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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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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知道有人要謀害她,紀三笙倒是玩兒的不亦樂乎。

“小姐,您穿這件衣裳真好看,看把您的身材修飾的多好。”巧舌如簧的店員把紀三笙忽悠的一楞一楞的。

“小姐,您看,這件也不錯,試試吧!”隨即店員又拿了件衣服給她。

紀三笙不明白人間的套路。不一會就買了一大堆東西,衣服,鞋子,褲子應有盡有,還有一只死沈死沈的電飯鍋。

手裏拎,包裏背,肩上扛,紀三笙全身上下掛滿了東西,累的走兩步歇一步。

不行,太累了,原來逛街也不是那麽好玩兒的。她氣喘籲籲,突然間聞到一股奶香味兒。濃郁的奶香蕩滌在鼻尖,似在勾魂兒,拉著她將頭轉過,流著哈喇子進入一家甜品店。

雖然她不吃東西也不會餓,但口舌之欲是不好控制的。她欲往店去,奈何累贅太多,索性,將其全部扔到路邊,一身輕松的走進去。

以往她是不相信緣分的,她覺得人類的姻緣都由她控制,本是註定,何來緣分之說。

幾萬年的信念,卻在她剛剛跨入店內一瞬間崩塌。

因為,一進門,她就望見了在左邊一個角落裏,落地玻璃窗旁,一張熟悉的面孔。

“我要那個。”隨手指了指,就手腳不受控制的走向那人。

越近,那人的面目越發清晰,在陽光的照耀下,整個人仿佛被鍍了一層金邊,熠熠生輝。

已經走到他面前,紀三笙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扭捏間那人已經擡頭看到了她。

被他的眼光一灼,她顫了顫,隨後扯出一個笑容:“嘿嘿嘿。”

“有事?”那人問。

紀三笙又一顫,他的聲音太好聽了,耳朵懷孕了有木有!如清泉,又多一絲雄厚,若山風,又多一絲清冷,一字一音,都很戳她的點啊!

幾萬年沒有見過這種驚為天人的男人了,她是招架不住的,一個勁兒發抖。

見紀三笙不語,那人又低下頭看書,放在一旁的雙皮奶似乎沒動過。

“您的雙皮奶。”服務員端上一杯雙皮奶,然後直接放到那人對面,臨走時還說了句:“請慢用。”

見桌上兩杯一樣的紅豆雙皮奶,紀三笙老臉一紅。她可隱約記得人間有句話叫:顧山有紅豆。這顧山紅豆是昭明太子為紀念自己的愛人而種下的,所以紅豆便有相思意。那麽這兩杯雙皮奶有什麽意義呢,難道是他倆的緣分?哦哈哈哈,一出門就撿了一個大帥哥!

也沒問對面是不是有人,她就一屁股吧唧坐到了那人對面。

“今天謝謝你。”嘬了一口雙皮奶,霎時感覺一縷絲滑將她的舌尖挑撥。

突兀一句,那人也知道是什麽意思,回了個:“不用。”照樣連眼都不擡一下。

“額,我叫紀三笙,你叫什麽啊?”咬著勺子,紀三笙殷切的看著對面的人。

聞聲,那人一怔,低了下眸子,回答:“時煜。”

“食欲!哈哈哈哈,是蠻有食欲的。”放聲笑,然而對面的人已臉色發青,他很討厭別人誤會他叫食欲。

不想繼續欣賞對面笑的四仰八叉的大傻子,時煜輕咳一聲拉回紀三笙的註意力,然後用手指在桌上畫。

紀三笙盯著他修長,指節分明的手,隨著他的手動在頭腦中勾畫出兩個字的輪廓,“時——煜——”她念出了聲。

“時煜!你看,我的名字是這樣寫的!”依照剛才時煜的樣子在桌上比劃,這時她才發現,原來剛剛時煜寫的是倒字,按照她的視角寫的。

她又老臉一紅,偷偷盯對面的人,像是個害羞的小媳婦。

砰砰砰,五萬年的老心臟總是不經折騰,一直沒完沒了的跳。一個聲音在她心裏慢慢發出:這個男人老娘要了!

約莫二十分鐘,紀三笙吃完了雙皮奶,其間二人沒說過話。

下巴擱桌上,呆呆望著對面的天人,這時她才發現,他一張一合的眼竟是雙眼皮。

時煜一直很淡定,任由她的粉紅轟炸也無動於衷。

喲,這就是食物鏈最頂端的王者氣質嗎?

時煜仍翻著書,他翻書很慢,每頁都看得十分仔細。

吧唧,吧唧,紀三笙抿了抿唇。見一服務員從身邊走過,正欲招手,眼前就推來了一杯雙皮奶。

她一驚,這廝的眼睛是長在頭頂的嗎,居然能看見她在做什麽。休管休管,既是時煜的雙皮奶,該好好品嘗才是。

她又抄起勺子,埋頭大快朵頤。吃的正開心,突然感覺有幾束奇怪的眼光正盯著他們。

掃視四周,發現原來在他們右斜前方有兩個女生正捂著嘴笑,她們的目光落在時煜身上。而她,只是沾光順帶進入了她們的視線。

哼,真是個禍國央民的妖孽!

那兩個女生還在看他,一邊指指點點一邊笑,一個拍著另一個的手臂,下巴朝他們一伸,另一個的腳隨即跨出桌圍。

不妙!這是要來搭訕的節奏,當她是死人嗎?當著她的面覬覦她的男人,不能忍。

紀三笙低下頭,集中意念,來了個隔空傳音。

剛剛還在偷笑的兩人瞬間被嚇得臉色發白,連滾帶爬的落荒而逃。

椅子被她們撞得嘎吱響,而時煜卻好似刀槍不入,完全沈浸在書中。

紀三笙覺得好笑,這貨一會兒洞察一切,一會兒又對外界充耳不聞,他不去當和尚都可惜了。

而時煜本人,自然是聽到了。只不過不關己事,不願搭理罷了。

話說紀三笙說的是什麽呢?原來是:“膽敢肖想本殿的男人,本殿不介意送你們提前輪回。”

又一杯雙皮奶下肚,窗外的陽關也漸漸暗了。店裏的人越來越少,只出不進。

見時煜沒有要走的意思,紀三笙的屁股也像是抹了膠,牢牢粘在椅子上。

“服務員!”紀三笙招手:“你們店裏有什麽特別的嗎?”

“有的,您喝的紅豆雙皮奶是我們店裏的強推。除此之外,我們還有香草冰淇淋,油炸百果,燒仙草,金牌華夫等特色。”服務員一邊遞上菜單一邊解答。

哇,紅紅綠綠滿頁的繽紛,她小手指搗鼓起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翻頁“這個,還有這個,唔,這個,還有剛剛你說的都來一份。”

一會兒,桌上就堆滿了各式的甜品,搞得時煜連放手肘的地方都沒有。

時煜擡肘,靠在椅背上,繼續看書,她自覺不好意思,摳著腦殼說:“你看那麽久的書不累嗎?歇會兒吧,我點了這麽多東西,一個人也吃不完,你也一起吃嘛。”說罷,又推了一杯玫瑰奶昔到他面前。

時煜汗顏,看了一下午的書,眼睛疼,手疼,脖子疼,但是不看書他又能怎麽樣呢,眼前這個女人明明想撩他。

“怎麽了?吃吧!”又將奶昔推了推,紀三笙殷切的看著他。

好好的臺階擺著不下就是傻,時煜放下書,擡起酸疼的手肘,靠在桌沿,手指握住杯身,道一聲:“謝謝。”

紀三笙又一顫,今天第三次!隨後又是一陣怪異的笑聲。

“怎麽了?”時煜問。

“哈,時煜一說話,三笙抖三下。”

日落了,店裏已經點上了燈,黃色的燈光和著夕陽,更添一份暖意。

時煜手中的奶昔還有大半,他不太喜歡吃甜食。而紀三笙,已經把全部食物洗劫一空,只剩空碗殘羹。時煜嘴角一抽,不是說吃不完嗎,剛剛在這兒風卷殘雲的誰。他真佩服她的“肚量”。

作為神,紀三笙不會感到餓,自然也就不會感到飽,只是覺得食物下肚的充盈感讓她很愉悅,也就不顧形象的釋放自我了。

“服務員!”紀三笙邊揩嘴角的奶油,邊向服務員招手。

“抱歉,我們已經打烊了。”服務員態度很好的解釋道。

“啊?好遺憾啊,那就結賬吧。”邊說,邊掏出手機。

“您不用結賬,您是今天最後一位客人,所以一切消費都免單。”服務員態度依舊很好,只是說到免單時明顯聽出她有些肉疼。

環顧四周,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誒,不對,面前不是還有一個嗎?

“那他呢?”她指著時煜。

“額,這,他是我們的老板。”

“什麽!掌櫃的?”她一臉驚訝。

“恩。”他向來不願多說一個字。

“所以,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時煜拿起書,朝一扇簾子走去。

不妙,到嘴的鴨子要飛了。

“時煜!”紀三笙聲嘶力竭,眼淚一甩,狂奔過去抓住他的衣袖,梨花帶雨:“時煜,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我,”引著時煜的眼光看向外面,“外面都黑了,我無處可去。”

一百,一百個讚!果然是飈演技的年代!

時煜低頭,看著兩眼掛淚的紀三笙,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就又聽到她說:“小女子身小體窄,占不得二尺八寸地,還望老板好心,收留我吧!”

“我幫你找賓館。”

“我沒錢。”

“那你還點那麽多甜品?”

“我一開始就打算吃霸王餐,怎樣!”紀三笙仰頭,可是這廝長太高,在他面前完全沒有氣勢啊!

時煜擡手,向兩眼間鼻梁一捏,轉身欲走,另一只手卻被紀三笙死死抱著。

“行行好,”吸鼻,抹淚兒,“你若不收留我,我就只有露宿街頭了。如今這世道不太平,你若棄我,萬一出了什麽事,你良心會安嗎,會安嗎?”

呼——長噓一口氣,閉眼,時煜對她說:“甜蜜時間不養閑人。”

聞此,紀三笙眼前一亮,抱著時煜的手臂搖晃:“老板,我會做工抵房錢的。”

盡管開心,她沒有看見因為蹭到了她的綿軟,時煜已經紅了臉。

“恩。”幹咳一聲:“今天讓你借宿,明天幫黃姐一天,然後自己離開。”

黃姐,就是甜蜜時間的店長黃淑。

紀三笙還沈浸在喜悅中,時煜已經抽身離開。

“小姑娘,你跟我來吧。”一個約二十五歲的女人引著她進入了剛剛時煜進的那扇簾子。

“小姑娘,今晚就委屈你在這兒打地鋪了。”說完,那女人再沒有交代什麽就離開了。

倚著門框,她冷笑,眼前堆成山的可可粉箱子和大袋大袋的面粉幾乎占滿了整間屋,甚至無一席之地落腳,空氣中還充斥著顆粒。

讓她在這兒打地鋪,無地無鋪,是這女人在整她,還是時煜授意的。

紀三笙腳一蹬,關上門,用手指在墻上描了一張床,瞬間,無形的輪廓就顯出金色。

罷了,在墻上將就一晚。倏一聲,她就縮身到了墻裏。本是夏夜,就算在墻裏睡,也不覺得冷。

可可粉的醇香蕩滌在鼻尖,紀三笙在想為什麽那個黃淑要這樣對她。若不是她有法力,今晚估計得站著睡了。

回憶起白天,被她嚇走的那兩個女生的目光外仿佛還夾著另一束。

咚——紀三笙猛捶床板,這老女人是想跟她搶男人。

哼,跟她搶,不自量力!明早起來就把她和時煜的線牽了,看那老女人怎麽作妖。

另一邊,時煜還未入眠,就聽到頭頂墻上咚的一聲。

他房間隔壁是庫房,大晚上的怎麽會有聲音,難道是進賊了。

時煜穿一件背心,翻身下床,在門背後納物袋裏抽出一根棒球棍。

輕擰門把,開一條縫,先探出球棍,快速閃身出門。他緊貼墻壁向另一扇移步。

到了庫房門口,時煜轉身貼到門上,反手擰開門把將門快速拉開,躲在門背後。庫房裏沒有動靜,他探出頭,透過有限的視角掃視房內。除了成堆的箱子和面袋,什麽也沒有。

放下戒心,才走進屋打開燈。四四方方的庫房藏不了人。

被擰門聲驚醒的紀三笙此時正被掛在墻上,借著燈光欣賞著進來的人。

時煜剛洗了澡,發絲還有些濕潤,只著一件背心,肩膀和胸膛露出大半,下身是一條齊膝短褲,筆直修長的腿盡顯眼前。

Hold不住了!這貨臉妖孽就算了,身材還這麽撩人。

時煜如狼般犀利的眼睛掃視室內,突然發現左手邊墻上沁出一點腥紅,走近,紅色蔓延開。

擡手,指尖蘸上一點腥紅,再在兩指之間摩擦,湊近鼻尖一聞,那被撚在手裏的紅色液體透出一股鐵銹味兒。

又環視四周,毫無異常。

熄了燈,時煜重新回了房間,擰上反鎖。

庫房墻上的紅色已經不再蔓延,紀三笙捂住自己的臉,任由紅色液體順著指尖流下。她知道自己流鼻血了,也知道剛剛時煜的指尖碰到了她的唇。

這一夜,兩人都沒睡好。

第二日早,陽光從窗外射入庫房,空氣中翻飛的塵像一粒粒星,在光柱裏穿梭。

紀三笙揉了揉眼,不情願的打著哈欠。一晚難眠,搞得現在渾身酸疼。

哢,開門聲。

以為是時煜來了,紀三笙迅速坐起,結果卻聽到一段尖銳的聲音:“哼,居然跑了,果然不是好東西。”

靠,這老女人一大早就在罵她,這口氣不能忍。

她在墻裏微微施法。最高的面袋瞬間爆開。噗——白色粉末傾瀉而下,來不及躲避的黃淑瞬間變成白毛女。

“喲,黃阿姨這是怎麽了,一大早來找面粉共舞。”紀三笙已閃身到門口。

黃淑機械地轉過身,捂臉大叫沖出門外。

“黃阿姨好走!”

話音剛落,就聽到砰一聲,隨後一聲尖叫。

什麽情況,紀三笙疑惑,這次可不是她搞的。

原來,黃淑沖過走廊拐角時與端水的劉佳亦碰個正著。本就掛了一身粉,加上被水這麽一潑,她整個人被裹了一層漿糊。

紀三笙在背後偷笑,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姐姐真是神助攻啊。

“劉佳亦,你在做什麽!”黃淑已近癲狂,順手一巴掌打到劉佳亦臉上。

“黃姐,對不起,是時大哥說庫房灰塵太重,讓我端盆水進去,我不知道你……對不起……”劉佳亦邊說,淚水就沿著嘴角滑進嘴裏,又苦又澀。

“滾開!”黃淑一把推開劉佳亦,朝廁所走去。

“沒事兒吧。”紀三笙上前,揉了揉她被撞疼的手臂。而眼睛直直盯著她的頭頂。紀三笙從沒見過頭頂冒黑煙的人。這劉佳亦難道是天生煞命,黴透了?連她不開金眼都能看到她頭上的黑煙。

“謝謝,我沒事兒了。”埋頭看了看自己,劉佳亦將淚往肚子裏咽。其實她自己現在也很狼狽,可是如今寄人籬下,她又能說什麽呢。

劉佳亦沒再和紀三笙說話,從她身邊離開了。

紀三笙轉身,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感覺有一絲心痛。她今天第一次見她,那她在甜蜜時間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呢。

“劉佳亦。”紀三笙對背影喊。

劉佳亦剛轉身,就看見紀三笙頂著一雙金瞳朝她走來。

“我這美瞳好看嗎?”還沒等她驚呼,紀三笙就先開了口。

“好,好看。”沒有多的一句話,她有轉身離開了。

再次目送她,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紀三笙背靠著墻,仰頭盯著天花板上那盞水晶燈。她突然有些傷感了。

創世神在萬年前以己之軀創造了這個世界,以三魂造就三大古神,以七魄造就世人。

世人魂魄不息不滅,在上下三界之間無休止輪回。佛家信前因後果,這並沒有錯,但總有在輪回簿上沒有記錄在案的靈魂。而劉佳亦就是一個。

剛剛她窺探了劉佳亦的命盤,命盤一片黑暗,沒有絲毫光明,難怪見她頭頂黑氣熏天。

像她這樣的靈魂,無論前世積多少善德,今世也擺脫不了為奴為娼的命運。

有人生來便自帶光環,即使作惡多端也無人制裁,有人永無出頭之日,既使善良勤勉也永不可能翻身。後者,就是所謂被創世神拋棄的靈魂吧。

紀三笙在想,這樣的靈魂與其生生世世受苦,不如灰飛煙滅來的痛快。

呵,她自嘲的笑了,難道她自己不是?

劉佳亦,女,三歲喪母,七歲喪父,寄居舅家,十五歲舅家變故,從此出來闖蕩。甜蜜時間是她的工作點之一。

黃淑說她一天喪著個臉,上不得臺面,就讓她在後廚工作,因此紀三笙沒見過她。而且,她也是除時煜和黃淑外唯一一個寄宿在甜蜜時間的員工。

生生世世為奴為娼,奴做夠了,什麽時候她會走上那條路呢。

“劉佳亦,劉佳亦,劉……”她一遍一遍重覆著這個名字,莫名的熟悉。

同為悲慘之人,紀三笙同情她,也想幫助她。劉佳亦的落魄就是沒錢造成的,她靈魂的意識告訴紀三笙,她今生與金錢無緣。

無論她做多少活,加多少班,稍微有點積蓄後,總會有各種意外讓她的經濟再回到解放前。

如果是紀三笙給她錢,不算她掙的,應該不會被天道收走。

說幹就幹,她此次就是錢帶得多,先給她十萬試試,不行再另說。

滴滴——手機聲。

她摸出手機,是小毛球發來的數據。她一開金眼,邊配對邊向銀行走去。

有地圖導航就是好,不一會她就來到了最近的銀行,到櫃臺提現十萬。

從銀行出來,紀三笙抱著一摞錢招搖過市。

1000張紅彤彤的毛爺爺任誰都會眼紅,個別不怕死的打起了她的主意。

剛走到一拐角進入小巷,紀三笙就遇到三個男子,三人皆持棍棒,頭頂彩雲飄飄,嘴裏叼著小香煙,闊腿褲上丁丁零零全是鐵片。

為首的雞冠頭一臉猥瑣的看著她:“喲,大美女這是要去哪兒啊,和哥幾個玩兒玩兒!”

紀三笙大笑:“卯日星君!哈哈哈哈!”

“你!”雞冠頭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將嘴裏的香煙輪一轉噗的吐出,提著鋼棍就向她走來。

兩小跟班相信老大能把眼前的女人搞定,所以都插著腰看好戲,直到他們看見一朵彩雲伴隨著叮玲玲的脆響從他倆之間飛過,然後撞到墻上,他們才意識到,老大被秒殺了。

“揍她!揍她!”雞冠頭捂著松動的門牙,嘴裏包著血,臉上肌肉劇烈顫抖。

兩跟班有些遲疑,但也不敢違抗老大的命令,雙雙將鋼棍舉過頭頂,嘶嚎一聲,朝紀三笙沖去。

砰砰兩聲,兩個小混混倒地哀嚎。紀三笙將擡起的腳放下,向三人走去,“本殿賞的腳印香嗎?”

三人此時正並倒在一排,大聲哀嚎:“饒命啊,小弟第一天出來混,得罪了大姐大,大姐大寬宏大量,饒了我們吧。”

饒,這種人饒了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紀三笙上前,提腳,剛要往其中一個混混的重要部位踢去,就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你在做什麽?”

聞此,紀三笙一手捂住口鼻,然後緩緩轉身和時煜對視。

巷外陽光很強烈,巷內相對昏暗,時煜的出現遮住了僅有的幾縷光。所有光仿佛聚集在他的身後,一瞬間向四周散射,宛若天神的光環。

由於光線原因,紀三笙眼裏的時煜是一個輪廓,而時煜眼中看到的卻是一手捂口鼻,一手抱巨款的紀三笙。

紀三笙放下手,慶幸光線讓她看不清時煜的臉,不然……

“我……”正要向時煜解釋,卻被一把拉過,撞上他的左胸膛。鼻梁處傳來的劇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耳邊又掠過一陣棍風。嘭——撞擊聲,隨後又傳來了哀嚎。

紀三笙的後頸一直被時煜扣著,整張臉窩在他的心口。

唰——臉部溫度飆升。她已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了,只顧貪婪的吸收時煜身上那股淡淡的可可味。

見同夥又失敗,兩小賊將他從地上撈起,架著他腳底抹油,消失無蹤。

時煜放開紀三笙,又看到了她懷中的巨款,輕嗔一聲轉身離開。

“時煜。”紀三笙叫住他:“你就不問問我嗎?”

“那你解釋解釋。”時煜背對,並未轉身,一手插兜,顯出情緒。

“你知道劉佳亦吧,她很可憐,我想幫她。”紀三笙邊說邊繞到正面。

“幫她?哼,愚蠢。”甩下一句話,時煜繞過她。他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麽蠢的人,抱著一大把錢在街上晃悠,沒幫到別人倒是先把自己折進去了。

而紀三笙,被時煜罵了,還怔在原地忙著傷心。

“紀三笙,跟上。”背影丟來一句話。

呵,讓本殿過去本殿就過去,那本殿豈不是很沒面子。紀三笙抱著錢,腳尖在地上畫圈圈。

沒聽到身後該有的腳步聲,時煜停住,轉身看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

“紀三笙,過來。”時煜隔空喊。

“不要,你罵我蠢,我不想跟你說話。”

“好,那你就好好站在那兒等著再被搶!”

紀三笙眸子一閃:原來他是擔心自己,於是化悲為喜,屁/顛/兒/屁/顛/兒跟上去。

“嘿嘿,我錯了,你別生氣。”這次很誠懇。

看著她天真無害,鼻尖還泛紅的樣子,時煜怎麽也氣不起來。無奈嘆口氣,摘下斜挎的雙肩包掛到她脖子上,說:“裝起來。”

紀三笙照做,打開時發現裏面只有兩本書。

錢全部進了書包,紀三笙直接將包挎上肩,留下時煜半空中僵著的手。

收回手,揣進褲包。時煜在前面走,她跟在後面。

“不是說沒錢嗎?”

“額,我剛剛中彩票了。”

“你該先打草稿。”

“打了草稿你也不會信啊。”

一路上,蠻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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