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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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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美娘一臉委屈,“我是啊,可是我爹娘都不這麽叫我。”

他不解的撓著頭發,“那你爹娘叫你什麽?”

小花美娘抿著嘴巴,搖搖頭:“師父不讓說,他嫌棄那個名字是我娘起的,還說聽起來好俗氣,不像是好人家的女兒該叫的。”

他點點頭,“哦,那好吧,那師兄不問了,師兄現在帶你去玩,好不好?”

小花美娘點點頭,跟著他跑開了。

過了兩年,她又上了山來,脾氣卻便變了好多,小諸葛流雲親熱地跑過去,抓著她的手拉她去玩,“倚桐師妹,師兄帶你去玩好不好?”

小花美娘面無表情的任他拉著跑,諸葛流雲高興的漫山遍野的給她采野花,還喜滋滋地編制了花環帶在她頭上,“倚桐師妹,漂亮不漂亮?”看她嘟著嘴,一臉不高興,小諸葛流雲便想著法子哄她開心:“師兄帶你去放風箏好不好?”

小花美娘搖搖頭,“一點都不好玩。”

諸葛流雲歪著臉疑惑的問她,“那你覺得什麽好玩?”

小花美娘指了指他懷裏,“你把師公剛才給你的玄心秘籍給我看,我就高興了。”

諸葛流雲擡起肥嘟嘟的手急忙護在心口,“不行,師公說沒有到十歲的弟子不準修煉裏面的心法,會有危險的。”

小花美娘細細的眉毛一皺,眼含綠光,“是麽?可我偏要看。”

諸葛流雲護著秘籍,“不給!”又覺著自己語氣重了,急忙道:“倚桐師妹,師兄給你買糖吃,你不要看這本秘籍,好不好?”

小花美娘揮揮小手,“你哄小孩兒呢,”她眼珠子精靈的一轉,指向諸葛流雲身後:“師兄,你看那邊,是紅葉師姐誒?”

諸葛流雲一晃神,趕緊興奮地撇過頭去看:“哪裏,哪裏?”

小花美娘小手一伸,把一張符紙貼到他後腦勺上,“天地無極玄心正法,定!”

諸葛流雲笑的傻兮兮的定在了那裏,小花美娘一只小手就把他推翻了,也怪諸葛流雲塞秘籍塞的不是地方,偏偏掖在了內衣裏面,小花美娘扯著扯著把他的衣服給撕爛了,拿了他懷裏的秘籍翻看了兩眼,小嘴不屑的撇開,“這些師父早就教給我了,白費了我這麽大力氣跟你搶了。”

她把秘籍放在地上,看著定在那裏的諸葛流雲撅嘴道:“師兄,算你今天倒黴,師妹今天心情不好,你就受點兒苦吧。”

於是,小花美娘就把諸葛流雲的衣服掛在了旁邊的大樹上,自己一個人帶著花環跑回了金光身邊。

金光旁側,靈峰上人正在低頭翻書,擡眼見她一個人回來,輕聲問道:“倚桐,你師兄呢?”

小花美娘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乖巧的回話:“回師公,師兄說天氣太熱了,他要去河邊洗澡,要我先回來。”

靈峰上人一拍椅棱,眉毛就皺了起來,“這個流雲,真不像話,怎麽能把小師妹一個人丟下,自己跑去洗澡!等他回來,師公一定好好懲罰他!”

小花美娘笑了笑,“師公不要懲罰師兄了,他還給倚桐編了花環呢。”

靈峰上人摸摸她的小腦袋,捋著長長的白胡子,誇讚道:“倚桐真是乖巧,以後要常常過來玩啊,陪師公解解悶。”

小花美娘點點頭,“嗯,倚桐知道了。”

金光帶著小花美娘下山的時候,冷著臉問了一句,“你流雲師兄真去洗澡了?”

小花美娘眨眨眼睛,“沒有啊,他一個人跑去放風箏了。”

金光清傲孤絕的臉頓時就黑了,“以後不要幫著你師兄撒謊,看來為師日後不能常常帶你來這兒,都被流雲給帶壞了。”

小花美娘吐了吐舌頭,巴拉著頭上的小花跟著金光下山了。

一直到夕陽西下,小諸葛流雲才解了定身咒,爬到樹上夠著自個兒的衣服回了大堂,靈峰上人瞪著眼睛,一拍桌子:“你還知道回來!洗個澡洗到天黑了,要不是你倚桐師妹幫你求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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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山莊裏,諸葛流雲思緒不清地陷入了以前在靈峰上的回憶裏,不過,從那個時候開始,都沒見她再上過山,直到那年師公過世,他才聽說倚桐師妹也來了,女大十八變,他那時正沈浸在師公過世的痛苦中只是哭喪著臉擡頭看了一眼,便沒有記住她的相貌。

花美娘奇怪地瞅了他一眼,看來還不太清醒,她繼續沈著面容糾結地挑開他的內衫扔了老遠,“應該有什麽才對……”

一陣冷風刮過,諸葛流雲身上一涼。

他猛然驚醒,看著花美娘熟悉的臉龐儼然和當年的倚桐師妹的小臉重合了起來,頓時像是被人當頭潑下一盆冷水,渾身打了個寒到徹骨的冷機靈,震驚的四肢撲騰掙紮著撐地起身,單手遮掩著光·裸的上身,屁股一挪一挪地往樹上靠,一副被輕薄的摸樣,指著她,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又想幹什麽?我身上又沒有秘籍!”

花美娘撇開他的手指頭,抱起旁邊的衣服扔了他一臉,道:“你在忘情森林裏東跑西跑的布陣,司馬三娘沒有給你什麽寶物防身?”

寶物?哪裏有什麽寶物……

諸葛流雲搖頭,慌亂裏摻雜著氣怒,拿著衣袍迅速往身上套,“師娘沒有給過我什麽寶物,我怎麽就沒想起來你就是倚桐小師妹,對不對?現在都長成大姑娘了怎麽還是一點都不知道避忌男女之嫌。”

花美娘聽他這麽說,神色變換了變幻:“日後會註意的,我進去看看七夜魔君在做什麽,你慢慢穿。”

諸葛流雲低頭系著腰帶,看著她的背影直搖頭,“長大了還這樣隨隨便便扒人家衣服,怪不得書生不喜歡她呢,這家裏又是開妓館的,日後怎麽嫁的出去啊。”想想他勉強笑了笑,“……幸好和我定親的不是她。”他在心裏默默的念了一句:紅葉師妹,你在哪裏,恐怕在之死前都見不到你了。

山莊大堂裏。

司馬三娘和燕赤霞依然昏睡不醒,聶小倩也歪倒在一旁的椅子上,腦袋靠著旁邊中毒不醒的寧采臣肩側,七夜走過去俯身翻了下她的眼皮,眼珠裏都是昏暗的魔氣,他神色幽黑的朝著門外看去,想找諸葛流雲問問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卻只看到花美娘一個人走了進來。

七夜問她道:“諸葛流雲呢?”

花美娘不願多說,“去茅廁了。”

七夜沈默了會兒,不語地轉過身去。

諸葛流雲快到門口的時候還在嘟囔。

進了門,見七夜和花美娘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都悶不吭聲的杵在大堂裏。

他苦著臉道:“你們怎麽都悶著不吭聲的,倒是想想辦法該怎麽救他們啊。”說著就自顧自滿面擔憂地望向燕赤霞和司馬三娘一行人,問道:“他們還有救麽?”

七夜迎向諸葛流雲詢問的眼神,道:“他們已經被魔氣侵體。”

諸葛流雲想了想,又問:“你能帶他們離開森林麽?”

七夜揚起黑眸,搖頭以對:“森林內的魔氣連我也擋不住,何況他們都是傷敗之軀,要是再沾魔氣的話,便會化為劫灰。”

花美娘本來在沈默不語的想著事情,聽到他們的對話突然擡起眼來,秀氣的眼睛裏藏著一絲猜疑。

仔細回想,怎麽都覺著他倆此時的對話情景跟她娘床底下塞著墊床腿兒的一本兒改編過的小說有點雷同,她已經記不清內容了,只是小時候隨便翻看過中間的兩三頁兒,文筆不怎麽好,而且還是殘頁,有她娘的紅字批註:呆笨人妖小受對腹黑妖孽攻的請求,男主當時是瀟灑拔劍,一斬救下眾多腦殘……再準備翻看的時候,卻被她娘沒收了,那本小說的作者叫做納蘭無恨,據說文章寫的很狗血,很傷情,到最後死主角死配角,死完一片後,最終結局一定只剩了一只貫穿始終的白毛小狐貍茍延殘喘的活著,活的沒意思了就跳井穿越,繼續在別的世界裏茍延殘喘的活著,整本書寫的什麽內容她不敢說,但是這個情景換個人名,去了些多餘的動作,對話竟是一樣的,難道那其實是本預測未來的書?

花美娘暗暗想著,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接下來應該是,她向著一夕劍看了看,斬天拔劍術,斬其魂奪其魄而不傷其身,她娘貌似有好多事情瞞著她,回到清風館應該好好查探查探,至少要把這些透著奇怪的書頁找全了,還有她娘為何莫名其妙的跟寧家訂娃娃親的事兒。

思慮了一會兒,她又將註意力轉移到七夜和諸葛流雲身上,便見諸葛流雲激動的抓向七夜的胳膊,一臉緊張:“他們會死?”

七夜極輕的點了下頭。

諸葛流雲心裏咯噔一下,失望間,望向花美娘,見她眼中光華流轉,一定是想到了什麽,便道:“美娘,你自小鬼主意就多,是不是想到什麽好辦法了?”

花美娘撤除心中的疑慮,順手扶著椅楞站起,看七夜也將視線落在她身上,心裏對流雲有些許不滿,淡淡地斜了諸葛流雲一眼,“我哪裏鬼主意多了,我在家中向來很是聽話。”

諸葛流雲擺手,“不是鬼主意,師兄說錯話了。”

花美娘瞧他著急的樣子,也就不說話,開始動著心思。

她的眼睛一下一下的在七夜的一夕劍上轉圈。

七夜擡起劍來,揚眉道:“你為何一直盯著我的劍?”

花美娘並沒有直接提斬天拔劍術,她在蘭若寺外便知曉了他會這種劍術,為了驗證這種劍術的確如書中所寫能夠斬去他們身上魔氣,她便隱晦一點的說道:“我聽師父說魔道有一種很厲害的劍法,能夠斬其魂奪其魄而不傷其身,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如果你練過,不妨一試斬去他們體內的魔氣?或許他們能提早醒過來,我們也好早點離開這山莊?”

讓魔君揮劍砍師父他們?諸葛流雲第一反應便是皺起眉頭。

七夜垂首,花美娘所說的正是他心中所想,不由抿唇擡眼多看了她一眼,顧不得再問許多,手掌微轉便握向了劍柄,“確實值得一試。”

周身氣溫急速下降。

諸葛流雲一下驚醒,覺得他們倆一定是瘋了,連忙展開雙臂,飛身擋在司馬三娘和燕赤霞身前,大有著抵死相護的決心。

七夜劍已出鞘。

諸葛流雲堅持的展臂朝他搖頭道:“不行不行,萬一你錯手殺了他們怎麽辦?”

花美娘看出了諸葛流雲眼裏對七夜的防備,可是如今困死在此終究不是辦法,帶著他們出去又絕無可能,難道相互陪著一起等死?

氣氛凝滯之時,山莊外的陣法突然破了一個大洞,灰黑的魔氣刺溜刺溜的往裏鉆。

花美娘指著外面,說道:“師兄!陣法破洞了,你快去補,不然他們全都得死,我在這裏盯著魔君不讓他輕舉妄動,等你回來我們再重商計策,好不好?”

諸葛流雲猶豫著看看七夜看看花美娘,師父畢竟是七夜的殺父仇人,難保他不會因為仇恨而起殺人之心,美娘看起來又這麽相信他,他一時舉步艱難,“我……”

花美娘輕嘆了口氣,追加了一句:“我以祖師爺的名義發誓,絕對不會讓他傷害他們。”狹長的眼角暗中勾起,朝著七夜使個眼色。

七夜收起步伐還劍入鞘,沈聲道:“去吧流雲,天下蒼生的性命就在你手裏,我不會傷害他們。”

諸葛流雲微一閉眼,擯棄心中的諸多猜疑,或許真是自己多疑了也說不定,“好,我相信你們。”他淡淡一笑,手執法器越過山莊大門奔跑在陣法缺漏處修補陣法。

作者有話要說:七夜的悲劇人生:

知道嗎,小倩? 在我有了記憶之後,呵護你、寵愛你,已經成了象呼吸一樣自然的事。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不遺餘力的找來給你,為了你,什麽能做的、不能做的事,我都做了。 我是多麽希望時間停駐在我們捉迷藏的日子啊,那時的你,雖不識情愛,卻單純的快樂。 可惜,一轉眼,那個扯著我的袖子跟我撒嬌的小女孩,已經婷婷玉立了,而我卻是在你想往人間的真愛時,才看出小女孩已經長大了。 我在猶疑著,命運的齒輪已開始轉動,可是我該讓你去嗎? 你是世怨侶啊! 我怎麽忍心。。。 怎麽忍心讓你承受那樣的苦楚? 可是看著你充滿希冀的目光,拒絕的話,我說不出。 我對自己說,只有一百天,很快會過去的,等你回來,一切都不會改變的…… 於是,你歡天喜地的走了。 我站在窗前,只有漫天支霧迷漫。 我的心突然好痛。 我愛你啊!為什麽我給不了你所向往的愛情呢? 那一百天,太漫長。我一天一天的忍耐,可對你的思念如潮汐般,沒有終止。 我還是來了,來找你。 當我看見你臉色慘白的躺在那裏,我怒氣沖天。 黑山老妖的挑畔,讓我的怒火得到了宣洩。 這是我第一次用斬天撥劍術,是為了救你。 你受了很重的傷,可你眼裏只有采臣。 我不能救他。不是不願,而是我無能為力。 你對我的指責,讓我感到一陳淒涼。 最後,你仍是不肯跟我回魔宮。 哪怕生命只剩下最後一天,你都想跟他在一起。 我無言,只有離去。 可我又怎麽忍心看見你的眼淚?續命飛蛾雖然只能續命日,但這已經是我僅能為你做的事了。 看著你跟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相依偎,我的心已經麻木。 魔神出現了,我的手也握緊了一夕。哪怕你違背了誓言,我都不要你死。 藍魔之淚真的發光了,看來他是真的很愛你,默默為你慶幸。 魔神退散的瞬間,我也留下我的祝福,帶著傷感離開。靜靜的,沒有讓人察覺我的存在。 陰世幽泉突如其來的爆發了。我心急如焚,怕你會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遇到危險。當我在忘情森林看到諸葛流雲時,這種擔心,化成了恐懼。 怕你有事啊! 我不顧鏡老師的阻攔,不顧形勢的危急,去找你。 當我跟著諸葛流雲進入絕望山莊,當我看到你和采臣昏迷時還依偎在一起,心裏除了欣喜,更多的是悵然。 斬天拔劍術,斬其魂、奪其魄、而不傷其身,它也能斬斷你體內的魔氣。 你醒來後,撲進我懷裏的瞬間,我感到了無比的滿足。多麽希望能這樣擁著你慢慢老去啊! 可是理智卻清醒的告訴我,這一刻如果不能將你平安的帶出忘情森林,那我們就不會再有以後了。我跟自己說,我一定會揮劍斬斷所有阻礙,讓你好好活著。

----------摘自一篇網絡隨筆,感覺她寫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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