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忌口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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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說著說著，還問了謝老爺子是否認同。
謝老爺子才破開了迷障，都一把年紀了，指不定哪天就歇菜了，還爭什麽爭，不如好好享受生活。
就這樣鬧了幾日，又有小黃門來。
只是這次顏檸答應出門了，因為人已經等在了路口，她要是不出門，人就進來了，別嚇壞了一府的老少。
顏檸帶上包子，又拿好東西，不情不願地出門了。
子充這回，首先提的是要帶顏檸去吃螃蟹。
顏檸算了一下，有點早，螃蟹還不夠肥。
但子充說是足夠了，顏檸姑且去看看熱鬧。
坐上馬車，往城外趕去，顏檸真覺得顛簸，但也只敢橫了外頭騎馬的人幾眼，就拿著拂塵玩兒。
但一出城門，顏檸就精神了起來，她要騎馬。
包子卻是一出手就將顏檸按住了，她早上聽道士們推了一遍，算出顏檸最近不宜騎馬。
顏檸“噫”了好久，都沒法反駁，一旦反駁，她這身道袍穿在身上就是個笑話了。
子充探頭來問：“你們還信這個？”
不知情的包子誰都敢懟，道：“為何不信，天子還有欽天監哩。”
子充看了包子幾眼，笑得有些勉強。他若說不信，只怕皇陵裏的祖宗們要跳起來打他了；若說信吧，少不了湊過去算一下，他的命理可不能拿到外頭算。
顏檸清了清嗓子，捂著心口，道：“藥。”
包子眼疾手快往顏檸後背一拍，再拿出一個瓷瓶，一股腦地將藥都灌到顏檸的口中。
顏檸咳了好幾聲，咳出了點東西來，其實她早上吃了不少紅櫻桃，咋一看像咳血。
包子淡然地引燃火折子，將顏檸手中的帕子燒了。
子充的面色變了幾分，早就聽探子來報，顏檸進應天府後病了好幾回，他見這幾日沒什麽異變，才邀人出來，卻沒想到一見就是咳了一手帕血。
他問道：“小檸，你這是怎麽了？”
“老毛病了。”顏檸不願多說，也沒什麽好說的。
只要是肺熱，早上起來必定要咳痰，若當時咳不出來，往後堵在喉嚨裏怎麽都不舒服，非得咳出來才好受些，所以顏檸吃了不少櫻桃潤喉。
子充點頭，囁嚅半響，到底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太醫署中見慣的是貴人病，論疑難雜癥，還真不如伏牛山。
故而子充以為顏檸是得了什麽棘手的病，連伏牛山都沒法子了。
子充強打精神，問道：“小檸，近來可讀了什麽書？”
顏檸掰著指頭數了一陣，這幾天還不是被知遠方丈邀去聽道經，實則是在扯閑話，但她還是記得些許聽過的道經，便一一說了出來。
應天府中也有不少身患重疾者，在得知藥石無醫後，住進寺廟或道觀，只求最後的清凈。
子充私以為顏檸真是重病無醫，便出言寬慰。
包子越聽越是不對，想要反駁，被顏檸按住了。
顏檸道：“一切隨緣。”能被誤以為重病無醫，也好啊，何況她還真是身有舊疾，能活幾個十年還真說不準。
包子朝著角落呸了幾聲，輕聲對顏檸道：“小姐，別聽小人咒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說著說著，不免有哭腔，她真心疼顏檸，這麽好的一個姑娘，卻有疾在身，雖有好轉，但依舊保守折磨。
轉頭，她就念起來佛經，要給顏檸祈福。
“若真是求，便只求一家，免得兩家怨懟，誰都不管。”子充只是有些頭痛地勸著，還真以為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見到什麽就求什麽。
包子嘴硬，道：“佛祖寬宏大量，怎會這般小氣？”
子充算是服了，幹脆閉上了嘴。
慢慢地晃到了一處莊子上，早就有人侯在那兒了。
顏檸一看，有幾個面孔熟悉啊，跟著小柒一起勾肩搭背過，但大家都裝不認識。
進了門，是個農家小院，有花有果，還有幾只雞崽子在裏頭竄著。
廊下擺著一張桌子，旁邊的小火爐上架著一壺茶湯。
旁邊的後廚裏傳來蟹香，這是上汽蒸蟹了。
子充如夢初醒般，問道：“小檸，有何忌口的？”
“吃東西該盡興，才對得起它這般努力成為盤中餐。”顏檸語重心長，有的吃白不吃，“忌口算什麽？”
其實顏檸若說忌口，也來不及了，今兒個備的只有蟹。
子充稍稍松了口氣，但心又提了起來，沒多少好活的人，都是盡興。
第一道清蒸蟹很快就上來了，蟹真是大，有成年男子的手般大。
送蟹過來的廚子道：“該蟹是某處農戶特意精養的老蟹，膏多也甘甜。”
顏檸“哦”了一聲，去追院子裏的雞崽子去了，還問道：“餵過了嗎？”
有人答道：“餵過了。”
顏檸逮住一只雞崽子，聽著它細細的且嫩嫩的叫聲，仿佛拂面而來的涼風是春風。
摸夠了她就放下雞崽子，到井邊洗手。
子充才想起招呼人落座吃蟹。
顏檸拉著包子就坐下了，還一起討論蟹鉗裏的肉會不會有些老。
子充哭笑不得，但院中有人盯著包子。
顏檸故意彈了一下包子，道：“這位名叫包子，我的好姐妹，就是應天府中的手帕之交，她擔心我在應天府中沒個照應，便跑出來跟著我。”
“我沒那個氣度，扮個丫頭還湊合。”包子憨憨地笑了。
子充對包子這個名字，莫名地覺得好笑，道：“包子姑娘好。”
他低聲吩咐身邊的人幾句後，又道：“初次見面，論年齡我占長，便討了兄長的名頭，照顧一二。”
包子“哦”了一聲，只當場面話，但她覺得院中的氛圍奇奇怪怪，顏檸也似不大高興。
“來吃蟹。”子充又招呼了一聲，就有大丫頭上來剝蟹了。
剝蟹的大丫頭真是手巧，拿著剪子撬了幾下啊，再用木槌捶了幾下，蟹肉就剝出來了。
唯有蟹膏撇了汙穢，留在裏頭用小銀勺慢慢挖著吃。
包子笑了一聲，道：“我記得哪年見過的一個窮秀才，就著幾個蟹結，能喝一下午的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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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檸帶上包子，又拿好東西，不情不願地出門了。
子充這回，首先提的是要帶顏檸去吃螃蟹。
顏檸算了一下，有點早，螃蟹還不夠肥。
但子充說是足夠了，顏檸姑且去看看熱鬧。
坐上馬車，往城外趕去，顏檸真覺得顛簸，但也只敢橫了外頭騎馬的人幾眼，就拿著拂塵玩兒。
但一出城門，顏檸就精神了起來，她要騎馬。
包子卻是一出手就將顏檸按住了，她早上聽道士們推了一遍，算出顏檸最近不宜騎馬。
顏檸“噫”了好久，都沒法反駁，一旦反駁，她這身道袍穿在身上就是個笑話了。
子充探頭來問：“你們還信這個？”
不知情的包子誰都敢懟，道：“為何不信，天子還有欽天監哩。”
子充看了包子幾眼，笑得有些勉強。他若說不信，只怕皇陵裏的祖宗們要跳起來打他了；若說信吧，少不了湊過去算一下，他的命理可不能拿到外頭算。
顏檸清了清嗓子，捂著心口，道：“藥。”
包子眼疾手快往顏檸後背一拍，再拿出一個瓷瓶，一股腦地將藥都灌到顏檸的口中。
顏檸咳了好幾聲，咳出了點東西來，其實她早上吃了不少紅櫻桃，咋一看像咳血。
包子淡然地引燃火折子，將顏檸手中的帕子燒了。
子充的面色變了幾分，早就聽探子來報，顏檸進應天府後病了好幾回，他見這幾日沒什麽異變，才邀人出來，卻沒想到一見就是咳了一手帕血。
他問道：“小檸，你這是怎麽了？”
“老毛病了。”顏檸不願多說，也沒什麽好說的。
只要是肺熱，早上起來必定要咳痰，若當時咳不出來，往後堵在喉嚨裏怎麽都不舒服，非得咳出來才好受些，所以顏檸吃了不少櫻桃潤喉。
子充點頭，囁嚅半響，到底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太醫署中見慣的是貴人病，論疑難雜癥，還真不如伏牛山。
故而子充以為顏檸是得了什麽棘手的病，連伏牛山都沒法子了。
子充強打精神，問道：“小檸，近來可讀了什麽書？”
顏檸掰著指頭數了一陣，這幾天還不是被知遠方丈邀去聽道經，實則是在扯閑話，但她還是記得些許聽過的道經，便一一說了出來。
應天府中也有不少身患重疾者，在得知藥石無醫後，住進寺廟或道觀，只求最後的清凈。
子充私以為顏檸真是重病無醫，便出言寬慰。
包子越聽越是不對，想要反駁，被顏檸按住了。
顏檸道：“一切隨緣。”能被誤以為重病無醫，也好啊，何況她還真是身有舊疾，能活幾個十年還真說不準。
包子朝著角落呸了幾聲，輕聲對顏檸道：“小姐，別聽小人咒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說著說著，不免有哭腔，她真心疼顏檸，這麽好的一個姑娘，卻有疾在身，雖有好轉，但依舊保守折磨。
轉頭，她就念起來佛經，要給顏檸祈福。
“若真是求，便只求一家，免得兩家怨懟，誰都不管。”子充只是有些頭痛地勸著，還真以為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見到什麽就求什麽。
包子嘴硬，道：“佛祖寬宏大量，怎會這般小氣？”
子充算是服了，幹脆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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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檸一看，有幾個面孔熟悉啊，跟著小柒一起勾肩搭背過，但大家都裝不認識。
進了門，是個農家小院，有花有果，還有幾只雞崽子在裏頭竄著。
廊下擺著一張桌子，旁邊的小火爐上架著一壺茶湯。
旁邊的後廚裏傳來蟹香，這是上汽蒸蟹了。
子充如夢初醒般，問道：“小檸，有何忌口的？”
“吃東西該盡興，才對得起它這般努力成為盤中餐。”顏檸語重心長，有的吃白不吃，“忌口算什麽？”
其實顏檸若說忌口，也來不及了，今兒個備的只有蟹。
子充稍稍松了口氣，但心又提了起來，沒多少好活的人，都是盡興。
第一道清蒸蟹很快就上來了，蟹真是大，有成年男子的手般大。
送蟹過來的廚子道：“該蟹是某處農戶特意精養的老蟹，膏多也甘甜。”
顏檸“哦”了一聲，去追院子裏的雞崽子去了，還問道：“餵過了嗎？”
有人答道：“餵過了。”
顏檸逮住一只雞崽子，聽著它細細的且嫩嫩的叫聲，仿佛拂面而來的涼風是春風。
摸夠了她就放下雞崽子，到井邊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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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檸拉著包子就坐下了，還一起討論蟹鉗裏的肉會不會有些老。
子充哭笑不得，但院中有人盯著包子。
顏檸故意彈了一下包子，道：“這位名叫包子，我的好姐妹，就是應天府中的手帕之交，她擔心我在應天府中沒個照應，便跑出來跟著我。”
“我沒那個氣度，扮個丫頭還湊合。”包子憨憨地笑了。
子充對包子這個名字，莫名地覺得好笑，道：“包子姑娘好。”
他低聲吩咐身邊的人幾句後，又道：“初次見面，論年齡我占長，便討了兄長的名頭，照顧一二。”
包子“哦”了一聲，只當場面話，但她覺得院中的氛圍奇奇怪怪，顏檸也似不大高興。
“來吃蟹。”子充又招呼了一聲，就有大丫頭上來剝蟹了。
剝蟹的大丫頭真是手巧，拿著剪子撬了幾下啊，再用木槌捶了幾下，蟹肉就剝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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