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聽醫生接下來的話，而是沖到她的病床前，她已經醒了，正靜靜看著天花板，他握住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早已枯瘦如柴，臉也蒼白的幾乎透明，而這些都被狂喜的他忽略了。他想說些安慰的話，卻哽咽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反倒是她還算平靜，將他的手貼在臉上眷戀地蹭了蹭，最後卻也紅了眼框，輕聲說：“對不起。”

在她的葬禮上，他見到了哭成淚人的宋周初永，宋周初永是為數不多的對她好的人，他恍惚地想，這是她在世上的聯系。宋周初永看見了他，向他走了過來，收斂了一下情緒，嗓音沙啞地幾乎說不出話：“我們談一談吧。”

咖啡店裏，他有些局促的摩挲著白瓷的杯面，仔細一想，他對她這兩年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即便一個星期她都會給他打一個電話，說的也只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宋周初永直直看著他，眸子裏的情緒覆雜無比：“她有了你的孩子。”不等震驚的他喘口氣就接著往下說，“你知道一個未婚的女孩子提前有了孩子會遭受多少風言風語吧，明明是那麽膽小的一個人，卻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她之前的處境本來就很差了…”深吸一口氣，她接著說：“原本高中的時候她的乳//房上就長了腫塊，為了這個孩子又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導致病情惡化了，之後…”“別說了！”他痛苦地捂住臉，心揪的死緊的同時空落落的，那個被他放在心裏的人，不在了…

他去了她家裏，他想領回孩子，她的父親，那個堅強的老人暴怒地看著他：“想都別想！”他不得已離開了，走到樓下他頓住了，因為他突然發現他已無處可去，他迷茫地站在原地，望向她家窗口橘黃的燈火，想著這就是他的歸宿。

他在樓下站了一天一夜。

終於在一天清晨，他看著老人牽著一個小女孩下來，女孩一見到他就欣喜地邁著小短腿朝他跑過來，他連忙蹲下來把軟軟的她抱在懷裏，聽她脆脆地喊：“爸爸！”心如刀割。

他擡起頭問老人：“她有名字嗎？”老人擦擦眼角：“丫頭非說要等你回來時取。”

他帶走了孩子，本想把老人也帶回去一起照顧，卻被堅定地拒絕了，“我一個人生活慣了，你…好好對孩子。”他除了點點頭，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他給孩子取名孟夢野，這個孩子是她與他的骨血，是縹緲的她留在世上最深刻的證明。而他對她的夢想和渴求，不知她能不能通過孩子感知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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