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被身邊還算是關系不錯的人，罵禽獸。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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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而已！”
其實，所有跟隨著夜魅的人，誰又不是遵從自己的選擇呢？
只不過，這些所有的跟隨者當中，北辰邪焱所承受的，更多罷了，畢竟……他是北辰邪焱的四皇子。
是所有人當中，最不應該選擇這條路的。
北辰皇朝的將軍們，士兵們，有的可以說是聽從軍令，無法選擇，有的可以說是因為皇帝殺了自己的家人，不共戴天，但是北辰邪焱呢？
北辰邪焱是可以選擇的人，而正因為他原本有選擇權，卻最終站了北辰皇朝的所有人，認為錯誤的那一端，背棄自己的親人和姓氏，便才顯得尤為讓人不能原諒。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北辰邪焱自己選的。
說著，百裏思休還說了一句：“或許他心裏，還很感謝，你肯給他這個選擇站在你這邊的機會！”
夜魅聽到這裏，霎時間也不再多言了。
是這樣嗎？
或許吧。
可是即便真的是這樣，想著自己剛才聽到的，那些刺耳的話，夜魅的心裏，還是舒服。
來往的巡邏的士兵，逐漸從他們的面前消失，下一波巡邏，大概是半個時辰之後。
夜魅和百裏思休對視一眼。
便在百裏思休的帶領下，去了一個山洞處，山洞的門口，有兩個人把守。
夜魅和百裏思休對視一眼。
兩個人同時出手，把石頭往那邊一扔，這兩個防守的人，便暈倒過去。
夜魅和百裏思休也很快地上前來。
將他們二人扶穩站好，並點了他們的穴道，能使他們肌肉僵化，在暈倒之後，依舊保持站立的姿勢。
接著。
百裏思休和夜魅，就潛伏進了山洞。
百裏思休開口道：“裏頭是即墨王朝和閔王朝之前的兩位主帥，他們二人被囚禁在這裏，就是為了避免外頭那些士兵忽然叛變，若非是如此，早在這些人被抓之時，他們二人就已經被殺了。”
夜魅卻有些奇怪：“既然兩位主帥如此重要，為何門口防守的，只有兩個人？”
百裏思休掃了她一眼，開口道：“因為兩位將軍身中奇毒，都只能在原地不可移動，一旦強行移動，氣血逆沖，必死無疑。而解藥，皇帝放在神懾天的手中。既然根本無法強行營救，那麽自然的……就不必在門口放太多人了。”
夜魅聞言，才算是了然。
進去之後，沒走幾步，就聽見了鐵鏈拖動的聲音，沒一會兒，就看見了兩位坐在地上的將軍。
他們的面前，還放著碗，裏面裝著殘羹剩飯。
☆、262 談判
顯然，即便是兩位主帥，但是在這裏，過的日子也並不算是好。吃的也不怎麽樣。
見著門口有人進來，他們二人的臉上，竟然連半分警惕也無，直接便等著人進門。
這般一點都不緊張的態度，倒是讓夜魅有些奇怪了。
走近之後。
他們二人，直接就在兩位老元帥的面前落座，夜魅直接就開口道：“兩位似乎格外鎮定！”
其中一人聞言，直接便看著夜魅，笑著開口道：“我們兩人的處境，已經成了眼下這般，還有什麽不鎮定的？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
夜魅笑了，這倒也是。
看來這兩位老元帥，性子還算是曠達。
這時候，另外一個人，開口了：“今日來送飯的人，低聲說了一句，百裏思休與宗政皇朝的公主，即將來訪，想必就是你們二位了？”
百裏思休定然是有安排人在這裏的，所以聽到這話，夜魅並不奇怪。
百裏思休直接便回道：“的確如此，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故而我與公主，都喬裝打扮而來。”
說著，百裏思休拿出一個玉佩，給那兩位元帥看了一眼。
想必是個信物，那兩位元帥看見了，就點點頭，容色也緩和不少。
兩人開口道：“老夫閔召！”
“老夫葉雲德！”
閔王朝的元帥，是閔王朝皇帝的王叔，所以跟皇族同姓。而即墨王朝的元帥，卻並非如此，乃是十九年前的武狀元，葉雲德擔任。這一點在路上，百裏思休就已經告知夜魅了。
所以聽見這二人的名字，夜魅並沒覺得奇怪。
接著。
夜魅便看著他們，開口道：“相信兩位元帥，也知道我與丞相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兩個元帥，卻並不接話，眼神只看向百裏思休。
很顯然，比起夜魅，他們更加信任百裏思休。
夜魅也沒覺得尷尬，畢竟之前也是百裏思休在跟這些人聯系，這也是這一次，自己一定要帶百裏思休前來，而不是帶北辰邪焱前來的原因。
再加上，在他們的眼裏，自己恐怕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懂，還只能壞事的公主，畢竟當年宗政皇朝的覆滅，她身上的責任，無論如何也是洗脫不掉的。
葉雲德直接就開口道：“宗政皇朝的意思，我們二人都明白。事實上，現在的狀況，對我們來說並不利，宗政皇朝的手中，有軍餉，有裝備，還在你們二位的努力之下，拿到了北辰皇朝的六十萬大軍兵權。這般情形之下，與宗政皇朝相比，我們的確是不占任何優勢。”
夜魅聽著這話，就覺得有點不對，他們又不是在跟閔王朝和即墨王朝開戰，分析兩方的優劣幹什麽？
正在夜魅奇怪之間，葉雲德的下一句話，就解開了夜魅的疑惑：“所以我們也並不求，能在推翻北辰皇朝之後，我們兩個王朝，都能分到一杯羹，與宗政皇朝三分天下。”
百裏思休點頭，笑道：“老元帥既然能這麽想，談判是自然會順利很多。”
夜魅或許並不在乎，宗政皇朝是不是能成為唯一統治者。
但是百裏思休作為政客，他卻不可能不在乎。他必然會為夜魅和宗政皇朝，爭取到更多的利益，眼下的局面，的確就是聯合的話，宗政皇朝付出的更多。
既然這樣，百裏思休當然不會讓談判的結果，是最終成果平分。
他這話一出，葉雲德笑了笑：“那是自然，既然是談判，本來就要講究公平，眼下我們二人在這裏，還要等著你們來救，外面那些士兵，也需要你們出力來解放，既然如此，我們又豈會要求太多！”
百裏思休聞言，便開口道：“那既然如此，不知道兩位元帥，想要的是什麽呢？”
兩位元帥，對視了一眼之後。
看向百裏思休，開口道：“我們要的很簡單，如今閔王朝和即墨王朝，既然已經覆滅，我們也不想多求什麽了，只希望能解放這些士兵，能讓我們即墨王朝，和閔王朝的人，以後都能堂堂正正做人，而不是給北辰的這些狗做奴隸，便已經心滿意足了，自然，若是可以的話，希望屆時，宗政皇朝能給我們的王室，一塊封地一個侯爺爵位便可！”
這麽說起來，他們的要求，的確是不高。
但是事實上，夜魅和百裏思休心裏也清楚，要閔王朝和即墨王朝的人相助，定然首先就要將他們這些人，全部都解救出來。
要把人救出來，付出的代價，自然都需要夜魅來承擔。
把人救出來之後，北辰皇朝的人，自然也是不會放過閔王朝和即墨王朝的人，他們也依舊是要跟北辰皇朝對著幹的，到時候，也是他們依附宗政皇朝，畢竟他們沒有軍餉，沒有裝備，除了人之外，什麽都沒有。
所以，他們的意思也很明確了，就是讓夜魅，就跟救自己的手下一樣的，把他們救出來，他們一起打仗，完事兒了給塊封地，封個侯爺還是王爺，事情就了結了。
這時候，百裏思休的眼神，看向夜魅。
等待著夜魅發話。
畢竟，夜魅才算是真正的領導人。
兩位元帥原本只以為，夜魅不過就是一個象征罷了，有什麽事情都是百裏思休來決斷，但是看百裏思休的眼神，落到了夜魅的身上，他們才明白，事情恐怕不是他們想的這樣。
就在這時候。
夜魅也笑了笑，開口了：“兩位元帥的話，似乎是我們宗政皇朝占盡便宜的，但是太好的便宜，怕是不容易占吧？”
夜魅這話一出，兩位元帥的臉色微變。
夜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畢竟他們雖然的確是有理由，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要太多的利益，可是一點都不苛求什麽，也不討價還價，直接就開出來一個很容易被接受的條件。
要說這之後，沒有其他的條件，夜魅真的不相信。
兩位元帥，一時間倒也沒想到，事實上他們根本瞧不上的夜魅，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們心中的計較。
夜魅開口道：“既然這樣，不如開誠布公，說出你們具體的要求吧！”
☆、263 十方大殿
隨著夜魅的話音落下，兩位元帥對視了一眼之後，葉雲德直接開口了：“我們兩朝的太子殿下，被囚禁了，囚禁在十方大殿。”
百裏思休一聽這話，立即蹙眉。
看了夜魅一眼，開口道：“十方大殿，很是麻煩！”
夜魅掃向他，詢問：“如何一個麻煩法？”
百裏思休開口道：“十方大殿，顧名思義，是有十個門，正確的門只有一個，進錯了另外的九個門，不僅不能救人，而且還會遇見許多機關。自古以來，走錯門的，就沒有一個活著回來了！”
夜魅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那如何來判斷，哪個門是正確的門呢？”
“除非是將人關進去的那個人，手中有鑰匙指引。其他人若是想要進去，需要有另外一物指引，此物名為火貍，火貍卻要在碧峰山上抓，而碧峰山……十年才開一次山！”百裏思休很快地回答。
夜魅掃向他，開口詢問：“何謂十年才開一次山？”
是山下有人把守，還是如何？
百裏思休開口道：“這座山的入口，在海上。而十年一潮落，才能出現山的入口，並且只有三天，就會重新封山。如果有人上去了沒下來，就只能在裏面生活十年，等待下一次潮落了！”
這樣的話，倒是比有人把守都要麻煩。
有人把守的話，還能想辦法說服對方，或是用謀算之策，但是十年之內山都不會出現，入口都沒有，那的確只能等。
夜魅開口詢問：“下一次潮落是什麽時候？”
百裏思休略微算了一下，看向夜魅，開口道：“還有一年多！一年之後出海，倒是能進去，我們在邊城守個幾年都沒問題，時間上沒有大礙，只是要等！”
只是要等，那便是需要耐心。
夜魅在北辰皇朝蟄伏了這麽久，甚至還能對著自己的仇人跪下行禮，她自然也不缺耐心。
只是一年多，也的確是有些久，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其他的變數。
正在她想著。
兩位老元帥開口道：“只要你們能將兩位太子殿下救出，就算宗政皇朝事成之後，要我兩國皇族做平民百姓，沒有爵位，我等也並無怨言！”
畢竟他們心裏也明白，若是真的給了封地和爵位，難免擁兵自重，夜魅或許也並不放心。
最終，夜魅點點頭：“我明白了！”
只是……
她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又開口問：“只是兩位元帥身上的毒……解藥在神懾天的手中，此事是否能解？”
她這話一出。
兩位元帥立即嗤笑了一聲，葉雲德直接就開口道：“只要能救出兩位太子，我等二人，死了又如何？外面的那些士兵，就是因為我們二人被關在此處，所以不能反。而我們二人，為何不早就自盡，讓士兵們獲得自由？不過就是因為，太子殿下，在他們手中！”
說著，另外一人開口道：“太子殿下們，並不知道我們在這裏，過著這樣的日子，只以為是神懾天囚禁著他們。若是殿下們知道，想必怕也是……”
怕也是自盡了，不想連累他們。
夜魅聽到這裏，便起身道：“既然是這樣，我們先去處理兩位殿下的事情，其他的，到時候再商量！”
“殿下的事情，拜托二位了！”兩人一同，對著夜魅點頭致意。
他們這話說完，此地也不宜久留，商討完了就應該馬上離開。
夜魅和百裏思休也回禮：“客氣了！”
語罷，兩人起身，舉步離開。
等到他們二人離開之後，兩位老元帥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眸中，看見了驚訝。
原本他們都以為，夜魅這一次來，不過也就是走個過場，表現一下對他們的重視。
可是此番看來，夜魅不僅僅氣度不凡，還自有王者氣場，就是百裏思休在夜魅的身畔，氣勢也顯得弱了些。
眼下這般看來。
宗政皇朝如今的實力，恐怕比他們之前想象的，還要強大得多。想到這裏，兩個人倒是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要是這樣的話，拯救即墨皇朝和閔王朝的士兵，的確有望。
……
離開了山洞之後。
夜魅直接便開口，問百裏思休：“你認為，他們二人所言，幾分真，幾分假？”
她這話一出，百裏思休開口道：“我認為全都是真的！即墨皇朝和，閔王朝的兩位太子，的確都是愛民如子，但大概都是因為為人過於正直，根本就不是北辰奕的對手。
當年也是在北辰奕的挑撥之下，在君王的面前失心，皇帝不肯聽信這二人之言，才導致兩大王朝的最終覆滅，要說他們一點想要稱王稱霸之心都沒有，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按照這兩人的品行，比起他們的霸業，他們的確更加在乎黎民百姓。”
百裏思休的判斷說完。
夜魅點頭：“那麽這麽說的話，這兩個人是可以救的了！”
百裏思休笑道：“必須救。”
畢竟，這麽多士兵，如果能為他們所用，再好不過。而換一個角度，最終若是不能為他們所用，難保神懾天不會用兩位元帥和太子的性命，威脅這些士兵，作為馬前卒，跟他們宗政皇朝的士兵對戰。
夜魅思慮片刻，掃了百裏思休一眼：“你認為，去抓火貍比較簡單，還是去找神懾天偷鑰匙比較簡單？”
百裏思休默了片刻，看著夜魅道：“公主既然有答案，又何必消遣我！”
夜魅笑了。
她的確是有答案，偷鑰匙這種事情，聽起來好像是很簡單，又省事，只要能夠找到一個機會，想幹隨時都能幹。
但是呢？
對象是誰？是神懾天啊！要是鑰匙在別人的身上，倒的確是隨便偷，任意偷，都沒什麽大問題，就算今天偷不到，還可以明天再去偷。
可是去偷神懾天身上的東西，今天要是偷不到，估計當場就死了。
比起來，當然還是去抓火貍輕松多了。
於是，夜魅開口道：“像我這樣充滿耐心的人，當然是選擇抓火貍了。”
百裏思休：“哦！”
不敢去偷神懾天的東西就說不敢去，大家真誠一點好嗎？
☆、264 大奸大惡
兩個人很快地從軍營退出來。
並且……在夜魅退出軍營之前，還做了一件事兒……
……
幾個時辰之後。
邊防處就出了一件大案子，好幾個炊事兵被殺了，並且死狀態極其殘忍，不僅被殺，還被分屍，接著又有仵作判斷，根本就不是死後分屍，而是被虐殺。
就是說，在死之前，就直接給切了……
一下子，整個軍營裏面，都十分的恐慌，莫名其妙出這種案件，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殺人狂魔幹的事兒。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是不是有什麽別有用心的人，潛伏進來了。
但是後來大家想想，別有用心的人潛伏進來，誰都不殺，殺幾個炊事兵幹什麽？要殺不是應該對將軍們下手嗎？
是以，眾人都只覺得，是他們想太多了。
可是，這宛如對待仇人一樣的殺人手法，也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栗。
很快地，看守兩位老元帥山洞的人，被打暈還點穴的事兒，也傳到了負責的將軍們耳朵裏，將軍們去查看了一番，盤問了幾句。
老元帥們竟然還很配合，直接就說，有人想要來救他們，知道他們身上的毒，沒有解藥之後，就放棄了，直接離開了。
將軍們雖然是將信將疑，但是也不敢把這兩位老元帥怎麽樣，要是嚴刑拷打，難免引起外面即墨王朝和閔王朝的士兵嘩變，於是只好不了了之。
……
離開了南疆的邊防處，夜魅和百裏思休回邊城的路上。
百裏思休忍不住，看了夜魅一回又一回。
許多回之後，實在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公主，請問您失蹤的四年，到底去哪裏了？”
難道是去了屠宰場嗎？
殺人的手段這麽殘忍，百裏思休一直到現在，都還覺得心有餘悸。雖然他自己認為，自己也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什麽虐殺和分屍，也都沒有少見。
但是想想公主方才，殺人的樣子……
還有眸中透出隱約的興奮，就跟一個常年嗜血殺人的魔頭沒有兩樣，可是最近幾年，也並沒有聽說，魔教的餘孽還在作亂，也並沒有聽過有一號女魔頭啊！
夜魅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一個即便是聰明如你，也沒有聽說過的世界。”
“嗯？”百裏思休有些納悶。
自己都沒有聽說過的世界？
這世上最神秘的，大概就是天機門了，難道公主是去過了天機門？可是之前看公主的表現，以及自己提起天機門的時候，公主的那些反應，完全都不像啊！
於是，百裏思休又問：“那公主，您這四年都幹什麽了？”
夜魅：“拿錢，然後以最殘忍的手段，殺盡大奸大惡之徒！”
百裏思休：“……”撇開拿錢兩個字的話，聽起來倒真的是好像，一直都在斬殺世間的罪人。
但是恕我直言，公主，就您那個殺人的手段，可能您看起來，比較像是大奸大惡之徒。
不過……
百裏思休倒也是今日才曉得，原來夜魅這麽一個看起來冷心冷情的人，對北辰邪焱還挺認真的。
這不，剛剛罵了北辰邪焱狗賊的炊事兵，就直接被她給虐殺了。
大概，在夜魅的眼裏，說北辰邪焱的壞話之人，也已經算是大奸大惡之徒了。
果真。
正在百裏思休思索之間，夜魅也開口了：“喪心病狂、枉顧人性、毒害他人之徒，都被稱為大奸大惡，只要有人買他們的命，我都不吝於前往。當然，如今在我眼裏，辱罵、欺淩、妄圖傷害北辰邪焱的人，也是大奸大惡之人，他們的命，就算沒人出錢，我也會取走。”
百裏思休：“……”辱罵北辰邪焱也只敢在背後辱罵吧？
至於欺淩和妄圖傷害，這就別提了，有誰能有本事，這樣對北辰邪焱？
只是這個時候。
百裏思休忽然也很想問，按照夜魅之前的話：“喪心病狂、枉顧人性、毒害他人之徒，都被稱為大奸大惡。”
這個標準裏面，似乎北辰邪焱，也很符合這個大奸大惡之徒的形象啊。
公主失蹤的那四年，都沒人找公主買北辰邪焱的命嗎？
想了想剛才罵了北辰邪焱，然後被虐殺的那些人，關於自己覺得，北辰邪焱也是大奸大惡這個話題，百裏思休忽然也不打算談了。
他覺得北辰邪焱挺好的，是的。
上次自己找夜魅告狀，說北辰邪焱的不是，夜魅竟然沒有動心思，想把自己也給虐殺了，是不是算自己命大？
懷著這樣一種覆雜的心情，兩個人繼續趕路去了。
……
邊城。
當神懾天率軍逼近，兩邊的軍隊，已經小範圍地打了幾場。
這麽多士兵的對戰，要想一朝一夕就打出一個結果，顯然是不現實的，所以神懾天和夏侯諶，都沒有急於求成。
是以兩邊的人，就這樣試探性的交鋒。
神懾天想通過小型的交戰，來確定對面的軍隊，對夜魅的忠誠度是多少，畢竟夜魅就這樣貿然帶著這些人造反，定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
而，讓神懾天意外的是，他們真的說接受就接受了，忠誠度和打仗認真的熱情，一點都不必北辰皇朝的士兵低。
這一日，城墻之上。
夏侯諶更是忍不住，直接就道：“沒想到，這些士兵，都是北辰皇朝人，竟然明知道這是謀反，也聽從虎符的號令，與我們對戰！”
神懾天聞言，卻頭也不回，帶著聖氣的聲，緩緩地道：“當真沒想到嗎？”
夏侯諶一聽，頓時噎住了。
也不裝逼了。
怎麽會沒想到呢，太容易想到了好嗎，這都是陛下這些年，對待即墨王朝和閔王朝，還有宗政皇朝的人，太苛刻所致，北辰皇朝的士兵，許多都與這三個皇朝的人，有血緣親情關系。
說不定哪個在南疆做苦力即墨王朝的士兵，他的外甥這時候就在夜魅手下的軍隊裏面。
也說不定哪個垂垂老矣的閔王朝正在受累的老兵，他的外孫也正好在夜魅的軍隊裏。
之前不敢反，是怕死，怕連累全家滿門抄斬。現在夜魅的手中拿著虎符，這樣就算是夜魅敗了，他們也能說自己是聽從虎符的號令，誰能將他們如何？
☆、265 你為什麽要說蠢話？
如今這個局面，都是陛下這些年的苛政，埋下的毒瘤，說起來，他們這邊的士兵，又有多少不想參與謀反呢？
畢竟之前四國之間，通婚實在是太過普遍，一代一代下來，多少都有裙帶關系。
話到這裏。
神懾天卻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開口道：“只可惜，本君沒本事說服陛下！”
善待另外三國的士兵，這話神懾天不止說過一次。
但是一向對神懾天的話，言聽計從的北辰嘯，在這一點上，卻是出乎意料的堅持，他認為，若是對待另外三國的士兵，跟對待北辰皇朝的士兵，沒有什麽不同之處。
那麽北辰皇朝覆滅其他三國的意義何在？
而且，邊境那些苦寒的工事，還有為皇族修建行宮的工事，原本就應該有人來做，這種事情交給這三國的士兵來做，不是再合適不過了嗎？
於是，不管神懾天如何勸，皇帝都不聽。
這個隱患，最終就在這種時候，在夜魅的手中，徹底爆發了出來。
就在這時候。
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奔赴到城墻之上，開口便道：“君上，南疆邊防那邊出事了……”
說著，他便將那邊的情況，都盡數稟報。
神懾天和夏侯諶對視一眼。
夏侯諶直接就開口道：“理論上，夜魅不可能不爭取即墨王朝和閔王朝的人，幫助自己。我認為，極有可能是夜魅潛入過！”
“是麽？”神懾天輕輕應了一聲。
一時間倒覺得有些驚奇。
畢竟，從前他並沒看出來，夜魅竟會是這樣的人，殺人便罷了，還虐殺。
只是，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軍營之中，還能幹完這些事情，安然離開的，並且還有足夠的動機，去做的，似乎除了夜魅和她手下的人，不做其他人想。
而夏侯諶，很快地又開口道：“她知道了兩位老元帥被困，兩位太子被困，說不定會想辦法解救！”
能如何解救？
神懾天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錦囊。這裏面，裝著兩位元帥的解藥，也裝著能進入十方大殿的鑰匙。
夜魅若是想要救兩位太子，有兩種辦法，第一是來自己這裏偷，第二就是去找火貍。
可是如果要救兩位老元帥，卻是非來自己這裏不可。
不知怎麽的，他忽然有點期待，夜魅來偷解藥了。
夏侯諶見自己說完話，神懾天竟然沒反應，顯然是走神了，他有些納悶地叫了一聲：“君上？”
神懾天霍然回過神。
但也很快地開口道：“本君在聽。”
夏侯諶雖然看出來他剛才走神了，但是也不說什麽廢話，直接便開口道：“君上，既然如此的話，君上這些日子，還是小心些吧，畢竟這些東西，都在您身上。”
神懾天：“自然。”
原本要搬去淩山行宮的北辰翔，因為神懾天出來打仗，自然也只好跟著一起來了。
這會兒，北辰翔上來之後。
看著神懾天的背影，直接就開口道：“原本君上，應當是北辰皇朝之盾，本應該在固守京城，可是就是因為叛逆之人，是北辰邪焱，對方實力太過強大，君上才不得不來此，說起來，北辰邪焱此人，實在是忘恩負義，看見君上前來，竟然也不立即出城投降。”
北辰翔這話，意思很明白，就是為了挑撥神懾天和北辰邪焱的關系。
眼下神懾天和北辰邪焱雖然站在對立面，但是難保神懾天的心中，不是依舊更加看重北辰邪焱，搞不好等這一次的戰爭結束，神懾天還是要站在北辰邪焱那邊呢。
北辰翔自然要多說一句。
神懾天聞言，卻回眸掃了北辰翔一眼，冷聲詢問：“北辰邪焱是一個講恩義的人麽？”
北辰翔：“……不是！”
北辰邪焱從多年前開始，就是標準的六親不認，倫理道德完全棄之不顧，甚至在北辰邪焱的眼裏，世人的美德都是虛偽的代名詞，這個人能知道恩義，那才是有鬼了。
隨後。
神懾天問他：“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說蠢話？”
北辰翔：“我……本殿下知道了。”
是啊，明明知道北辰邪焱根本就不是講恩義的人，自己這會兒，在神懾天的面前，說北辰邪焱忘恩負義，這可不是不僅廢話，而且蠢話嗎？
北見歌和程曉娟，也都忍不住默默扶額。
君上如今是在教北辰翔武功，而且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整個北辰皇朝幾乎是人盡皆知，大家難免就會將北辰翔當成君上的徒弟，但是北辰翔竟然這個樣子，實在是很丟君上的臉啊。
這時候。
神懾天又繼續道：“你在顧慮什麽，本君清楚。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北辰邪焱如今既然已經叛國，即便是本君還想保他，陛下也不可能同意。所以，日後，不必說沒必要的話，也不必做沒意義的事。”
很顯然，在神懾天的眼裏，北辰翔現在就是在說沒意義的話，做沒意義的事。
北辰翔雖然覺得，神懾天的話讓自己很沒面子，但是值得高興的是，神懾天說出來的，畢竟是個好消息。
神懾天的話，就等於已經表明了，北辰邪焱不可能取代自己，成為北辰皇朝的繼承人了。
於是，北辰翔開口道：“本殿下明白了。”
似乎，在神懾天的面前，除了低下頭說知道了，明白了，自己都不能說別的，想到這裏，北辰翔的心中也有些憤憤然，但是顧慮到自己之前剛愎自用的後果。
北辰翔還是不敢作妖，以免重蹈覆轍，故而這會兒，他還算是老實。
即便心中不滿，也並沒有發作。
夏侯諶在邊上看著，尤其也沒有忽視北辰翔眸中的不滿，這讓夏侯諶很是滿意，這就說明，北辰翔對神懾天，還是有所成見的，那麽自己，就完全不用擔心什麽了。
等到北辰嘯退位，北辰翔真正掌控了大權，神懾天怕是很難，繼續留在北辰皇朝。
就在這時候。
北辰翔的眼神，也看向夏侯諶，開口道：“夏侯小侯爺，如今的戰局，你有什麽看法？父皇正在京城等著我們的捷報，一直這樣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
☆、266 魔鬼操作
他這話一出。
夏侯諶立即看了北辰翔一眼，神情變得有些難忍，似乎是完全沒想到，北辰翔會忽然蹦出這麽一句話。
這個智商，也實在是……
就是神懾天，都又回頭看了北辰翔一眼，不甚滿意地道：“本君方才不是已經告誡過你了，不要說蠢話？”
北辰翔嘴角一抽，有種自己被嚴重打臉了的感覺。
神懾天繼續道：“如今的局面，但凡長了點腦子，都應該知道，這番對峙，短時間之內，根本不可能結束！你眼下讓夏侯諶想辦法，夏侯諶能想出什麽辦法？”
“本殿下……”北辰翔一時間無話可說。
倒也是。
其實這一點，他當然還是看得出來的，只是還是急於求成，所以還是忍不住，抱著僥幸的心態，這樣問了一句，希望夏侯諶真的有辦法。
夏侯諶聽聞此言，面上卻掠過一絲深思與遲疑，但是那一絲容色，很快地消失不見。
看著北辰翔笑道：“小王怎麽可能有辦法，就是君上，也只能在此，坦然與他們對戰，小王可不敢覺得，小王比君上厲害！”
神懾天回頭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若是有主意，就直說，不必藏拙！”
夏侯諶點頭，開口道：“君上放心，小王也不敢藏拙！”
主意麽……
的確是有一個，只是這樣做的話……他實在是不敢預料，最終的後果，若非是必要，自己的這個主意，便全當做是沒有吧。
見他這麽說，神懾天便也不再多問。
很快地收回了眸光。
……
邊城。
就在兩方這麽交戰之間，夜魅和百裏思休，回到了城中。
回城之後，夜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問自己不在的這幾天，北辰邪焱和九魂，打架了沒有。
這個問題夜魅沒有問別人，因為問旁人，旁人恐怕都不敢說真話，所以她是回去了之後，直接就問了司馬蕊。
司馬蕊對此，自然是直接就說了實話，開口道：“沒有！雖然這兩個人，見面之後，看見彼此，都表現的並不開心，並不像你出門之前，他們說的那樣，彼此親如兄弟，但是還好，沒打架！”
這倒是實話，既然是相看兩相厭，這兩個人也比較聰明，根本不相見，但凡有對方出現的地方，他們兩個都會直接避開，根本就不去。所以夜魅不在邊城的這幾天，還真的是……挺和睦的。
夜魅一聽這話，頓時放心，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但是很快地，夜魅又問了司馬蕊一句：“那，我不在的這幾天，有傳來什麽流言嗎？”
司馬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直接就開口問：“什麽流言？你跟百裏思休的謠言？”
這是司馬蕊在第一時間，最能想到的謠言模式了。
畢竟北辰邪焱和九魂，這兩個人不就似乎是在擔心這個問題嗎？
夜魅嘴角一抽，有種把這貨打一頓的沖動，她跟百裏思休的謠言，這麽扯淡的話，竟然也想得出來？
她無語地開口道：“當然不是這個，我說的是，有關於北辰邪焱的！”
司馬蕊默了幾秒鐘之後，倒也頓悟了。
看著夜魅問道：“你是說，外面那些，說北辰邪焱是叛國狗賊的流言？”
夜魅一聽這話，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司馬蕊既然這麽說的話，那就表示，這個流言是存在的了，並且已經在邊城發生過了。
夜魅問道：“最近這些話，也已經傳到邊城了嗎？”
“是啊！怎麽可能不傳到？”司馬蕊嗤笑了一聲，開口道。“就算是其他人沒興趣傳，北辰翔那個每天希望北辰邪焱失去民心，沒有人跟自己搶皇位的人，在那裏煽動一下，該傳的，不該傳的，自然也都傳開了！”
這下。
夜魅的臉色，也沈了下來，開口問：“那，北辰邪焱他……”
是不是跟自己想的那樣，聽了根本不在意？
司馬蕊摸了摸下巴，開口道：“一開始還是有人不要命說說的，當然這些人都不是士兵，是百姓們。茶餘飯後，閑得無聊，在客棧說書的地方，說的那叫一個泡沫四濺，手舞足蹈，彼時跟神懾天的第一場戰爭，都沒有打起來，就表現得仿佛北辰邪焱已經屠殺了他們的父母一般。”
說著，司馬蕊看著夜魅，急轉彎道：“可惜，他們大概忘記了，北辰邪焱是個什麽脾氣，這個消息傳回來之後，北辰邪焱就親自出門，把他們都給滅了。”
滅了。
滅了！
說到這裏，司馬蕊還繼續道：“並且，北辰邪焱表示，並不是因為聽著這些話不舒服，而要殺他們，而是因為……他覺得這些人敢議論他，很不可思議，對於不可思議的人，他決定送去給閻王爺好好研究。”
說完，司馬蕊還咂咂嘴，總結了一句：“所以，北辰邪焱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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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所有跟隨著夜魅的人，誰又不是遵從自己的選擇呢？
只不過，這些所有的跟隨者當中，北辰邪焱所承受的，更多罷了，畢竟……他是北辰邪焱的四皇子。
是所有人當中，最不應該選擇這條路的。
北辰皇朝的將軍們，士兵們，有的可以說是聽從軍令，無法選擇，有的可以說是因為皇帝殺了自己的家人，不共戴天，但是北辰邪焱呢？
北辰邪焱是可以選擇的人，而正因為他原本有選擇權，卻最終站了北辰皇朝的所有人，認為錯誤的那一端，背棄自己的親人和姓氏，便才顯得尤為讓人不能原諒。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北辰邪焱自己選的。
說著，百裏思休還說了一句：“或許他心裏，還很感謝，你肯給他這個選擇站在你這邊的機會！”
夜魅聽到這裏，霎時間也不再多言了。
是這樣嗎？
或許吧。
可是即便真的是這樣，想著自己剛才聽到的，那些刺耳的話，夜魅的心裏，還是舒服。
來往的巡邏的士兵，逐漸從他們的面前消失，下一波巡邏，大概是半個時辰之後。
夜魅和百裏思休對視一眼。
便在百裏思休的帶領下，去了一個山洞處，山洞的門口，有兩個人把守。
夜魅和百裏思休對視一眼。
兩個人同時出手，把石頭往那邊一扔，這兩個防守的人，便暈倒過去。
夜魅和百裏思休也很快地上前來。
將他們二人扶穩站好，並點了他們的穴道，能使他們肌肉僵化，在暈倒之後，依舊保持站立的姿勢。
接著。
百裏思休和夜魅，就潛伏進了山洞。
百裏思休開口道：“裏頭是即墨王朝和閔王朝之前的兩位主帥，他們二人被囚禁在這裏，就是為了避免外頭那些士兵忽然叛變，若非是如此，早在這些人被抓之時，他們二人就已經被殺了。”
夜魅卻有些奇怪：“既然兩位主帥如此重要，為何門口防守的，只有兩個人？”
百裏思休掃了她一眼，開口道：“因為兩位將軍身中奇毒，都只能在原地不可移動，一旦強行移動，氣血逆沖，必死無疑。而解藥，皇帝放在神懾天的手中。既然根本無法強行營救，那麽自然的……就不必在門口放太多人了。”
夜魅聞言，才算是了然。
進去之後，沒走幾步，就聽見了鐵鏈拖動的聲音，沒一會兒，就看見了兩位坐在地上的將軍。
他們的面前，還放著碗，裏面裝著殘羹剩飯。
☆、262 談判
顯然，即便是兩位主帥，但是在這裏，過的日子也並不算是好。吃的也不怎麽樣。
見著門口有人進來，他們二人的臉上，竟然連半分警惕也無，直接便等著人進門。
這般一點都不緊張的態度，倒是讓夜魅有些奇怪了。
走近之後。
他們二人，直接就在兩位老元帥的面前落座，夜魅直接就開口道：“兩位似乎格外鎮定！”
其中一人聞言，直接便看著夜魅，笑著開口道：“我們兩人的處境，已經成了眼下這般，還有什麽不鎮定的？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
夜魅笑了，這倒也是。
看來這兩位老元帥，性子還算是曠達。
這時候，另外一個人，開口了：“今日來送飯的人，低聲說了一句，百裏思休與宗政皇朝的公主，即將來訪，想必就是你們二位了？”
百裏思休定然是有安排人在這裏的，所以聽到這話，夜魅並不奇怪。
百裏思休直接便回道：“的確如此，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故而我與公主，都喬裝打扮而來。”
說著，百裏思休拿出一個玉佩，給那兩位元帥看了一眼。
想必是個信物，那兩位元帥看見了，就點點頭，容色也緩和不少。
兩人開口道：“老夫閔召！”
“老夫葉雲德！”
閔王朝的元帥，是閔王朝皇帝的王叔，所以跟皇族同姓。而即墨王朝的元帥，卻並非如此，乃是十九年前的武狀元，葉雲德擔任。這一點在路上，百裏思休就已經告知夜魅了。
所以聽見這二人的名字，夜魅並沒覺得奇怪。
接著。
夜魅便看著他們，開口道：“相信兩位元帥，也知道我與丞相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兩個元帥，卻並不接話，眼神只看向百裏思休。
很顯然，比起夜魅，他們更加信任百裏思休。
夜魅也沒覺得尷尬，畢竟之前也是百裏思休在跟這些人聯系，這也是這一次，自己一定要帶百裏思休前來，而不是帶北辰邪焱前來的原因。
再加上，在他們的眼裏，自己恐怕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懂，還只能壞事的公主，畢竟當年宗政皇朝的覆滅，她身上的責任，無論如何也是洗脫不掉的。
葉雲德直接就開口道：“宗政皇朝的意思，我們二人都明白。事實上，現在的狀況，對我們來說並不利，宗政皇朝的手中，有軍餉，有裝備，還在你們二位的努力之下，拿到了北辰皇朝的六十萬大軍兵權。這般情形之下，與宗政皇朝相比，我們的確是不占任何優勢。”
夜魅聽著這話，就覺得有點不對，他們又不是在跟閔王朝和即墨王朝開戰，分析兩方的優劣幹什麽？
正在夜魅奇怪之間，葉雲德的下一句話，就解開了夜魅的疑惑：“所以我們也並不求，能在推翻北辰皇朝之後，我們兩個王朝，都能分到一杯羹，與宗政皇朝三分天下。”
百裏思休點頭，笑道：“老元帥既然能這麽想，談判是自然會順利很多。”
夜魅或許並不在乎，宗政皇朝是不是能成為唯一統治者。
但是百裏思休作為政客，他卻不可能不在乎。他必然會為夜魅和宗政皇朝，爭取到更多的利益，眼下的局面，的確就是聯合的話，宗政皇朝付出的更多。
既然這樣，百裏思休當然不會讓談判的結果，是最終成果平分。
他這話一出，葉雲德笑了笑：“那是自然，既然是談判，本來就要講究公平，眼下我們二人在這裏，還要等著你們來救，外面那些士兵，也需要你們出力來解放，既然如此，我們又豈會要求太多！”
百裏思休聞言，便開口道：“那既然如此，不知道兩位元帥，想要的是什麽呢？”
兩位元帥，對視了一眼之後。
看向百裏思休，開口道：“我們要的很簡單，如今閔王朝和即墨王朝，既然已經覆滅，我們也不想多求什麽了，只希望能解放這些士兵，能讓我們即墨王朝，和閔王朝的人，以後都能堂堂正正做人，而不是給北辰的這些狗做奴隸，便已經心滿意足了，自然，若是可以的話，希望屆時，宗政皇朝能給我們的王室，一塊封地一個侯爺爵位便可！”
這麽說起來，他們的要求，的確是不高。
但是事實上，夜魅和百裏思休心裏也清楚，要閔王朝和即墨王朝的人相助，定然首先就要將他們這些人，全部都解救出來。
要把人救出來，付出的代價，自然都需要夜魅來承擔。
把人救出來之後，北辰皇朝的人，自然也是不會放過閔王朝和即墨王朝的人，他們也依舊是要跟北辰皇朝對著幹的，到時候，也是他們依附宗政皇朝，畢竟他們沒有軍餉，沒有裝備，除了人之外，什麽都沒有。
所以，他們的意思也很明確了，就是讓夜魅，就跟救自己的手下一樣的，把他們救出來，他們一起打仗，完事兒了給塊封地，封個侯爺還是王爺，事情就了結了。
這時候，百裏思休的眼神，看向夜魅。
等待著夜魅發話。
畢竟，夜魅才算是真正的領導人。
兩位元帥原本只以為，夜魅不過就是一個象征罷了，有什麽事情都是百裏思休來決斷，但是看百裏思休的眼神，落到了夜魅的身上，他們才明白，事情恐怕不是他們想的這樣。
就在這時候。
夜魅也笑了笑，開口了：“兩位元帥的話，似乎是我們宗政皇朝占盡便宜的，但是太好的便宜，怕是不容易占吧？”
夜魅這話一出，兩位元帥的臉色微變。
夜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畢竟他們雖然的確是有理由，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要太多的利益，可是一點都不苛求什麽，也不討價還價，直接就開出來一個很容易被接受的條件。
要說這之後，沒有其他的條件，夜魅真的不相信。
兩位元帥，一時間倒也沒想到，事實上他們根本瞧不上的夜魅，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們心中的計較。
夜魅開口道：“既然這樣，不如開誠布公，說出你們具體的要求吧！”
☆、263 十方大殿
隨著夜魅的話音落下，兩位元帥對視了一眼之後，葉雲德直接開口了：“我們兩朝的太子殿下，被囚禁了，囚禁在十方大殿。”
百裏思休一聽這話，立即蹙眉。
看了夜魅一眼，開口道：“十方大殿，很是麻煩！”
夜魅掃向他，詢問：“如何一個麻煩法？”
百裏思休開口道：“十方大殿，顧名思義，是有十個門，正確的門只有一個，進錯了另外的九個門，不僅不能救人，而且還會遇見許多機關。自古以來，走錯門的，就沒有一個活著回來了！”
夜魅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那如何來判斷，哪個門是正確的門呢？”
“除非是將人關進去的那個人，手中有鑰匙指引。其他人若是想要進去，需要有另外一物指引，此物名為火貍，火貍卻要在碧峰山上抓，而碧峰山……十年才開一次山！”百裏思休很快地回答。
夜魅掃向他，開口詢問：“何謂十年才開一次山？”
是山下有人把守，還是如何？
百裏思休開口道：“這座山的入口，在海上。而十年一潮落，才能出現山的入口，並且只有三天，就會重新封山。如果有人上去了沒下來，就只能在裏面生活十年，等待下一次潮落了！”
這樣的話，倒是比有人把守都要麻煩。
有人把守的話，還能想辦法說服對方，或是用謀算之策，但是十年之內山都不會出現，入口都沒有，那的確只能等。
夜魅開口詢問：“下一次潮落是什麽時候？”
百裏思休略微算了一下，看向夜魅，開口道：“還有一年多！一年之後出海，倒是能進去，我們在邊城守個幾年都沒問題，時間上沒有大礙，只是要等！”
只是要等，那便是需要耐心。
夜魅在北辰皇朝蟄伏了這麽久，甚至還能對著自己的仇人跪下行禮，她自然也不缺耐心。
只是一年多，也的確是有些久，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其他的變數。
正在她想著。
兩位老元帥開口道：“只要你們能將兩位太子殿下救出，就算宗政皇朝事成之後，要我兩國皇族做平民百姓，沒有爵位，我等也並無怨言！”
畢竟他們心裏也明白，若是真的給了封地和爵位，難免擁兵自重，夜魅或許也並不放心。
最終，夜魅點點頭：“我明白了！”
只是……
她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又開口問：“只是兩位元帥身上的毒……解藥在神懾天的手中，此事是否能解？”
她這話一出。
兩位元帥立即嗤笑了一聲，葉雲德直接就開口道：“只要能救出兩位太子，我等二人，死了又如何？外面的那些士兵，就是因為我們二人被關在此處，所以不能反。而我們二人，為何不早就自盡，讓士兵們獲得自由？不過就是因為，太子殿下，在他們手中！”
說著，另外一人開口道：“太子殿下們，並不知道我們在這裏，過著這樣的日子，只以為是神懾天囚禁著他們。若是殿下們知道，想必怕也是……”
怕也是自盡了，不想連累他們。
夜魅聽到這裏，便起身道：“既然是這樣，我們先去處理兩位殿下的事情，其他的，到時候再商量！”
“殿下的事情，拜托二位了！”兩人一同，對著夜魅點頭致意。
他們這話說完，此地也不宜久留，商討完了就應該馬上離開。
夜魅和百裏思休也回禮：“客氣了！”
語罷，兩人起身，舉步離開。
等到他們二人離開之後，兩位老元帥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眸中，看見了驚訝。
原本他們都以為，夜魅這一次來，不過也就是走個過場，表現一下對他們的重視。
可是此番看來，夜魅不僅僅氣度不凡，還自有王者氣場，就是百裏思休在夜魅的身畔，氣勢也顯得弱了些。
眼下這般看來。
宗政皇朝如今的實力，恐怕比他們之前想象的，還要強大得多。想到這裏，兩個人倒是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要是這樣的話，拯救即墨皇朝和閔王朝的士兵，的確有望。
……
離開了山洞之後。
夜魅直接便開口，問百裏思休：“你認為，他們二人所言，幾分真，幾分假？”
她這話一出，百裏思休開口道：“我認為全都是真的！即墨皇朝和，閔王朝的兩位太子，的確都是愛民如子，但大概都是因為為人過於正直，根本就不是北辰奕的對手。
當年也是在北辰奕的挑撥之下，在君王的面前失心，皇帝不肯聽信這二人之言，才導致兩大王朝的最終覆滅，要說他們一點想要稱王稱霸之心都沒有，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按照這兩人的品行，比起他們的霸業，他們的確更加在乎黎民百姓。”
百裏思休的判斷說完。
夜魅點頭：“那麽這麽說的話，這兩個人是可以救的了！”
百裏思休笑道：“必須救。”
畢竟，這麽多士兵，如果能為他們所用，再好不過。而換一個角度，最終若是不能為他們所用，難保神懾天不會用兩位元帥和太子的性命，威脅這些士兵，作為馬前卒，跟他們宗政皇朝的士兵對戰。
夜魅思慮片刻，掃了百裏思休一眼：“你認為，去抓火貍比較簡單，還是去找神懾天偷鑰匙比較簡單？”
百裏思休默了片刻，看著夜魅道：“公主既然有答案，又何必消遣我！”
夜魅笑了。
她的確是有答案，偷鑰匙這種事情，聽起來好像是很簡單，又省事，只要能夠找到一個機會，想幹隨時都能幹。
但是呢？
對象是誰？是神懾天啊！要是鑰匙在別人的身上，倒的確是隨便偷，任意偷，都沒什麽大問題，就算今天偷不到，還可以明天再去偷。
可是去偷神懾天身上的東西，今天要是偷不到，估計當場就死了。
比起來，當然還是去抓火貍輕松多了。
於是，夜魅開口道：“像我這樣充滿耐心的人，當然是選擇抓火貍了。”
百裏思休：“哦！”
不敢去偷神懾天的東西就說不敢去，大家真誠一點好嗎？
☆、264 大奸大惡
兩個人很快地從軍營退出來。
並且……在夜魅退出軍營之前，還做了一件事兒……
……
幾個時辰之後。
邊防處就出了一件大案子，好幾個炊事兵被殺了，並且死狀態極其殘忍，不僅被殺，還被分屍，接著又有仵作判斷，根本就不是死後分屍，而是被虐殺。
就是說，在死之前，就直接給切了……
一下子，整個軍營裏面，都十分的恐慌，莫名其妙出這種案件，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殺人狂魔幹的事兒。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是不是有什麽別有用心的人，潛伏進來了。
但是後來大家想想，別有用心的人潛伏進來，誰都不殺，殺幾個炊事兵幹什麽？要殺不是應該對將軍們下手嗎？
是以，眾人都只覺得，是他們想太多了。
可是，這宛如對待仇人一樣的殺人手法，也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栗。
很快地，看守兩位老元帥山洞的人，被打暈還點穴的事兒，也傳到了負責的將軍們耳朵裏，將軍們去查看了一番，盤問了幾句。
老元帥們竟然還很配合，直接就說，有人想要來救他們，知道他們身上的毒，沒有解藥之後，就放棄了，直接離開了。
將軍們雖然是將信將疑，但是也不敢把這兩位老元帥怎麽樣，要是嚴刑拷打，難免引起外面即墨王朝和閔王朝的士兵嘩變，於是只好不了了之。
……
離開了南疆的邊防處，夜魅和百裏思休回邊城的路上。
百裏思休忍不住，看了夜魅一回又一回。
許多回之後，實在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公主，請問您失蹤的四年，到底去哪裏了？”
難道是去了屠宰場嗎？
殺人的手段這麽殘忍，百裏思休一直到現在，都還覺得心有餘悸。雖然他自己認為，自己也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什麽虐殺和分屍，也都沒有少見。
但是想想公主方才，殺人的樣子……
還有眸中透出隱約的興奮，就跟一個常年嗜血殺人的魔頭沒有兩樣，可是最近幾年，也並沒有聽說，魔教的餘孽還在作亂，也並沒有聽過有一號女魔頭啊！
夜魅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一個即便是聰明如你，也沒有聽說過的世界。”
“嗯？”百裏思休有些納悶。
自己都沒有聽說過的世界？
這世上最神秘的，大概就是天機門了，難道公主是去過了天機門？可是之前看公主的表現，以及自己提起天機門的時候，公主的那些反應，完全都不像啊！
於是，百裏思休又問：“那公主，您這四年都幹什麽了？”
夜魅：“拿錢，然後以最殘忍的手段，殺盡大奸大惡之徒！”
百裏思休：“……”撇開拿錢兩個字的話，聽起來倒真的是好像，一直都在斬殺世間的罪人。
但是恕我直言，公主，就您那個殺人的手段，可能您看起來，比較像是大奸大惡之徒。
不過……
百裏思休倒也是今日才曉得，原來夜魅這麽一個看起來冷心冷情的人，對北辰邪焱還挺認真的。
這不，剛剛罵了北辰邪焱狗賊的炊事兵，就直接被她給虐殺了。
大概，在夜魅的眼裏，說北辰邪焱的壞話之人，也已經算是大奸大惡之徒了。
果真。
正在百裏思休思索之間，夜魅也開口了：“喪心病狂、枉顧人性、毒害他人之徒，都被稱為大奸大惡，只要有人買他們的命，我都不吝於前往。當然，如今在我眼裏，辱罵、欺淩、妄圖傷害北辰邪焱的人，也是大奸大惡之人，他們的命，就算沒人出錢，我也會取走。”
百裏思休：“……”辱罵北辰邪焱也只敢在背後辱罵吧？
至於欺淩和妄圖傷害，這就別提了，有誰能有本事，這樣對北辰邪焱？
只是這個時候。
百裏思休忽然也很想問，按照夜魅之前的話：“喪心病狂、枉顧人性、毒害他人之徒，都被稱為大奸大惡。”
這個標準裏面，似乎北辰邪焱，也很符合這個大奸大惡之徒的形象啊。
公主失蹤的那四年，都沒人找公主買北辰邪焱的命嗎？
想了想剛才罵了北辰邪焱，然後被虐殺的那些人，關於自己覺得，北辰邪焱也是大奸大惡這個話題，百裏思休忽然也不打算談了。
他覺得北辰邪焱挺好的，是的。
上次自己找夜魅告狀，說北辰邪焱的不是，夜魅竟然沒有動心思，想把自己也給虐殺了，是不是算自己命大？
懷著這樣一種覆雜的心情，兩個人繼續趕路去了。
……
邊城。
當神懾天率軍逼近，兩邊的軍隊，已經小範圍地打了幾場。
這麽多士兵的對戰，要想一朝一夕就打出一個結果，顯然是不現實的，所以神懾天和夏侯諶，都沒有急於求成。
是以兩邊的人，就這樣試探性的交鋒。
神懾天想通過小型的交戰，來確定對面的軍隊，對夜魅的忠誠度是多少，畢竟夜魅就這樣貿然帶著這些人造反，定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
而，讓神懾天意外的是，他們真的說接受就接受了，忠誠度和打仗認真的熱情，一點都不必北辰皇朝的士兵低。
這一日，城墻之上。
夏侯諶更是忍不住，直接就道：“沒想到，這些士兵，都是北辰皇朝人，竟然明知道這是謀反，也聽從虎符的號令，與我們對戰！”
神懾天聞言，卻頭也不回，帶著聖氣的聲，緩緩地道：“當真沒想到嗎？”
夏侯諶一聽，頓時噎住了。
也不裝逼了。
怎麽會沒想到呢，太容易想到了好嗎，這都是陛下這些年，對待即墨王朝和閔王朝，還有宗政皇朝的人，太苛刻所致，北辰皇朝的士兵，許多都與這三個皇朝的人，有血緣親情關系。
說不定哪個在南疆做苦力即墨王朝的士兵，他的外甥這時候就在夜魅手下的軍隊裏面。
也說不定哪個垂垂老矣的閔王朝正在受累的老兵，他的外孫也正好在夜魅的軍隊裏。
之前不敢反，是怕死，怕連累全家滿門抄斬。現在夜魅的手中拿著虎符，這樣就算是夜魅敗了，他們也能說自己是聽從虎符的號令，誰能將他們如何？
☆、265 你為什麽要說蠢話？
如今這個局面，都是陛下這些年的苛政，埋下的毒瘤，說起來，他們這邊的士兵，又有多少不想參與謀反呢？
畢竟之前四國之間，通婚實在是太過普遍，一代一代下來，多少都有裙帶關系。
話到這裏。
神懾天卻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開口道：“只可惜，本君沒本事說服陛下！”
善待另外三國的士兵，這話神懾天不止說過一次。
但是一向對神懾天的話，言聽計從的北辰嘯，在這一點上，卻是出乎意料的堅持，他認為，若是對待另外三國的士兵，跟對待北辰皇朝的士兵，沒有什麽不同之處。
那麽北辰皇朝覆滅其他三國的意義何在？
而且，邊境那些苦寒的工事，還有為皇族修建行宮的工事，原本就應該有人來做，這種事情交給這三國的士兵來做，不是再合適不過了嗎？
於是，不管神懾天如何勸，皇帝都不聽。
這個隱患，最終就在這種時候，在夜魅的手中，徹底爆發了出來。
就在這時候。
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奔赴到城墻之上，開口便道：“君上，南疆邊防那邊出事了……”
說著，他便將那邊的情況，都盡數稟報。
神懾天和夏侯諶對視一眼。
夏侯諶直接就開口道：“理論上，夜魅不可能不爭取即墨王朝和閔王朝的人，幫助自己。我認為，極有可能是夜魅潛入過！”
“是麽？”神懾天輕輕應了一聲。
一時間倒覺得有些驚奇。
畢竟，從前他並沒看出來，夜魅竟會是這樣的人，殺人便罷了，還虐殺。
只是，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軍營之中，還能幹完這些事情，安然離開的，並且還有足夠的動機，去做的，似乎除了夜魅和她手下的人，不做其他人想。
而夏侯諶，很快地又開口道：“她知道了兩位老元帥被困，兩位太子被困，說不定會想辦法解救！”
能如何解救？
神懾天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錦囊。這裏面，裝著兩位元帥的解藥，也裝著能進入十方大殿的鑰匙。
夜魅若是想要救兩位太子，有兩種辦法，第一是來自己這裏偷，第二就是去找火貍。
可是如果要救兩位老元帥，卻是非來自己這裏不可。
不知怎麽的，他忽然有點期待，夜魅來偷解藥了。
夏侯諶見自己說完話，神懾天竟然沒反應，顯然是走神了，他有些納悶地叫了一聲：“君上？”
神懾天霍然回過神。
但也很快地開口道：“本君在聽。”
夏侯諶雖然看出來他剛才走神了，但是也不說什麽廢話，直接便開口道：“君上，既然如此的話，君上這些日子，還是小心些吧，畢竟這些東西，都在您身上。”
神懾天：“自然。”
原本要搬去淩山行宮的北辰翔，因為神懾天出來打仗，自然也只好跟著一起來了。
這會兒，北辰翔上來之後。
看著神懾天的背影，直接就開口道：“原本君上，應當是北辰皇朝之盾，本應該在固守京城，可是就是因為叛逆之人，是北辰邪焱，對方實力太過強大，君上才不得不來此，說起來，北辰邪焱此人，實在是忘恩負義，看見君上前來，竟然也不立即出城投降。”
北辰翔這話，意思很明白，就是為了挑撥神懾天和北辰邪焱的關系。
眼下神懾天和北辰邪焱雖然站在對立面，但是難保神懾天的心中，不是依舊更加看重北辰邪焱，搞不好等這一次的戰爭結束，神懾天還是要站在北辰邪焱那邊呢。
北辰翔自然要多說一句。
神懾天聞言，卻回眸掃了北辰翔一眼，冷聲詢問：“北辰邪焱是一個講恩義的人麽？”
北辰翔：“……不是！”
北辰邪焱從多年前開始，就是標準的六親不認，倫理道德完全棄之不顧，甚至在北辰邪焱的眼裏，世人的美德都是虛偽的代名詞，這個人能知道恩義，那才是有鬼了。
隨後。
神懾天問他：“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說蠢話？”
北辰翔：“我……本殿下知道了。”
是啊，明明知道北辰邪焱根本就不是講恩義的人，自己這會兒，在神懾天的面前，說北辰邪焱忘恩負義，這可不是不僅廢話，而且蠢話嗎？
北見歌和程曉娟，也都忍不住默默扶額。
君上如今是在教北辰翔武功，而且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整個北辰皇朝幾乎是人盡皆知，大家難免就會將北辰翔當成君上的徒弟，但是北辰翔竟然這個樣子，實在是很丟君上的臉啊。
這時候。
神懾天又繼續道：“你在顧慮什麽，本君清楚。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北辰邪焱如今既然已經叛國，即便是本君還想保他，陛下也不可能同意。所以，日後，不必說沒必要的話，也不必做沒意義的事。”
很顯然，在神懾天的眼裏，北辰翔現在就是在說沒意義的話，做沒意義的事。
北辰翔雖然覺得，神懾天的話讓自己很沒面子，但是值得高興的是，神懾天說出來的，畢竟是個好消息。
神懾天的話，就等於已經表明了，北辰邪焱不可能取代自己，成為北辰皇朝的繼承人了。
於是，北辰翔開口道：“本殿下明白了。”
似乎，在神懾天的面前，除了低下頭說知道了，明白了，自己都不能說別的，想到這裏，北辰翔的心中也有些憤憤然，但是顧慮到自己之前剛愎自用的後果。
北辰翔還是不敢作妖，以免重蹈覆轍，故而這會兒，他還算是老實。
即便心中不滿，也並沒有發作。
夏侯諶在邊上看著，尤其也沒有忽視北辰翔眸中的不滿，這讓夏侯諶很是滿意，這就說明，北辰翔對神懾天，還是有所成見的，那麽自己，就完全不用擔心什麽了。
等到北辰嘯退位，北辰翔真正掌控了大權，神懾天怕是很難，繼續留在北辰皇朝。
就在這時候。
北辰翔的眼神，也看向夏侯諶，開口道：“夏侯小侯爺，如今的戰局，你有什麽看法？父皇正在京城等著我們的捷報，一直這樣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
☆、266 魔鬼操作
他這話一出。
夏侯諶立即看了北辰翔一眼，神情變得有些難忍，似乎是完全沒想到，北辰翔會忽然蹦出這麽一句話。
這個智商，也實在是……
就是神懾天，都又回頭看了北辰翔一眼，不甚滿意地道：“本君方才不是已經告誡過你了，不要說蠢話？”
北辰翔嘴角一抽，有種自己被嚴重打臉了的感覺。
神懾天繼續道：“如今的局面，但凡長了點腦子，都應該知道，這番對峙，短時間之內，根本不可能結束！你眼下讓夏侯諶想辦法，夏侯諶能想出什麽辦法？”
“本殿下……”北辰翔一時間無話可說。
倒也是。
其實這一點，他當然還是看得出來的，只是還是急於求成，所以還是忍不住，抱著僥幸的心態，這樣問了一句，希望夏侯諶真的有辦法。
夏侯諶聽聞此言，面上卻掠過一絲深思與遲疑，但是那一絲容色，很快地消失不見。
看著北辰翔笑道：“小王怎麽可能有辦法，就是君上，也只能在此，坦然與他們對戰，小王可不敢覺得，小王比君上厲害！”
神懾天回頭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若是有主意，就直說，不必藏拙！”
夏侯諶點頭，開口道：“君上放心，小王也不敢藏拙！”
主意麽……
的確是有一個，只是這樣做的話……他實在是不敢預料，最終的後果，若非是必要，自己的這個主意，便全當做是沒有吧。
見他這麽說，神懾天便也不再多問。
很快地收回了眸光。
……
邊城。
就在兩方這麽交戰之間，夜魅和百裏思休，回到了城中。
回城之後，夜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問自己不在的這幾天，北辰邪焱和九魂，打架了沒有。
這個問題夜魅沒有問別人，因為問旁人，旁人恐怕都不敢說真話，所以她是回去了之後，直接就問了司馬蕊。
司馬蕊對此，自然是直接就說了實話，開口道：“沒有！雖然這兩個人，見面之後，看見彼此，都表現的並不開心，並不像你出門之前，他們說的那樣，彼此親如兄弟，但是還好，沒打架！”
這倒是實話，既然是相看兩相厭，這兩個人也比較聰明，根本不相見，但凡有對方出現的地方，他們兩個都會直接避開，根本就不去。所以夜魅不在邊城的這幾天，還真的是……挺和睦的。
夜魅一聽這話，頓時放心，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但是很快地，夜魅又問了司馬蕊一句：“那，我不在的這幾天，有傳來什麽流言嗎？”
司馬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直接就開口問：“什麽流言？你跟百裏思休的謠言？”
這是司馬蕊在第一時間，最能想到的謠言模式了。
畢竟北辰邪焱和九魂，這兩個人不就似乎是在擔心這個問題嗎？
夜魅嘴角一抽，有種把這貨打一頓的沖動，她跟百裏思休的謠言，這麽扯淡的話，竟然也想得出來？
她無語地開口道：“當然不是這個，我說的是，有關於北辰邪焱的！”
司馬蕊默了幾秒鐘之後，倒也頓悟了。
看著夜魅問道：“你是說，外面那些，說北辰邪焱是叛國狗賊的流言？”
夜魅一聽這話，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司馬蕊既然這麽說的話，那就表示，這個流言是存在的了，並且已經在邊城發生過了。
夜魅問道：“最近這些話，也已經傳到邊城了嗎？”
“是啊！怎麽可能不傳到？”司馬蕊嗤笑了一聲，開口道。“就算是其他人沒興趣傳，北辰翔那個每天希望北辰邪焱失去民心，沒有人跟自己搶皇位的人，在那裏煽動一下，該傳的，不該傳的，自然也都傳開了！”
這下。
夜魅的臉色，也沈了下來，開口問：“那，北辰邪焱他……”
是不是跟自己想的那樣，聽了根本不在意？
司馬蕊摸了摸下巴，開口道：“一開始還是有人不要命說說的，當然這些人都不是士兵，是百姓們。茶餘飯後，閑得無聊，在客棧說書的地方，說的那叫一個泡沫四濺，手舞足蹈，彼時跟神懾天的第一場戰爭，都沒有打起來，就表現得仿佛北辰邪焱已經屠殺了他們的父母一般。”
說著，司馬蕊看著夜魅，急轉彎道：“可惜，他們大概忘記了，北辰邪焱是個什麽脾氣，這個消息傳回來之後，北辰邪焱就親自出門，把他們都給滅了。”
滅了。
滅了！
說到這裏，司馬蕊還繼續道：“並且，北辰邪焱表示，並不是因為聽著這些話不舒服，而要殺他們，而是因為……他覺得這些人敢議論他，很不可思議，對於不可思議的人，他決定送去給閻王爺好好研究。”
說完，司馬蕊還咂咂嘴，總結了一句：“所以，北辰邪焱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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