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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這個男人是人間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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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正是太陽最猛烈的時候,周舟和鹿梨擠在一把遮陽傘下,盡量挑樹蔭底下走。

“你們學校的綠化挺好的。”鹿梨挽著周舟,慢慢欣賞著這座百年名校,目光所到之處都是綠色,這讓她燥熱的心瞬間沈靜了不少。

周舟聽了,跟她說道:“聽說南大以前是沒有這麽多樹的,後來有一屆校長說,‘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一個學校怎麽能沒有樹呢。’於是,他帶著老師和學生開始種樹。再後來,每一個畢業生都會在離開母校前在學校空地上種下一棵樹。年覆一年,如覆一日,南大就成了如今的模樣。”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那位校長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

周舟點頭,“是呀,學校的校史陳列室有這位老校長的照片和生平事跡。下次有機會,我帶你進去參觀一下。”

“好呀,好呀。”鹿梨很是高興,“把咱們就這麽說定了。”

“嗯。”

“對了,劇本是我自己寫的,但我從小就數學不好,這麽多年除了記得數學老師是個地中海之外,其他什麽都沒記住。雖然寫得時候也查了不少資料,但應該還會有不少常識性的錯誤,所以要麻煩你好好幫我看一下了。”

“……好的。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麽要把男主角寫成數學教授呢?”換成其他她所熟悉的專業領域不是更好嗎。

“可能就是因為數學不好,所以在我看來數學教授是最厲害、最牛掰的。”畢竟她筆下的男主角可都是拽炸天的存在。

“原來如此。”她這麽講,周舟就能理解了,就像她小時候一直以為歐拉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一樣。

自習室成了劇組臨時休息的地方,但主要的拍攝場地還是在學院的階梯教室。

周舟她們到的時候,正好拍到男女主角初遇的鏡頭——

上課鈴聲已經響過有一會了,阮兮飾演的大明星才悠哉悠哉地進入教室,身後還跟著三個助理。盛裝出席教室的女明星一出現就成了教室的焦點,底下的學生議論紛紛,紀律一下子就變得不可控了,這自然引起了簡亦初飾演的教授的不滿,兩人的交集由此展開。

鹿梨環顧了一下教室,湊到周舟耳旁輕聲說道:“後排還有位置,咱們過去坐著看吧。”在學校拍戲就是不一樣,找學生做群演,這群孩子都不用演,全是本色出演,看著又乖又聰明。

兩個人找了個角落坐下,鹿梨把新劇本和工作證一塊遞給周舟,“現在正在拍第三場,你可以先看看。”

周舟點頭,一邊翻看劇本,一邊看向……簡亦初。

上午只是看到了一個側臉,這會倒是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他了。周舟這下終於明白為什麽簡亦初明明聲名狼藉,卻還是有這麽多人喜歡他。

這人長得比他精修過照片還要好看。

對於這個看臉的世界來說,顏值就是一切。

“OK,非常好!大家都辛苦了,先稍作休整,準備下一場。”

鹿梨陪著周舟,片場就由副導演說了算。

“周舟,你覺得這場拍的怎麽樣啊?”鹿梨支著下巴看向周舟,“跟你們平常上課是一樣的感覺嗎?”

周舟被問得一楞,她不是只要負責揪常識性的數學錯誤就行了嗎。

“因為我們這裏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已經脫離校園很久了,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好不好?”鹿梨拉著周舟衣角,沖她眨了眨眼。

或許是鹿梨的目光太過誠懇,又或許是出自數學人的嚴謹,周舟挑了幾點說了自己的意見,“首先既然周教授的定位是學院的明星教授,那他上課的時候教室裏應該不會只有那麽幾個學生,就算有學生站著聽課都是正常的,更何況這位教授還長得這麽好看。”

周舟只是實話實說,如果真是厲害的教授上課,除了本系的學生,甚至還會有外系的學生過來蹭課,自帶小板凳聽課,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她卻沒註意到她口中長得這麽好看的“教授”這會正坐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

這話自然一字不差落入了簡亦初的耳中。

剛剛拍戲的時候簡亦初看到周舟跟鹿梨一塊進來,就覺得她有些眼熟,現在聽到她的聲音,他就完全確認了,這是上午嫌棄他簽名的那個小朋友。只是她不是學生嗎,怎麽會和鹿梨坐在一塊的?

聽了周舟的話,簡亦初輕笑一聲,他決定收回自己剛才說的話,這小朋友還是很有眼光的嘛。

不知怎的,簡亦初突然有了想給周舟簽名的沖動。

她不想要,自己還就偏要給她了。

鹿梨現在愈發覺得找了周舟還真是找對了,蘇雲寒辦事還很靠譜的嘛,“這確實是我疏忽了,我現在就讓他們再去找一些學生,明星教授的排面必須有。還有嗎還有嗎?”

“其實我們教授上課一般是不會穿得這麽正式的。”短袖涼鞋才是標配。

周舟想起剛剛簡亦初的穿著——一身黑色覆古西裝。

雙排扣的西裝剪裁非常得體,將他的身材線條完美地勾勒出來,成熟而穩重。腳上那雙亮面的系帶皮鞋更是讓這身裝扮更添幾分質感。

總之這身裝扮確實將他的優雅氣質展現出來了,就是——

“他這樣穿應該挺熱的吧?”

“是挺熱的。”

這不是鹿梨的聲音。

周舟循著聲音望去,卻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簡亦初。

黑色的西裝外套已經不見了,白色襯衫的扣子也被解開了好幾顆,露出了他白皙的脖頸以及一小片胸膛。

剛才的穩重早就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頹廢的美感。

為人師表瞬間成了“衣冠禽獸”。

比剛才更具危險性。

“鹿導,這位小朋友說的沒錯,這樣穿真的很熱,你看我跟阮兮簡直像是兩個季節的人。”準確來說,他跟在場的所有人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小朋友?周舟聽到這個稱呼後,微微皺了一下眉,總感覺像是在……占她便宜。。

突然被cue的阮兮擡起她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因為我是女明星啊,你有見過穿很多的女明星嗎?”

阮兮穿著單肩修身長裙,襯得她腰細腿長,嫵媚無雙,不像是來上課倒是像來走紅毯的。

“不過,”周舟接著說道:“但我覺得這點應該也不算是什麽錯誤,就像醫生的白大褂其實是不能敞開穿的,但電視劇、電影中很多都把白大褂穿得跟風衣一樣。”

阮兮接著補充道:“因為這樣比較帥。”

鹿梨想象了一下簡亦初穿著短袖大褲衩涼拖給人上課的景象,頭搖得像撥浪鼓,“穿著這方面還是按原來的來吧,畢竟藝術來源於生活,但又高於生活嘛。”

簡亦初:……

果然是三個女孩一臺戲啊!

“行,那就按照原來的吧,熱就熱點。”簡亦初一臉笑意,但這話卻是對著周舟說的。

周舟被他看得莫名心顫,總覺得他這笑容裏還有別的深意。

工作人員過來通知簡亦初,要進行下一場的戲份了。他從位子上站起來,修長的手指把襯衣扣子一顆顆扣了回去,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動作,可他做來卻充滿了誘惑。

葛惟跟著他過去,“你今兒怎麽這麽聽話,我還以為你會抗爭到底呢。”今天氣溫的確高,葛惟穿著短袖都直冒汗,“我只是讓你別在劇組幹什麽出格的事情,沒想到你是徹底貫徹落實我說的話了。”

簡亦初回頭,“你還沒那麽重要。”

他只是突然不想在周舟面前表現得太隨意。

葛惟:“……”

周舟趁著這個時間,去了一趟自習教室。

大部分工作人員都在階梯教室忙碌,自習教室只有三三兩兩幾個工作人員,見周舟脖子上掛著劇組的工作證,也就沒人去攔她了。

可是,周舟在教室找了一圈也沒找見自己的筆記本,就連垃圾桶她都看過了。

難道是被簡亦初拿走了?這個念頭在周舟的腦海裏浮現,畢竟剛剛就是他坐在了這個位子上。

看來還是要找機會去問問他。

等她回到階梯教室的時候,正巧簡亦初的助理正在替他整理物品。一個粉色筆記本的一角露了出來,她越來越覺得眼熟,這不是她的筆記本嗎?!

可是,簡亦初還在前面拍戲,助理不敢擅自做主把本子還給周舟。看著助理面露難色,周舟也不想為難她,只好在一旁等著簡亦初忙完。

“CUT!休息十分鐘。”

阮兮飾演的女明星有三個助理,而簡亦初的助理比她只多不少。

一個助理接過他脫下來的西裝,一個助理忙遞給他冰鎮過的毛巾擦汗,一個助理給他遞水,還有一個助理鎮守大本營,忙著給他整理東西。

筆直修長的腿在周舟面前停了下來,“你找我啊。”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周舟擡頭看向簡亦初,他剛喝過水的薄唇微抿,紅潤亮澤。

她突然發現原來男人也是可以被稱之為人間尤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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