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要漂漂亮亮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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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恩人說得都是。”藍錦依舊是副正人君子模樣，不顯任何情緒。
這回輪到十郎咋舌了，飯也顧不上吃，就拉著藍錦進屋談了。
等顏檸帶著小柒走的時候，那兩個人還沒出來，談得很愉快，簡直是一見如故。
等顏檸回伯府後，小柒急急地去找於潯東。
於潯東正坐在屋裏頭畫地形圖，應天府中的每一磚一瓦，他都要熟記在心。
小柒急急地道：“編錯了，我師伯喜歡文質彬彬的書生，不是那等有小心眼工於算計的人。”
於潯東卻是不著急，只“哦”了一聲。
“你怎麽這樣，真不怕師伯喜歡上那書生，不要你了？”小柒真是著急啊。
於潯東放下手中的毫筆，細細地看了一陣剛畫完的地形圖，放進火盆中燒盡，道：“若是她能喜歡，我也是高興的。”
“你……你不喜歡我師伯？”小柒有些不懂了。
“高於喜歡，深於摯愛。”於潯東望向窗外，一只像是打滑將要摔的滑稽石獸已經雕好了，“那只是我的事，只要看著她高興，便是足夠了。”
小柒這才明白，只是覺得可惜，他拉著於潯東道：“不行，我猜師伯也是喜歡你的，別胡鬧，免得師伯傻傻地將自己許了人。”
於潯東從小柒的手中掙脫開來，道：“要去打狐貍了，她會喜歡狐裘嗎？應天府的冬天冷啊。”
“那天的狐貍？”小柒的註意力馬上轉移了，他知道於潯東接手了這件事，但他也恨不得將辱了他，不，他損友的一世英名的狐貍，碎屍萬段。
於潯東點頭，道：“就藏在烏葉窩棚間，以臭掩臭。”
“什麽時候動手？”
“今晚。”
“不，你陪著她不要出門，盯著狐貍的不止是我們。”
“若是要幫忙說一聲，我認識的人多。”
“好。”
小柒慢慢地往回走，他突然覺得自己剛剛說錯了話。於潯東都已經定下什麽時候動手了，想必已經打點好了所有，因為於潯東有個習慣，不做沒勝算的事情，求娶顏檸除外，所以他應該是幫不上忙的。
他買了顏檸喜歡的點心，回到伯府，卻發現顏檸出門了。
他楞在原地，看了看馬上要黑的天，提著點心又出去了。
路上遇見幾個損友，都說沒見過顏檸，他趕去找於潯東，卻被告知於潯東早就出去了。
他急得踹了一腳池塘邊的花盆，花盆沒事，他有事了，大白鵝追著他咬啊。
老仆在後頭跟著喊道：“你就讓它咬一口，不然它不罷休啊。”
小柒只好停下來，讓白鵝咬了一口衣袂，就趕緊跑了。
既然於潯東說是在烏葉窩棚動手，那就在那兒守著，以防顏檸真晃蕩到了哪兒。
還沒天黑的窩棚裏沒幾個人，小柒將能躲人的地方都找遍了後，守在一處閣樓露臺上，死死地盯著下頭。
他一直看著窩棚中從安靜到混亂，再到幾處窩棚被壓倒，還冒出了火光燒到了天亮，他才下來，找到於潯東告訴他顏檸出門了，他找不到了。
於潯東的臉頓時白了，他道：“不急，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準她是上哪玩去了。”
小柒不敢應，他也害怕。
被圍困在裏頭還有活口，是那天在城門下，跟著狐貍跑了的兩個壯漢，但情況不太好，一個重傷，一個半死不活。
這時，重傷的那個拖出一個正在滴血的麻袋，用不太流利的應天府話喊道：“人質，放我，放它。”
於潯東聽明白了，這是要用人質換他們離開。
小柒更著急了，他擔心裏頭的就是顏檸，誰能招架得住狐貍臭屁，何況這樣的招數屢試不爽，不然顏檸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不見了？
這時天亮了，被拖住的金吾衛再怎麽遲來，也該要趕到了。
於潯東向前一步，用邊陲小國的話去談判，要用自己去換人質。
壯漢又有要求了，他要火器。
火器是禁物，有是有，鎖在官衙最嚴密的倉庫裏。
“你會用嗎？”於潯東問道。
壯漢瞪著眼，道：“你管我，我就要火器。”
於潯東心裏有數了，轉身徒手折彎幾個鐵片組在一起，有了火器的形，才拿給壯漢看。
壯漢道：“你是不是騙我？”
於潯東裝模作樣地用火器，其實是及時從鐵管裏炸了鞭炮出去，還好沒有穿幫。
壯漢接過於潯東特制的火器，道：“你過來。”
於潯東慢慢地過去，就像一個不善武又身子差的軍師一樣，但他到了壯漢身邊的那一刻，就疾速出手，制服了壯漢。
小柒跑過去打開麻袋，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裏，臉色慘白得厲害。
麻袋裏是個人，但誰也認不出來的人，因為已經被剝了皮，只剩血肉模糊，在勉強喘氣。
於潯東想起了最絕望的日子，他低聲怒吼著折碎假火器，對小柒道：“走，去醫館，越快越好。”
小柒戰戰業業地背起麻袋，趕往醫館。
郎中看了後，高呼“作孽”後，將麻袋帶往密室救治。
一直到了天黑，才有人從密室中出來。
小柒趕緊去問怎麽了。
“命保住了，容貌只怕……”郎中嘆著氣搖頭。
“無妨，只要有救就好。”於潯東不知什麽時候趕了過來，他想若真是顏檸，他願意將他的臉讓給顏檸，他有沒有臉都無妨。
小柒像想起了什麽，問向於潯東，道：“師伯說過，你的臉是後天捏的，能不能……”
“不能。”於潯東打斷了小柒的話，“我的皮，我的臉，都是她想法子弄出來的，可醫者難醫自己，她也早已忘了那時。”
小柒慢慢地張大了嘴，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我會將我的臉剝下來給她，小姑娘嘛，要漂漂亮亮地活著。”於潯東忽然笑了，因為那時的顏檸給他捏臉時說，小公子要漂漂亮亮地活著，最好是能傾倒眾生。
他想顏檸也是想要漂漂亮亮的吧，就是不便對自己動手，那等他的臉剝下來改改，顏檸也能漂漂亮亮地傾倒眾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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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輪到十郎咋舌了，飯也顧不上吃，就拉著藍錦進屋談了。
等顏檸帶著小柒走的時候，那兩個人還沒出來，談得很愉快，簡直是一見如故。
等顏檸回伯府後，小柒急急地去找於潯東。
於潯東正坐在屋裏頭畫地形圖，應天府中的每一磚一瓦，他都要熟記在心。
小柒急急地道：“編錯了，我師伯喜歡文質彬彬的書生，不是那等有小心眼工於算計的人。”
於潯東卻是不著急，只“哦”了一聲。
“你怎麽這樣，真不怕師伯喜歡上那書生，不要你了？”小柒真是著急啊。
於潯東放下手中的毫筆，細細地看了一陣剛畫完的地形圖，放進火盆中燒盡，道：“若是她能喜歡，我也是高興的。”
“你……你不喜歡我師伯？”小柒有些不懂了。
“高於喜歡，深於摯愛。”於潯東望向窗外，一只像是打滑將要摔的滑稽石獸已經雕好了，“那只是我的事，只要看著她高興，便是足夠了。”
小柒這才明白，只是覺得可惜，他拉著於潯東道：“不行，我猜師伯也是喜歡你的，別胡鬧，免得師伯傻傻地將自己許了人。”
於潯東從小柒的手中掙脫開來，道：“要去打狐貍了，她會喜歡狐裘嗎？應天府的冬天冷啊。”
“那天的狐貍？”小柒的註意力馬上轉移了，他知道於潯東接手了這件事，但他也恨不得將辱了他，不，他損友的一世英名的狐貍，碎屍萬段。
於潯東點頭，道：“就藏在烏葉窩棚間，以臭掩臭。”
“什麽時候動手？”
“今晚。”
“不，你陪著她不要出門，盯著狐貍的不止是我們。”
“若是要幫忙說一聲，我認識的人多。”
“好。”
小柒慢慢地往回走，他突然覺得自己剛剛說錯了話。於潯東都已經定下什麽時候動手了，想必已經打點好了所有，因為於潯東有個習慣，不做沒勝算的事情，求娶顏檸除外，所以他應該是幫不上忙的。
他買了顏檸喜歡的點心，回到伯府，卻發現顏檸出門了。
他楞在原地，看了看馬上要黑的天，提著點心又出去了。
路上遇見幾個損友，都說沒見過顏檸，他趕去找於潯東，卻被告知於潯東早就出去了。
他急得踹了一腳池塘邊的花盆，花盆沒事，他有事了，大白鵝追著他咬啊。
老仆在後頭跟著喊道：“你就讓它咬一口，不然它不罷休啊。”
小柒只好停下來，讓白鵝咬了一口衣袂，就趕緊跑了。
既然於潯東說是在烏葉窩棚動手，那就在那兒守著，以防顏檸真晃蕩到了哪兒。
還沒天黑的窩棚裏沒幾個人，小柒將能躲人的地方都找遍了後，守在一處閣樓露臺上，死死地盯著下頭。
他一直看著窩棚中從安靜到混亂，再到幾處窩棚被壓倒，還冒出了火光燒到了天亮，他才下來，找到於潯東告訴他顏檸出門了，他找不到了。
於潯東的臉頓時白了，他道：“不急，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準她是上哪玩去了。”
小柒不敢應，他也害怕。
被圍困在裏頭還有活口，是那天在城門下，跟著狐貍跑了的兩個壯漢，但情況不太好，一個重傷，一個半死不活。
這時，重傷的那個拖出一個正在滴血的麻袋，用不太流利的應天府話喊道：“人質，放我，放它。”
於潯東聽明白了，這是要用人質換他們離開。
小柒更著急了，他擔心裏頭的就是顏檸，誰能招架得住狐貍臭屁，何況這樣的招數屢試不爽，不然顏檸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不見了？
這時天亮了，被拖住的金吾衛再怎麽遲來，也該要趕到了。
於潯東向前一步，用邊陲小國的話去談判，要用自己去換人質。
壯漢又有要求了，他要火器。
火器是禁物，有是有，鎖在官衙最嚴密的倉庫裏。
“你會用嗎？”於潯東問道。
壯漢瞪著眼，道：“你管我，我就要火器。”
於潯東心裏有數了，轉身徒手折彎幾個鐵片組在一起，有了火器的形，才拿給壯漢看。
壯漢道：“你是不是騙我？”
於潯東裝模作樣地用火器，其實是及時從鐵管裏炸了鞭炮出去，還好沒有穿幫。
壯漢接過於潯東特制的火器，道：“你過來。”
於潯東慢慢地過去，就像一個不善武又身子差的軍師一樣，但他到了壯漢身邊的那一刻，就疾速出手，制服了壯漢。
小柒跑過去打開麻袋，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裏，臉色慘白得厲害。
麻袋裏是個人，但誰也認不出來的人，因為已經被剝了皮，只剩血肉模糊，在勉強喘氣。
於潯東想起了最絕望的日子，他低聲怒吼著折碎假火器，對小柒道：“走，去醫館，越快越好。”
小柒戰戰業業地背起麻袋，趕往醫館。
郎中看了後，高呼“作孽”後，將麻袋帶往密室救治。
一直到了天黑，才有人從密室中出來。
小柒趕緊去問怎麽了。
“命保住了，容貌只怕……”郎中嘆著氣搖頭。
“無妨，只要有救就好。”於潯東不知什麽時候趕了過來，他想若真是顏檸，他願意將他的臉讓給顏檸，他有沒有臉都無妨。
小柒像想起了什麽，問向於潯東，道：“師伯說過，你的臉是後天捏的，能不能……”
“不能。”於潯東打斷了小柒的話，“我的皮，我的臉，都是她想法子弄出來的，可醫者難醫自己，她也早已忘了那時。”
小柒慢慢地張大了嘴，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我會將我的臉剝下來給她，小姑娘嘛，要漂漂亮亮地活著。”於潯東忽然笑了，因為那時的顏檸給他捏臉時說，小公子要漂漂亮亮地活著，最好是能傾倒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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