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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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以後，小哥哥都不敢往身上帶肉幹了，他寧願被夫子罰時，真的餓肚子，什麽都不吃，除非顏檸來他家時給他帶吃的。
顏檸病好後，阿父也趕了回來。
阿父心疼地抱起顏檸，他只有顏檸了。
顏檸不肯說話，缺了門牙，說話漏風啊，被姐姐們笑了好幾回。
阿父要和四叔叔談事情，但顏檸怎麽都不肯撒手。
四叔叔手一揮，把顏檸也捎帶上了，畢竟只是個好不容易見著自己的父親的孩子。
走在水榭裏，這裏種的樹大多是邊關特有的樹，長得特別奇怪，還矮矮的。
顏檸嫌棄地擤了下鼻子，這裏和外頭沒什麽兩樣，阿父帶她騎馬去小綠洲看過。
走著走著就要往演練場去，四叔叔伸手道：“小檸，讓叔叔抱一下唄。”
顏檸搖頭，抱著阿父的手更緊了。
四叔叔笑著佯裝要來搶顏檸，顏檸嗷一聲就哭了。
顏檸可不像四叔叔家的孩子們，哭起來就是撒潑，很難哄。
阿父又打不得罵不得，只能頭疼地哄著顏檸，直到顏檸哭累了，嚎不出聲為止。
但這時，顏檸又翻起了瞌睡，哭鬧一場可是很耗力氣的，她還是個小孩子。
不過，顏檸的手始終緊緊地拽著阿父不放。
四叔叔道：“自弟妹去了後，你既是嚴父，又是慈父，但也難得回來當幾回，怪累的。”
“她是真真拼了命都要換來的，我能怎麽辦，當寶寵著唄。”阿父笑了起來，還小心翼翼地解下外衫，抱著小小的顏檸。
四叔叔忽然笑了，道：“我阿父啊，什麽都不說，將我送到邊關。大家都說阿父偏心，但阿父知我之樂，容我之樂，護我之樂。”
“天下父母心啊。”阿父忍不住感嘆了一句，“我和真真啊，只盼著小檸喜樂無憂。”
四叔叔囁嚅了一陣，還是沒有說出話來，拍了拍阿父的肩。
顏檸懂那個意思，她的阿父是鰥夫，在邊關還混得不錯，好多人想給她阿父續弦，給她找後娘。
但是阿父都婉拒了，他曾道：“除了真真外，再無吾妻吾愛。”
所以顏檸很放心，別人再怎麽說後娘惡毒的時候，她都不會害怕，因為她知道她不會有後娘的。
又是在四叔叔家住了一夜，但今夜格外的不同，有阿父陪著她，給她講故事，而小哥哥也特別高興地湊過來聽著。
每次顏檸和小哥哥都是沒聽完就睡著了，幸好四叔叔家的羅漢床夠大，他們在一起也不嫌擠。
第二天，阿父要帶她回去，小哥哥照例要來送。
其實說送，也太擡舉小哥哥了，他主要是借機跟著出去玩一圈。
遇上阿父的坐騎時，顏檸總是手欠地去揪馬毛。
那馬總是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委屈地望著阿父。
阿父也沒辦法，只能心疼地看著顏檸揪。
說來也奇怪，這馬性子烈得很，居然容許顏檸這個小娃娃揪它的毛，還可憐巴巴的不敢躲。
小哥哥曾好奇過，要不是他的侍衛一鞭子將他抽開了，他就不是臥床半個月，而是墳頭草都有一人高了。
所以小哥哥只能望馬嘆興，慢慢地騎上他的小馬駒，得得地跟在後面，要是跟近了，也是會被那馬踹的。
阿父趕快地買來麥芽糖，轉移了顏檸的註意力，不然顏檸又該皮起來了。
長街上有些小玩意兒賣，顏檸多得是，早就玩膩了。
但小哥哥卻是難得出門，見了就很喜歡，手一揮，侍衛們就掏錢，見什麽就買什麽。
顏檸嘆了口氣，決定下次跟四叔叔走的時候，要將家中那些玩膩的小玩意兒帶上，統統塞給小哥哥。
到了長街的盡頭，小哥哥該回去了，他依依不舍地道：“小檸，快來找我玩啊。”
顏檸就顧著吃了，話也不會，還是阿父幫她應下了。
趕回家中，顏檸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和阿父一起洗腳。
阿父的腳很大，顏檸喜歡用小腳丫去踩，但阿父總能躲開，這就很挫敗了。
顏檸問阿父道：“猛獸餓鬼是什麽呀？”
阿父的神情有些嚴肅，問顏檸在哪兒聽來的。
顏檸將古婆婆的事兒說了。
阿父道：“莫怕，你娘在天上看著你，不會讓這些害你的。”
顏檸不太懂，還還是順從阿父的目光，看向墻上掛著的仕女圖，裏頭畫得人真美，是她的娘。
她問：“我長大了會不會像娘一樣美呀？”
阿父溫和地望著顏檸，道：“小檸乖乖吃飯睡覺，不闖禍，就一定會像你娘一樣美。”
顏檸嗷一聲把腳從水盆裏移出來，往帕子上踩了幾腳，就拖沓著鞋子去找賀媽媽要餅子，剛剛吃飯的時候她鬧脾氣沒吃多少，但現在她要多吃。
阿父笑著搖頭，將水盆端出去倒幹凈水，再慢慢地將顏檸弄出來的一地水清幹凈。
是夜，顏檸吃撐了，難受了大半個晚上，鬧得阿父硬是熬到天亮提著她去看了郎中，才回來小睡一會兒。
顏檸高興地坐在偏房裏，裏頭放滿了阿父這次帶回來的東西，裏頭有好幾件是阿父親手雕出來的小動物，都是憨頭憨腦的，特別討喜。
餘下的也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有一大塊金色的東西，像是戴在手上的，但又太厚重了。
顏檸看了一陣就放下了，這東西太醜了。
等阿父起來了，會慢慢和她講的。
可是賀媽媽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跑得鞋子都掉了，腳也磨出了血，每跑一步就是一個血腳印。
顏檸怯怯的站在門邊，看著阿父即刻穿上鎧甲，拿上刀就往地窖裏打開密室，讓附近的婦孺都趕緊進去。
一時間到處都是亂的，等顏檸反應過來時，她已在密室，盯著一盞小油燈。
密室裏，燃著油燈也是奢侈，等大家安頓好了，油燈就熄滅了，安靜得偶爾能聽見嬰孩的哭聲。
賀媽媽用力地抱著顏檸，生怕顏檸在黑暗中亂跑，摔著了或是撞著了。
這樣的事情，顏檸又不是第一次遇見，她打了個呵欠，在黑暗中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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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檸病好後，阿父也趕了回來。
阿父心疼地抱起顏檸，他只有顏檸了。
顏檸不肯說話，缺了門牙，說話漏風啊，被姐姐們笑了好幾回。
阿父要和四叔叔談事情，但顏檸怎麽都不肯撒手。
四叔叔手一揮，把顏檸也捎帶上了，畢竟只是個好不容易見著自己的父親的孩子。
走在水榭裏，這裏種的樹大多是邊關特有的樹，長得特別奇怪，還矮矮的。
顏檸嫌棄地擤了下鼻子，這裏和外頭沒什麽兩樣，阿父帶她騎馬去小綠洲看過。
走著走著就要往演練場去，四叔叔伸手道：“小檸，讓叔叔抱一下唄。”
顏檸搖頭，抱著阿父的手更緊了。
四叔叔笑著佯裝要來搶顏檸，顏檸嗷一聲就哭了。
顏檸可不像四叔叔家的孩子們，哭起來就是撒潑，很難哄。
阿父又打不得罵不得，只能頭疼地哄著顏檸，直到顏檸哭累了，嚎不出聲為止。
但這時，顏檸又翻起了瞌睡，哭鬧一場可是很耗力氣的，她還是個小孩子。
不過，顏檸的手始終緊緊地拽著阿父不放。
四叔叔道：“自弟妹去了後，你既是嚴父，又是慈父，但也難得回來當幾回，怪累的。”
“她是真真拼了命都要換來的，我能怎麽辦，當寶寵著唄。”阿父笑了起來，還小心翼翼地解下外衫，抱著小小的顏檸。
四叔叔忽然笑了，道：“我阿父啊，什麽都不說，將我送到邊關。大家都說阿父偏心，但阿父知我之樂，容我之樂，護我之樂。”
“天下父母心啊。”阿父忍不住感嘆了一句，“我和真真啊，只盼著小檸喜樂無憂。”
四叔叔囁嚅了一陣，還是沒有說出話來，拍了拍阿父的肩。
顏檸懂那個意思，她的阿父是鰥夫，在邊關還混得不錯，好多人想給她阿父續弦，給她找後娘。
但是阿父都婉拒了，他曾道：“除了真真外，再無吾妻吾愛。”
所以顏檸很放心，別人再怎麽說後娘惡毒的時候，她都不會害怕，因為她知道她不會有後娘的。
又是在四叔叔家住了一夜，但今夜格外的不同，有阿父陪著她，給她講故事，而小哥哥也特別高興地湊過來聽著。
每次顏檸和小哥哥都是沒聽完就睡著了，幸好四叔叔家的羅漢床夠大，他們在一起也不嫌擠。
第二天，阿父要帶她回去，小哥哥照例要來送。
其實說送，也太擡舉小哥哥了，他主要是借機跟著出去玩一圈。
遇上阿父的坐騎時，顏檸總是手欠地去揪馬毛。
那馬總是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委屈地望著阿父。
阿父也沒辦法，只能心疼地看著顏檸揪。
說來也奇怪，這馬性子烈得很，居然容許顏檸這個小娃娃揪它的毛，還可憐巴巴的不敢躲。
小哥哥曾好奇過，要不是他的侍衛一鞭子將他抽開了，他就不是臥床半個月，而是墳頭草都有一人高了。
所以小哥哥只能望馬嘆興，慢慢地騎上他的小馬駒，得得地跟在後面，要是跟近了，也是會被那馬踹的。
阿父趕快地買來麥芽糖，轉移了顏檸的註意力，不然顏檸又該皮起來了。
長街上有些小玩意兒賣，顏檸多得是，早就玩膩了。
但小哥哥卻是難得出門，見了就很喜歡，手一揮，侍衛們就掏錢，見什麽就買什麽。
顏檸嘆了口氣，決定下次跟四叔叔走的時候，要將家中那些玩膩的小玩意兒帶上，統統塞給小哥哥。
到了長街的盡頭，小哥哥該回去了，他依依不舍地道：“小檸，快來找我玩啊。”
顏檸就顧著吃了，話也不會，還是阿父幫她應下了。
趕回家中，顏檸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和阿父一起洗腳。
阿父的腳很大，顏檸喜歡用小腳丫去踩，但阿父總能躲開，這就很挫敗了。
顏檸問阿父道：“猛獸餓鬼是什麽呀？”
阿父的神情有些嚴肅，問顏檸在哪兒聽來的。
顏檸將古婆婆的事兒說了。
阿父道：“莫怕，你娘在天上看著你，不會讓這些害你的。”
顏檸不太懂，還還是順從阿父的目光，看向墻上掛著的仕女圖，裏頭畫得人真美，是她的娘。
她問：“我長大了會不會像娘一樣美呀？”
阿父溫和地望著顏檸，道：“小檸乖乖吃飯睡覺，不闖禍，就一定會像你娘一樣美。”
顏檸嗷一聲把腳從水盆裏移出來，往帕子上踩了幾腳，就拖沓著鞋子去找賀媽媽要餅子，剛剛吃飯的時候她鬧脾氣沒吃多少，但現在她要多吃。
阿父笑著搖頭，將水盆端出去倒幹凈水，再慢慢地將顏檸弄出來的一地水清幹凈。
是夜，顏檸吃撐了，難受了大半個晚上，鬧得阿父硬是熬到天亮提著她去看了郎中，才回來小睡一會兒。
顏檸高興地坐在偏房裏，裏頭放滿了阿父這次帶回來的東西，裏頭有好幾件是阿父親手雕出來的小動物，都是憨頭憨腦的，特別討喜。
餘下的也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有一大塊金色的東西，像是戴在手上的，但又太厚重了。
顏檸看了一陣就放下了，這東西太醜了。
等阿父起來了，會慢慢和她講的。
可是賀媽媽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跑得鞋子都掉了，腳也磨出了血，每跑一步就是一個血腳印。
顏檸怯怯的站在門邊，看著阿父即刻穿上鎧甲，拿上刀就往地窖裏打開密室，讓附近的婦孺都趕緊進去。
一時間到處都是亂的，等顏檸反應過來時，她已在密室，盯著一盞小油燈。
密室裏，燃著油燈也是奢侈，等大家安頓好了，油燈就熄滅了，安靜得偶爾能聽見嬰孩的哭聲。
賀媽媽用力地抱著顏檸，生怕顏檸在黑暗中亂跑，摔著了或是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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