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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她將將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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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官焦急地趕了回來,在院子外頭來回踱步,直到包子出來,他才趕上去問情況。

包子道:“緩過來了。”

李言官才稍稍放心,轉頭他就進了書房,看似隨意地抽了詞典出來,慢慢地看著。

他翻了幾頁,又想了幾遍包子不經意間打出來的幾個手勢,才確定這是告訴他有內鬼。

但轉念一想,這個節骨眼發現內鬼,他還真不敢輕舉妄動,免得驚動了些什麽。

他放下詞典後,裝模作樣地看了幾本文書,就換下官服,去陪夫人和小團子去了。

小團子擔心顏檸,想去看看,但被李言官制止了。

李夫人也開始擔憂起來。

李言官道:“小檸那兒有人看著,怎會讓她有事?”

李夫人點頭應下,想送東西過去,顏檸那兒什麽都不缺,但不做些什麽,她心裏不踏實。

她便讓婆子們再給顏檸縫幾雙鞋,再找些好木料去磨幾枚精致的簪子。

是夜,顏檸就潛了出去,將今兒看到的、聽到的,都一字不漏地告訴李言官了。

李言官合上眼皮,琢磨著。

那些話大半外頭是知道的,大半言官聽過的,合在一起,似乎沒哪句話是從前沒聽見過,但合在一起,就越發詭異起來。

顏檸說罷,也想不出個什麽來,幹脆回去躺著了。

這一躺就是好些日子,裝病要裝全套,所以顏檸躺在屋裏看完了所有的話本,包子買了好幾回都不夠。

包子想了一下,將那天晚上出門套的貓崽子抱了過來。

這時也不能叫貓崽子了,它認真吃東西,都快要長成球了,包子幹脆叫它為“小球”。

顏檸伸手揉了揉小球,不討厭,就是小球懶得動,急了會呼出溫熱而潮濕的呼吸到她手上。

包子道:“廚娘說它凈會偷懶偷吃好東西,連耗子都不會抓。”

顏檸笑道:“好貓不賣,只聘。這貓被抓了頂瓜皮時,爪是伸著的,未曾彎過,老人常說這是懶貓,不抓耗子的。”

“啊?”包子又可惜又可恨,要養只吃白食的貓了。

顏檸又道:“這世上,不是所有種下去的東西,都能開花結果。”

包子不情願地“哦”了一聲,用力戳著小球的頭道:“算我倒黴吃虧。”

這貓的性子還挺好的,被包子戳也不鬧,只是將抓伸了幾下,就作罷。

“還真是懶啊。”顏檸和包子不約而同地感嘆。

往後又有黃門送信來,顏檸幹脆抄了幾頁道經送去,她連話都懶得說了。

不知怎的,仙兒異常反常,道:“你這是真出家修道?”

“哈?”顏檸一臉茫然。

仙兒頓時捂著臉哭了起來,一句話都不肯說,只管哭。

顏檸和包子也說不上話,因為美人掩面而泣太美了,她們連呼吸都是放得輕輕的,生怕驚動了什麽。

等仙兒擦了幾手帕的淚,她就奔了出去。

顏檸看向包子,道:“她將將說什麽?”

包子也看向顏檸,同是一臉茫然地道:“她將將說什麽?”

顏檸想下床,但被包子按住了。

包子道:“你等著,我去問問。”

顏檸應下了,一手抱貓,一手拿著經書晃了幾下。

包子才跑了幾步,就被伯府裏頭的亂嚇著了。

其實也不叫亂,而是人人都有事要做,還很急。

不明所以的包子,也被交代了些事情,她要去後廚幫忙,今天要宴請。

包子撓了撓頭,怎麽突然宴請啊?但忙的話,她會幫的,她趕緊跑到後廚劈柴。

臨近中午時,陸續有衣著華貴且上了些年紀的人趕來。

他們在此吃過午飯後,趕到顏檸那處院子裏頭新紮的棚子裏坐定喝茶。

仙兒先領了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在外間的屏風後頭坐著,一是避嫌,二是以防過了病氣。

顏檸以為包子進來了,便高喊道:“包子,怎麽了?”

“是我。”仙兒應道,“接下來,勞煩幾位了。”

那幾位老夫人的嘴皮子也是厲害,一個接一個地說話,勸顏檸不要出家。

顏檸驚疑且憋屈,她什麽時候想出家了,只是貪道袍方便,掛了個名而已,而且外頭如此掛名的多著。

她想反駁,卻一句話都插不進去,只能聽著這幾位老夫人念叨,比老和尚念經還煩。

她幹脆起身,悄然換好衣裳,翻窗出去了。

去見知遠方丈,只怕要勸她回去聽教誨,而孫道長在伯府裏只聽知遠方丈的。

要是去找包子的話,此時人多眼雜,別把她自個兒先搭進去了。

思來想去,她躲到了李言官的書房。

李言官跟伯府是分隔開的,他的書房,雖是伯府的屋兒,但沒幾個人敢鉆,也沒幾個人敢見李言官。

想法是好的,現實卻並非如此。

顏檸剛推開窗戶翻進去,就遇上李言官和杜倚蘭難得和氣地喝茶。

“我走錯了嗎?這就出去了。”顏檸準備再翻窗。

杜倚蘭道:“晚了,李兄輸了,該均幾幅好字給賢弟我了吧?”

李言官朝著顏檸招手,指了指紙筆,道:“過來。”

“怎麽看著跟我有關,是好事還是壞事?”顏檸遲疑地站在窗邊,不進也不退。

杜倚蘭笑了幾聲,道:“有好有壞。”

顏檸順著窗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道:“說清楚。”

杜倚蘭道:“從宮中傳來小道消息,辛鴻伯府的孫小姐出家修道了,我們便將錯就錯,真當你悄悄出家了,但還沒上度牒,趕緊勸回來。將將我和李兄還在賭你會如何,我猜你是逃,李兄猜你會去辯駁。”

顏檸“哦”了一聲,道:“我這人能不啰嗦就動手,但總不能打老人吧,那只能先躲著了。”

杜倚蘭拍了幾下手,道:“此為江湖人江湖行事也。”

“願賭服輸。”李言官不覺這輸贏有何意義,叫來顏檸寫字當彩頭。

“啊?”杜倚蘭看了看顏檸寫下的字,又看了看李言官,他見了書房新添的字畫,以為是哪位名家新作,想套幾幅到手中,還真沒想到是顏檸的。

他道:“真可謂是老狐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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