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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被身邊還算是關系不錯的人,罵禽獸。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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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不再開口了。

接著,皇帝任命了戶部尚書,任職大司空一職。剛剛因為司徒曌的離開,而感到萬分恐慌的朝臣們,一聽這話,盡數放心了。因為戶部尚書,原本也是丞相這一派的人,這說明,他們這一派,並沒有倒。

皇帝也似乎是為了安撫葉子楠,於是又給了葉子楠一個大學士的職位。

所以最終,葉子楠還是升職了,成為了從二品。

接著,便散朝了。

不管如何說,鐘山的這個人情,葉子楠也是承下了,於是在走出宮門之後,葉子楠追上鐘山的步伐,開口道:“今日多謝鐘大人提攜!”

鐘山也笑道:“葉大人與本官,一樣都是為朝廷效命,葉大人有這樣的才幹,本官不過就是錦上添花罷了,葉大人又何必放在心裏?”

葉子楠卻開口道:“鐘大人不必這般說,鐘大人的恩情,葉子楠銘記於心。”

他雖然是沒有黨派的人,但是也就是因為自己沒有黨派,甚至對皇帝都不是絕對的忠誠,所以一直很難再有升職的可能。

他讀了這麽多年書,入朝為官,從來都不是為了報效朝廷,也不是為了效忠陛下,只是為了造福百姓而已,因為他心中知道,這個陛下並不是值得效忠的陛下。

當年宗政皇朝被血洗,縱然跟葉子楠無關,但是他一個外人,都覺得心驚,看出了帝王的無情與冷漠,這樣一個人做皇帝,又能對百姓有多少憐憫?

只是時政如此,有神懾天和北辰奕在,這個皇朝也很難被推翻,所以他也只好加入這一灘渾水,力求能為百姓們做點什麽。

眼下,又升了官,那麽他能做到的事情,自然就更多了,所以不管是為了自己個人的前程,還是為了自己的大願,鐘山今日都算是幫了他一把。

鐘山聽了,立即便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與葉大人,交個朋友如何?”

葉子楠一聽這話,神情中有了幾分遲疑。

畢竟,他清楚,鐘山是效忠皇帝的,畢竟是在皇帝的授意下,正在幫助大皇子。而葉子楠,不僅不看好皇帝,也並不看好大皇子,在他的眼裏,大皇子是過於沖動的,並且也沒有多少真實的本事,心胸也過於狹窄。

那麽,同意跟鐘山做朋友,是否就意味著,同意跟鐘山一起,幫助大皇子呢?

說實話,葉子楠並不願意。

見他猶豫著,鐘山笑著開口道:“葉大人不必多想,本官說的做朋友,也就是私下相交而已,並非是要葉大人,改變你自己的立場。這個月十五,本官想要舉辦一場宴會,不知道葉大人是否願意賞臉,一起吟詩作對?”

若是自己去參加這個宴會,恐怕就會有站到鐘山這邊的嫌疑,給外界許多人一些誤導,但是……

鐘山這樣幫了自己,自己要是一個宴會的邀請都不答應,這樣拘泥於小節,也實在並不符合葉子楠的性格。

於是,他開口道:“既然如此,下官定然前往!”

☆、160 司徒曌求見

鐘山立即便笑著點頭:“那麽,本官就恭候葉大人了!”

“請!”葉子楠開口。

鐘山也笑道:“請!”

鐘山很快地舉步離開。

夜魅也跟了上來,冷聲道:“賣出來這個人情,方能請到葉子楠赴宴,鐘大人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鐘山聳聳肩,半真半假地笑道:“雖然是半路撿來的便宜女兒,但是總要操點心啊!再說了,讓葉子楠做個從二品,對我也沒有什麽壞處,畢竟他並不是站在我們對立面的人!”

“對!”夜魅笑著點頭。

畢竟,他們都清楚,皇帝雖然不夠聰明,但是最基本的一些東西,還是知道的,比如朝堂之上必須維持政治平衡,所以司徒曌走了,這個時候定然是不能讓鐘山一家坐大。

否則,到時候被動搖的,就是皇帝的安穩和根基了,所以,他定然是會任命鐘山這一派之外的人,來接替丞相的位置的。而葉子楠這種無立場人士,鐘山不清楚他想要什麽,皇帝同樣不清楚。

所以這樣的高位,皇帝是不會給他的。只是在鐘山提出之後,皇帝既然拒絕,那麽看在葉子楠頗有才幹的份上,無論如何,也應該會補償幾分。

夜魅開口道:“短時間之內,我們是不宜再動作了。接下來,就操心一下兒女之情,幫幫鐘若冰和夏侯諶吧!”

鐘山點頭,卻是想起來一件事:“我們,恐怕還需要防範點什麽!”

夜魅當即便笑了,盯著鐘山道:“司徒曌對嗎?”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之後,司徒曌在意識到,自己無法挽回皇帝的心意的時候,難免就會有其他的想法,等他回去之後想清楚了,應該就會把眼神,放在神懾天的身上!

鐘山點頭:“這個老匹夫,一定不會甘心就這樣離開朝堂,所以他有很大的可能,去找神懾天,說明他對我們的懷疑,皇帝對神懾天的信任非同小可,神懾天在北辰皇朝的影響力,也極為巨大,一旦讓這個老匹夫這麽做,我們就麻煩了!”

夜魅點點頭,卻又冷聲道:“可是即便如此,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因為這個時候,如果出手殺了司徒曌,神懾天反而會更加懷疑,就連皇帝都會起疑心!”

畢竟,司徒曌已經離開朝堂,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多大的威脅了。

這個時候卻還是死了,那就會讓人聯想,司徒曌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或者會去散播一些,有人不想讓他散播出去的。

神懾天何等聰明,很快就會把事情聯想到他們身上來,更別說神懾天之前就起過疑心。

所以……

就算是如此,司徒曌也不能動。

鐘山嘆了一口氣:“是啊,所以我們也只能更加小心了!”

……

宗政皇朝舊址。

附近的某座山下,程曉娟臉色鐵青,被九魂面無表情地綁在了樹幹上。

場景閃回。

大概就是一炷香之前,一直奉命悄悄跟著他們的自己,被九魂發現了。所以就把自己抓了出來,用刀抵著自己的喉嚨,問自己為什麽要跟著他們。

自己當然不敢說,是君上懷疑他們,所以就讓自己來的。

於是,她也就只好說,是自己喜歡他,因為他救了自己,自己想要以身相許。其實這話,原本也不過就是想為自己救命,但是說出來之後,程曉娟也並沒有覺得,此話有什麽不妥。

甚至,忍不住還紅了臉,因為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她跟九魂年紀相仿,也正在少女懷春的時候,他救了自己,女子多少都會有幾分英雄主義,這個人又不像君上那樣,是自己的主子,只敢遠觀。所以……

她心中當真是蕩起漣漪,說的話至少是有一半是真的。

希望九魂聽完了自己的話,能有所回應,也是真的。

但是……

沒想到,九魂沈著臉聽完了之後,直接就拔劍要殺她。根本沒有一點憐香惜玉,或者因為自己的表白,就對自己有所不同的意思。

還是蕭瑟煬和歐陽濤,幫忙說了兩句話,說人家姑娘只是喜歡他,並不是什麽大事,不喜歡把人趕走就是了,沒有必要殺人,這才救回了程曉娟的一條命。

但是九魂還是冷著一張臉,把程曉娟綁在了樹幹上。

並制住了程曉娟的武功。

她大概三個時辰之後,才能有內力將這捆綁著自己的藤蔓掙開,九魂低如幼獸的聲,也沒有任何情感地警告:“再被我發現,你必死。”

話說完,九魂大步離開。

蕭瑟煬和歐陽濤,似乎是同情地看了一眼程曉娟,搖了搖頭,跟著九魂一起離開。

程曉娟畢竟是個姑娘家。

雖然一半是假意表白,但也的確是表白不成,還丟了這麽大的人,一時間心中也是委屈莫名,有些想哭,但到底還是沒有哭出來,只覺得自己的心,就跟空了一樣,難受得不得了。

而九魂跟蕭瑟煬和歐陽濤等人,離開之後。

走遠了,九魂低聲問:“理由。”

他這一路上都不怎麽愛說話,蕭瑟煬和歐陽濤,自然都已經對他有所了解,這會兒聽他這麽問,蕭瑟煬直接就說了:“她定然是神懾天派來的,遇見了我們之後,感到懷疑了,所以才會跟上來。如果我們真的把她殺了,神懾天也許會更加懷疑,認為她是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被我們殺人滅口了,到時候事情就麻煩了!”

歐陽濤也開口道:“反而她自己找到了一個理由,我們不如就當做這個理由來處理,反而能證明,我們根本沒什麽問題,不然她一定無法活著回去。而且,她也沒有來得及查到什麽,對我們不算威脅。”

九魂聽了,沒有出聲,便也算是默認了。

冷著一張臉,繼續往前走。

歐陽濤這個大嘴巴,卻是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不過我看著那個姑娘的意思,好像是真的喜歡你啊,表白完了之後,臉都紅了!無限嬌羞的模樣,被你無情的對待之後,更是泫然欲泣,我都有些同情了!”

歐陽濤能看得出來,蕭瑟煬當然也看得出來,只是他嘴巴沒那麽大,所以沒出聲。

他們兩個人,原本以為這樣說了,九魂這個一路上都沒什麽表情的小子,多多少少會有點反應,甚至是不好意思什麽的。

畢竟九魂也是個毛頭小子,也沒有成婚,心上人都沒聽說有誰,那個程曉娟各方面也是不錯,在當今女子當中,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不然也不會為神懾天所用,還成為護法之一。

容貌身段,也都是上乘,九魂就是有所心動,其實也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想想他剛才直接就想殺人,應該也不是心動了。

可……就算是不心動,怎麽的也該有點害羞吧……

然而。

他們都想多了。

九魂聽了他們的話之後,依舊是面無表情,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直接就大步離開,讓歐陽濤甚至懷疑,自己剛才其實什麽都沒有說,所以這個人才能一點反應都不給。

他忽然一下就感覺到心塞了。

算了,這小子根本沒感情的,心裏就只有他的姐姐,想到這裏……歐陽濤忽然眉心一跳,難不成這小子對夜魅……

他頓時不敢想了。

……

淩山行宮。

正在曬太陽的神懾天,聽見北見歌稟報最近朝堂上的變化,眉心蹙了蹙,帶著幾分聖氣的聲,緩緩問道:“你的意思是,陛下要處斬二皇子?”

“是啊!因為二皇子陷害大皇子,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陛下給了機會二皇子解釋……”北見歌正在稟報。

神懾天這時候,去忽然睜開眼,開口詢問:“二皇子怎麽說?”

倘若此事,北辰喻不承認,那麽也許就證明,這件事情有問題。

北見歌開口道:“二皇子除了在紙上寫了許多冤枉,什麽都沒有說,陛下讓他交代清楚那個簪子,是如何落到那歌女手中的,二皇子也說不出來。所以屬下認為,這件事情,二皇子殿下是逃不掉的!”

畢竟,如果北辰喻真的是無辜的,肯定能夠解釋清楚簪子的事情,但是他根本就無法解釋,那就只能證明,他的確就是有問題。

神懾天聽北見歌這麽一說,眸中的懷疑逐漸掩下。

但也還是問了一句:“這件事情,北辰邪焱和夜魅,插手了嗎?”

北見歌回答:“當時是陛下下令,讓夜魅帶著禁衛軍,全城搜查歌女的下落,的確是夜魅的人,在二皇子府邸的後門口,找到那名歌女的,但是……”

北見歌說到這裏,頓了頓。

開口道:“據說夜魅根本都沒有出府,在家中等著消息,是秦將軍抓到的,而秦將軍跟被誤殺的王將軍,私交甚篤,雖然現在是夜魅的手下,卻也並不見得多忠誠,所以……”

所以這個事兒,跟夜魅應該是沒有關系了。

說到這裏,北見歌還補充道:“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出事之後,陛下將大皇子,從禁衛軍裏頭趕出去了,這件事情是夏醇唯諫言的,夜魅依舊是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神懾天聽到這裏,神情卻忽然變了變。

怎麽可能,跟夜魅一點關系都沒有?越是這樣一點關系都沒有,還越是讓神懾天覺得古怪了,但是想起來,北辰邪焱之前說過,他如今有意皇位,想要讓夜魅成為皇後。

神懾天也忽然不那麽在意了,畢竟這也是他希望看見了,所以即便北辰邪焱和夜魅,為了帝位,做了些什麽,也不是什麽大事。

只是……

不管怎麽說,北辰喻是皇帝的兒子,而他神懾天是效忠陛下的人,皇帝這個兒子,若當真就是冤屈而死,自己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他想到這裏,開口道:“二皇子處決了沒有?”

北見歌開口道:“還沒有,陛下的意思是秋後處決,不過我覺得這是陛下盛怒之下,做出來的決定,想必陛下多少還是會有些不舍,但是畢竟,君無戲言!”

所以,等皇帝醒過神來了,就是後悔也是不行了。

但是王將軍,真真切切的丟掉了一條性命,是一名將軍,也不是一個賣身的奴仆一條命無所謂,所以陛下也必須給王將軍和所有的將士們,一個交代。

既然是如此……

二皇子死定了。

神懾天卻是沈吟了一會兒,帶著聖氣的聲,緩緩地道:“既是如此,本君今夜去天牢,看看二皇子!”

北見歌立即問了一句:“君上覺得事情有蹊蹺?”

神懾天頷首:“自然!”

北辰喻他還算了解,如果那個歌女真的是北辰喻的人,想必北辰喻早就殺人滅口了,怎麽會讓夜魅的人抓到?

就在這時候,有人上來稟報:“君上,司徒丞相求見!”

這下,北見歌也開口道:“君上,屬下還沒有來得及稟報,丞相說告老還鄉,陛下已經答應了!”

☆、161 動了殺機

神懾天眉心一跳,倒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收到一個這樣離譜的消息。

他蹙眉開口道:“請司徒丞相進來!”

“是!”下人應了一聲,趕緊去請人了。

不一會兒,司徒曌就出現在了神懾天的跟前。他回了自己的府邸之後,根本就不需要幾天的時間思考,很快就意識到了,現在自己唯一的轉機,就在神懾天的身上。

如果神懾天都不能幫助自己,那自己的政治生涯,基本上就是完蛋了。

他跟神懾天之間,並沒有什麽交情,所以他所指望的,就是神懾天能看在皇帝的份上,看在自己當真是懷疑夜魅和北辰邪焱的份上,重視自己的看法,甚至能夠幫自己一把。

神懾天看見司徒曌,倒沒有什麽恭敬的意思,畢竟在整個北辰皇朝,他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他還是客氣地打了一個招呼:“丞相!”

司徒曌的臉上,立即浮現出頹然的神色,開口道:“君上就不要再稱呼老臣為丞相了,丞相這個官職,已經不是老臣的了,現在是大司空鐘山的!”

神懾天聽了,也不說話,不置可否,沒有直接表露出同情,也沒有指責皇帝的不是。

於是,司徒曌吃不準神懾天的意思了,自然也只好自己開口道:“今日老夫來,是有些事情,想與君上商量!”

神懾天依舊維持著客氣,開口道:“丞相請說!”

司徒曌立即開口道:“老夫懷疑夜魅與北辰邪焱,心懷不軌。君上聽完老夫的話,切莫以為老夫是因為私仇,所以才會一直針對他們,誠然,老夫的確是與他們之間有私仇,但是……老夫對他們的懷疑,也是真真切切的!”

神懾天聽了,點點頭,司徒曌會懷疑北辰邪焱和夜魅,也並不奇怪。

畢竟自己都懷疑過。

更別提,司徒曌是效忠大皇子的人,一心希望大皇子登上皇位,可是當北辰邪焱和夜魅,在朝堂上活躍之後,大皇子頓時就開始失勢,司徒曌有這樣的懷疑,更加合乎情理。

神懾天頷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桌案,開口道:“不如坐下詳談!”

“好!”這正是司徒曌想要的,畢竟他來的路上,一直都在擔心,神懾天根本就不會搭理自己,因為神懾天這個人,向來就是瞧不上的人,根本都不假辭色,有時候見一面都不願意,北辰翔求見神懾天失敗的事兒,司徒曌也不是沒有聽說過。

更別說自己如今已經不是丞相了,說不定更加見不到人,沒想到見到了不算,神懾天還願意聽自己細說,那就意味著,神懾天的心中,對那兩個人也是有懷疑的。

也更加意味著……

自己今天的目的,很有可能達成。

司徒曌便開始,一點一點的說出了,最近所有事情的變化,他所感知到的與北辰邪焱和夜魅之間的關聯。

分析到後頭之後,他覆又開口道:“其實老夫知道,君上一直很看好四皇子殿下,認為四皇子殿下登上帝位,或許對於北辰皇朝的未來來說,才是最好的,可是……不是老夫挑撥君上和四皇子的關系,君上就沒有想過,四皇子殿下那樣的心性,就算是當上了皇帝,他當真會以北辰皇朝的利益,為第一考量嗎?”

其實這一點,神懾天和司徒曌都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

神懾天更清楚,上次北辰邪焱曾經親口對自己說,是因為夜魅想要做人上人,所以他才開始對皇位感興趣。

不過,神懾天也算是直言不諱,開口道:“就算他對北辰皇朝的大業和未來都不感興趣,為了讓他心愛的女人做人上人,本君相信,他也會多費些心的!”

神懾天這樣一說,司徒曌一時間被噎住了,知道這個點是不能突破了。

但是,他很快地又提起一個點:“可是君上是否想過,他們兩個人現在,一心在奪取兵權,並不完全是在爭取陛下的信任,倘若有朝一日,他們兩個人手中的兵權,開始比陛下還要多,那後果……”

神懾天一聽這話,臉色也開始沈了下來。

司徒曌又繼續道:“君上要怎麽保證,他們拿到了這麽多兵權之後,不會因為等不及就要登上皇位,而逼宮造反,危及陛下呢?現在老夫提起這些,一切都還來得及,等到他們真正掌握了整個北辰皇朝太多的兵權,到不可控的時候,怕就是君上,也無力回天了!”

他這話,的確讓神懾天陷入了沈默和深思。

接著,司徒曌又開口道:“陛下如今對他們的信任,非同小可,老夫不過是在朝堂上,發表了幾句懷疑夜魅的話,一國丞相就被這樣被陛下逐出朝堂,雖然是老夫自己說告老還鄉,但是滿朝文武都能看得出來,的確是陛下不想留老夫。就為了這麽一點小事,位極人臣的丞相就被厭棄,這是我北辰皇朝建國以來,前所未有的事情!”

說著,司徒曌的情緒,也激動了起來:“君上試想,陛下對他們這樣信任,那日後給他們更多的兵權,不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嗎?”

神懾天聽到這裏,帶著聖氣的聲,緩緩地沈吟道:“你的意思,本君都明白了!”

司徒曌看著神懾天的神情,就明白自己的話,神懾天都聽進去了。

隨後,他也算是放心了。

他繼續道:“老夫縱然是有回到朝堂的心思,但是更多的,老夫是希望能提醒到君上,避免到時候發生誰也不能預料到的憾事,畢竟北辰邪焱和夜魅,的確是老夫的仇人,所以老夫也有私心,不希望仇者快!”

他故意這般說,就是為了表現自己的真誠。

但是神懾天如何不知道,自己面前這只老狐貍,就是想借自己,在陛下面前的信任,幫助他覆相位?

神懾天也並不做任何承諾,也並不表明自己對這些事情的看法。

只對著丞相笑笑,開口道:“丞相的來意,本君已經清楚了,本君會酌情處理,定然不會讓陛下陷入危境。”

沒有得到神懾天要幫自己覆位的承諾,司徒曌的心裏,感到非常失落,甚至還有種自己專程過來,希望都打了水漂的感覺。

但是……

想想,不管怎麽說,也算是給了自己的政敵一擊,他便也還是極力保持了風度,起身離開:“既是這樣,那老夫就先告辭了!”

神懾天點頭,掃了一眼北見歌:“送客!”

“是!”

北見歌立即替神懾天,把人送了出去。

不一會兒,北見歌回來了,神懾天立即問了他一句:“程曉娟有消息傳回來嗎?”

北見歌搖搖頭,開口道:“還沒有!不過君上,她會不會出事了?”

想起來那天,是自己忽然慫了,一個男人沒有接下任務,卻讓程曉娟一個女人去了,要是程曉娟真的出事了,那北見歌的心裏,肯定還是會充滿愧疚的。

說起來,自己那天去找那條蛇,其實都沒有費多少功夫,就弄回來了,因為蛇被九魂弄傷了,流了很多血,根本沒有辦法止住,自己找到它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所以根本沒費吹灰之力,但是想想程曉娟現在可能面對的處境,嗯……

但是他還是不後悔。比起讓自己死在九魂的刀下,他還是比較願意,在程曉娟死後愧疚的活著,除了對君上效忠之外,活著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對!

神懾天聽了,蹙眉,並沒說什麽。

畢竟九魂的實力,就放在那裏,如果程曉娟的行蹤被發現了,九魂他們又的確有問題,那程曉娟幾乎是沒有活路的。

於是,他吩咐道:“如果兩日之內,她還沒有消息,就派人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北見歌立即應下。

神懾天又道:“去打聽一下,夜魅最近在做什麽。”

“是!”北見歌立即轉身離開。

……

是夜。

神懾天趁著夜色,緩步走入了天牢。

夜魅就站在天牢之外的不遠處,目送著神懾天進去。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她已經知道,司徒曌見過神懾天了,不過她猜測,就算是司徒曌沒有見過他,這幾天朝廷上出了這麽多大事,神懾天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正在她思慮之間。

熟悉的魔邪之氣,才她身後傳來,那人優雅的語調,帶了幾分詫異:“你身上有殺氣!”

夜魅頓了頓,這幾天一直沒怎麽理會北辰邪焱,但是,不怎麽搭理,並不代表完全不搭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冷聲道:“不錯,我的確動了殺機!”

畢竟,現在他們最大的麻煩,就是神懾天,如果能夠殺了神懾天,那接下來的一切,幾乎都是暢通無阻。

她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這路上會除掉多少敵人,她在所不惜。

北辰邪焱聞言,優雅地緩聲道:“你不是他的對手,焱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他功體屬水,對焱的功體是死克。而且,他比焱多七八年的根基。若真的殺他,最終不成,還會敗露!”

“我知道!”夜魅當然清楚。

☆、162 誰在搞鬼

所以,就算是再想殺了神懾天,一勞永逸,夜魅此刻也只能先克制著。

她回頭看了一眼北辰邪焱,開口道:“我讓你幫我打探的事情,你準備什麽時候打探?”

她算是明白了,指望這貨自己想明白,怕是很艱難了,既然這樣,她不如直說算了,有的人就是智商不在線,沒辦法。

北辰邪焱聞言,神情似乎僵了僵。

他還以為,此事一字不提,時間長了,她也許一忙就忘記了。沒想打,她根本就沒有忘,那麽這樣想來,她這段時間不愛搭理自己,想必不僅僅是自己當日說話駁了她的顏面。

也因為此事,讓她認為,是自己對她的事情不夠上心了。

他頓了頓之後,優雅一笑,緩聲道:“當然是準備今日,焱莫名其妙上淩山行宮,找他打探此事,定然會引起他的懷疑。如今他正好下山,出現在這裏,焱循機套話,豈非是再好不過的主意?”

他這話一出,夜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真是這麽想的!”

“自然!”北辰邪焱頷首,並優雅地緩聲道,“焱倘若不是這麽想的,此刻又如何會出現在這裏?只是沒想到,夫人竟然先焱一步到了,既是如此,你便先回去吧,一會兒,焱直接找他談便是,若是讓他發現你在此,有些話就不好說了!”

夜魅一聽,點點頭:“那好,你最好今晚就能拿出結果給我!”

她在這裏,神懾天和北辰邪焱,的確是很難做到知無不言,所以她也沒有猶豫,直接就舉步離開。

她卻不知道。

在她轉身離開那一瞬,北辰邪焱原本優雅的面色,瞬間沈了下來,甚至隱約透出了幾分蒼白。

他攤開自己的手,發現在方才這片刻的對話之間,掌心竟然已經出了汗珠。

……

天牢。

神懾天盤坐在二皇子的牢房門前,聽著二皇兄表述有關於那只發簪的所有事。

二皇子把一切都說完之後,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我沒想到,當初做的孽,竟然最終要以這種方式來還!一報還一報,我雖然覺得很冤枉,但是也沒什麽可說的。只是我沒想到,這個賤人竟然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害我!”

說起月疊影,在皇帝判決書下來那天,她就得意地仰天笑了數聲之後,撞墻自盡了,也是絕了所有給二皇子翻供的可能。

所以此刻,二皇子的牢房隔壁,空空如也。

神懾天聽完了二皇子的話,帶著聖氣的聲,也響了起來:“既是如此,那為何……”

他原本打算問,既是如此,那為何不向皇帝說明真正的原因。

但是,話到這裏,神懾天也意識到,此事就算是對皇帝說出原因,二皇子也難逃一死,畢竟月家上下那麽多人的性命,都折在二皇子的手裏,這一旦傳出去,鬧大了之後自然會更加轟動。

到時候,二皇子同樣是必死無疑,既然是這樣,說還是不說,似乎都沒什麽區別。

二皇子這時候,知道自己要死了,卻仿佛已經看淡了生死,卻是盯著神懾天道:“可是君上,本殿下真的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163 人啊,還是應該善良

就算是死,他也覺得自己必須要死個明白。

他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這樣做局害他,若是不能知道結果,就是死他都不會甘心。

神懾天聽了,倒是問了他一句:“你覺得會是誰?”

二皇子思考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莫非是三皇弟?現在我和大皇兄都出事了,得意的自然就是他!”

神懾天默了默。

頓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詢問:“你為何不懷疑北辰邪焱和夜魅?”

二皇子聽他這麽一問,直接便開口道:“因為父皇不喜歡四皇弟,那個有關於四皇弟的預言,相信縱然已經過了這麽多年,父皇也不會輕易忘記。北辰邪焱也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父皇不會將皇位傳給他,既然如此,他算計我幹什麽呢?”

這話,倒是讓神懾天深思了。

是啊,他竟一直都沒有想過,北辰邪焱這麽聰明,怎麽會看不透皇帝的心性,怎麽會不明白,皇帝並不想將皇位傳給他?既是如此,北辰邪焱想要皇位的話……

會用什麽手段?

就當真只要點兵權,讓皇帝重視他這麽簡單嗎?難道就沒有想過……謀反?

看神懾天陷入沈思,二皇子只以為神懾天是認同了自己的話,於是繼續開口道:“所以縱然這件事情裏面,得到利益的似乎是夜魅和四皇弟,我也並沒有懷疑過他們!”

也的確就是如此,他絲毫就沒有考慮過懷疑這兩個人。

畢竟在父皇的心裏,北辰邪焱絕對不可能在皇位之選。

事情到這裏,神懾天沈默之後,問了他一句題外話:“你後悔麽?”

二皇子也沈默了一會兒,接著他忽然笑了:“當年本殿下一念之差,擔心月家的人會毀了本殿下的前程,就起了殺心,如今走到這一步,是我咎由自取,說後悔……似乎也沒有後悔的資格。但是,時光如果重頭來過,我不會再這麽選。人,還是應該善良。”

善良!北辰喻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活到如今,怕就是這一個道理,學得最為深刻了。

神懾天聽了,倒沒說什麽,只起了身,開口道:“既是你罪有應得,本君也無能為力,你好自為之。”

二皇子頷首,也並沒覺得多失望。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預料到,自己只有一條死路,神懾天來問,他之所以都願意說,那是因為,他畢竟不是真的害北辰翔的那個人,可現在他要被處死的理由,卻是因為他害北辰翔。

多多少少,他還是覺得自己在這一點上面,是冤枉的。所以,他心中的冤屈,需要一個渠道,來抒發出來,而神懾天的到來,正好就給了他這樣一個渠道。

他開口道:“君上慢走!”

神懾天轉身離開了。

而北辰喻,在沈默了片刻之後,忽然偏頭,看了一眼月疊影自盡的牢房,墻壁上,還有血跡,那血是月疊影撞墻自殺的時候,留下的痕跡。

這時候,他的思緒開始回轉,忽然回到那一年,第一次看見月疊影的時候。

那個女子,穿著紅衣,是那樣的美艷,就跟墻壁上的血痕一樣艷麗,那時候,他是那般明確地聽見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覺得她就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仙女。

一生裏面,也只有一回,他曾經那樣心動過。

是的,到如今回首,他當真是意識到,這一生裏面,他就只有這一回,是真真切切的愛過,至於為什麽不愛了呢?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久到他已經記不清她的容貌,自然……也就不記得當初為什麽選擇放手,也不記得,為什麽再看到那張臉,不再能掀起心中絲毫波瀾。

最終。

他們走到這一步,他卻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從一開始,就是他不應該招惹她,招惹了她之後,又不願意負責到底。卻還要責怪她不懂事,責怪她歇斯底裏,要跟自己鬧出一個你死我活,最終讓自己沒辦法,痛下殺手。

如果那一年,自己沒有遇到她就好了。

北辰喻輕笑了一聲,看了一眼墻壁,最終也咬了牙,撞了上去。頭破血流那一刻,他似乎看見月疊影,站在他面前,對著他伸出手。

他聽見她在說,“當初是你說,我們生和死,都要在一起的,現在我來帶你走!”

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終究還是笑出聲來,看著那一抹不知是否幻覺而生出的殘影,也約莫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聽得自己輕聲道:“其實,疊影……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

倘若他當年善心一回,不起了那般惡念,他也不會被逼到如今這一步。

他看見自己的血染了滿地。

他是皇子,有作為皇子的驕傲,與其被處死,他選擇自盡。

如今。

他欠她的,不管是不是還清,也都到此為止了罷……

人啊,還是應該善良。

……

神懾天走出監獄的門口。

就聽見了裏面的一聲響,似乎是骨頭迸裂的聲音,他腳步微微頓了頓,略一思索,便猜到北辰喻怕是自盡了。

但是,他並沒有回頭。

北辰喻的命數,已經盡了。他做出來那樣的惡事,就是神懾天有能力,也不願意幫他。既然這樣,自盡了,還能死得體面一些,所以他也不欲去管。

走出牢房之後。

他又往外走了幾步,帶著聖氣的聲,方才緩緩響起:“還準備等我請你出來嗎?”

北辰邪焱聞言,輕笑了一聲,他根本就沒有打算隱匿身形,自然不會意外神懾天能發現他。

他走出來,掃向神懾天,優雅地道:“焱猜,眼下就是焱不來,你也會去找焱。因為,你有許多問題想問!”

神懾天直言不諱:“不錯!我的確是有問題想要問你!”

“既然這樣,便找個地方吧!”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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