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江湖人不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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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檸面上無辜，心中卻是苦，她指著包子道：“這位學的是殺豬的功夫，不該你該誰？”
小柒欲言又止，因為他想起顏檸能記著幾招保命的招式，已經很了不得了。
他認命地拎起小團子，摸骨驗基本功。
於是乎，從這日起，小團子的日程改為早上念書臨摹字帖，下午是練功以及被顏檸攆著跑，晚上是與李言官總結一日所得。
這日子可真是充實啊。
但今兒個，註定有事情。
晚間，李言官留住顏檸說了些話，一來是顏檸在自個家別拘謹，二來是要謝包子。
站在門外的包子耳朵尖，聽見有人說要謝她，她在窗邊將耳朵湊了進去，道：“謝我啥？”
顏檸忍不住捏了捏包子還沒消的嬰兒肥，道：“謝你從遠山寺弄出來的醬，我嬸害喜，唯獨能吃這。”
“那有啥好謝的。”包子擺擺手，絲毫沒放在心上，“山上的和尚心眼死，幫他點忙非要給工錢，江湖人不講錢，我就要吃的抵錢，他就像不要錢似的給我塞醬和山貨，還說有緣。”
接著包子特意壓低聲音道：“其實我也不大愛吃醬，就是心裏犟著口氣。小姐的嬸嬸愛吃醬，我就借花獻佛，這下和尚給我結餘下的工錢就有去處了。”
李言官見包子如此，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便望向顏檸。
顏檸曉得李言官是想道謝的，便問包子想要啥，畢竟有素養的文人都不想隨便欠小姑娘的債。
包子琢磨了一下，道：“我能跟著這裏的小少爺念書寫字嗎？在山裏頭的時候，我有上學堂，勉強認了些字兒。就是今天小少爺寫的字兒我都認得，連在一起我就不知道啥意思，跟個睜眼瞎似的。”
這對於李言官來說，還真不是個事兒，他手一揮就應下了。
談完包子的事兒，顏檸就與李言官打個商量，如今她又帶了張嘴來吃飯，那就是小柒。
李言官不懂江湖規矩，但聽顏檸說小柒以後都跟著她混飯吃了，便讓顏檸自己安排。
“叔，你跟他們說的都不一樣。”顏檸支著腦袋看著李言官，穿上便服的李言官，就像個尋常人家裏的文人，說話文縐縐的，舉止有度，看小輩的眼神也是關心。
李言官也想知道顏檸來應天府後認識了哪些人，便問：“是誰如何評論我的？”
顏檸先說的是從杜倚蘭口中的來的評價，因為她覺得有些浮誇，李言官在她眼裏就是個溫和的叔叔。
李言官面色微冷，道：“小檸，聽叔叔一句勸，杜府不乏能人大才，可走的不是什麽好路子。”
顏檸眼皮一跳，只是一笑，沒有搭這話，轉頭就說阿鬼的話。
這下李言官看著顏檸道：“你覺得好，就是好。”
顏檸沒有深究這話，應了聲就退下了，她約了小柒去逛夜市消食。
在應天府裏頭出門，姑娘們都得有錐帽、行仗與數個家仆。
李家的丫鬟婆子認規矩，硬是要顏檸帶齊三樣。
顏檸看那錐帽，重是不重，但隔著紗在晚上看東西，但凡燈火暗了些，跟個瞎子有何區別？
她不依，反正她長得也就這樣，穿點普通的衣裳，就是普通人，哪要這些啊。
小柒看了一陣，他一拍大腿，道：“穿男裝啊。”
顏檸很認同這個提議，為此找男裝的重任就交給了小柒。
婆子為此氣得險些昏厥過去，她趕忙爬起來，去向李夫人告狀。
趕巧了，李夫人和李言官在一起，這個狀告了兩個能拿主意的人都知道了。
李言官沈吟了一陣，道：“小檸有小檸的規矩，她那邊，只要不太出格，就按她說的來辦。”
“是這個理兒，明兒我得和檸姐兒商討一下她那兒的規矩。”李夫人溫婉地應下了。
倒是婆子，驚得險些喘不上氣來，這還是那個重規矩的李言官嗎？
小柒辦事利索，只一盞茶的功夫，就提來了個包袱，裏頭有三四套男衫。
多虧了包子和顏檸身量差不多，只是包子比顏檸稍微豐腴了些，男衫都是寬松，最多是腰帶放得寬還是窄。
顏檸撿了套石青色的衣衫換上，又穿了雙顯腳大的男靴，頭發一紮，就是個略有英氣的小公子。
包子換好衣衫後，也差不離。
多虧了打小就在江湖混，她們學的東西都是實打實的，攢的氣勢也不虛，換上男衫也是那麽回事，就是顯得瘦削了些。
顏檸想學話本子裏頭的公子哥兒，拿著把折扇揮啊毀，所以她厚著臉皮去向李言官借。
李言官擡起眼皮看了看顏檸，沒說什麽就去找扇子。
倒是李夫人放下針線，捂著嘴笑了，道：“檸哥兒這身走出去，倒是個值得托付的小郎君，只怕今夜要收不少荷包。”
顏檸沒放在心上，大大方方地坐下了，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喝。
李夫人上前給顏檸理論理發冠後，讓丫鬟將李言官沒戴過幾次的白玉冠拿來換上，這下她看顏檸就怎麽看怎麽合適。
她覺得顏檸就是天邊自由自在的鳥兒，一朝飛進應天府，還真是拘不得。
李言官捧了個盒子進來，他見了顏檸頭上的白玉冠，面色就有些不對了。
這白玉冠是婚前李夫人用家中祖傳的白玉，挑了個雅致的花紋找老工匠雕的，可惜李言官那時過於年輕，襯不起這白玉冠，只在新婚時戴了幾天，後來就收起來了。
慢慢的，看著這白玉冠，比戴著它，還有一番滋味，要不是李夫人拿了出來，他還真沒想到要戴。
眼看著白玉冠到了顏檸的頭上，他這個當叔叔也不好說什麽，知道：“這是你嬸嬸送我的定情信物。”
顏檸哎喲一聲，就將白玉冠摘了下來，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擔心她哪根發絲兒調皮，將這白玉冠給絞壞了。
李夫人被顏檸逗壞了，道：“你怎麽膽小了起來？”
但李夫人還是讓丫鬟另拿了幾根素玉簪，從中挑了根祥雲紋的，與顏檸重新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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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柒欲言又止，因為他想起顏檸能記著幾招保命的招式，已經很了不得了。
他認命地拎起小團子，摸骨驗基本功。
於是乎，從這日起，小團子的日程改為早上念書臨摹字帖，下午是練功以及被顏檸攆著跑，晚上是與李言官總結一日所得。
這日子可真是充實啊。
但今兒個，註定有事情。
晚間，李言官留住顏檸說了些話，一來是顏檸在自個家別拘謹，二來是要謝包子。
站在門外的包子耳朵尖，聽見有人說要謝她，她在窗邊將耳朵湊了進去，道：“謝我啥？”
顏檸忍不住捏了捏包子還沒消的嬰兒肥，道：“謝你從遠山寺弄出來的醬，我嬸害喜，唯獨能吃這。”
“那有啥好謝的。”包子擺擺手，絲毫沒放在心上，“山上的和尚心眼死，幫他點忙非要給工錢，江湖人不講錢，我就要吃的抵錢，他就像不要錢似的給我塞醬和山貨，還說有緣。”
接著包子特意壓低聲音道：“其實我也不大愛吃醬，就是心裏犟著口氣。小姐的嬸嬸愛吃醬，我就借花獻佛，這下和尚給我結餘下的工錢就有去處了。”
李言官見包子如此，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便望向顏檸。
顏檸曉得李言官是想道謝的，便問包子想要啥，畢竟有素養的文人都不想隨便欠小姑娘的債。
包子琢磨了一下，道：“我能跟著這裏的小少爺念書寫字嗎？在山裏頭的時候，我有上學堂，勉強認了些字兒。就是今天小少爺寫的字兒我都認得，連在一起我就不知道啥意思，跟個睜眼瞎似的。”
這對於李言官來說，還真不是個事兒，他手一揮就應下了。
談完包子的事兒，顏檸就與李言官打個商量，如今她又帶了張嘴來吃飯，那就是小柒。
李言官不懂江湖規矩，但聽顏檸說小柒以後都跟著她混飯吃了，便讓顏檸自己安排。
“叔，你跟他們說的都不一樣。”顏檸支著腦袋看著李言官，穿上便服的李言官，就像個尋常人家裏的文人，說話文縐縐的，舉止有度，看小輩的眼神也是關心。
李言官也想知道顏檸來應天府後認識了哪些人，便問：“是誰如何評論我的？”
顏檸先說的是從杜倚蘭口中的來的評價，因為她覺得有些浮誇，李言官在她眼裏就是個溫和的叔叔。
李言官面色微冷，道：“小檸，聽叔叔一句勸，杜府不乏能人大才，可走的不是什麽好路子。”
顏檸眼皮一跳，只是一笑，沒有搭這話，轉頭就說阿鬼的話。
這下李言官看著顏檸道：“你覺得好，就是好。”
顏檸沒有深究這話，應了聲就退下了，她約了小柒去逛夜市消食。
在應天府裏頭出門，姑娘們都得有錐帽、行仗與數個家仆。
李家的丫鬟婆子認規矩，硬是要顏檸帶齊三樣。
顏檸看那錐帽，重是不重，但隔著紗在晚上看東西，但凡燈火暗了些，跟個瞎子有何區別？
她不依，反正她長得也就這樣，穿點普通的衣裳，就是普通人，哪要這些啊。
小柒看了一陣，他一拍大腿，道：“穿男裝啊。”
顏檸很認同這個提議，為此找男裝的重任就交給了小柒。
婆子為此氣得險些昏厥過去，她趕忙爬起來，去向李夫人告狀。
趕巧了，李夫人和李言官在一起，這個狀告了兩個能拿主意的人都知道了。
李言官沈吟了一陣，道：“小檸有小檸的規矩，她那邊，只要不太出格，就按她說的來辦。”
“是這個理兒，明兒我得和檸姐兒商討一下她那兒的規矩。”李夫人溫婉地應下了。
倒是婆子，驚得險些喘不上氣來，這還是那個重規矩的李言官嗎？
小柒辦事利索，只一盞茶的功夫，就提來了個包袱，裏頭有三四套男衫。
多虧了包子和顏檸身量差不多，只是包子比顏檸稍微豐腴了些，男衫都是寬松，最多是腰帶放得寬還是窄。
顏檸撿了套石青色的衣衫換上，又穿了雙顯腳大的男靴，頭發一紮，就是個略有英氣的小公子。
包子換好衣衫後，也差不離。
多虧了打小就在江湖混，她們學的東西都是實打實的，攢的氣勢也不虛，換上男衫也是那麽回事，就是顯得瘦削了些。
顏檸想學話本子裏頭的公子哥兒，拿著把折扇揮啊毀，所以她厚著臉皮去向李言官借。
李言官擡起眼皮看了看顏檸，沒說什麽就去找扇子。
倒是李夫人放下針線，捂著嘴笑了，道：“檸哥兒這身走出去，倒是個值得托付的小郎君，只怕今夜要收不少荷包。”
顏檸沒放在心上，大大方方地坐下了，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喝。
李夫人上前給顏檸理論理發冠後，讓丫鬟將李言官沒戴過幾次的白玉冠拿來換上，這下她看顏檸就怎麽看怎麽合適。
她覺得顏檸就是天邊自由自在的鳥兒，一朝飛進應天府，還真是拘不得。
李言官捧了個盒子進來，他見了顏檸頭上的白玉冠，面色就有些不對了。
這白玉冠是婚前李夫人用家中祖傳的白玉，挑了個雅致的花紋找老工匠雕的，可惜李言官那時過於年輕，襯不起這白玉冠，只在新婚時戴了幾天，後來就收起來了。
慢慢的，看著這白玉冠，比戴著它，還有一番滋味，要不是李夫人拿了出來，他還真沒想到要戴。
眼看著白玉冠到了顏檸的頭上，他這個當叔叔也不好說什麽，知道：“這是你嬸嬸送我的定情信物。”
顏檸哎喲一聲，就將白玉冠摘了下來，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擔心她哪根發絲兒調皮，將這白玉冠給絞壞了。
李夫人被顏檸逗壞了，道：“你怎麽膽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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