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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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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氣氛似乎有那麽兩份的微妙的尷尬。

輕缶藏在兜帽下的臉根本沒有擡, 一聲不吭。那妖冶女子捂著唇輕笑,只上下打量著師徒倆, 那眼神,似乎帶刀子似的刮人骨頭。

林蘇瓷暗覺不妙,十分識相的裝死。

輕缶悄悄掐了掐林蘇瓷的尾巴,示意他開口。

眼看著虛無妄明顯是要作壁上觀,林蘇瓷沒得法,基於對師父的一點尊重, 他還是不太情願的開了口。

“這位姐姐,我們找金池金前輩。”

這聲姐姐叫的機靈,女子捂著唇輕輕笑了, 眸子裏也『蕩』開了一圈笑意:“喲, 好生乖巧的嘴兒。你說找金池,我就是啊。”

“啊?”林蘇瓷傻乎乎的, “金前輩不是男唔……”

林蘇瓷的嘴被輕缶一把捂住, 掙紮的小貓崽被塞進了兜帽, 輕缶咳了咳:“呃, 多年不見了。”

金池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 轉身:“進來吧。”

這是一個範圍不太大的四合院子。左右廂房聽見有動靜, 窗子都被悄悄推開了來。從裏頭伸出頭來偷窺的,都是一群披頭散發的少女。

林蘇瓷和其中一個少女對上了眼。

那少女趴在窗扉,朝他擠了擠眼, 下一瞬, 眸『色』泛紅, 少女『舔』了『舔』唇,滿臉食欲的向往。

林蘇瓷老老實實蹲回兜帽裏。

師父魔修時候的好友,果然有些奇怪。

或許從他遇上二師兄起,畫風就都變了。

此地種滿了一種奇奇怪怪的花草,林蘇瓷聞到的那股子味道,就是來源於這些花草。

外頭種的有,進了屋,正堂兩側擺的花瓶裏,『插』的也是同類的花,與外頭的氣息完全一樣。

金池進了屋,走路也變得懶懶散散,直徑躺到貴妃榻上,單手撐著下巴,慵懶的很。

“幾十年都沒有見的老朋友,找我恐怕不是來敘舊的吧。”

輕缶脫了兜帽。

“的確是有事情要麻煩你。”

坐在兜帽裏的林蘇瓷被直接連衣服帶貓遞了過去。

“我家的小徒弟,出了點意外。”

金池接過林蘇瓷打量了一眼,嗤笑:“喲,丹田廢了,難怪找到我跟前來了。”

“重塑丹田多麻煩的事兒,這不過就是一只隨處可見的貓兒,廢了就廢了。還能送去城主府換點賞錢。輕缶,你換個徒弟得了。”

金池直接把林蘇瓷撥下貴妃榻。

林蘇瓷差點翻了一跤,站穩身體後,嘴角一抽。

果然,又是一個奇怪的家夥。

“兒啊……”輕缶重新摟著林蘇瓷,欲哭無淚,“怎麽辦,為父救不了你了。”

林蘇瓷懵了,這又是哪一出?

“兒?等等,你喊他兒是什麽意思?”金池坐直了身體,眼含探究。

輕缶:“我素來拿他當兒子養的。”

金池又看了林蘇瓷一眼,面上淡定:“我剛剛好像沒有看仔細,兒,你過來讓為娘再看一看。”

林蘇瓷:“……”

這個時候他再不知道師父和這位金前輩中間有點什麽,他就是瞎了!

不過到底求著人家,林蘇瓷也不敢拿喬。老老實實重新過去。

這一次,金池看得仔細多了。

“唔,雖然有些棘手,但是那都是對外人說的。自己的兒,肯定怎麽艱難也要好好治的。”金池換了一副溫柔賢惠的模樣,『摸』了『摸』林蘇瓷的『毛』,慈愛著,“兒,你放心,為娘定會治好你的。”

林蘇瓷虛弱無比:“……多謝金前輩。”

“這孩子,”金池的目光慈愛中透『露』著威脅,溫柔的笑容中充滿了警告,“喊我什麽呢。”

林蘇瓷嘴皮子一碰麻利兒高呼:“娘!”

輕缶:“……”

認了娘,這事情就好辦多了。

金池是一個活了近千年的元嬰期妖修,所見所聞比輕缶還要寬廣,確定了林蘇瓷被損毀的緣由和身體狀況後,安排了師徒三人住下,擡手招了兩個弟子一起去研究了。

林蘇瓷總覺著哪裏不太對。

入了夜,他趴在窗扉上,雙目呆滯。

從窗外,四面八方都飄進來了各種『淫』|『亂』的呻|『吟』和調笑聲,門窗被撞的啪啪作響,震耳欲聾。

“師父……”林蘇瓷顫巍巍擡眸看去,坐在矮榻上的輕缶還在認真畫著備用符箓,絲毫不受影響似的。

“咱們到底是在哪兒?這裏真的不是窯子麽?我新認得這位娘,到底什麽妖?”

輕缶被撲來的小貓爪搖來晃去,落不了筆,只能提溜著林蘇瓷放在一邊,轉過來盤腿與他對面坐著,解釋著。

“這裏就是你新認得娘的家。說是窯子也不對,畢竟這裏的女修都是雙修流采補流的,指不定誰占便宜呢。至於你娘……啊呸。”輕缶說順了嘴,一時不察,反應過來連忙呸呸呸了幾聲。

“他啊,為父之前不是給你說過麽,就是我的一個好友。原身是蛇,從風燼領域出來的。”

風燼領域,有點熟?林蘇瓷想了半天,沒有想起來。

“師父,他到底是男的女的?”林蘇瓷道,“之前不是說,是個男的麽?”

這個金池,渾身上下絲毫沒有男氣,完全不是偽裝的『性』別。

“都說了他原型是蛇了。”輕缶怒其不爭,“為師給你傳授知識的時候,你是不是打盹偷懶了?”

林蘇瓷乖巧坐:“喵嗚~”

輕缶頭疼:“你啊,這種常識都沒有!聽好了:風燼領域幾乎是妖修的領域。在那裏的蛇妖,大部分是雌雄同體。還有,魚妖的話,基本都是雌雄同體。記住了,下次別冒冒失失的。”

雌雄同體?

林蘇瓷不由擡起貓爪子鼓了鼓掌:“厲害了!”

難怪他絲毫看不出『性』別上的破綻,原來是根本就沒有破綻。

“可是師父啊,我還有個問題……”林蘇瓷舉起爪子,“為什麽他知道你喊我兒,就爭著要來當我娘?”

輕缶一時語塞,找不到理由,沈默了會兒,雲淡風輕:“……這會兒你該睡了,小孩子早睡早起。”

林蘇瓷:“……”

周圍的房間裏嗯嗯啊啊的聲音那麽響亮密集,誰能睡得著?

他還真能。

林蘇瓷現在只能是一只小廢貓。周圍都是女修,進來出去的男修隨便誰都能碾死他。他知道輕重,一直躲在房間裏自己和自己玩,每天在嗯嗯啊啊的配音下,睡得香甜。

如是過了三個月,威『逼』利誘林蘇瓷改了口天天喊娘的金池終於和幾個人研究出來了給他的『藥』方。其中所需要的配料諸多,虛無妄主動攬過了擔子,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和十幾個金池手下的弟子一起把『藥』方所需的配料全部集齊。

足足半年的時間,林蘇瓷和金家的女修們已經混成親姐弟的關系,每天混跡在女修當中,由婉兒執筆,淺淺研墨,林蘇瓷口述,寫著各種小黃文。

這裏的女修們,實戰經驗各個豐富,在短短半年時間內,給林蘇瓷傳遞了不少來自她們多年總結的經驗,並且交由林蘇瓷歸納分類,加以潤筆改『色』,編撰成故事,到處兜售賣出去換錢來。

可以說,林蘇瓷就算是個童子貓,也是個經驗豐富的童子貓。

“阿瓷,等你出來,我們一起去做角先生賣,我這裏有一堆好料子呢。”婉兒送林蘇瓷進地下修室時,『摸』著他的『毛』依依不舍。

林蘇瓷擡起爪子鄭重其事:“放心,等我出來,親自幫姐姐們打磨。”

淺淺也淚眼婆娑。

“送完了就走,別依依不舍的。又不是什麽大事。”虛無妄一手拎起一個女修,含著笑把兩個掙紮的女修拖了出去。

“有這時間,倒不如陪我一起去三百裏外的紅柳林獵獸去。”

修室外,只剩下‘一家三口 ’。

輕缶拍了拍他的頭:“兒啊,記住,『藥』沒有吸收完,可不敢出來。”

“他敢出來就打斷這個不孝子的腿!”金池溫柔地笑著,“兒,你有四條腿,好好想想怎麽辦才好。”

林蘇瓷吞咽著口水退後:“我保證,一定老老實實在裏頭蹲著,絕對不出來。”

“那就進去吧。”

金池打開了布滿結界的暗門。

裏頭還有三層厚重的暗門,充斥著詭異氣息的靈氣。

“兒,為娘只提醒你一句,凝神聚氣,抱元守一。莫忘了自己是誰。”

暗門關閉前,林蘇瓷聽見金池的最後一句囑咐。

哢擦一聲,厚重的暗門關閉。林蘇瓷撒丫子走到第二扇暗門前,依照著金池的教導,打開了。

第二道門在他身後關閉。

更小了一圈的地方,還有一道暗門。

進去之後,就沒有退路了。

林蘇瓷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第三道暗門。

充斥著靈氣與『藥』『性』的霧障,將是他接下來幾年的陪伴。

三年一晃而過。

塵封了三年的三道暗門,依次序一扇一扇,被從內打開。

彌散出來的霧氣之中,走出來一個□□的身影,藏在裊裊霧氣藹藹中,深吸了一口氣,慢吞吞伸了一個懶腰。

放在修室外地上的,有一套煙紫『色』的衣衫,林蘇瓷慢吞吞套在身上,把披散的長發攏在手心,盤在頭頂挽做一個單髻。

“師父,我出來了。”

歷經三年,林蘇瓷幾乎是迫切的,疾步走出,臉上帶著一抹笑意,依著記憶中路走出來,腳步輕盈。

可他沿著盤旋的地下樓梯爬上來時,笑容一僵。

曾經住了半年的四合院,院中雜草叢生,破敗的廂房結著蛛絲,灰塵厚的幾乎覆蓋了四合院的輪廓。

怎麽回事?

林蘇瓷臉上浮起一絲錯愕。

此地安靜的好像,就好像只有他一個人。

林蘇瓷站在原地楞了楞神,一扭頭,沖進當初的正堂。

那裏也是一片荒敗。金池最喜歡的貴妃榻,瘸了腿,布滿蛛網灰塵,懨懨翻到在地上。

他一扭頭,沖向他曾經和師父住的房間。

窗子的窗紙早就大洞小洞,裏頭一點人住過的痕跡都沒有,帷幔破的絲絲縷縷,桌椅碎了一地。

怎麽回事?

林蘇瓷心裏一陣惶恐。

“師父!師父!爹!二師兄!金前輩!婉兒!淺淺!”

林蘇瓷沿著四合院跑,每個房子都推開看了眼,什麽都沒有。

他嗓子喊得沙啞,渾身滲出的冷汗將他快要凍得發僵。

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林蘇瓷咬著下唇,慢吞吞走出他從未跨出過半步的大門。

朱紅大門,此刻早已經脫落了漆『色』,一片荒涼。

沿著巷子往外走不過十幾丈遠,就是街市。

沿街擺著攤的,開著商鋪的,行人來往,一片正常的街肆熱鬧景象。

林蘇瓷貼著墻悄悄圍觀了許久,發現這不是他的幻覺,掐了掐大腿,慢吞吞走上前去。

“大叔……”林蘇瓷站在一家鋪子前,叫了一個胖墩墩看起來很憨厚的男人,“請問……您知不知道,這前面有個金家院子,發生了什麽?”

“金家?”那大叔伸了伸脖子朝那邊望了一眼,“哦,你說的是那家啊。那家我記得是個妖修吧,為了躲災禍,前幾年搬家了。”

原來只是搬家。

林蘇瓷呼出一口氣,砰砰跳個不停的心臟,終於能平覆下來了。

“什麽災禍啊?”

林蘇瓷順口問道。

“你不知道?”那男人有些詫異,“魔尊現世,妖皇爭鼎,這可是修真界人人皆知的大事情啊!”

“魔尊現世,妖皇爭鼎?”林蘇瓷喃喃重覆了一遍。

他心頭又是一跳。

談得上妖皇的,只有醴刎了吧。

至於這魔尊……

“魔尊是?”林蘇瓷小心翼翼問。

“魔尊宴然三年前屠殺玄心門滿門,你怎麽都不知道?”

魔尊,宴然。

林蘇瓷捂著自己砰砰跳的心臟。

修真界要『亂』了。

他家師父師兄師姐們怎麽辦?

還有他家宴柏深……

林蘇瓷忽地聽見那男人低語道:“說起來,碧海大陸都在傳,那位魔尊,前些日子,抵達碧海大陸了。就在我們這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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