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該不會是斷頭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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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差不多到這個時候了。
先前老者分他的大半家底，幾乎全是田地鋪子古董，值錢是值錢，但脫手了又虧，留著最快也要等明年年初才能收點利錢，還真是雞肋。
茶水煮好了，那堆拜帖還沒燒完，更有老仆人又送了幾籮筐過來。
謝宸已是煩躁得麻木了，端著茶湯就恭恭敬敬的送給小柒，他還用小獸般期待的眼神看著小柒。
小柒沒多想，一口將茶水喝了，但馬上噴了出來，不是因為燙，而是這茶煮得像泔水一樣酸苦。
“是燙著了嗎？”謝宸將一碗茶湯湊到冰鑒旁，只等茶水稍稍涼去後，再端給小柒。
小柒的眼珠子一轉，端起一碗茶水給謝宸，道：“不必客氣。”
謝宸客氣了一回，接過茶水就喝，然後他的臉色脹成了菜色。他淡然地放下茶碗，將腦袋縮了縮，生怕歇絲毫底氣，就會被小柒揍一頓。
小柒似笑非笑地望著謝宸，問道：“如何？”
謝宸忍不住抖了起來，小柒的笑太可怕了，只怕妖魔鬼怪的喋笑莫過於此。但他又不能逃，這是他家，他能跑哪去，還是正正經經地道歉。
他猛地躬身行禮道：“我錯了，生平第一次煮茶……”
“行了，看在你這般誠懇的份上，姑且原諒你一回。”小柒連忙打斷謝宸的話，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他也不能不裝，這是謝家的地盤，想要倒騰一下他這只拔掉爪牙奔向從良之路的螻蟻，容易極了。
但是，謝宸覺得他祝這樣的茶湯出來，太失禮了，何況小柒又是誠心待他，他思來想去，爺爺煮的茶湯才是一絕，然後他不由分說地將小柒拖走了。
然後的然後，小柒畢恭畢敬地坐在庭院裏頭，如小輩般誠惶誠恐地看著謝老爺子煮茶。
他想，謝老爺子都裝病了，如今精神抖擻地與他這個外人煮茶，該不會是斷頭茶吧？
他越看泥爐見透出的絲絲火舌，越覺得其舔的不是煮茶的鍋底，而是他的陽壽，他只求茶湯慢些煮沸，好讓他想想對策。
古人雲，慌不擇路，饑不擇食。
意思是，越急越容易做錯事。
小柒告誡了自己許多次，不要想錯了，最後他將自己逼得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出來。
不過，茶湯真好喝啊，甘香醒腦，味醇久長。
啊咧咧，茶湯哪來的？
小柒低頭一看，行了，他已經喝上謝老爺子煮好的茶湯了，可以直接去見閻王了。
謝老爺子又為小柒倒了杯茶，像個尋常老人一樣，抱怨加扯閑。
小柒嚇得幾乎寒毛直豎，要以為謝老爺子中邪了。
以前的謝老爺子可不是這樣的，他嫉惡如仇，直言不諱，曾與先帝對罵過，這樣人對同僚、對門生、對經手的事兒，只會更苛刻。因此謝老爺子是少有的，留到現今的老臣，這樣的老臣能做的太多太多了。
謝宸喝茶水喝得太急，不慎將舌頭燙了，便伸著舌頭喘氣。
謝老爺子忙從冰鑒裏頭敲了點碎冰，讓謝宸含著。他道：“老夫此生，對得起先帝，對得起朝堂，對得起百姓，唯獨對不起個家字。”
小柒若是還不明，就真是傻子了，謝老爺子是坦蕩蕩地拖他小柒上了謝家的船，來護著謝宸。
不對，從進了謝家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被拖上了謝家的船。
他道：“晚輩欽佩您，即便晚輩多活個一二十年，也未必能有您在晚輩這個年紀的雄才大略，晚輩的未婚妻還等著晚輩早日歸鄉。”
這話明明白白告訴謝老爺子，老子本來就不想幹了，先觀望個幾天，過了這陣老子就辭官回鄉娶媳婦去了。
謝老爺子點頭，隨意抓了點東西裝在盒中，遞給小柒，道：“當是老夫提前送的賀禮，宸兒這孩子朋友少，我這把老骨頭也陪不得他折騰，勞煩你得空就來找他玩兒。”
小柒很爽快地應下了，他與謝老爺子，一個是馬上拋掉應天府的一切從良了，一個是已經舍掉朝堂預備養老了，所以他來找謝宸玩兒，還真的只是玩。
也好，當是賣個面子給顏檸唄。
而後，謝老爺子真的像個尋常老人家一樣，與小柒說些年輕時遇見的趣聞。
小柒也不拘謹了，該笑就笑。
就是謝宸被逗得時不時將口中的碎冰噴了出來，每每此時，謝老爺子都要重新敲些碎冰。
小柒想，以前的謝老爺子顧不上家，自己的親兒子廢了，幹脆逐出家門。現在的謝老爺子卻是一味地縱容寵愛謝宸，謝宸還能保有赤子之心。不對，只怕謝宸從前受了折磨也沒學偏，這赤子之心還在，故而謝老爺子在認回謝宸後，放心地由著謝宸去折騰。
晚間，冷東來下值回來了，他與謝老爺子行了禮後，就去催後廚了。
就這樣，小柒留下來蹭了頓飯。
飯後，冷東來提著長棍就往外頭走，像是一副要去打果子的模樣。
小柒好奇地問了一嘴。
冷東來道：“夜色之下，總有不速之客翻墻，不可留。”
小柒的臉色變了，他跑快樂幾步，奔到一棵樹上望向外墻。
昏暗的外墻下，有幾道嬌柔的身影在拉扯，準備爬墻。
俗話說聘為妻娶為妾，沖著謝家來當妾的女子也不少，既然是當妾，手段不光彩也沒什麽。
小柒嘆息招來巡視的金吾衛，明言見到有人在謝家外頭鬼鬼祟祟。
來的金吾衛曉得小柒成了他們的上峰的上峰，當即加強謝家外頭的巡視，一見有人靠近就盤問，盤問時一有遲疑就送獄。
未了有新來的金吾衛，似抱怨般道：“這謝家是煮了什麽迷魂湯嗎，怎麽總有人湊過去？”
小柒聽見了，問清這樣的事有幾天後，交代了這幾個金吾衛幾句後，自掏腰包送了點酒錢，讓他們多上心。
金吾衛們樂呵呵地答應了。
回頭，小柒對著謝宸道：“你出家吧！”
謝宸聽得兩眼一瞪，直接昏過去了。
謝老爺子卻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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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老者分他的大半家底，幾乎全是田地鋪子古董，值錢是值錢，但脫手了又虧，留著最快也要等明年年初才能收點利錢，還真是雞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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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宸已是煩躁得麻木了，端著茶湯就恭恭敬敬的送給小柒，他還用小獸般期待的眼神看著小柒。
小柒沒多想，一口將茶水喝了，但馬上噴了出來，不是因為燙，而是這茶煮得像泔水一樣酸苦。
“是燙著了嗎？”謝宸將一碗茶湯湊到冰鑒旁，只等茶水稍稍涼去後，再端給小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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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宸忍不住抖了起來，小柒的笑太可怕了，只怕妖魔鬼怪的喋笑莫過於此。但他又不能逃，這是他家，他能跑哪去，還是正正經經地道歉。
他猛地躬身行禮道：“我錯了，生平第一次煮茶……”
“行了，看在你這般誠懇的份上，姑且原諒你一回。”小柒連忙打斷謝宸的話，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他也不能不裝，這是謝家的地盤，想要倒騰一下他這只拔掉爪牙奔向從良之路的螻蟻，容易極了。
但是，謝宸覺得他祝這樣的茶湯出來，太失禮了，何況小柒又是誠心待他，他思來想去，爺爺煮的茶湯才是一絕，然後他不由分說地將小柒拖走了。
然後的然後，小柒畢恭畢敬地坐在庭院裏頭，如小輩般誠惶誠恐地看著謝老爺子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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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越急越容易做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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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謝老爺子可不是這樣的，他嫉惡如仇，直言不諱，曾與先帝對罵過，這樣人對同僚、對門生、對經手的事兒，只會更苛刻。因此謝老爺子是少有的，留到現今的老臣，這樣的老臣能做的太多太多了。
謝宸喝茶水喝得太急，不慎將舌頭燙了，便伸著舌頭喘氣。
謝老爺子忙從冰鑒裏頭敲了點碎冰，讓謝宸含著。他道：“老夫此生，對得起先帝，對得起朝堂，對得起百姓，唯獨對不起個家字。”
小柒若是還不明，就真是傻子了，謝老爺子是坦蕩蕩地拖他小柒上了謝家的船，來護著謝宸。
不對，從進了謝家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被拖上了謝家的船。
他道：“晚輩欽佩您，即便晚輩多活個一二十年，也未必能有您在晚輩這個年紀的雄才大略，晚輩的未婚妻還等著晚輩早日歸鄉。”
這話明明白白告訴謝老爺子，老子本來就不想幹了，先觀望個幾天，過了這陣老子就辭官回鄉娶媳婦去了。
謝老爺子點頭，隨意抓了點東西裝在盒中，遞給小柒，道：“當是老夫提前送的賀禮，宸兒這孩子朋友少，我這把老骨頭也陪不得他折騰，勞煩你得空就來找他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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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東來道：“夜色之下，總有不速之客翻墻，不可留。”
小柒的臉色變了，他跑快樂幾步，奔到一棵樹上望向外墻。
昏暗的外墻下，有幾道嬌柔的身影在拉扯，準備爬墻。
俗話說聘為妻娶為妾，沖著謝家來當妾的女子也不少，既然是當妾，手段不光彩也沒什麽。
小柒嘆息招來巡視的金吾衛，明言見到有人在謝家外頭鬼鬼祟祟。
來的金吾衛曉得小柒成了他們的上峰的上峰，當即加強謝家外頭的巡視，一見有人靠近就盤問，盤問時一有遲疑就送獄。
未了有新來的金吾衛，似抱怨般道：“這謝家是煮了什麽迷魂湯嗎，怎麽總有人湊過去？”
小柒聽見了，問清這樣的事有幾天後，交代了這幾個金吾衛幾句後，自掏腰包送了點酒錢，讓他們多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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