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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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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了城主, 輕缶摟著自己丟人兮兮的小徒弟趕緊兒溜了。

一回到客棧, 輕缶連續下了三道禁制,把林蘇瓷往桌子上一丟,一臉嚴肅:“崽,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要說?”

林蘇瓷一路都暈暈乎乎的,被質問, 茫然而無辜:“喵?”師父在說啥?

“你沒聽到剛剛人說的話麽,碧海林家丟了的貓,除了顏『色』和你不一樣, 哪哪兒都跟你一個模子。”輕缶拍了拍貓臉,揪著他的爪爪把他立起來, 四目相對, “特別是, 和你一樣,能無視結界。”

無視結界,這是什麽鬼?林蘇瓷顯然不知道輕缶在說啥,貓臉懵『逼』。

輕缶瞪著自家小徒弟了半天,見林蘇瓷依舊那副懵裏懵懂的模樣, 嘆了口氣:“也是,我問你有什麽用, 我撿到你的時候, 你都還沒有滿月大。”

“說不定是你一窩的兄弟姊妹。你黑『毛』, 沒人要, 人家白『毛』, 滿天下去找。”輕缶故意逗著林蘇瓷,“長得醜是不是沒貓權?”

林蘇瓷的回答是一爪子撓了上去。

一千靈石,加上之前沿街乞討的剩餘,師徒倆現在的積蓄勉強夠一段時間的開銷。輕缶打著省錢之名,第二天早早的就退了客房,離開了主城。

林蘇瓷趴在輕缶肩頭,聽他說,關於他在作為魔修的那兩百年間的風風雨雨。這位要去尋找的妖修,也是師父身為魔修時相識的好友。

只是闊別了一百年,現在輕缶想要來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沒有一點頭緒,在這個陌生的大陸不太可能。

當務之急,還是去找二徒弟虛無妄。

虧得輕缶有與徒弟們之間的聯系法子,他們在一處偏遠的山鎮停留時,輕缶點燃了一塊香片,燃起的裊裊煙霧熏染了一只禦靈紙鶴,翅膀一震,穿過破爛的紙窗飛了出去。

林蘇瓷趴在窗子上看,喵喵喵了幾聲。

跟廢貓相處這麽久,輕缶也學會了分辨他的貓言貓語,這會兒一聽就知道,崽子問他,要多久才能找到。

這是一間破敗的山間小屋,許是農村獵戶留下的。不過並腳二十步的大小,土膩的墻上掛著蓑衣鬥笠與獸皮。

輕缶在這個破敗的屋子裏下了幾道禁制,之後大大方方把墻上貼滿了符箓,瘸腿的桌子上堆滿法器。

作為一個師父,如今揣著一顆老父親心的輕缶,完全把時間利用了起來,給崽子認認真真當師父。

曾經在四方門,林蘇瓷的教學,幾乎都是被宴柏深與其他師兄師姐包攬了,入門一年多,林蘇瓷如今變成了廢貓,才真正被師父教導。

輕缶拽著林蘇瓷尾巴,拖了回來:“別看了,起碼還有一個月,你先把『藥』丸子吃了,咱們從符箓開始。”

林蘇瓷喵嗚了一聲。

他迄今為止,已經吃了十一顆『藥』丸,輕缶說要吃滿十五顆,他的身體才能承受靈氣。

還有四顆,共計十二天的時間。

他甩著尾巴跳回桌子上,桌子上的『藥』瓶傾斜著,他從裏頭掏了一顆吞了,抖了抖『毛』,認認真真喵了一聲。

身為廢貓,也要好好學習才是。

十二個晝夜一晃既過,破敗的獵戶屋子都快要煥然一新了。林蘇瓷爪子沾朱砂,趴在沙地裏認認真真畫符,身體旁邊堆了比他還高的一疊符紙。

他的符是跟著回璉學的,回璉教他的時候,側重攻擊,完全和他那個暴脾氣一樣,恨不得每一張符箓上面都趴著一個渡劫大佬,擡手一揮啪啪啪炸了整個大陸。

輕缶教他,則完全是打基礎。畫一張符三五下,講解一張符,要用三五個時辰。輕缶在世幾百年,所見所聞是林蘇瓷遠遠不可及的豐厚。他引經據典,講的透透徹徹。

除了符箓,就是法器。輕缶芥子裏的那些法器,和林蘇瓷芥子裏的。加在一起,足足有百餘種。這些堆在一起就是一座山,足以淹沒林蘇瓷。

十二天的時間,林蘇瓷就爪子泡在朱砂裏,不停寫寫畫畫,耳朵眼睛也沒得閑,看輕缶帶著他去林間找些小靈獸,一邊『操』作一邊講解。

第十五顆『藥』丸入口後,輕缶明顯松了一口氣。

蹲在桌子上的林蘇瓷自己吧嗒吧嗒了嘴巴,一點感覺都沒有。

十五顆通天徹地獨此一鍋的『藥』丸,吃了一個多月,按理說該是有些效果的才是。但是林蘇瓷努力感知了下自己,發現自己還是一只小廢貓。

“喵嗚~”林蘇瓷幽怨地朝輕缶投去目光。

輕缶則翻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顆『藥』丸,攤在掌心,朝林蘇瓷展示了一番:“兒,你看這個熟不熟悉?”

林蘇瓷走近了一看,激動地喵喵叫。

能不熟悉麽!這是當初初次遇上輕缶時,跟他交換的那顆龍息丸!

起初林蘇瓷啥也不知道,只當做那顆『藥』丸是可以讓靈獸說話,甚至化形的。後來在四方門了一年多,他如何不知道,這只是輕缶煉丹失敗的一鍋廢丹。

林蘇瓷綠油油的眼睛幾乎是發出光,爪子搭在輕缶掌心,搖頭晃腦喵喵喵叫了一連串。

“這可是大補。若是你身體依舊無法吸收靈氣的話,吃了只會斃命。”輕缶把龍息丸遞給了林蘇瓷,解釋道,“你當時被說吸收靈氣了,小命都差點沒有了。為師之前給你吃的,就是讓你的根骨重新能夠聚納靈氣的。十五顆,足夠你來消化龍息丸了。”

林蘇瓷迫不及待吞了那顆『藥』丸子,雙目炯炯,等待著他身體再次的化形!

化形啊!

做了一個多月的廢貓,林蘇瓷在發現自己能夠追著一根狗尾巴草玩一天的時候,心裏頭全是惶恐。在這麽被貓的本『性』同化下去,他是不是就要做一只家養貓,十幾年後就壽終正寢了?

還好還好,他還有救!

林蘇瓷正襟危坐,滿心歡喜等待著自己的化形。

輕缶也坐在他面前,一直觀察著他。

身體應該要發熱,發熱之後會頭暈,頭暈之後,就是困意了。

林蘇瓷心裏頭一步步回憶著,回憶著回憶著,就想起來,他想要找一個涼快的地方,沖進了宴柏深的洞『穴』,抱著人家睡了一夜。

貓臉上定格了一副詭異的笑。

輕缶牙疼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說:“兒,你想到了什麽也都收一收,你這個表情,太『淫』|『蕩』了。”

林蘇瓷怒而瞪之。什麽叫『淫』|『蕩』,一只貓回憶和他飼主大人的溫暖時光,哪裏『淫』|『蕩』了!

說起來,他和師父都跑了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宴柏深回去了沒有。

哎,出生至今,他還沒有離開過宴柏深這麽久呢,心裏頭,微微有些不習慣。

胡想八想了許久,林蘇瓷也沒有等到身體發熱,一張臉皺成一團,忍不住道:“怎麽還沒有感覺?”

輕缶一楞:“哎?”

“哎?”林蘇瓷也一楞。

他他他!!他剛剛說話了?!

小貓崽在桌子上轉來轉去,嘴一張:“師父!師父!我是不是說話了!說話的是不是我!!”

“是你是你就是你!兒啊!你終於能說話了!”輕缶激動地熱淚盈眶,摟著貓兒子差點沒哭出來。

林蘇瓷張著嘴興奮地嗷嗷叫了半天:“啊啊啊我終於能說話了!我不是廢貓了!!我不用壽終正寢了!”

“我的兒啊!為父好高興啊!”輕缶捧著林蘇瓷的前爪,連聲問,“你看現在能不能化形?”

林蘇瓷閉上眼,按照以前的習慣,試了半天,頹然睜開眼:“師父,不行。”

師徒倆面面相覷。

“那就是說,當初你能化形,真的不是我這顆龍息丸的功效?”輕缶摩挲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林蘇瓷也詫異:“居然不是麽?”

能說話,是龍息丸的功效無誤了。可是當初林蘇瓷是吃了龍息丸之後化形的,現在怎麽就不行了?

輕缶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其中緣由來。

林蘇瓷有些失望。可比較他不能說話的廢貓時候,能說話,也是一個很好的進步了。

林蘇瓷反過來安慰輕缶:“師父,沒事。反正我繼續修行,很快就能重新化形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麽想了。”輕缶嘆了口氣。

能說話也好,起碼輕缶再給林蘇瓷教課的時候,就不用連猜帶蒙費力溝通了。

午後山澗,輕缶抓了十幾種不同的魚,一共幾百條,統統放在山澗之中屯著。林蘇瓷趴在澗邊,爪子在裏頭撥來撥去。

“師父,這些魚都是給我吃的麽?”

“吃什麽吃,都是用來給你洗筋骨的,”輕缶挽著袖子調著盆裏奇奇怪怪的東西,坐在那兒麻利殺魚解剖,殺了幾百條,好不容易擠了一些奇奇怪怪顏『色』的『液』體進入盆子裏,攪拌均勻了,又倒了些木系靈泉進去兌。

“來,站進去。”

輕缶把小盆子一放,招呼林蘇瓷跳進去。

這是他的小心浴盆了。

林蘇瓷擡腳踩進去,烏『色』的『液』體糊了他一身『毛』『毛』。

“嗚哇,好疼啊!”林蘇瓷剛沾滿全身,疼得齜牙咧嘴,試圖跳出來。

輕缶抓著他爪子苦口婆心:“兒,這可是為師從好友那裏得到的偏方,專門治你這種被碎了丹田的廢體。不過是一點疼,忍忍就好了。”

“爹啊。”林蘇瓷哭喪著臉,“這不是一點點的疼,就好比把我扔進鍋裏油炸一樣的疼啊。”

輕缶沈默了下,慢吞吞道:“你想一想,柏深若是在這裏監督你……”

林蘇瓷呲溜一下縮回盆子裏,疼得齜牙咧嘴還要用自己的小爪子撥著『液』體往身上塗。

“我乖著呢!絕對不會讓柏深抓到我的錯處!”

林蘇瓷忍著痛給自己糊糊糊。

在浴桶裏泡了整整一天,『毛』都跑掉了,黃昏之際,林蘇瓷昏昏欲睡之間,忽地想起來。

“師父啊,您好友什麽時候給您送的偏方?”

不遠處獵戶屋子裏傳來輕缶輕松愉快的聲音:“啊,好像是兩百年前吧。”

林蘇瓷:“……”

“不許出來啊,老老實實泡三天!收集這些魚血,可花費了為師不少心血。”

林蘇瓷本想跳出來,想了想,幾百條魚呢,太浪費了。

入了夜,寒風蕭瑟,林蘇瓷趴在盆裏,疼得都已經麻木了,腦袋搭在盆邊,打著呼嚕。

落葉枯黃,踩在上面是清脆的哢擦聲,聲音由遠及近,逐步停在了山澗邊的小木盆邊。

林蘇瓷睡得正香。

『迷』『迷』糊糊之間,他忽地有種異樣的感覺,就像是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

林蘇瓷猛地睜開眼。

對上了一雙眼睛。

偷看被抓包的那雙眼一點異樣都沒有,十分鎮定直視著他,琥珀『色』的瞳,在夜月下有著近黑的幽暗。

盤腿坐在小木盆正對面的,是一個一身黑衣,幾乎要融入夜中的青年。

青年輪廓棱角分明,已經是成熟男人的外表。相貌長得算不得多出挑,整體看著也就是中人之上,唯獨那雙琥珀『色』的眸裏,四目相對時有著讓人膽顫的心悸。

林蘇瓷慢吞吞眨了眨眼。

他看見對面的人也跟著眨了眨眼。

“……喵?”林蘇瓷依稀能感覺到對面這個青年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強大。『摸』不清對方身份,他什麽也不敢表『露』,歪了歪頭,裝模作樣喵叫。

青年一動不動看著他。

林蘇瓷歪著腦袋眨巴著大眼睛。

青年依舊一動不動與他四目相對。

裝懵懂的表情都快要繃不住了。

這個人的那雙眼,看起來十分的平和,可猶如最鋒利的利刃,能夠切開他的皮膚,將兵器的寒冷灌入他的血肉。

林蘇瓷強撐著那股子氣,警惕而小心翼翼看著那青年,尋思著是不是再喵一聲的時候,對面的青年笑了。

“噗嗤。”

林蘇瓷眨了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

對面的青年表情幾乎沒有變化,唯獨眸中多了一絲笑意。

而就這麽一個微弱的變化,青年整個人的氣場都柔軟了許多。

“小師弟。”

林蘇瓷懵了懵,顫巍巍著:“……八,啊不對,二,二師兄?”

青年的回應是擡手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腦袋瓜兒。

“第一次見面,你與師父說的果真一樣,真有趣。”

虛無妄玩了玩林蘇瓷的梅花墊,十分柔和。

“給你,這是師兄送給你的見面禮。”虛無妄從懷裏慢吞吞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林蘇瓷。

“多謝二師兄……”林蘇瓷伸出爪子才發現自己沒法接。

虛無妄顯然也是發現了,笑了笑,主動幫他解開荷包:“給,這些是師兄獵殺過的獸齒,這是顱骨,這是肋骨磨的短劍,這是蛟筋做的弓,這是狼骨笛,吹著可好玩了。都給你。”

林蘇瓷雙目呆滯看著虛無妄從小小的荷包中取出了一大堆各種骨頭,其中還混雜著不少血肉模糊的殘片,甚至有跳動的溫熱的心臟混跡在其中……

虛無妄滿手是血,臉上卻帶著溫和的笑意,親切問著林蘇瓷:“小師弟,這些都是師兄送給你的見面禮,你看,還喜歡麽?”

滿手是血的虛無妄手中舉著一架血肉模糊的獸骨,塞到林蘇瓷眼皮子下面。

林蘇瓷雙目發直,下一瞬,一翻白眼,一聲不吭倒頭昏了過去。

林蘇瓷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個五官模糊不清的人,追著他問,買骨頭不,買骨頭送心臟,一眼望去全是血淋淋的紅『色』。

林蘇瓷被嚇得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狂奔,一把鼻涕一把淚,在山裏到處躲,眼看著後面那個人要追上來了,眼前忽地出現了一個人。林蘇瓷定睛一看,一身銀灰『色』衣衫,手持長劍的青年,眉目清冷,擡眸看向他時,似有流波轉動。

“柏深救命啊啊啊啊!!!!”林蘇瓷哭腔哽咽喊著醒過來。

巴掌大的『奶』貓猛地睜開眼,翠綠的雙目濕潤帶水光,一臉驚魂未定縮在盆子角落。

清晨的陽光正好,小小的草坪上扔了兩個木墩,兩個黑衣人背對著林蘇瓷的方向在交談著什麽,聽見了貓崽子淒厲的叫聲,同時回頭來。

左邊略帶擔憂的,是他家師父,右邊意味不明淺笑的是,是他家剛見面的二師兄。

“小師弟醒了啊,”虛無妄慢吞吞道,“我只聽說你與大師兄關系好,還真沒有想到,卻是這麽好,直呼其名,有危險的時候第一個喊得就是他啊。”

林蘇瓷看著這個人,心臟就一緊。他還被蓋在盆子裏,想起輕缶說的,沒敢爬起來,坐在盆子裏委委屈屈對著輕缶告狀:“師父,二師兄……嚇我。”

他這一覺睡得太不安穩了,睜眼閉眼都是虛無妄血淋淋的手和滿地的骨頭。

輕缶瞄了二徒弟一眼:“咳,兒,你二師兄是好意,你別怕啊。”

林蘇瓷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好意。出生至今第一次收到如此驚嚇的他擡爪捂臉,簡直不想再看虛無妄第二眼。

“小師弟,小師弟?”虛無妄毫無自己嚇到了貓的覺悟,含笑遞給林蘇瓷了一塊塊狀的『乳』白『色』糕點,“別生氣,師兄給你吃好吃的。”

林蘇瓷嗅到了一股魚味,他勉勉強強擡頭。

虛無妄立即擡手把糕點塞進了林蘇瓷的嘴裏。

林蘇瓷下一刻,貓臉凝固了:“……”

“呸呸呸!”林蘇瓷被刺激地翻身在盆子裏跳著吐舌頭,眼淚都跟著落了下來,打濕了臉頰上的絨『毛』。

小貓崽在盆子裏翻滾了幾個圈,實在憋不住,爪子拍著深情呼喚輕缶:“師父!師父!水!辣辣辣!”

他爪子掏著舌頭,雙目飽含著生理淚水,簡直是一副被虐的小慘樣。

輕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默默給林蘇瓷灌了一口木系靈泉。

林蘇瓷擦幹眼淚,死死盯著虛無妄,一字一句道:“二師兄,我和你,有什麽怨,什麽仇?”

“無冤無仇,”虛無妄十分爽快,“作為師兄給你的見面禮罷了。”

林蘇瓷:“……”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見面禮呢。

“咳,兒,你二師兄他就是這個脾氣,你……忍忍。”輕缶趕緊岔開話題,“你二師兄說了,他接到了消息就在幫忙找金道友,如今是得了金道友的消息,專門來帶我們去的。”

金池,就是輕缶要找的那個妖修。

虛無妄笑瞇瞇道:“小師弟,我看了你的根骨,雖然損毀了一次,但是還有些殘留,若是好好補一補,應當可以重塑丹田。”

林蘇瓷警惕地退後了半步,想了想,蹲下去,把自己藏了起來。

虛無妄哈哈大笑。

林蘇瓷要泡三天,經過了一天,還有兩天時間。這兩天,虛無妄就一直守在他跟前,一言不發,就靜靜盯著他,偶爾『露』出一個抽搐般的笑。

林蘇瓷被弄得精神緊張,總覺著眼前的人,如果不是他的二師兄,他就要當做精神有問題的危險源,徹底遠離了。

等他能出來,林蘇瓷簡直撒丫子就跑,離虛無妄遠遠的。

師徒三人在林蘇瓷把自己黏糊糊的一身『毛』洗幹凈後,收拾了東西,去南邊找金池。

輕缶一心想要讓兩個陌生的徒弟關系好點,思來想去,唯一能拉近他們關系的,就是共同的其他同門。

而林蘇瓷和宴柏深的關系是最好的,輕缶就一路上給虛無妄灌輸,這是你大師兄最疼的崽,誰都要靠邊站。你大師兄稀罕林蘇瓷稀罕的跟寶貝一樣,你要照顧好了去,巴拉巴拉一大堆。

給林蘇瓷說,則是說,這是你大師兄關系最好的一個師弟,相識近百年,你們關系親近了,宴柏深才會高興巴拉巴拉的。

林蘇瓷趴在輕缶肩頭,小聲嘟囔:“才怪。”

和宴柏深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了,他就沒有聽宴柏深提起過這個二師弟。哪門子的關系最好?

虛無妄則虛心接受,笑瞇瞇著:“小師弟與我不親近,我好傷心啊。要不這樣,師父把小師弟給我抱著,我與他親近親近?”

“給!”輕缶麻利兒把肩膀上的崽兒摘了遞給虛無妄。

林蘇瓷渾身『毛』都炸開了。

虛無妄輕輕接過林蘇瓷,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

“小師弟。”

林蘇瓷爪子勾緊了虛無妄的肩頭衣服,略有警惕:“嗯?”

“我有一個問題,埋在心裏很久了。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虛無妄一臉溫和。

林蘇瓷遲疑了下:“二師兄請說?”

虛無妄悄悄看了眼不遠處的輕缶,嘴角一勾,低聲暧昧道:“聽說你是大師兄的禁|臠,整日裏被他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甚至在外邊當著眾人的面,也會嗯嗯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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