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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51.啊流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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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溪指點安煜寫完檢討已經過了12點。

這個過程無異於是痛苦的,他無數次想要搶過安煜的筆代寫,但看著那風格迥異的字……還是算了吧。

這會,宿舍裏另外三個人因為沒了手機,寫完檢討就睡了,何琛和魏橋的睡相倒還好。

至於張飛揚……好想給他丟出去……

蕭溪聽著張飛揚的呼嚕聲揉了揉備受折磨的耳朵,小聲對著安煜說:“你千萬別在犯事了,指導你寫檢討,簡直就是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

“折磨你的精神我認。”安煜把桌子的東西收好,“但我沒有折磨你的肉|體。”

蕭溪:“打個比方,你還想真的折磨一下不成?”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沈默了。

這他媽什麽虎狼之詞,直接一腳油門上了高速。

蕭溪輕咳一聲,趕快跳過這個話題:“睡覺吧,不早了。”

安煜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躺好以後突然說:“確實想折磨一下。”

靜謐的深夜,哪怕安煜說話的聲音非常小,音量也非常可觀,正在爬床的蕭溪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差點腳下一滑摔下來。

“操!”蕭溪暗罵了一句,死死抓住扶手,爬上|床,他又慌亂的催促了一句:“快睡!”

“晚安。”安煜溫涼的嗓音在宿舍裏蕩開,他看著那個慌亂上|床的人勾了勾嘴,就這樣,慢慢來,順著蕭溪的話往下說。

蕭溪把頭蒙到被子裏,無聲罵了起來,安煜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啊!

他必須找個機會試探一下,不然遲早要瘋。

次日一早。

宿舍裏的人被宿管大爺熟悉的哨聲吹醒以後,非常有默契的重新閉上了眼睛,打算聽著抒情音樂在睡一會。

育嘉有個習慣,宿管大爺吹完起床哨子,校園廣播會隨之放起抒情音樂,本意是幫大家驅散睡意,營造美好的起床心情。

久而久之,住宿生就聽習慣了,可以伴隨著音樂繼續賴床睡覺。

但今天的晨間抒情音樂,直接換了個風格……

廣播裏,大野牛用自己粗狂的聲音,進行著喪心病狂的激情演講,還搭上了背景音樂——怒放的生命!

“我親愛的孩子們,你們正值青春,是一群“欲與天公試比高”的熊孩子,而那句“無知者無畏”大概就是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但我卻想說,“學習人,學習魂,青春年少怎麽為床折腰,你們要學會在陽光下將生命怒放。”我親愛的孩子們啊!快點起床吧,十分鐘後,咱們操場上不見不散——”

恰逢此時,配樂響到高潮部分……我想要怒放的生命……當場瘋了好幾個。

當然這還不算什麽,等第一遍演講結束以後,大家以為噩夢結束了,卻發現這是一段飽含深情的錄音。

錄音不斷在廣播裏重覆著、持續著……震撼著每一個睡夢中的學習人。

“操!”蕭溪從床上坐起來,抓了抓頭發:“有病吧!”

張飛揚接了話:“神仙啊!給我一個痛快解脫吧!”

何琛臉埋在被子裏繼續嚎:“老子他媽想殺人!”

安煜和魏橋都住在下鋪,他倆也有點煩躁的坐起來,但很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率先搶占宿舍裏僅有的兩個洗水池,又率先換好衣服去操場集合,實在懶得聽屋裏的三個神經病扯著嗓子喊。

三個神經病回神以後,發現十分鐘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手忙腳亂的搶水池。

看著張飛揚龐大的體型,蕭溪決定同何琛聯手,兩人把張飛揚從窄小的洗手間裏架了出去,果斷鎖門。

“操!開開門,人性呢!”張飛揚瘋狂拍門,“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人性!”

蕭溪一邊刷牙一邊含糊的回:“你去旁邊的浴室洗,開花灑,淋不死。”

何琛:“兄弟,夠狠。”

“彼此彼此!”蕭溪客套起來。

不一會,隔壁獨立浴室裏,響起了花灑的聲音,張飛揚已經在心裏寫好一篇關於“宿舍霸淩”的小作文了。

大野牛來了這麽一出,是誰也沒想到的,住宿生在操場上集合完畢以後,並沒有怒放生命的感覺,反倒有結束生命的沖動。

不少住宿生心裏都升騰起一個想法:——能不能退個學!

初秋的陽光正好,微風也正好,大野牛戴著一頂棒球帽,拎著一個手提袋站在跑道上。

他看著綠地中央那一群站姿歪七扭八的人,長長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啊!”

大野牛又從手提袋裏掏出來一個大喇叭,混著廣播裏的聲音開始講話。

“同學們,為了讓大家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今天起我們開始晨跑活動,我每天都會在操場上等著你們,並為你們準備不同的勵志演講和勵志音樂。”

“按照國際慣例,我先進行一個簡短的活動開啟儀式,給大講講晨跑的好處。”

“早上跑步有利於我們一天的身心健康,還有助於大腦迅速清醒……”

神他媽晨跑活動!

蕭溪站在安煜後面,他聽著大野牛羅裏吧嗦的話,困的把頭抵在了安煜的背上,打著哈欠說:“幫我看著點,瞇一會。”

隨意站著的安煜把身子站直了幾分:“別摔了。”

“說我兩句好的是不是能死!”蕭溪往四周看了看,大家都站的隨意,關系好的男生已經相互倚靠在一起開始假寐了,他也就大著膽子將手伸進了安煜的上衣兜裏,拍了一下他的腰腹,威脅道:“我倒了你也別想幸免!”

“……”

感覺到隔著衣料傳過來的溫度,安煜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改一改說話帶刺的習慣了。

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玩栽了。

好比現在……安煜人不太好,他緩緩的閉上眼睛,調整呼吸轉移註意力。

大野牛的開啟儀式扔在繼續,講了大概有十分鐘,終於進入收尾階段。

“總之,晨跑的好處非常多,一會大家從我這裏領一張單詞卡,一邊背單詞一邊跑,運動學習兩不誤,咱們7點鐘解散。”

“快點動起來,在晨光中綻放自己如花般的生命!快點著!”

此時,廣播裏的音樂又重覆到了……我想要怒放的生命……操!

蕭溪生無可戀把頭在安煜的背上砸了一下:“大野牛絕對想弄死咱們!邊跑邊背單詞,他信不信我表演一個原地摔跤!困死了啊!”

安煜沒有任何反應。

“還他媽大野牛呢?”張飛揚也閉著眼睛吐槽:“這人怕不是牛魔王轉世,總是想一出是一出,高一的時候還搞過什麽拉練賽呢。”

蕭溪剛想說“為什麽我不知道拉練賽”,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高一不是這學校的……

“牛魔王……這稱呼不錯。”何琛嘖嘖應聲,接上張飛揚的話:“咱們美好的高中生活全被牛魔王給毀了,你們說是不是……不是吧,橋橋、安煜,你們站著都能睡著嗎?”

魏橋的眼睛睜開了一下:“養神。”

安煜無動於衷,依舊閉著眼睛,只有蕭溪知道,這人是真的睡著了,如果沒有他在後邊用腦袋做支撐估計就倒了。

所以……到底誰給誰看著啊!

幾個人湊一堆聊的熱鬧,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也絲毫沒有註意到大野牛提著喇叭走了過來。

蕭溪剛想提議“要不咱們找個機會溜吧”,一道振聾發聵的聲音在他耳邊徘徊了起來。

“你們幾個站著不動幹什麽呢!”大野牛舉著喇叭在幾人面前喊話,一看都是熟悉的面孔,直接不客氣起來:“你們是不是想溜?是不是!”

安煜瞬間睜眼,蕭溪感覺到他抖了一下,憋著笑舉起手說:“主任,我們真沒想跑,就是繼續探討一下晨跑的好處,您信我們。”

“我信你個頭!一天天的就知道跟我玩心眼子。”大野牛把自己頭上戴著的棒球帽,摘下來扣在蕭溪頭上:“這是你上次落我辦公室的,一直不過來拿,就等著我給你送呢,是吧?”

蕭溪:“……”

怪不得他覺得這頂帽子有點眼熟……

“又不穿校服,真是能的你,別在拿省布料搪塞我,要是真想省,你就別穿衣服。”大野牛對蕭溪的單向輸出仍在繼續,突然捏起了嗓子,細聲道:“你要是真不穿衣服就出來,肯定能吸引一眾小姑娘的註意力,她們會在操場高呼“啊!流氓呀!””

蕭溪:“……”

這主任……他跪下叫爸爸行不行……受不住了。

“咳咳。”大野牛清了清嗓子,上下掃視了一眼運動服加身的蕭溪,換上一副儼然放棄的表情:“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校服的事了,把想溜走的心思好好收回去吧。就你這些亂七八糟的小把戲,我上學的時候早都玩膩歪了。當然了,你就算溜,也沒有門可溜。”

說完,大野牛向著操場的邊緣指了指,清晨的陽光打在鐵絲網上,泛起陣陣寒光,晃得人眼底絕望。

操場四周有鐵網,留了兩個通行的鐵門,當某個年級要在操場舉辦重要活動的時候,就會申請把門關上,免得閑雜人等誤入影響活動秩序。

而這會……保安正配合大野牛,將鐵門緩緩關上……

真就連門都沒有。

蕭溪的臉刷的一下綠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大野牛此刻紅光滿面,他揚起自己的手提袋:“還杵著幹什麽,領單詞卡開始跑步吧。作為我的重點關註對象,我一會親自給你們幾個抽查!”

蕭溪幾人:“……”

您幹脆抽死我們來個解脫吧!

看著蕭溪幾人加入到晨跑的隊伍中,大野牛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在操場的裏圈跟著一起跑,時不時還要來兩句:“加油啊孩子們!堅持就是勝利!剛把得!”

一眾學生:我剛你大爺!

迷幻的一天從晨跑開始,蕭溪腦子裏蹦跶了一天大野牛那句蹩腳的“剛把得!”連討手機的正事都給忘了。

直至最後一節語文課開始,蕭溪見到慈眉善目的雷總,終於想起自己的手機還被扣著呢,3000字檢討也沒交呢。

下了課,蕭溪沒有第一時間起身,而是轉頭看向下課就開始寫作業的安煜,碰了碰他的胳膊:“去找大野牛拿手機了嗎?”

“拿了。”安煜轉了一下筆:“你中午補覺的時候,我們幾個去拿的,我順手把你的3000字也交了。”

蕭溪不太爽的問:“怎麽不叫我一起去?”

安煜反問:“你很想和大野牛交流感情嗎?”

想起被大野牛支配的恐懼,蕭溪渾身的汗毛都戰栗起來,果斷搖頭:“並不想……我沒親自去,他有說些什麽嗎?”

“說了。”

“說什麽了?”

安煜用低沈的音調重覆大野牛的話:“他說:‘蕭溪不行啊,當初課曠的那麽溜,我以為他不好對付呢,沒想到就晨個跑連道都走不動了,嫩得很啊。’”

“……”

蕭溪腦子裏都能自行勾勒出大野牛說這話的嘴臉,肯定相當的嘲諷,他覺得自己的自尊心收到了十萬點暴擊。

“你下次看見大野牛,記得和他說:我行,我非常行!”

安煜寫下一題的答案:“你為什麽不自己跟他說。”

“……”蕭溪戳了戳手指,小聲道:“我說慫,你信嗎?其實也不是慫,就是看見他頭疼、發怵,他看見我肯定又是一頓輸出。”

幾次和大野牛交鋒蕭溪都處於下風,而大野牛折磨人的手段也層出不窮,他非常怕哪天這頭牛心情不好,直接來筆大的弄死他……

總結一下,好像還是慫,畢竟牛和人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蕭溪獨自在心裏感慨了半天,以為安煜會理解自己。不料,對方依舊是那個,見臺拆臺,見地鑿地的妖怪。

他說話音調毫無起伏,臉上也沒有什麽明顯的表情,但就是這樣才有欠抽的效果。

安煜含了一片薄荷糖,唇齒間溢出清涼的氣息,道:“那你還是不行,要腎寶嗎,十瓶。”

“……”

作者有話要說:

大野牛:蕭溪!來戰!

蕭溪:牛哥,您放了我吧(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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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十瓶美妙的禮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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