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上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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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回頭看了看小柒，笑了，道：“可見是飛的何種鳥？”
“褐嗦鷯哥。”小柒應道。
老人家又道：“跑哪個碼頭，喝哪壺茶？”
小柒一一對答，又用行話問老人家是何人何輩份。
老人家一言不發，只是撩起鳥籠上的黑布，裏頭果真無鳥，但裝的都是顏檸剛剛放出去的信號彈。他問：“所遇何事，慌成這個樣子？”
小柒頓時放下心來，將那個外鄉女的面貌特征等等說了一遍。
老人家摸了摸花白的羊角胡須，道：“偏居一隅，久不聞江湖新鮮事，但要在城中撒野，老朽不打得他屁滾尿流咳咳……”
這番陳白老人家講得過於激動，話還沒說完，就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顏檸和小柒什麽都不說了，只扶著老人家回去。
老人家家住在一處鏢館裏頭，這個時候生意漸多，沒多少人留在鏢館裏頭。
一個擤著鼻涕的半大孩子跑出來了，接過老人家的鳥籠，就含含糊糊地喊道：“阿公回來了。”
這時，才有個年輕男子帶著個少年出來接。
“喲，有客人到，快上茶，買兩斤點心。”年輕男子準備拿錢給半大孩子去跑腿。
老人家卻道：“買什麽點心，上班章。”
好茶要慢慢品，若是吃點心什麽的，反而要敗了茶的味道。
只是顏檸沒想到啊，這次空著手就到別人家去。之前仙兒和她再三強調，去別人家裏頭不能空手去，所以這次她去員外家提了賀禮的，雖然只是她抄的一卷經書。
小柒見顏檸有些不安，故意放慢了腳步，低聲問了一句。
顏檸如實告知。
小柒嘆氣，姑奶奶啊，這次不用提東西，反而遇上小輩要拿些見面禮。
顏檸懵懵的，她忽然想不明白了。
小柒只道他來處理這些事情，才讓顏檸松了口氣。
老人家一面在前頭走，一面回想他的當年，只嘆當年將許多事情想簡單了。
小柒則是低聲對顏檸道：“師伯，這位和師祖同輩，曾經一同喝過酒，一起打過架，也一同在行伍中混過。”
顏檸點頭，這位怎麽看都比顏大俠老的樣子，她應當是要喊聲世伯吧。
然而老人家話頭一轉，道：“老朽這輩子就是不服輸，但還是比不過顏兄早一個時辰從娘胎裏頭出來。”
顏檸嗤一聲笑了，這回應該叫世叔了，她道：“世叔，得空去伏牛山坐坐吧，我師父存了不少好酒。”
老人家的臉色卻是垮了，擺著手道：“老咯，喝不了酒。”
“喝茶也行，我有師兄擅茶道。”顏檸淡笑著。
老人家的眼睛一亮，道：“果真？”
“真，我師兄最愛自己做小橘茶。”顏檸身上就帶了，是某位師兄讓人捎來的新茶，她還沒來得及喝，也忘了擅茶的是哪位師兄，真是討打。
老人家道：“伏牛山最擅小橘茶的是白顧亭，江湖又稱白橘茶，可是那位的？”
顏檸笑而不語，從大袖中摸出一枚小橘茶來。
老人家如獲至寶，道：“就是它。”
顏檸點頭，默默在心中記下，給她捎茶的師兄叫白顧亭。她又拿出兩枚小橘茶來，道：“如此，晚輩便借花獻佛了。”
老人家笑得只見牙不見眼，收下小橘茶就道：“有心了。”
年輕人泡了一壺班章送了上來，靜默地站在老人家身旁。
老人家道：“賢侄啊，這是家中小輩，叫梁生，梁生快來見過居士。”
那個名叫梁生的年輕人，向顏檸行了小輩禮。
顏檸指著小柒道：“托孤而來的徒侄，叫小柒，好養活。”
小柒行禮後，又與梁生說話，一副和梁生一見如故的模樣。
老人家又是咳了幾聲，道：“老了，不中用了，梁聲，近日莫要接鏢了，城裏只怕有事，你且跟著居士去查看一二。”
“是。”梁聲應下了。
老人家自知和顏檸這個容易失憶的小姑娘說不來什麽話，就算他有心忽悠，想必小柒這個人精會暗中將他的軍，何必自討苦吃，便道乏了要去歇著。
梁聲送走老人家後，將鏢館中的人都叫了過來。
小柒將外鄉女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方才在門口擤鼻涕的半大孩子搶白道：“我就說她不是好人，能將囡囡都嚇哭了。”
這話配上他剛噴出來鼻涕泡兒，十分滑稽，引來一陣笑。
“那個外鄉人查過嗎？”顏檸問道，因為員外女和書生都是本地人，大家都知道。
鏢館裏頭的人一細思，也只知道那外鄉人總來寄信，收的信也多，有些像是代寫代寄信的，又有些不像。
顏檸嘆了口氣，道：“去盯著外鄉人。”她不好說員外女的事情，因為換婚的事兒，怎麽說都是敗壞名聲。
有人道：“該不會是要謀員外女的嫁妝吧？聽說員外將傳家寶都裝進去了。”
這話引來好幾聲讚同。
顏檸點頭，道：“這樣，我去守著員外女，都是姑娘，不必太過避忌。你們分散開來，盯著員外府、書生、外鄉人，還有外頭的動靜。”
梁生應下了，道：“好說，我們接著了員外府的喜帖，去盯著也有名目，倒是居士要小心。”
“無妨，我能應付得來。”顏檸點頭。
趕到員外府的時候，正是書生催妝的時候，他只是隨意念幾句詩，完全不是他方才在家中作的那幾首好詩。
有人因嫉妒而噓聲，道：“貢生才盡了。”
倒也有人看在員外府的面子上，反駁道：“潑皮你懂什麽詩？字都不識十個，你要是能作出這樣的詩來，俺們都敬你有大才。”
頓時大家都應和著。
員外又散了一次紅封，讚著書生有大才，一副看女婿怎麽看都好的樣子。
顏檸卻在心中嘆著，員外看到女婿，不是真女婿啊。不過往後怎麽樣，還得看員外女。
這一關算是過了，大家都催著員外女快出來，可是怎麽催裏頭都沒動靜。
顏檸道了聲不好，沖進屋裏頭一看，人都昏得東倒西歪的，員外女早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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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又道：“跑哪個碼頭，喝哪壺茶？”
小柒一一對答，又用行話問老人家是何人何輩份。
老人家一言不發，只是撩起鳥籠上的黑布，裏頭果真無鳥，但裝的都是顏檸剛剛放出去的信號彈。他問：“所遇何事，慌成這個樣子？”
小柒頓時放下心來，將那個外鄉女的面貌特征等等說了一遍。
老人家摸了摸花白的羊角胡須，道：“偏居一隅，久不聞江湖新鮮事，但要在城中撒野，老朽不打得他屁滾尿流咳咳……”
這番陳白老人家講得過於激動，話還沒說完，就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顏檸和小柒什麽都不說了，只扶著老人家回去。
老人家家住在一處鏢館裏頭，這個時候生意漸多，沒多少人留在鏢館裏頭。
一個擤著鼻涕的半大孩子跑出來了，接過老人家的鳥籠，就含含糊糊地喊道：“阿公回來了。”
這時，才有個年輕男子帶著個少年出來接。
“喲，有客人到，快上茶，買兩斤點心。”年輕男子準備拿錢給半大孩子去跑腿。
老人家卻道：“買什麽點心，上班章。”
好茶要慢慢品，若是吃點心什麽的，反而要敗了茶的味道。
只是顏檸沒想到啊，這次空著手就到別人家去。之前仙兒和她再三強調，去別人家裏頭不能空手去，所以這次她去員外家提了賀禮的，雖然只是她抄的一卷經書。
小柒見顏檸有些不安，故意放慢了腳步，低聲問了一句。
顏檸如實告知。
小柒嘆氣，姑奶奶啊，這次不用提東西，反而遇上小輩要拿些見面禮。
顏檸懵懵的，她忽然想不明白了。
小柒只道他來處理這些事情，才讓顏檸松了口氣。
老人家一面在前頭走，一面回想他的當年，只嘆當年將許多事情想簡單了。
小柒則是低聲對顏檸道：“師伯，這位和師祖同輩，曾經一同喝過酒，一起打過架，也一同在行伍中混過。”
顏檸點頭，這位怎麽看都比顏大俠老的樣子，她應當是要喊聲世伯吧。
然而老人家話頭一轉，道：“老朽這輩子就是不服輸，但還是比不過顏兄早一個時辰從娘胎裏頭出來。”
顏檸嗤一聲笑了，這回應該叫世叔了，她道：“世叔，得空去伏牛山坐坐吧，我師父存了不少好酒。”
老人家的臉色卻是垮了，擺著手道：“老咯，喝不了酒。”
“喝茶也行，我有師兄擅茶道。”顏檸淡笑著。
老人家的眼睛一亮，道：“果真？”
“真，我師兄最愛自己做小橘茶。”顏檸身上就帶了，是某位師兄讓人捎來的新茶，她還沒來得及喝，也忘了擅茶的是哪位師兄，真是討打。
老人家道：“伏牛山最擅小橘茶的是白顧亭，江湖又稱白橘茶，可是那位的？”
顏檸笑而不語，從大袖中摸出一枚小橘茶來。
老人家如獲至寶，道：“就是它。”
顏檸點頭，默默在心中記下，給她捎茶的師兄叫白顧亭。她又拿出兩枚小橘茶來，道：“如此，晚輩便借花獻佛了。”
老人家笑得只見牙不見眼，收下小橘茶就道：“有心了。”
年輕人泡了一壺班章送了上來，靜默地站在老人家身旁。
老人家道：“賢侄啊，這是家中小輩，叫梁生，梁生快來見過居士。”
那個名叫梁生的年輕人，向顏檸行了小輩禮。
顏檸指著小柒道：“托孤而來的徒侄，叫小柒，好養活。”
小柒行禮後，又與梁生說話，一副和梁生一見如故的模樣。
老人家又是咳了幾聲，道：“老了，不中用了，梁聲，近日莫要接鏢了，城裏只怕有事，你且跟著居士去查看一二。”
“是。”梁聲應下了。
老人家自知和顏檸這個容易失憶的小姑娘說不來什麽話，就算他有心忽悠，想必小柒這個人精會暗中將他的軍，何必自討苦吃，便道乏了要去歇著。
梁聲送走老人家後，將鏢館中的人都叫了過來。
小柒將外鄉女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方才在門口擤鼻涕的半大孩子搶白道：“我就說她不是好人，能將囡囡都嚇哭了。”
這話配上他剛噴出來鼻涕泡兒，十分滑稽，引來一陣笑。
“那個外鄉人查過嗎？”顏檸問道，因為員外女和書生都是本地人，大家都知道。
鏢館裏頭的人一細思，也只知道那外鄉人總來寄信，收的信也多，有些像是代寫代寄信的，又有些不像。
顏檸嘆了口氣，道：“去盯著外鄉人。”她不好說員外女的事情，因為換婚的事兒，怎麽說都是敗壞名聲。
有人道：“該不會是要謀員外女的嫁妝吧？聽說員外將傳家寶都裝進去了。”
這話引來好幾聲讚同。
顏檸點頭，道：“這樣，我去守著員外女，都是姑娘，不必太過避忌。你們分散開來，盯著員外府、書生、外鄉人，還有外頭的動靜。”
梁生應下了，道：“好說，我們接著了員外府的喜帖，去盯著也有名目，倒是居士要小心。”
“無妨，我能應付得來。”顏檸點頭。
趕到員外府的時候，正是書生催妝的時候，他只是隨意念幾句詩，完全不是他方才在家中作的那幾首好詩。
有人因嫉妒而噓聲，道：“貢生才盡了。”
倒也有人看在員外府的面子上，反駁道：“潑皮你懂什麽詩？字都不識十個，你要是能作出這樣的詩來，俺們都敬你有大才。”
頓時大家都應和著。
員外又散了一次紅封，讚著書生有大才，一副看女婿怎麽看都好的樣子。
顏檸卻在心中嘆著，員外看到女婿，不是真女婿啊。不過往後怎麽樣，還得看員外女。
這一關算是過了，大家都催著員外女快出來，可是怎麽催裏頭都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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