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極雙鳳(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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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裳是個難得的武學奇才,僅用一年時間就悟透了天絕和修絕的八種心法。為了讓內力更上一層,每當黎明她會來到後山樹林修煉。蕭鐵是最勤快的後院弟子,黎明一過他已經把後院打掃的幹幹凈凈。他會在後山捕捉野兔山雞,烤熟了給綠裳吃。
蕭鐵平躺在草地上,望著星星一個接一個的離去說道:“原來天修門裏資質最卓越的人居然是個壞人,真是有趣兒。”
綠裳津津有味的吃著烤兔肉,好奇的說了一聲:“誰?”
蕭鐵道:“這人叫魏世旗,是一魚真人的師弟,三十年前因夜盜玄古圖被趙老栓打傷了經脈,後來一魚真人救活了他,把他趕出了天修門,他真是大笨蛋!”
綠裳道:“怎麽笨了?”
蕭鐵道:“他資質非凡就不懂的成為了武林第一,再去夜盜玄古圖。”
綠裳笑嗔:“你才笨,他夜盜玄古圖就是為了成為武林第一。若是日日年年的修煉,修煉幾十年也不定能成為武林第一。”綠裳愁愁的蹙起了眉頭,當下沒了味口。她從懷衣裏掏出一根竹笛,吹起了悠揚惆悵的笛聲。
蕭鐵說道:“表嫂又在為修煉內力犯愁麽,其實表嫂已經很厲害了。”
綠裳停了吹笛,愁眉苦臉的說道:“雖然我悟透了天絕和修絕的八種心法,但是內力薄淺,施展的不如意。哎…”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神憂傷的望去漸亮的天際。
蕭鐵道:“前院的幾位師伯肯定知曉修煉內力的捷徑,表嫂應去問問幾位師伯。”
綠裳苦笑道:“一鍋燴不出佼佼者,只能燴出倚老賣老。”
蕭鐵臉色得意的笑道:“表哥此次鼓試奪魁,就是新任門長了。”
綠裳生氣的瞥了一眼蕭鐵,起身嗆道:“我先回去了。”
蕭鐵坐起上身看著綠裳走向了後門,他納悶的說道:“最近是怎麽了,一提表哥就氣著了表嫂。”其實夏紅鳴喜歡龍東赫在天修門早是舊聞了,可偏偏蕭鐵蒙在鼓裏。
要說夏紅鳴對龍東赫的那份情意可真是沒的說,在她的暗助下龍東赫成為了夏摩坤的關門弟子。在四千天修門子的眼裏,龍東赫,綠裳,蕭鐵是夏紅鳴的人,因此沒有人敢為難龍東赫,綠裳,蕭鐵。龍東赫得到了夏摩坤的真傳,他的武學修為在天修門子裏是佼佼者。因為他是個武學天才,很得星古,趙佶燦,海基的喜愛。他從夏紅鳴的口裏得知了一些天修門的秘密,也很小心應對著夏紅鳴的死纏爛打。
清晨一起,天修門廣場響起了修武的呼喝。男女分修,各有十列。前兩列是天弟一閣和修弟一閣的弟子,往後依次是天弟二閣,修弟二閣。天弟三閣,修弟三閣。天弟四閣,修弟四閣,直到天弟十閣和修弟十閣。
星地輝和海八耀從小到大形影不離,他們是天弟一閣武學修為最高的弟子。星地輝是星古的兒子,海八耀是海基的兒子。星地輝連著三年鼓試奪魁,擔任門長。夏紅鳴,星星辰,趙維,是修弟一閣武學修為最高的弟子。星星辰是星古的女兒,她和海八耀已定婚約。綠裳是修弟八閣的弟子,她深藏不露是為了保全平安。可每日從早到午的修武是她最難過傷心的時候,因為女弟子們常常議論龍東赫,夏紅鳴,星地輝之間的戀情。
“你們猜猜,鼓試誰是第一名?”
“龍東赫唄!他是監院的關門弟子唉!”
“肯定還是星地輝。”
“我希望海八耀能做門長。”
“我也支持海八耀。”
“六師娘就快生了。”
“我希望是龍東赫,龍東赫憑的是真本領。”
綠裳聽後暗自歡喜,抿唇偷笑。
“切!龍東赫全靠二狐貍暗助,沒有二狐貍暗助他哪能這麽快出頭。誰不曉得,二狐貍和星地輝從小青梅竹馬。依我看來,龍東赫是故意橫刀奪愛。”
“快別這麽說,龍東赫本身就是個武學天才。”
“要我說呀,是二狐貍一廂情願,我認為二狐貍和龍東赫很相配,說不定龍東赫會成為掌門。”
“八成是,我那日瞧見二狐貍和龍東赫在後山放風箏。卿卿我我的,把我嚇了一跳。”
“星地輝是星古師叔的兒子,他成為掌門的機會比龍東赫大多了。”
“那要看二狐貍騷誰。”
女弟子們發出一陣竊竊的笑聲!
綠裳心裏流著淚,她每日都會被這些風言風語刺痛。她想極早的逃離這裏,逃去後山。
就聽身邊的一個女子說道:“你怎麽哭了?”
綠裳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落了眼淚,又聽女子說道:“你擔心鼓試吧!”
綠裳一邊拭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輕輕的點了點頭。
女子佯裝抱打不平的說:“你的表哥真沒良心,把你這個表妹早忘了,倒不如你的表弟對你實在好,天天陪著你在後山修煉。他叫什麽名字?”
其實綠裳在後山林裏修煉很多門子知曉,綠裳的眼裏沾淚帶笑的說:“我表弟叫蕭鐵,人憨厚勤快。”
女子瞻前顧後的警惕了幾眼,湊上來對綠裳小聲說:“你讓龍東赫離夏紅鳴遠點,小心沒命。”
綠裳小臉驚然的瞧著女子,女子道:“星星辰是個狠角色,絕對不會放過龍東赫。倘若他就此罷手,星星辰也不和他計較。”
綠裳心想女子八成是星星辰派來刻意傳話,那就表明星星辰對付不了龍東赫才來探她的話。綠裳搪塞的笑言:“我看是夏紅鳴對我表哥有情有義,星星辰應讓夏紅鳴就此罷手才是。”她見女子臉色起涼,又笑道:“我表哥是監院的關門弟子,誰敢欺負他就是欺負監院。你說對不對?”
女子強顏歡笑道:“也對也對,有監院護著他。”女子觀了觀綠裳滿不在乎的笑臉,其實綠裳心裏又多了一片傷。
為了備考鼓試,後院弟子都在勤奮修武。唯獨蕭鐵悶悶不樂的仰著頭望天,他心裏擔心著表嫂為何生氣表哥。團彩秀很喜歡蕭鐵的憨厚勤快,也關註著蕭鐵的一舉一動。
團彩秀走來對蕭鐵問道:“你怎麽不練功?身子不舒服麽?”
蕭鐵低著頭的搖了搖頭,團彩秀笑道:“你擡起頭來,有什麽心事和師娘說說。”
蕭鐵眼神茫然的說出了另一個心事:“七師娘,怎麽才能很快的增進內力?”
團彩秀笑道:“你是不犯愁鼓試?”
蕭鐵蔫不唧的“嗯”了一聲,團彩秀道:“後院弟子不需要晉閣,咱們去鼓試是量量各自的修為。”
蕭鐵臉色沮喪的“哦”了一聲,團彩秀笑道“既然你想知道,師娘就告訴你。修達上層絕學,就可增進內力。”
蕭鐵懵懂的問道:“天絕修絕是上乘絕學麽?”
團彩秀道:“當然是上乘絕學,你這孩子凈說些傻話。”
蕭鐵囁嚅的咬著下嘴唇,心想表嫂已經悟透了天絕修絕的心法怎麽會內力薄淺,難道表嫂還沒有悟透天絕修絕的心法,還是…
團彩秀察見蕭鐵有什麽話憋在口裏,就道:“修煉內力不是一朝一夕那麽容易,要刻苦勤奮才是。”
蕭鐵強顏歡笑的“哦”了一聲,也認為表嫂沒有悟透天絕修絕的心法。
第二日黎起,蕭鐵來到後山樹林把此事告訴了綠裳。
綠裳驚愕著小臉,說道:“如果我沒有悟透怎麽可能打出八絕!我看絕非如此。”
蕭鐵苦悶的無知的搖了搖頭,說道:“七師娘是這麽說的,七師娘從不說謊。”
綠裳狐疑的轉著眼珠,嘀咕道:“難道天絕修絕不是上乘武學,可是,嗯…”她一時間難以判斷根由,因為一魚真人是武林第一,夏摩坤和黑義泉也是威震武林,她道:“難道我真的沒有悟透,怎麽可能呢!”
綠裳用質疑自己的眼神看著蕭鐵,蕭鐵笑道:“表嫂那麽聰慧興許一會兒就徹底悟透了,我去捉只山雞。”
蕭鐵朝著山下奔去了,綠裳就即施展出了天絕修絕。
她雙拳混打八方,身子原地旋轉,拳如流星,打出百道拳影,這是天絕其一的天星拳;她飛高兩丈形如大鵬展翅,左腳朝下方的草叢踢出一道白光,接著右腳踢出一道白光,她的身子朝前一邊飛走,一邊兩□□換踢出,接連踢出了十幾道白光,十幾道白光削飛了一片草葉,這是天絕其一的天矛光;接著她身如雄鷹在草尖上滑翔,對著前邊的一棵小樹,張口大喝一聲,呼出的喝聲直接把小樹苗斷成了三截,這是天絕其一的天聲震;她飛來一棵大樹,身形如白蛇一般的在樹桿上向上蜿蜒,風馳電掣之快,俯仰之間她已站在大樹的一側;這棵大樹發出喀拉一聲,樹桿從中裂開了一條縫,這是天絕其一的天蛇裂。
一個鳥巢從樹枝上落了下來,四只幼鳥在鳥巢裏喳喳喳的叫喚,綠裳眼捷手快的對落下的鳥巢揮出右掌,用掌力把鳥巢推上了樹枝。忽聽身後傳來“喳喳喳喳”的叫聲,她急忙轉過身就覺一股疾風擦肩而過。隨即又聽到身後傳來“喳喳喳喳”的叫聲,她連忙轉過身就見樹杈上坐著一個穿著藍錦衣衫的四十來歲的男人。
男人抑郁著一張臉的打量著她,身上的藍錦衣衫穿的很不平整。綠裳端來端去斷定男人不是天修門子,她才松了一口氣,因為剛才她揮出的掌力是修絕,被發現了必然會大禍臨頭。
男人是三奇,因為積思一魚真人從紮府偷溜而來。
綠裳兢懼的說道:“你是誰?”
三奇學著她的話說道:“你是誰?”
綠裳蹙了蹙眉頭:“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三奇也蹙了蹙眉頭說道:“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綠裳撇了撇小嘴:“我叫綠裳。”
三奇也撇了撇嘴巴:“我叫綠裳,啊,不,不,我叫三,嗯…他們都叫我瘋老奴,是是,我叫瘋老奴。”三奇笑咧咧的瞧著綠裳,晃悠著兩條腿。
綠裳道:“你來這裏做甚麽?”
三奇像似問自己的說道:“我來這裏做什麽,嗯,好像是,嗯,好像那個,嗯,跑的太快忘了,你有沒有烤雞給我吃,我溜出來時甚麽也沒吃,不信你瞧我的肚子。”他攆起個肚子給綠裳瞧,嘴裏委屈的叫道:“你瞧你瞧,不鼓了。”
綠裳撲哧一笑的說道:“你真餓了麽。”
三奇道:“是呀是呀,你不都瞧見了麽。”
綠裳心想這人八成是腦子壞了,倒見這人輕功不賴。“只要你能追上我,就有烤雞吃。”綠裳說完一轉身飛奔而去,三奇嘿嘿一笑跳下樹杈緊追上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綠裳忽見這人擦著她的肩膀奔去了前頭。
三奇轉過臉沖她笑了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呃…”綠裳吃驚的停了下來,心道:“好厲害的輕功。”
三奇沖她笑道:“我追上你了,烤雞給我吃。”
綠裳仔細的打量了兩眼三奇,突然她神色一怔,刷一下的白了小臉,她恍然想起天修門有一位瘋師伯。
綠裳道:“你是二師伯?”
三奇登時嚇的打了個冷戰,一溜煙的躲在綠裳身後叫道:“他在哪,噓,別說話,被魏世旗發現了就沒命了。”
綠裳一聽他說“魏世旗”當下確定了他就是二師伯,綠裳的眼睛睨去躲在她身後的三奇笑道:“他走了,真的,走去那邊了,早沒影了。”
三奇一臉驚怕的順著綠裳手指的樹林望了望,才敢直起腰幹的松了一口氣。
綠裳笑道:“你是想吃烤雞麽!”
三奇使勁的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拱了拱嘴。
綠裳笑道:“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答對了我給你烤雞吃。”
三奇急忙點了點頭,綠裳道:“天絕修絕算不算上乘絕學?”
三奇道:“算算。”
綠裳小臉一板:“不給你吃烤雞了,我一人吃。”
三奇忙忽擺著雙手道:“不算不算,可不敢不算。”
綠裳莞爾一笑的說道:“什麽絕學才是上乘絕學?”
三奇一口氣的說道:“天修極樂、大善普緣、人鬼九泣、天修絕、仙塔龍功、覽陽大法、劍吼功、趙奇富河功、千相佛法、乾坤薿、小林孝雙、麟嘯野虹、津虎掌,津狂劍法、象劫大法。”
綠裳聽的眼睛都直了,詫異的說道:“十五門絕學都比天絕修絕厲害麽!”
三奇小聲道:“噓!被師父聽去了,師父會傷心。最厲害的是天修極樂,已經失傳了。”他伸出了一只手,就像個孩童和大人要糖那般的嘻嘻笑道:“給我吃烤雞麽,姐姐。”
綠裳知曉了天絕修絕並不是上乘絕學,心裏不是滋味的對三奇笑道:“謝謝師伯提醒,我們快去吃烤雞!”
蕭鐵和綠裳並肩坐著,一並看著三奇直喊“燙”的吃著烤雞。
綠裳對三奇說道:“慢點吃!小心噎了。”
蕭鐵道:“二師伯真是餓壞了,不夠我再烤一只。”
瘋老奴聽後又嚇了一跳,趕忙用手裏的烤雞擋住半邊臉,眼神惶恐的警惕著四周道:“他在哪兒在哪兒?”
蕭鐵一臉納悶的瞧著三奇,綠裳知道是怎麽回事就道:“他走了,走了,不會來了,不會來了。”
三奇忽然興奮的哈哈大笑了幾聲,接著把臉杵了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綠裳和蕭鐵的臉蛋,又哼哼兩笑的說道:“你倆膽敢私會,違反門規。”
綠裳驚的下顎微微揚起,小臉又紅又尷尬的說道:“蕭鐵是我的表弟,我們沒有私會。”
蕭鐵也道:“我們沒有私會,很多天修門子都知曉我們是表親。”
三奇盯著綠裳道:“你是前院弟子怎麽敢修煉修絕,你以為我不知道麽!”
三奇鄙夷的“切”了一聲,仰高腦袋對二人不理不睬。
綠裳心中大怔,趕忙動身跪了下來對三奇道:“師伯饒命,師伯饒命。”
蕭鐵也趕忙動身跪了下來給三奇磕著頭,苦苦哀求著:“二師伯饒命,二師伯饒命。”
三奇一聽“二師伯”又嚇的用手裏的烤雞擋住半邊臉,一邊鬼鬼祟祟的警惕著四周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給我兩只烤雞,我保準不說。”
綠裳眼神楞怔的瞧著三奇的腦袋晃來晃去,三奇著急的說道:“怎麽樣怎麽樣?”
蕭鐵忙道:“行行,我這就去捉。”
蕭鐵連忙起身去捉山雞,三奇對他喊道:“捉兩只大的。”
蕭鐵頭不回的應道:“知道啦!”
三奇偷偷的嘟囔道:“真是兩個笨蛋。”
綠裳心道:“二師伯瘋瘋癲癲,萬一去天修門說漏了她修煉修絕的秘密可就麻煩大了。”她佯裝驚嚇的說道:“魏世旗就在天修門,剛才你也瞧見了。”
三奇大叫一聲:“啊!”
綠裳道:“說不定魏世旗就在師伯的身後。”
三奇騰的一下跳了起來,連忙轉過了身。
綠裳忙道:“他在那兒,哦,在那兒,在那兒。”
三奇發瘋的亂叫:“哪哪哪!”他的身子疾快的轉來轉去,眼睛盯來盯去。
綠裳道:“師伯快回家躲起來,他肯定找不見師伯的家。”
三奇身子一晃就到了三十丈外的樹林,身子再一晃消失在綠裳眼裏。
綠裳佩服的說道:“好厲害噢!”
一只山雞發了瘋似的朝前邊的樹林亂竄,蕭鐵急追過去,他飛身撲去抓住山雞的時候,三奇一股疾風似的從他的身邊擦過,朝南邊樹林奔去,他起來沖著三奇大喊:“二師伯,二師伯,捉到山雞了,二師伯。”
三奇一聽“二師伯”,嚇的小便失禁,越加飛快的消失在蕭鐵眼裏,蕭鐵納悶的說道:“怎麽走了,不吃烤雞了麽。”他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人在叫喚,他尋聲摸去了樹林南邊。
叫聲越來越清楚,那是人的慘叫聲。蕭鐵吃驚的扔了手裏的山雞,趕緊加快了腳力。
在一片茂高的草叢裏,一條灰紋黑斑的蟒蛇用蛇身纏住了一個黑衣人。黑衣人是個老者,長著兩條銀白的刀眉,一雙深陷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淒涼絕望,下巴的一撮山羊胡子上有一些幹巴的血跡。老者的面色漲紅漸紫,拼命的用雙掌拍打著纏在胸前的蛇身。看來他的掌力無法趕走大蟒蛇,嘴裏的叫喚也是越來越虛弱。老者模模糊糊的看見奔來了一個人影,眼神驚懼的大瞪了兩下雙眼,隨即噴出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蕭鐵很快的捏住了蛇頭,趕走了大蟒蛇。他半蹲下身子用單臂撐起老者的後肩說道:“伯伯,伯伯,快醒醒,快醒醒。”
老者半昏半醒的睜了睜眼皮,奄奄一息的說道:“往南十裏山腰有個山洞。”
蕭鐵道:“伯伯受傷了,我背伯伯回天修門找師父給伯伯治傷。”
老者的眼神又亮起了驚懼,盯著蕭鐵單純而焦急的雙眼忙道:“不去不去,你背伯伯去山洞。”
蕭鐵遲疑了一下,說道:“嗯,可是伯伯的傷…”
老者道:“我會治,你快背我過去。”
蕭鐵背起老者,就聽老者道:“你聚潭氣在格沖,運池呼張跑的會快些。”
蕭鐵“嗯”了一聲,大吸了一口氣,按照老者提點的方法,果然腳底如駭浪沖舟那般快,他興奮的不得了,連連叫道:“好快啊,好快啊。”
老者輕喝:“笨娃娃,這算不得快。”
蕭鐵很是吃驚的說道:“這還不快,我師父的腳力都沒有這麽快。”
老者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你的師父是誰?”
蕭鐵笑道:“名震武林的黑義泉黑真人。”
老者眼神輕賤的說道:“他就是醜笨一個,哪裏配得上真人的美稱。”
蕭鐵道:“伯伯認識我的師父?”他心裏有點氣惱老者口出狂言。
老者口氣輕慢的說道:“可笑至極,他也配我認識。”
蕭鐵氣憤的停了下來,叫道:“我不背你了,你下來一個人去。”
老者稍有驚訝的說道:“怎麽?”
蕭鐵道:“你憑甚麽侮辱我的師父,師父正義俠為,名震武林,真人當之無愧。”
老者叫道:“他既然這般了得,你為何見死不救,可見他徒擁虛名,是不是?”
蕭鐵忙道:“不是不是,嗯,我…”他嘴巴支吾的說不出話來,老者輕喝:“還不快走,我就要死在你的背上了。”
老者痛心拋淚的咳了幾聲,看上去傷的不輕。蕭鐵吃了一驚,趕緊向著南邊山腰奔去。
綠裳遲遲的等不上蕭鐵,就往山巔走去,時不時的回眼瞧瞧蕭鐵有沒有趕上來,心裏擔心蕭鐵別遇上了瘋師伯。綠裳心急道:“怎麽還不回來,馬上就晨起了。”又黯然神傷的嘆道:“哎…我與天修門的緣分就快盡了,不知東赫願不願意回去鐵蜜村。”她提起左手,看著雪白的手掌,淡淡的笑起,口氣無奈的說道:“練來練去不是上乘,又有何用!生火煮飯,卻又可惜。倒不如鼓試一展威風,又怕惹來禍端。”
南邊山腰的山洞很是隱蔽,洞口被一排大樹和一人高的草叢擋著。從外很難發現洞口,蕭鐵心道:“伯伯非天修門人,怎麽知道這麽隱秘的山洞。”蕭鐵帶著這個疑問的把老者背到了洞口處,半蹲著身子觀見山洞漆黑陰涼。
蕭鐵對盤膝打坐運功療傷的老者說道:“伯伯,洞裏陰涼肯有蛇蟒。”
老者閉目說道:“你看好就是。”
蕭鐵皺眉說道:“我要回去了,不然師父會擔心的。”說著便站了起來,朝著洞外走去。
老者睜開雙眼,眼睨著走去的蕭鐵說道:“我被蛇蟒吃了到不打緊,只是你不配做黑義泉的弟子,那麽,黑義泉也不配真人一冠。”
蕭鐵定住了前進的步子,頓了幾頓,也覺一走了之有辱師父教誨,轉身看著老者說道:“你要我怎樣?”
老者閉目笑起:“看好蛇蟒,守我一月。”
蕭鐵道:“那怎麽能行,守你一月我會誤了鼓試。我還要打掃後院,挑水砍柴,照顧霸兒,生火淘米,還要很多事情等著我做。”
老者笑著的“噢”了一聲,閉目說道:“聽你這麽一說,你的確有很多事情要做了。”
蕭鐵道:“是啊!我還要修武練功,半點不能馬虎。”
老者笑道:“那比起人命哪個更重要吶!”
蕭鐵道:“當然人命重要。”
老者呵呵一笑道:“那就是了。”
蕭鐵驚叫:“呃,這…”
老者道:“十年一晃而過,一月又有多久。你快去洞裏給我捉幾條活蛇,我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蕭鐵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這就去給你捉只山雞。”
老者兇巴巴的說道:“我要吃活蛇,你就去捉活蛇。”
蕭鐵氣惱道:“你兇什麽兇,山雞烤熟了比活蛇好吃。”
老者怒道:“師父笨教出的弟子更笨,你出洞捉山雞誰來看好蛇蟒。”
蕭鐵豁然頓悟的羞愧的笑了笑,又聽老者道:“洞裏漆黑不好捉蛇,我傳授你一門功夫即可。”
蕭鐵果斷的說道:“我不學別派武功,我不做叛徒。”
老者陰陰笑起:“你剛才就學了我傳授你的輕功了,你還說你的師父不如你了呢!”
蕭鐵驚嚇的直緊了身子,又戰戰兢兢的說道:“我那是為了救你才學的,你可別傳出去。”
老者朗朗的說道:“天地廣闊,武學無界。死守門規,難成大器。無礙無礙,你學便是,我不會傳出去的,你認真聽好心法口訣。”
蕭鐵心不情願的“嗯”了一聲,老者道:“七識三通,撥氣入五,脈曲醒雲,凝山靈行。”蕭鐵道:“七識三通何解?”
老者生氣的啐道:“呸,草包。”
蕭鐵的雙臂環在胸前,扁著嘴道:“你不解只好餓著了。”
老者憋氣的“你”了一聲又生氣的“哼”一聲,沒好氣的解道:“七識三通是指眼,鼻,口,耳,手,足,心,一氣通,二脈通,三法通;你明白了麽?”
蕭鐵忙道:“嗯嗯嗯,明白了,不過甚麽是撥氣入五,脈曲醒雲,凝山靈行?”
老者嗆道:“是指調氣均勻五官,同時曲脈輕如雲聲,神凝與山關天靈兩處行起如鬼。”
蕭鐵道:“哦哦哦,這樣啊!”他按照老者的釋義調氣運功,聽清洞裏近處有一百七十四條蛇蟒嘶嘶的蠕動,還有六百七十二只老鼠爬動,他睜開雙眼又吃驚又興奮又好奇的叫道:“好神吶!伯伯是神仙唉。”
老者面色冷冷的呼哧一笑道:“別貧嘴,快去捉蛇。”
蕭鐵嘿嘿一笑,身子朝前一晃,就像壁虎一般的爬在洞壁上,手法極為靈活的捉了一條蛇,接著身形朝後一彈,又如山猿那般靈活的站在老者面前。
老者提出左掌,對著蛇身斜斜一劈,掌力利如刀刃,取出蛇膽吞如口中,又道:“我只吃蛇膽,你再去捉三十條蛇來。”
蕭鐵驚呼:“這…有多少蛇膽夠啊!”
老者閉目不答,雙手合什。
蕭鐵只好又去捉蛇,來來去去捉了四五十條蛇,統統的被老者取了吃了蛇膽,洞口處滿是死去的蛇的血腥氣味。蕭鐵坐在老者的對面歇息起來,他見老者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也就放心了許多,他心裏掛念起了阿公,表哥表嫂,師父,七師叔七師娘,霸兒和六十九個師兄。
老者張口緩緩的吐出一口瘴氣,睜開雙眼觀察了兩眼蕭鐵惆悵的臉色,笑道:“你叫甚麽名字?幾歲了?”
蕭鐵道:“我叫蕭鐵,十五歲了。”
老者道:“你是哪裏人?”
蕭鐵道:“鐵蜜村人。”說著越發想念和他相依為命的阿公,頓時流出了眼淚。
老者吃驚的“噢”了一聲,語氣和藹的說道:“可是那鐵魔山下天江對面的鐵蜜村麽?”
蕭鐵哭的稀裏嘩啦,一邊流淚一邊抹淚的點了點頭,嗚嗚咽咽的泣道:“其實我不想來天修門修武,我想阿公。阿公年事已高,是我不孝。”
老者道:“你為什麽來天修門?”
蕭鐵道:“我和表哥表嫂一起來了天修門。”
老者眼神慈和的觀了觀蕭鐵的臉蛋,又量了幾眼蕭鐵的體格,他“哦”了一聲,說道:“你來天修門為的甚麽!是修武強身,將來開門收徒,行俠仗義,還是揚名立萬?”
蕭鐵道:“不是,其實我,嗯,是,我自幼膽小怯懦,阿公讓我來天修門磨練幾年,好娶個妻子。”
老者聽後呵呵一笑:“那你在天修門有找到中意的女子麽?”
蕭鐵眼神羞澀的搖了搖頭說道:“在天修門我只認得七師娘和表嫂,其外的女子我不敢認識。”
老者有些迷茫的說道:“天修門從不收夫妻為徒,怎麽會收進你的表哥表嫂?”
蕭鐵道:“表哥表嫂是指腹為婚,還沒有正式結為夫妻。”又神采奕奕的笑道:“表哥是修武天才,現在是夏摩坤的關門弟子。表嫂天資聰慧,悟性非凡。”
老者笑道:“看來你暗戀你表嫂嘍!”
蕭鐵驚叫:“沒有沒有,伯伯別亂講,如果被表嫂聽到了,會生我的氣。”
老者笑道:“我瞧你倒是一塊修武的好料,只是在天修門委屈了。”
蕭鐵道:“天修門是武林第一大正派,何來委屈?”
老者輕蔑的說道:“你年紀輕輕,見聞太少。天修絕是天修門最為了得的絕學,也只能在阿諛奉承的武林稱為第一。可比起四大驚世絕學,不知差了多少。我一生為武癡迷,到頭來依然空空如夢。”他滿臉淒然懊悔的苦笑了幾分,又閉目運功療傷的說道:“你去洞外附近撿些幹柴,以備夜裏取暖,你餓了就烤蛇吃,快去快回。”
蕭鐵走去洞外撿來了一些山柴幹枝,他生起了柴火頓時感覺暖和了許多。
團彩秀在天修門裏尋不見蕭鐵,就把此事告訴了黑義泉。二十名後院弟子在前山後山搜索,一直尋到了傍晚。蕭鐵失蹤把黑義泉和武重發急壞了,二人帶著六十九名弟子打著火把又在後山裏尋找。團彩秀焦急的守在後門,哭哭啼啼的望著山林裏晃動的火把。
老者正在運功療傷,突聽洞外傳來了人的叫喊:“蕭鐵,蕭鐵,蕭鐵……”
老者睜開雙眼看見身前的柴火熄滅,蕭鐵睡的很沈。他透過洞口雜亂交錯的草叢枝柳,看見六七個晃動的火把。待洞外的叫喊聲漸漸遠去,他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扔向了蕭鐵的額頭。
蕭鐵帶著一陣輕疼的睜開了雙眼,就聽老者說道:“我餓了,你快去捉些蛇來。”
蕭鐵坐起身來揉了揉發困的雙眼,來來去去的捉了三十條蛇,又跑去洞外撿了一些幹柴,生起了柴火,蕭鐵說道:“伯伯,你好些了嗎?”
老者道:“好了三層。”
蕭鐵道:“伯伯,是誰傷了你?”
老者當下眉頭緊鎖,一知半解的說道:“恐是被鬼所傷。”
蕭鐵心裏暗暗的害怕,想起了他們和兩位道士在小水叢捉鬼。也對洞裏黑幽幽的深處有些害怕,他提心吊膽的對老者說道:“我在小水叢見過鬼,這洞裏不會有鬼吧。”
老者淺淺一笑:“七峰寺佛光普照,鬼哪裏敢來慶重城。”
蕭鐵納悶的“咦”了一聲道:“既然鬼不敢來慶重城,伯伯怎麽會被鬼傷了呢?”
接著眼神警惕的說道:“伯伯非天修門人,怎麽知道如此隱秘的山洞?”
老者嘴裏“嗯呃”了兩聲,強顏歡笑的說道:“我是個老獵人,在巴山捕獵六十多年了。知曉個山洞沒什麽奇怪,你也瞧見我差點被大蟒吃了不是。”
蕭鐵思慮了片刻對著老者信任的笑了笑,他跪了下來對老者笑道:“伯伯,我有一事請教?”
老者道:“但講無妨。”
蕭鐵道:“怎麽才能很快的增進內力?”
老者道:“修達上層絕學,得到高人內力,吞噬氣元,都可很快的增進內力。”
蕭鐵道:“氣元是什麽東西?”
老者驚道:“你師父沒有給你講過麽?”
蕭鐵無知的搖了搖頭,老者道:“氣元在人體左肋,用來凝集真氣。真氣渾厚的氣元會變成藍色會發光,倘若得了高人十成內力,或者吞噬了高人氣元,高人的武學修為不學自會。萬不可傷及氣元,氣元一傷神仙難救。”
蕭鐵又道:“什麽絕學算是上乘絕學?”
老者口氣堅定的說道:“玄古圖,你可知道?”
蕭鐵道:“玄古圖在紮府,無人不曉。紮大善人給後院施舍了五萬銀兩,他是我們的大恩人。伯伯也知道紮大善人吧!”
老者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又閉目運功療傷起來。
突然,山洞的深處傳來了嘶嘶的動靜,蕭鐵好奇的朝著洞裏瞧去,他沒來及有任何反應,突見老者打坐著身子極快的移到了他的身前,接著一片毒蛇一湧而上,老者的後背已被數十條毒蛇咬破了皮肉,老者卻是不為所動的冷笑幾下,雙手合十,口詞滔滔,忽然後背射出一道十分刺眼的金光把湧來的毒蛇全部殺的灰飛煙滅。
蕭鐵驚道:“啊!”他趕忙給老者磕去一頭,說道:“多謝伯伯救我,我殺了那麽多蛇,一定是把蛇群激怒了,我們快離開這裏。”
老者打坐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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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鐵平躺在草地上,望著星星一個接一個的離去說道:“原來天修門裏資質最卓越的人居然是個壞人,真是有趣兒。”
綠裳津津有味的吃著烤兔肉,好奇的說了一聲:“誰?”
蕭鐵道:“這人叫魏世旗,是一魚真人的師弟,三十年前因夜盜玄古圖被趙老栓打傷了經脈,後來一魚真人救活了他,把他趕出了天修門,他真是大笨蛋!”
綠裳道:“怎麽笨了?”
蕭鐵道:“他資質非凡就不懂的成為了武林第一,再去夜盜玄古圖。”
綠裳笑嗔:“你才笨,他夜盜玄古圖就是為了成為武林第一。若是日日年年的修煉,修煉幾十年也不定能成為武林第一。”綠裳愁愁的蹙起了眉頭,當下沒了味口。她從懷衣裏掏出一根竹笛,吹起了悠揚惆悵的笛聲。
蕭鐵說道:“表嫂又在為修煉內力犯愁麽,其實表嫂已經很厲害了。”
綠裳停了吹笛,愁眉苦臉的說道:“雖然我悟透了天絕和修絕的八種心法,但是內力薄淺,施展的不如意。哎…”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神憂傷的望去漸亮的天際。
蕭鐵道:“前院的幾位師伯肯定知曉修煉內力的捷徑,表嫂應去問問幾位師伯。”
綠裳苦笑道:“一鍋燴不出佼佼者,只能燴出倚老賣老。”
蕭鐵臉色得意的笑道:“表哥此次鼓試奪魁,就是新任門長了。”
綠裳生氣的瞥了一眼蕭鐵,起身嗆道:“我先回去了。”
蕭鐵坐起上身看著綠裳走向了後門,他納悶的說道:“最近是怎麽了,一提表哥就氣著了表嫂。”其實夏紅鳴喜歡龍東赫在天修門早是舊聞了,可偏偏蕭鐵蒙在鼓裏。
要說夏紅鳴對龍東赫的那份情意可真是沒的說,在她的暗助下龍東赫成為了夏摩坤的關門弟子。在四千天修門子的眼裏,龍東赫,綠裳,蕭鐵是夏紅鳴的人,因此沒有人敢為難龍東赫,綠裳,蕭鐵。龍東赫得到了夏摩坤的真傳,他的武學修為在天修門子裏是佼佼者。因為他是個武學天才,很得星古,趙佶燦,海基的喜愛。他從夏紅鳴的口裏得知了一些天修門的秘密,也很小心應對著夏紅鳴的死纏爛打。
清晨一起,天修門廣場響起了修武的呼喝。男女分修,各有十列。前兩列是天弟一閣和修弟一閣的弟子,往後依次是天弟二閣,修弟二閣。天弟三閣,修弟三閣。天弟四閣,修弟四閣,直到天弟十閣和修弟十閣。
星地輝和海八耀從小到大形影不離,他們是天弟一閣武學修為最高的弟子。星地輝是星古的兒子,海八耀是海基的兒子。星地輝連著三年鼓試奪魁,擔任門長。夏紅鳴,星星辰,趙維,是修弟一閣武學修為最高的弟子。星星辰是星古的女兒,她和海八耀已定婚約。綠裳是修弟八閣的弟子,她深藏不露是為了保全平安。可每日從早到午的修武是她最難過傷心的時候,因為女弟子們常常議論龍東赫,夏紅鳴,星地輝之間的戀情。
“你們猜猜,鼓試誰是第一名?”
“龍東赫唄!他是監院的關門弟子唉!”
“肯定還是星地輝。”
“我希望海八耀能做門長。”
“我也支持海八耀。”
“六師娘就快生了。”
“我希望是龍東赫,龍東赫憑的是真本領。”
綠裳聽後暗自歡喜,抿唇偷笑。
“切!龍東赫全靠二狐貍暗助,沒有二狐貍暗助他哪能這麽快出頭。誰不曉得,二狐貍和星地輝從小青梅竹馬。依我看來,龍東赫是故意橫刀奪愛。”
“快別這麽說,龍東赫本身就是個武學天才。”
“要我說呀,是二狐貍一廂情願,我認為二狐貍和龍東赫很相配,說不定龍東赫會成為掌門。”
“八成是,我那日瞧見二狐貍和龍東赫在後山放風箏。卿卿我我的,把我嚇了一跳。”
“星地輝是星古師叔的兒子,他成為掌門的機會比龍東赫大多了。”
“那要看二狐貍騷誰。”
女弟子們發出一陣竊竊的笑聲!
綠裳心裏流著淚,她每日都會被這些風言風語刺痛。她想極早的逃離這裏,逃去後山。
就聽身邊的一個女子說道:“你怎麽哭了?”
綠裳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落了眼淚,又聽女子說道:“你擔心鼓試吧!”
綠裳一邊拭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輕輕的點了點頭。
女子佯裝抱打不平的說:“你的表哥真沒良心,把你這個表妹早忘了,倒不如你的表弟對你實在好,天天陪著你在後山修煉。他叫什麽名字?”
其實綠裳在後山林裏修煉很多門子知曉,綠裳的眼裏沾淚帶笑的說:“我表弟叫蕭鐵,人憨厚勤快。”
女子瞻前顧後的警惕了幾眼,湊上來對綠裳小聲說:“你讓龍東赫離夏紅鳴遠點,小心沒命。”
綠裳小臉驚然的瞧著女子,女子道:“星星辰是個狠角色,絕對不會放過龍東赫。倘若他就此罷手,星星辰也不和他計較。”
綠裳心想女子八成是星星辰派來刻意傳話,那就表明星星辰對付不了龍東赫才來探她的話。綠裳搪塞的笑言:“我看是夏紅鳴對我表哥有情有義,星星辰應讓夏紅鳴就此罷手才是。”她見女子臉色起涼,又笑道:“我表哥是監院的關門弟子,誰敢欺負他就是欺負監院。你說對不對?”
女子強顏歡笑道:“也對也對,有監院護著他。”女子觀了觀綠裳滿不在乎的笑臉,其實綠裳心裏又多了一片傷。
為了備考鼓試,後院弟子都在勤奮修武。唯獨蕭鐵悶悶不樂的仰著頭望天,他心裏擔心著表嫂為何生氣表哥。團彩秀很喜歡蕭鐵的憨厚勤快,也關註著蕭鐵的一舉一動。
團彩秀走來對蕭鐵問道:“你怎麽不練功?身子不舒服麽?”
蕭鐵低著頭的搖了搖頭,團彩秀笑道:“你擡起頭來,有什麽心事和師娘說說。”
蕭鐵眼神茫然的說出了另一個心事:“七師娘,怎麽才能很快的增進內力?”
團彩秀笑道:“你是不犯愁鼓試?”
蕭鐵蔫不唧的“嗯”了一聲,團彩秀道:“後院弟子不需要晉閣,咱們去鼓試是量量各自的修為。”
蕭鐵臉色沮喪的“哦”了一聲,團彩秀笑道“既然你想知道,師娘就告訴你。修達上層絕學,就可增進內力。”
蕭鐵懵懂的問道:“天絕修絕是上乘絕學麽?”
團彩秀道:“當然是上乘絕學,你這孩子凈說些傻話。”
蕭鐵囁嚅的咬著下嘴唇,心想表嫂已經悟透了天絕修絕的心法怎麽會內力薄淺,難道表嫂還沒有悟透天絕修絕的心法,還是…
團彩秀察見蕭鐵有什麽話憋在口裏,就道:“修煉內力不是一朝一夕那麽容易,要刻苦勤奮才是。”
蕭鐵強顏歡笑的“哦”了一聲,也認為表嫂沒有悟透天絕修絕的心法。
第二日黎起,蕭鐵來到後山樹林把此事告訴了綠裳。
綠裳驚愕著小臉,說道:“如果我沒有悟透怎麽可能打出八絕!我看絕非如此。”
蕭鐵苦悶的無知的搖了搖頭,說道:“七師娘是這麽說的,七師娘從不說謊。”
綠裳狐疑的轉著眼珠,嘀咕道:“難道天絕修絕不是上乘武學,可是,嗯…”她一時間難以判斷根由,因為一魚真人是武林第一,夏摩坤和黑義泉也是威震武林,她道:“難道我真的沒有悟透,怎麽可能呢!”
綠裳用質疑自己的眼神看著蕭鐵,蕭鐵笑道:“表嫂那麽聰慧興許一會兒就徹底悟透了,我去捉只山雞。”
蕭鐵朝著山下奔去了,綠裳就即施展出了天絕修絕。
她雙拳混打八方,身子原地旋轉,拳如流星,打出百道拳影,這是天絕其一的天星拳;她飛高兩丈形如大鵬展翅,左腳朝下方的草叢踢出一道白光,接著右腳踢出一道白光,她的身子朝前一邊飛走,一邊兩□□換踢出,接連踢出了十幾道白光,十幾道白光削飛了一片草葉,這是天絕其一的天矛光;接著她身如雄鷹在草尖上滑翔,對著前邊的一棵小樹,張口大喝一聲,呼出的喝聲直接把小樹苗斷成了三截,這是天絕其一的天聲震;她飛來一棵大樹,身形如白蛇一般的在樹桿上向上蜿蜒,風馳電掣之快,俯仰之間她已站在大樹的一側;這棵大樹發出喀拉一聲,樹桿從中裂開了一條縫,這是天絕其一的天蛇裂。
一個鳥巢從樹枝上落了下來,四只幼鳥在鳥巢裏喳喳喳的叫喚,綠裳眼捷手快的對落下的鳥巢揮出右掌,用掌力把鳥巢推上了樹枝。忽聽身後傳來“喳喳喳喳”的叫聲,她急忙轉過身就覺一股疾風擦肩而過。隨即又聽到身後傳來“喳喳喳喳”的叫聲,她連忙轉過身就見樹杈上坐著一個穿著藍錦衣衫的四十來歲的男人。
男人抑郁著一張臉的打量著她,身上的藍錦衣衫穿的很不平整。綠裳端來端去斷定男人不是天修門子,她才松了一口氣,因為剛才她揮出的掌力是修絕,被發現了必然會大禍臨頭。
男人是三奇,因為積思一魚真人從紮府偷溜而來。
綠裳兢懼的說道:“你是誰?”
三奇學著她的話說道:“你是誰?”
綠裳蹙了蹙眉頭:“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三奇也蹙了蹙眉頭說道:“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綠裳撇了撇小嘴:“我叫綠裳。”
三奇也撇了撇嘴巴:“我叫綠裳,啊,不,不,我叫三,嗯…他們都叫我瘋老奴,是是,我叫瘋老奴。”三奇笑咧咧的瞧著綠裳,晃悠著兩條腿。
綠裳道:“你來這裏做甚麽?”
三奇像似問自己的說道:“我來這裏做什麽,嗯,好像是,嗯,好像那個,嗯,跑的太快忘了,你有沒有烤雞給我吃,我溜出來時甚麽也沒吃,不信你瞧我的肚子。”他攆起個肚子給綠裳瞧,嘴裏委屈的叫道:“你瞧你瞧,不鼓了。”
綠裳撲哧一笑的說道:“你真餓了麽。”
三奇道:“是呀是呀,你不都瞧見了麽。”
綠裳心想這人八成是腦子壞了,倒見這人輕功不賴。“只要你能追上我,就有烤雞吃。”綠裳說完一轉身飛奔而去,三奇嘿嘿一笑跳下樹杈緊追上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綠裳忽見這人擦著她的肩膀奔去了前頭。
三奇轉過臉沖她笑了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呃…”綠裳吃驚的停了下來,心道:“好厲害的輕功。”
三奇沖她笑道:“我追上你了,烤雞給我吃。”
綠裳仔細的打量了兩眼三奇,突然她神色一怔,刷一下的白了小臉,她恍然想起天修門有一位瘋師伯。
綠裳道:“你是二師伯?”
三奇登時嚇的打了個冷戰,一溜煙的躲在綠裳身後叫道:“他在哪,噓,別說話,被魏世旗發現了就沒命了。”
綠裳一聽他說“魏世旗”當下確定了他就是二師伯,綠裳的眼睛睨去躲在她身後的三奇笑道:“他走了,真的,走去那邊了,早沒影了。”
三奇一臉驚怕的順著綠裳手指的樹林望了望,才敢直起腰幹的松了一口氣。
綠裳笑道:“你是想吃烤雞麽!”
三奇使勁的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拱了拱嘴。
綠裳笑道:“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答對了我給你烤雞吃。”
三奇急忙點了點頭,綠裳道:“天絕修絕算不算上乘絕學?”
三奇道:“算算。”
綠裳小臉一板:“不給你吃烤雞了,我一人吃。”
三奇忙忽擺著雙手道:“不算不算,可不敢不算。”
綠裳莞爾一笑的說道:“什麽絕學才是上乘絕學?”
三奇一口氣的說道:“天修極樂、大善普緣、人鬼九泣、天修絕、仙塔龍功、覽陽大法、劍吼功、趙奇富河功、千相佛法、乾坤薿、小林孝雙、麟嘯野虹、津虎掌,津狂劍法、象劫大法。”
綠裳聽的眼睛都直了,詫異的說道:“十五門絕學都比天絕修絕厲害麽!”
三奇小聲道:“噓!被師父聽去了,師父會傷心。最厲害的是天修極樂,已經失傳了。”他伸出了一只手,就像個孩童和大人要糖那般的嘻嘻笑道:“給我吃烤雞麽,姐姐。”
綠裳知曉了天絕修絕並不是上乘絕學,心裏不是滋味的對三奇笑道:“謝謝師伯提醒,我們快去吃烤雞!”
蕭鐵和綠裳並肩坐著,一並看著三奇直喊“燙”的吃著烤雞。
綠裳對三奇說道:“慢點吃!小心噎了。”
蕭鐵道:“二師伯真是餓壞了,不夠我再烤一只。”
瘋老奴聽後又嚇了一跳,趕忙用手裏的烤雞擋住半邊臉,眼神惶恐的警惕著四周道:“他在哪兒在哪兒?”
蕭鐵一臉納悶的瞧著三奇,綠裳知道是怎麽回事就道:“他走了,走了,不會來了,不會來了。”
三奇忽然興奮的哈哈大笑了幾聲,接著把臉杵了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綠裳和蕭鐵的臉蛋,又哼哼兩笑的說道:“你倆膽敢私會,違反門規。”
綠裳驚的下顎微微揚起,小臉又紅又尷尬的說道:“蕭鐵是我的表弟,我們沒有私會。”
蕭鐵也道:“我們沒有私會,很多天修門子都知曉我們是表親。”
三奇盯著綠裳道:“你是前院弟子怎麽敢修煉修絕,你以為我不知道麽!”
三奇鄙夷的“切”了一聲,仰高腦袋對二人不理不睬。
綠裳心中大怔,趕忙動身跪了下來對三奇道:“師伯饒命,師伯饒命。”
蕭鐵也趕忙動身跪了下來給三奇磕著頭,苦苦哀求著:“二師伯饒命,二師伯饒命。”
三奇一聽“二師伯”又嚇的用手裏的烤雞擋住半邊臉,一邊鬼鬼祟祟的警惕著四周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給我兩只烤雞,我保準不說。”
綠裳眼神楞怔的瞧著三奇的腦袋晃來晃去,三奇著急的說道:“怎麽樣怎麽樣?”
蕭鐵忙道:“行行,我這就去捉。”
蕭鐵連忙起身去捉山雞,三奇對他喊道:“捉兩只大的。”
蕭鐵頭不回的應道:“知道啦!”
三奇偷偷的嘟囔道:“真是兩個笨蛋。”
綠裳心道:“二師伯瘋瘋癲癲,萬一去天修門說漏了她修煉修絕的秘密可就麻煩大了。”她佯裝驚嚇的說道:“魏世旗就在天修門,剛才你也瞧見了。”
三奇大叫一聲:“啊!”
綠裳道:“說不定魏世旗就在師伯的身後。”
三奇騰的一下跳了起來,連忙轉過了身。
綠裳忙道:“他在那兒,哦,在那兒,在那兒。”
三奇發瘋的亂叫:“哪哪哪!”他的身子疾快的轉來轉去,眼睛盯來盯去。
綠裳道:“師伯快回家躲起來,他肯定找不見師伯的家。”
三奇身子一晃就到了三十丈外的樹林,身子再一晃消失在綠裳眼裏。
綠裳佩服的說道:“好厲害噢!”
一只山雞發了瘋似的朝前邊的樹林亂竄,蕭鐵急追過去,他飛身撲去抓住山雞的時候,三奇一股疾風似的從他的身邊擦過,朝南邊樹林奔去,他起來沖著三奇大喊:“二師伯,二師伯,捉到山雞了,二師伯。”
三奇一聽“二師伯”,嚇的小便失禁,越加飛快的消失在蕭鐵眼裏,蕭鐵納悶的說道:“怎麽走了,不吃烤雞了麽。”他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人在叫喚,他尋聲摸去了樹林南邊。
叫聲越來越清楚,那是人的慘叫聲。蕭鐵吃驚的扔了手裏的山雞,趕緊加快了腳力。
在一片茂高的草叢裏,一條灰紋黑斑的蟒蛇用蛇身纏住了一個黑衣人。黑衣人是個老者,長著兩條銀白的刀眉,一雙深陷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淒涼絕望,下巴的一撮山羊胡子上有一些幹巴的血跡。老者的面色漲紅漸紫,拼命的用雙掌拍打著纏在胸前的蛇身。看來他的掌力無法趕走大蟒蛇,嘴裏的叫喚也是越來越虛弱。老者模模糊糊的看見奔來了一個人影,眼神驚懼的大瞪了兩下雙眼,隨即噴出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蕭鐵很快的捏住了蛇頭,趕走了大蟒蛇。他半蹲下身子用單臂撐起老者的後肩說道:“伯伯,伯伯,快醒醒,快醒醒。”
老者半昏半醒的睜了睜眼皮,奄奄一息的說道:“往南十裏山腰有個山洞。”
蕭鐵道:“伯伯受傷了,我背伯伯回天修門找師父給伯伯治傷。”
老者的眼神又亮起了驚懼,盯著蕭鐵單純而焦急的雙眼忙道:“不去不去,你背伯伯去山洞。”
蕭鐵遲疑了一下,說道:“嗯,可是伯伯的傷…”
老者道:“我會治,你快背我過去。”
蕭鐵背起老者,就聽老者道:“你聚潭氣在格沖,運池呼張跑的會快些。”
蕭鐵“嗯”了一聲,大吸了一口氣,按照老者提點的方法,果然腳底如駭浪沖舟那般快,他興奮的不得了,連連叫道:“好快啊,好快啊。”
老者輕喝:“笨娃娃,這算不得快。”
蕭鐵很是吃驚的說道:“這還不快,我師父的腳力都沒有這麽快。”
老者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你的師父是誰?”
蕭鐵笑道:“名震武林的黑義泉黑真人。”
老者眼神輕賤的說道:“他就是醜笨一個,哪裏配得上真人的美稱。”
蕭鐵道:“伯伯認識我的師父?”他心裏有點氣惱老者口出狂言。
老者口氣輕慢的說道:“可笑至極,他也配我認識。”
蕭鐵氣憤的停了下來,叫道:“我不背你了,你下來一個人去。”
老者稍有驚訝的說道:“怎麽?”
蕭鐵道:“你憑甚麽侮辱我的師父,師父正義俠為,名震武林,真人當之無愧。”
老者叫道:“他既然這般了得,你為何見死不救,可見他徒擁虛名,是不是?”
蕭鐵忙道:“不是不是,嗯,我…”他嘴巴支吾的說不出話來,老者輕喝:“還不快走,我就要死在你的背上了。”
老者痛心拋淚的咳了幾聲,看上去傷的不輕。蕭鐵吃了一驚,趕緊向著南邊山腰奔去。
綠裳遲遲的等不上蕭鐵,就往山巔走去,時不時的回眼瞧瞧蕭鐵有沒有趕上來,心裏擔心蕭鐵別遇上了瘋師伯。綠裳心急道:“怎麽還不回來,馬上就晨起了。”又黯然神傷的嘆道:“哎…我與天修門的緣分就快盡了,不知東赫願不願意回去鐵蜜村。”她提起左手,看著雪白的手掌,淡淡的笑起,口氣無奈的說道:“練來練去不是上乘,又有何用!生火煮飯,卻又可惜。倒不如鼓試一展威風,又怕惹來禍端。”
南邊山腰的山洞很是隱蔽,洞口被一排大樹和一人高的草叢擋著。從外很難發現洞口,蕭鐵心道:“伯伯非天修門人,怎麽知道這麽隱秘的山洞。”蕭鐵帶著這個疑問的把老者背到了洞口處,半蹲著身子觀見山洞漆黑陰涼。
蕭鐵對盤膝打坐運功療傷的老者說道:“伯伯,洞裏陰涼肯有蛇蟒。”
老者閉目說道:“你看好就是。”
蕭鐵皺眉說道:“我要回去了,不然師父會擔心的。”說著便站了起來,朝著洞外走去。
老者睜開雙眼,眼睨著走去的蕭鐵說道:“我被蛇蟒吃了到不打緊,只是你不配做黑義泉的弟子,那麽,黑義泉也不配真人一冠。”
蕭鐵定住了前進的步子,頓了幾頓,也覺一走了之有辱師父教誨,轉身看著老者說道:“你要我怎樣?”
老者閉目笑起:“看好蛇蟒,守我一月。”
蕭鐵道:“那怎麽能行,守你一月我會誤了鼓試。我還要打掃後院,挑水砍柴,照顧霸兒,生火淘米,還要很多事情等著我做。”
老者笑著的“噢”了一聲,閉目說道:“聽你這麽一說,你的確有很多事情要做了。”
蕭鐵道:“是啊!我還要修武練功,半點不能馬虎。”
老者笑道:“那比起人命哪個更重要吶!”
蕭鐵道:“當然人命重要。”
老者呵呵一笑道:“那就是了。”
蕭鐵驚叫:“呃,這…”
老者道:“十年一晃而過,一月又有多久。你快去洞裏給我捉幾條活蛇,我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蕭鐵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這就去給你捉只山雞。”
老者兇巴巴的說道:“我要吃活蛇,你就去捉活蛇。”
蕭鐵氣惱道:“你兇什麽兇,山雞烤熟了比活蛇好吃。”
老者怒道:“師父笨教出的弟子更笨,你出洞捉山雞誰來看好蛇蟒。”
蕭鐵豁然頓悟的羞愧的笑了笑,又聽老者道:“洞裏漆黑不好捉蛇,我傳授你一門功夫即可。”
蕭鐵果斷的說道:“我不學別派武功,我不做叛徒。”
老者陰陰笑起:“你剛才就學了我傳授你的輕功了,你還說你的師父不如你了呢!”
蕭鐵驚嚇的直緊了身子,又戰戰兢兢的說道:“我那是為了救你才學的,你可別傳出去。”
老者朗朗的說道:“天地廣闊,武學無界。死守門規,難成大器。無礙無礙,你學便是,我不會傳出去的,你認真聽好心法口訣。”
蕭鐵心不情願的“嗯”了一聲,老者道:“七識三通,撥氣入五,脈曲醒雲,凝山靈行。”蕭鐵道:“七識三通何解?”
老者生氣的啐道:“呸,草包。”
蕭鐵的雙臂環在胸前,扁著嘴道:“你不解只好餓著了。”
老者憋氣的“你”了一聲又生氣的“哼”一聲,沒好氣的解道:“七識三通是指眼,鼻,口,耳,手,足,心,一氣通,二脈通,三法通;你明白了麽?”
蕭鐵忙道:“嗯嗯嗯,明白了,不過甚麽是撥氣入五,脈曲醒雲,凝山靈行?”
老者嗆道:“是指調氣均勻五官,同時曲脈輕如雲聲,神凝與山關天靈兩處行起如鬼。”
蕭鐵道:“哦哦哦,這樣啊!”他按照老者的釋義調氣運功,聽清洞裏近處有一百七十四條蛇蟒嘶嘶的蠕動,還有六百七十二只老鼠爬動,他睜開雙眼又吃驚又興奮又好奇的叫道:“好神吶!伯伯是神仙唉。”
老者面色冷冷的呼哧一笑道:“別貧嘴,快去捉蛇。”
蕭鐵嘿嘿一笑,身子朝前一晃,就像壁虎一般的爬在洞壁上,手法極為靈活的捉了一條蛇,接著身形朝後一彈,又如山猿那般靈活的站在老者面前。
老者提出左掌,對著蛇身斜斜一劈,掌力利如刀刃,取出蛇膽吞如口中,又道:“我只吃蛇膽,你再去捉三十條蛇來。”
蕭鐵驚呼:“這…有多少蛇膽夠啊!”
老者閉目不答,雙手合什。
蕭鐵只好又去捉蛇,來來去去捉了四五十條蛇,統統的被老者取了吃了蛇膽,洞口處滿是死去的蛇的血腥氣味。蕭鐵坐在老者的對面歇息起來,他見老者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也就放心了許多,他心裏掛念起了阿公,表哥表嫂,師父,七師叔七師娘,霸兒和六十九個師兄。
老者張口緩緩的吐出一口瘴氣,睜開雙眼觀察了兩眼蕭鐵惆悵的臉色,笑道:“你叫甚麽名字?幾歲了?”
蕭鐵道:“我叫蕭鐵,十五歲了。”
老者道:“你是哪裏人?”
蕭鐵道:“鐵蜜村人。”說著越發想念和他相依為命的阿公,頓時流出了眼淚。
老者吃驚的“噢”了一聲,語氣和藹的說道:“可是那鐵魔山下天江對面的鐵蜜村麽?”
蕭鐵哭的稀裏嘩啦,一邊流淚一邊抹淚的點了點頭,嗚嗚咽咽的泣道:“其實我不想來天修門修武,我想阿公。阿公年事已高,是我不孝。”
老者道:“你為什麽來天修門?”
蕭鐵道:“我和表哥表嫂一起來了天修門。”
老者眼神慈和的觀了觀蕭鐵的臉蛋,又量了幾眼蕭鐵的體格,他“哦”了一聲,說道:“你來天修門為的甚麽!是修武強身,將來開門收徒,行俠仗義,還是揚名立萬?”
蕭鐵道:“不是,其實我,嗯,是,我自幼膽小怯懦,阿公讓我來天修門磨練幾年,好娶個妻子。”
老者聽後呵呵一笑:“那你在天修門有找到中意的女子麽?”
蕭鐵眼神羞澀的搖了搖頭說道:“在天修門我只認得七師娘和表嫂,其外的女子我不敢認識。”
老者有些迷茫的說道:“天修門從不收夫妻為徒,怎麽會收進你的表哥表嫂?”
蕭鐵道:“表哥表嫂是指腹為婚,還沒有正式結為夫妻。”又神采奕奕的笑道:“表哥是修武天才,現在是夏摩坤的關門弟子。表嫂天資聰慧,悟性非凡。”
老者笑道:“看來你暗戀你表嫂嘍!”
蕭鐵驚叫:“沒有沒有,伯伯別亂講,如果被表嫂聽到了,會生我的氣。”
老者笑道:“我瞧你倒是一塊修武的好料,只是在天修門委屈了。”
蕭鐵道:“天修門是武林第一大正派,何來委屈?”
老者輕蔑的說道:“你年紀輕輕,見聞太少。天修絕是天修門最為了得的絕學,也只能在阿諛奉承的武林稱為第一。可比起四大驚世絕學,不知差了多少。我一生為武癡迷,到頭來依然空空如夢。”他滿臉淒然懊悔的苦笑了幾分,又閉目運功療傷的說道:“你去洞外附近撿些幹柴,以備夜裏取暖,你餓了就烤蛇吃,快去快回。”
蕭鐵走去洞外撿來了一些山柴幹枝,他生起了柴火頓時感覺暖和了許多。
團彩秀在天修門裏尋不見蕭鐵,就把此事告訴了黑義泉。二十名後院弟子在前山後山搜索,一直尋到了傍晚。蕭鐵失蹤把黑義泉和武重發急壞了,二人帶著六十九名弟子打著火把又在後山裏尋找。團彩秀焦急的守在後門,哭哭啼啼的望著山林裏晃動的火把。
老者正在運功療傷,突聽洞外傳來了人的叫喊:“蕭鐵,蕭鐵,蕭鐵……”
老者睜開雙眼看見身前的柴火熄滅,蕭鐵睡的很沈。他透過洞口雜亂交錯的草叢枝柳,看見六七個晃動的火把。待洞外的叫喊聲漸漸遠去,他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扔向了蕭鐵的額頭。
蕭鐵帶著一陣輕疼的睜開了雙眼,就聽老者說道:“我餓了,你快去捉些蛇來。”
蕭鐵坐起身來揉了揉發困的雙眼,來來去去的捉了三十條蛇,又跑去洞外撿了一些幹柴,生起了柴火,蕭鐵說道:“伯伯,你好些了嗎?”
老者道:“好了三層。”
蕭鐵道:“伯伯,是誰傷了你?”
老者當下眉頭緊鎖,一知半解的說道:“恐是被鬼所傷。”
蕭鐵心裏暗暗的害怕,想起了他們和兩位道士在小水叢捉鬼。也對洞裏黑幽幽的深處有些害怕,他提心吊膽的對老者說道:“我在小水叢見過鬼,這洞裏不會有鬼吧。”
老者淺淺一笑:“七峰寺佛光普照,鬼哪裏敢來慶重城。”
蕭鐵納悶的“咦”了一聲道:“既然鬼不敢來慶重城,伯伯怎麽會被鬼傷了呢?”
接著眼神警惕的說道:“伯伯非天修門人,怎麽知道如此隱秘的山洞?”
老者嘴裏“嗯呃”了兩聲,強顏歡笑的說道:“我是個老獵人,在巴山捕獵六十多年了。知曉個山洞沒什麽奇怪,你也瞧見我差點被大蟒吃了不是。”
蕭鐵思慮了片刻對著老者信任的笑了笑,他跪了下來對老者笑道:“伯伯,我有一事請教?”
老者道:“但講無妨。”
蕭鐵道:“怎麽才能很快的增進內力?”
老者道:“修達上層絕學,得到高人內力,吞噬氣元,都可很快的增進內力。”
蕭鐵道:“氣元是什麽東西?”
老者驚道:“你師父沒有給你講過麽?”
蕭鐵無知的搖了搖頭,老者道:“氣元在人體左肋,用來凝集真氣。真氣渾厚的氣元會變成藍色會發光,倘若得了高人十成內力,或者吞噬了高人氣元,高人的武學修為不學自會。萬不可傷及氣元,氣元一傷神仙難救。”
蕭鐵又道:“什麽絕學算是上乘絕學?”
老者口氣堅定的說道:“玄古圖,你可知道?”
蕭鐵道:“玄古圖在紮府,無人不曉。紮大善人給後院施舍了五萬銀兩,他是我們的大恩人。伯伯也知道紮大善人吧!”
老者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又閉目運功療傷起來。
突然,山洞的深處傳來了嘶嘶的動靜,蕭鐵好奇的朝著洞裏瞧去,他沒來及有任何反應,突見老者打坐著身子極快的移到了他的身前,接著一片毒蛇一湧而上,老者的後背已被數十條毒蛇咬破了皮肉,老者卻是不為所動的冷笑幾下,雙手合十,口詞滔滔,忽然後背射出一道十分刺眼的金光把湧來的毒蛇全部殺的灰飛煙滅。
蕭鐵驚道:“啊!”他趕忙給老者磕去一頭,說道:“多謝伯伯救我,我殺了那麽多蛇,一定是把蛇群激怒了,我們快離開這裏。”
老者打坐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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