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想學就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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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管家只剩嘆氣了，這屋舍是來得便宜了些，但處處要修繕，一折騰少說也得一兩個月。
謝老爺子卻是背著手看了一陣，帶著謝宸走了。
兩個小孩子倒是樂滋滋的，在荒了的園子裏跑著鬧著。
小柒轉念一想，賺錢的生意跟吃灰的屋子一比，簡直是雲泥之別，拿也拿不出手，他當即從管家手裏拿過記錄，他要先修繕房子，畢竟交什麽房子他說了算。
這事兒合理，但有些不合情，李言官想說些什麽，但都被小柒堵回去了。
等到了第三回，小柒才可憐巴巴地指著顏檸道：“師叔說我蹭吃蹭喝蹭住，得拿些表示出來，您要是覺得不夠，只管說，不然師叔饒了我，伏牛山的規矩也該要我半條命。”
李言官還真以為是江湖義氣等事兒，只得受下。
毫不知情的顏檸一臉無辜，她站在尚且冷清得連只貓都見不著的長街上，遇見了一個笑得很是燦爛的年輕人，還帶了個顧著換布衣卻忘了換官靴的小黃門。
那年輕人用熟稔的語氣喊道：“阿顏，為何不給我回信？”
顏檸撫了撫突起的雞皮疙瘩，這人誰啊，為何叫“阿顏”，是認錯人了嗎？
她不管，好狗不擋道，擋道非好事，她先慫，轉頭往來時方向走。
又是兩個小黃門，攔住了顏檸來時的路。
顏檸沒好氣地道：“你誰啊？”
“我是子充啊。”自稱子充的年輕人，語氣裏頭有些委屈。
顏檸一想，約她來應天府春獵的就是子充，她“哦”了一聲，道：“春天尚未到。”所以別來煩了，她忙得很。
聽不出話外音的子充，要約顏檸一起打發春天來臨之前的時光。
顏檸斜著眼睛看了一陣，能收到她的信的人，都是有點交情的，可是撇去被她早就忘光了的交情，憑著本質而談，不見得有幾個好人。
她只是委婉地拒絕了，道是應天府的親朋好友有未問候完，她應了的約都排了老長，她不敢再應。
子充一臉的惋惜，希望顏檸一有空就來約他。
顏檸似笑非笑，道：“到時再說。”
然後她就想幹凈利落地撂倒兩個擋道的黃門，先跑為敬。
但是哩，兩個黃門都不是好惹的，算準顏檸功夫不到家，屢屢抓住顏檸的破綻，顏檸好不狼狽。
只是這樣的破綻，要顏檸給，他們才抓得住啊。
所以顏檸一個不勝掌力，退了好幾步，然後瞅著一個巷子口鉆進去，踩著輕功就喊了一聲“後會有期”，溜了。
子充展開遮掩半捂臉，笑得都嗆著了。
黃門們顧不上追顏檸，都連忙來給子充順氣。
子充咳了好幾聲，才緩過來，道：“她還是老樣子，她師父逮她都能失手，何況你們。”
黃門們低下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
顏檸往街上繞了好幾圈，確認沒人跟著她，才去找李言官的。
李言官正在廨署裏頭吃著午飯，手中握著一卷書，筷子都忘了動。
顏檸稱是李言官的侄女，姓顏，就有人將她迎進去了。
“平章兄，咱侄女來了。”那人扯著嗓子就吼。
顏檸被這渾厚的嗓音，嚇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人天賜奇才，若是去練獅吼功，必成大家。
李言官放下筷子，握著書就迎出來了，朝著探頭探腦想看些什麽的人，喊道：“甭看了，我這侄女早就定下了。”
那些人才收回小心思，笑著來送了點見面禮。
言官能送什麽見面禮，無非是些筆啊紙啊墨啊，但顏檸都有用慣了的，所以這些都到了李言官的手裏。
李言官見顏檸來了，就知有事，便將人帶去了後堂。
顏檸道：“我在路上遇見過人，自稱子充，還帶了幾個擋道的黃門。”
李言官的臉色變了，道：“往後若想出門，多叫幾個人相伴，剩下的交由叔叔辦。”
顏檸慢吞吞地應了一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道：“那個子充是誰啊？外公說是跟著學過幾招拳的孩子，可我覺得不簡單。”
“天家，既然他不說破，你就當不知道，能躲則躲，不願躲，我便去將他罵走。”李言官很不當一回事兒。
顏檸這便放下心來。
李言官又說了屋舍的事兒，道小柒會先修繕一回，而他們將暫住謝家，剛好謝家小子想跟著他學幾個月。
“啊？”顏檸驚詫得說不出話來了，冷東來跟著李言官要學當言官，已經是件奇事了，怎麽謝宸這個跳脫的蠢子，也要跟李言官學？
她不怕謝宸是打了什麽主意，她只怕李言官會被氣壞了，便皺著眉讓李言官寬心。
李言官道：“謝家小子天資尚可，只是耽擱了些年華，想學就不晚。”
顏檸“呵呵”地笑了兩聲，嘗了嘗禦史廨署裏清淡的飯食就回去了。
謝家真是大啊，橫豎也沒什麽事兒了，顏檸就在謝家逛了起來。
然後她就逮到了躲進假山洞裏哭的冬冬。
她見臟兮兮的冬冬，以為是被欺負了，或是受傷了。
可她將冬冬從頭到腳檢查了三四遍，都沒發現什麽異常，才問怎麽了。
冬冬犟著不肯說話。
顏檸猜了一會兒，道：“想家了吧？”
冬冬遲疑地微微點頭。
顏檸不知道怎麽安慰小孩子，便將冬冬抱在懷裏，道：“哭吧。”
冬冬也不客氣，鼻涕眼淚都往顏檸的衣襟上抹。
回頭，顏檸將哭累了睡過去的冬冬，提回偏院。
包子和李夫人都急著找冬冬，小團子都哭嗓子啞了。
顏檸一問才知道，包子帶著兩個孩子正玩得開心的時候，冬冬忽然跑不見了。
她道：“小孩兒想家了。”
李夫人嘆了幾口氣，道：“是想娘了吧，嫂子去年這個時節去了，佟大哥借外出辦事，順路去給嫂子換個地兒。”
顏檸也跟著嘆息。
大人們想著孩子還小，要麽是不知傷悲，要麽是不願孩子更傷悲，自作主張地將孩子撇到一旁。卻沒想過，孩子比誰都明白，只是年幼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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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爺子卻是背著手看了一陣，帶著謝宸走了。
兩個小孩子倒是樂滋滋的，在荒了的園子裏跑著鬧著。
小柒轉念一想，賺錢的生意跟吃灰的屋子一比，簡直是雲泥之別，拿也拿不出手，他當即從管家手裏拿過記錄，他要先修繕房子，畢竟交什麽房子他說了算。
這事兒合理，但有些不合情，李言官想說些什麽，但都被小柒堵回去了。
等到了第三回，小柒才可憐巴巴地指著顏檸道：“師叔說我蹭吃蹭喝蹭住，得拿些表示出來，您要是覺得不夠，只管說，不然師叔饒了我，伏牛山的規矩也該要我半條命。”
李言官還真以為是江湖義氣等事兒，只得受下。
毫不知情的顏檸一臉無辜，她站在尚且冷清得連只貓都見不著的長街上，遇見了一個笑得很是燦爛的年輕人，還帶了個顧著換布衣卻忘了換官靴的小黃門。
那年輕人用熟稔的語氣喊道：“阿顏，為何不給我回信？”
顏檸撫了撫突起的雞皮疙瘩，這人誰啊，為何叫“阿顏”，是認錯人了嗎？
她不管，好狗不擋道，擋道非好事，她先慫，轉頭往來時方向走。
又是兩個小黃門，攔住了顏檸來時的路。
顏檸沒好氣地道：“你誰啊？”
“我是子充啊。”自稱子充的年輕人，語氣裏頭有些委屈。
顏檸一想，約她來應天府春獵的就是子充，她“哦”了一聲，道：“春天尚未到。”所以別來煩了，她忙得很。
聽不出話外音的子充，要約顏檸一起打發春天來臨之前的時光。
顏檸斜著眼睛看了一陣，能收到她的信的人，都是有點交情的，可是撇去被她早就忘光了的交情，憑著本質而談，不見得有幾個好人。
她只是委婉地拒絕了，道是應天府的親朋好友有未問候完，她應了的約都排了老長，她不敢再應。
子充一臉的惋惜，希望顏檸一有空就來約他。
顏檸似笑非笑，道：“到時再說。”
然後她就想幹凈利落地撂倒兩個擋道的黃門，先跑為敬。
但是哩，兩個黃門都不是好惹的，算準顏檸功夫不到家，屢屢抓住顏檸的破綻，顏檸好不狼狽。
只是這樣的破綻，要顏檸給，他們才抓得住啊。
所以顏檸一個不勝掌力，退了好幾步，然後瞅著一個巷子口鉆進去，踩著輕功就喊了一聲“後會有期”，溜了。
子充展開遮掩半捂臉，笑得都嗆著了。
黃門們顧不上追顏檸，都連忙來給子充順氣。
子充咳了好幾聲，才緩過來，道：“她還是老樣子，她師父逮她都能失手，何況你們。”
黃門們低下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
顏檸往街上繞了好幾圈，確認沒人跟著她，才去找李言官的。
李言官正在廨署裏頭吃著午飯，手中握著一卷書，筷子都忘了動。
顏檸稱是李言官的侄女，姓顏，就有人將她迎進去了。
“平章兄，咱侄女來了。”那人扯著嗓子就吼。
顏檸被這渾厚的嗓音，嚇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人天賜奇才，若是去練獅吼功，必成大家。
李言官放下筷子，握著書就迎出來了，朝著探頭探腦想看些什麽的人，喊道：“甭看了，我這侄女早就定下了。”
那些人才收回小心思，笑著來送了點見面禮。
言官能送什麽見面禮，無非是些筆啊紙啊墨啊，但顏檸都有用慣了的，所以這些都到了李言官的手裏。
李言官見顏檸來了，就知有事，便將人帶去了後堂。
顏檸道：“我在路上遇見過人，自稱子充，還帶了幾個擋道的黃門。”
李言官的臉色變了，道：“往後若想出門，多叫幾個人相伴，剩下的交由叔叔辦。”
顏檸慢吞吞地應了一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道：“那個子充是誰啊？外公說是跟著學過幾招拳的孩子，可我覺得不簡單。”
“天家，既然他不說破，你就當不知道，能躲則躲，不願躲，我便去將他罵走。”李言官很不當一回事兒。
顏檸這便放下心來。
李言官又說了屋舍的事兒，道小柒會先修繕一回，而他們將暫住謝家，剛好謝家小子想跟著他學幾個月。
“啊？”顏檸驚詫得說不出話來了，冷東來跟著李言官要學當言官，已經是件奇事了，怎麽謝宸這個跳脫的蠢子，也要跟李言官學？
她不怕謝宸是打了什麽主意，她只怕李言官會被氣壞了，便皺著眉讓李言官寬心。
李言官道：“謝家小子天資尚可，只是耽擱了些年華，想學就不晚。”
顏檸“呵呵”地笑了兩聲，嘗了嘗禦史廨署裏清淡的飯食就回去了。
謝家真是大啊，橫豎也沒什麽事兒了，顏檸就在謝家逛了起來。
然後她就逮到了躲進假山洞裏哭的冬冬。
她見臟兮兮的冬冬，以為是被欺負了，或是受傷了。
可她將冬冬從頭到腳檢查了三四遍，都沒發現什麽異常，才問怎麽了。
冬冬犟著不肯說話。
顏檸猜了一會兒，道：“想家了吧？”
冬冬遲疑地微微點頭。
顏檸不知道怎麽安慰小孩子，便將冬冬抱在懷裏，道：“哭吧。”
冬冬也不客氣，鼻涕眼淚都往顏檸的衣襟上抹。
回頭，顏檸將哭累了睡過去的冬冬，提回偏院。
包子和李夫人都急著找冬冬，小團子都哭嗓子啞了。
顏檸一問才知道，包子帶著兩個孩子正玩得開心的時候，冬冬忽然跑不見了。
她道：“小孩兒想家了。”
李夫人嘆了幾口氣，道：“是想娘了吧，嫂子去年這個時節去了，佟大哥借外出辦事，順路去給嫂子換個地兒。”
顏檸也跟著嘆息。
大人們想著孩子還小，要麽是不知傷悲，要麽是不願孩子更傷悲，自作主張地將孩子撇到一旁。卻沒想過，孩子比誰都明白，只是年幼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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