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如此自在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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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我能回去的時候，我才發現師父見一面，就蒼老幾分，再也不是那個背著我翻過幾座大山還不嫌累的師父了。”
“我怕，我真的怕失去師父，但好像我不去見師父，我就能騙自己，師父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老過。”
“師叔，我是不是膽小鬼啊，但我真的怕。當時師父讓我以後跟著你，我心裏有些慶幸，我真不是個東西啊。”
顏檸拍著小柒的肩，溫柔地替小柒擦去眼淚。
這些年裏，小柒和老者就是沒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他們的親情如天下的父子般，不怪小柒害怕，因為這樣的離別最是難過。
顏檸想起了她不吃果脯，也是因為離別太過哀傷。
八歲以前在邊關的事兒，她能清楚地從記事起一一想起，雖然她想起的時候，大多在夢裏，像夢魘一樣，沒有絲毫的感情。
但是，顏檸像旁觀者望向八歲以前的事情時，只覺得那個小姑娘真是幸福啊，她的父母很是疼愛她，而且他的父親在巡過城後，也會因為她一句想要去城墻上看看，就背起她再次爬上城墻，一遍又一遍地走著。
可等失去以後，顏檸的人生就被硬生生地拉扯開了，她不再能記住人和事了。
大概是要騰出地方，一遍又一遍地記得八歲以前吧。
所以這些都成了她的夢魘，她舍不得走出來。
顏檸不知道怎麽安撫小柒，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拍著小柒的肩。
謝宸擤了一下鼻子，也想起了謝老爺子，他也莫名其妙地害怕了起來，他像瘋了一樣往回跑。
沖進那個院兒，推開一扇又一扇門。
還好，那個人雖然老矣，但依舊滿面慈祥地品茶。
謝宸撲過去，喊著“爺爺”，還忍不住落淚。
謝老爺子看著謝宸，道：“好孩子，怎麽哭了？”
謝宸斷斷續續地將小柒的事兒告訴謝老爺子，未了也道：“爺爺，我也怕。”
謝老爺子看著謝宸喝了一碗茶水後，才道：“孩子啊，遇見即是緣分，等緣分到頭了，離別也是理所當然。別怕，我們都是這世間的過客，都有來去的時間，我們只能接受。”
謝宸哭得更厲害了。
謝老爺子也是無力，他曾官至高位，也曾掌過重權，卻不能如何教一個孩子。他想起曾經的門生們，真是難為他們了。
但他催促謝宸去將這話告訴小柒，他能做的只有這麽多了。
小柒聽罷，趕回去陪著老者。
顏檸看了一眼謝宸，道：“我沒心情出門了。”
“我也是。”謝宸回去守著謝老爺子去了。
顏檸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她想到師父和師兄，世事無常，多陪伴是最好。
可惜啊，此刻不能相聚，她只求來年大家都還在。
她回去又寫了幾封信，還破天荒地給劉家老太爺寫了封信。
只是寫的時候，她想起師兄在信中所說，劉二丫上竄下跳，活生生折騰得動了胎氣，動彈不得。
劉家上下沒日沒夜地盯著劉二丫，這才沒鬧出大事來。
顏檸硬是笑出聲來，劉二丫也有這一天啊。
她也給阿鬼寫了信，但不敢送出去，只能一封接一封地留在手劄裏頭，壓著。
躺著太沒意思了，反而心煩氣躁亂想一通，顏檸將包子拖了出來，照她原來的想法，出去走走。
包子為了圖個輕松，也穿了道袍，只是不如顏檸的考究，但她也不是講究這些的人，反而覺得顏檸提出要穿道袍的法子好，她就怎麽沒想到？
擡腿就走啊，反正都是撿走過的路走，一走又到了才子街才子巷。
顏檸想了一下，讓包子也看看才子巷裏頭的傘吧。
沒想到的是，才子巷裏的傘稀稀拉拉的，留下的大多是素面傘。
包子道：“誰家往外頭掛這麽多傘啊？”
“這是風雅，讓人在傘上做畫寫字掛上去。”顏檸心中有些惋惜。
包子“哦”了一聲，道：“這些讀書人凈會瞎折騰。”
顏檸道：“讀書人的事兒，怎麽能叫瞎折騰？”
走著走著，顏檸發現她那天和小柒他們留下的墨寶都在，只是圍觀的人不少。
包子驚呼，道：“小姐，那個虎崽……”
顏檸趕緊捂了包子的嘴，將人拖著就跑，跑著跑著，反而跟著讀書聲，又到了十郎家門口。
有站在高樓上的小公子，見到顏檸就揮手高呼。
大門很快就打開了，有小公子還邀品茶。
這次十郎不在，聽說是給幾個大些的小公子去找門路讀書去了。
顏檸疑惑地問道：“他還供你們讀書？”
幾個小公子七嘴八舌地將事情講清楚了，他們有些人合適讀書，有些人適合學藝，有些人適合練武，十郎都是按他們的喜好跟長處來安排的。
包子道：“真是個好人啊，他得怎麽活啊，才養得起這麽一大家子。”
顏檸也好奇，畢竟當初缺錢缺得拾竄於潯東賣顏跳舞去了，而後來說的奏音律那些，賺不來幾個錢。
十郎風風火火地回來了，他找到門路了，但一見穿了道袍的顏檸，忍不住道：“姑娘，幾日不見，你就出家了？你就為何想不開啊？”
說罷，十郎還捂著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顏檸笑了起來，道：“如此自在許多。”
包子打量了十郎後，忍不住在心中說了句“禍水”。
十郎卻是看了看包子後，道：“這位姑娘，不簡單啊。”
包子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道：“我只會殺豬。”
十郎沒有笑，反而是一副大徹大悟的模樣，道：“放下屠刀，立地得道，失敬失敬。”
顏檸“呵呵”幾聲，十郎這是看對了眼，但包子還沒有。
所以包子被撩得煩躁，直奔主題，問道：“你如何賺錢養活這一大家子？”
十郎依舊是笑臉，道：“年輕時死活暫離點家底，全投到朋友的鋪子上吃股息，將將夠了。”
包子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道：“什麽鋪子，賣啥的？”
十郎道：“說起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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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真的怕失去師父，但好像我不去見師父，我就能騙自己，師父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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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檸拍著小柒的肩，溫柔地替小柒擦去眼淚。
這些年裏，小柒和老者就是沒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他們的親情如天下的父子般，不怪小柒害怕，因為這樣的離別最是難過。
顏檸想起了她不吃果脯，也是因為離別太過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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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失去以後，顏檸的人生就被硬生生地拉扯開了，她不再能記住人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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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宸擤了一下鼻子，也想起了謝老爺子，他也莫名其妙地害怕了起來，他像瘋了一樣往回跑。
沖進那個院兒，推開一扇又一扇門。
還好，那個人雖然老矣，但依舊滿面慈祥地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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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爺子看著謝宸，道：“好孩子，怎麽哭了？”
謝宸斷斷續續地將小柒的事兒告訴謝老爺子，未了也道：“爺爺，我也怕。”
謝老爺子看著謝宸喝了一碗茶水後，才道：“孩子啊，遇見即是緣分，等緣分到頭了，離別也是理所當然。別怕，我們都是這世間的過客，都有來去的時間，我們只能接受。”
謝宸哭得更厲害了。
謝老爺子也是無力，他曾官至高位，也曾掌過重權，卻不能如何教一個孩子。他想起曾經的門生們，真是難為他們了。
但他催促謝宸去將這話告訴小柒，他能做的只有這麽多了。
小柒聽罷，趕回去陪著老者。
顏檸看了一眼謝宸，道：“我沒心情出門了。”
“我也是。”謝宸回去守著謝老爺子去了。
顏檸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她想到師父和師兄，世事無常，多陪伴是最好。
可惜啊，此刻不能相聚，她只求來年大家都還在。
她回去又寫了幾封信，還破天荒地給劉家老太爺寫了封信。
只是寫的時候，她想起師兄在信中所說，劉二丫上竄下跳，活生生折騰得動了胎氣，動彈不得。
劉家上下沒日沒夜地盯著劉二丫，這才沒鬧出大事來。
顏檸硬是笑出聲來，劉二丫也有這一天啊。
她也給阿鬼寫了信，但不敢送出去，只能一封接一封地留在手劄裏頭，壓著。
躺著太沒意思了，反而心煩氣躁亂想一通，顏檸將包子拖了出來，照她原來的想法，出去走走。
包子為了圖個輕松，也穿了道袍，只是不如顏檸的考究，但她也不是講究這些的人，反而覺得顏檸提出要穿道袍的法子好，她就怎麽沒想到？
擡腿就走啊，反正都是撿走過的路走，一走又到了才子街才子巷。
顏檸想了一下，讓包子也看看才子巷裏頭的傘吧。
沒想到的是，才子巷裏的傘稀稀拉拉的，留下的大多是素面傘。
包子道：“誰家往外頭掛這麽多傘啊？”
“這是風雅，讓人在傘上做畫寫字掛上去。”顏檸心中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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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檸道：“讀書人的事兒，怎麽能叫瞎折騰？”
走著走著，顏檸發現她那天和小柒他們留下的墨寶都在，只是圍觀的人不少。
包子驚呼，道：“小姐，那個虎崽……”
顏檸趕緊捂了包子的嘴，將人拖著就跑，跑著跑著，反而跟著讀書聲，又到了十郎家門口。
有站在高樓上的小公子，見到顏檸就揮手高呼。
大門很快就打開了，有小公子還邀品茶。
這次十郎不在，聽說是給幾個大些的小公子去找門路讀書去了。
顏檸疑惑地問道：“他還供你們讀書？”
幾個小公子七嘴八舌地將事情講清楚了，他們有些人合適讀書，有些人適合學藝，有些人適合練武，十郎都是按他們的喜好跟長處來安排的。
包子道：“真是個好人啊，他得怎麽活啊，才養得起這麽一大家子。”
顏檸也好奇，畢竟當初缺錢缺得拾竄於潯東賣顏跳舞去了，而後來說的奏音律那些，賺不來幾個錢。
十郎風風火火地回來了，他找到門路了，但一見穿了道袍的顏檸，忍不住道：“姑娘，幾日不見，你就出家了？你就為何想不開啊？”
說罷，十郎還捂著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顏檸笑了起來，道：“如此自在許多。”
包子打量了十郎後，忍不住在心中說了句“禍水”。
十郎卻是看了看包子後，道：“這位姑娘，不簡單啊。”
包子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道：“我只會殺豬。”
十郎沒有笑，反而是一副大徹大悟的模樣，道：“放下屠刀，立地得道，失敬失敬。”
顏檸“呵呵”幾聲，十郎這是看對了眼，但包子還沒有。
所以包子被撩得煩躁，直奔主題，問道：“你如何賺錢養活這一大家子？”
十郎依舊是笑臉，道：“年輕時死活暫離點家底，全投到朋友的鋪子上吃股息，將將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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