有的跟我做交換吧。”

“你能?”

“我能。你想讓他們變啞巴嗎?”

“騙子!即使我想,你也不能讓知道我家情況的所有人變成啞巴。”因為我家本來就是這樣。從小就被媽媽灌輸過各種騙子的伎倆,尹宗佑防心很重。

“我可以。但是你還不值得我那麽做。你有什麽願望嗎?”柳又問。

“我的願望是你趕緊走,我媽媽要回來了。”

還是搞點實際的吧。柳故技重施,一抖手就是一張合同,字跡從上到下緩慢出現:“如何?”

尹宗佑態度變得很快:“與其指望別人閉嘴,還是自己變強更好一些。”

有點兒意思。柳問:“哪種強法?”

別人一顆糖能換自己一句好話,尹宗佑覺得自己能交換的不多,想了很久:“我想我的身體變得強壯,可以保護我自己和媽媽......還有哥哥不被人欺負,就算被欺負也能反抗。”

真單純啊。就喜歡這樣的。明明長大以後經過系統鍛煉就能做到的事。柳高興了:“按個手印吧。”已經不指望孩子會簽字了。

“我拿什麽跟你換啊?”

“靈魂。”

“什麽是靈魂?”

“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少了靈魂你也不痛不癢。”

尹宗佑按了手印。

“這樣我就會變得強大了嗎?”

他擡頭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柳早就跑得沒影了,合同也消失了。

尹宗佑氣得把腳下的那盆鮮魚給掀了,水流一地,活魚亂蹦。

汙水一攪,變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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