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掛羊頭賣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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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山裏頭安靜啊，風也格外清涼。
顏檸叼著一根草，大剌剌地走著。
在杜府的那幾日，她都是拿捏著步子，都快要忘了她原來是如何走路的。
可多走兩步以後，她好像忘了要怎麽走路，左腳直接踩上了右腳。那力度，她都懷疑自己的左腳跟右腳有深仇大恨。
還沒來得及去研究到底是何種深仇大恨，顏檸的身子已經往地上栽了。
幸好阿鬼在，他眼疾手快地撈了一把，顏檸才免於一難。
但顏檸心有不甘，幹脆支使阿鬼背她走。
阿鬼也樂得如此。
有阿鬼背著，這山不消一會兒就看了大半。
顏檸忍不住嘆息啊，這山怎麽看都不如伏牛山啊，而且細細一算，這高度，應當是個丘吧!
“不成哩，不成哩，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嗎？”
阿鬼答不了。
倒是方丈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了，笑著道：“顏小友是吃了什麽虧嗎？吃虧是福。”
顏檸卻突然來了脾氣，不大想理會這位方丈。
幾個提著棍棒的小沙彌活蹦亂跳地跑了過來。
“方丈師父，沒見著狼。”
“我也沒見著長蟲，方丈師父。”
……
小沙彌們嘰嘰喳喳地把話都說了出來，霎時間好不熱鬧。
顏檸看著這幾個活潑的小孩子，忍不住眉眼彎彎。
方丈揉了揉沒有長一根胡須的下巴，道：“怕是緣分盡了，你們回去練功吧。”
嘰嘰喳喳的小沙彌們，如來時般匆匆，去也匆匆。
顏檸打著哈哈，讓阿鬼背著她繼續看風景去了。
“顏小友就不想知道盡的是什麽緣分嗎？”方丈臉上依舊滿是笑容。
顏檸想也不想，道：“幹我何事？你莫不是想詐我吧？”
“顏小友真是……”
“閉嘴!”顏檸急忙打斷方丈的話，“阿鬼走!”
阿鬼足尖一點，瀟瀟灑灑地背著顏檸遠去。
“這老禿驢還想套我的話，嘖嘖！”顏檸沒“嘖嘖”幾聲，她見到方丈那個老禿驢跟了過來，面色頓時冷了，“何事？”
方丈道：“顏小友初來寒寺，貿然進山林，老衲憂心你迷路啊。”
“我自幼在山林中長大，能迷個甚麽路？老禿驢，你怕不是想興師問罪吧？”顏檸斜著眼望向方丈。
“非也非也，古有妖傷人，便要打得魂飛魄散；今有畜生傷人，出家人慈悲為懷，不得殺生，只能驅趕一二，但若畜生亡故，還得送上幾篇經文，渡一渡罪孽，望其來生莫投畜生道。”方丈雙手合十，念著阿彌陀佛。
顏檸嗤一聲笑了，道：“這不就是撿軟柿子捏，特意來套我的話嗎？”
阿鬼聽罷，索性放下顏檸，舒展筋骨，一副不怕殺生的模樣。
“非也非也。”方丈連忙擺手，“老衲只恐天熱有變，想燒幾篇經文送下去。”
“早說人話不就結了嗎？”顏檸不由地翻了個白眼，他們來時的確殺生了，但是情非得已啊，若方丈真揪著不放，她還真打算撕破臉皮了。可沒想到方丈是怕天熱畜生屍體沒安置好，容易惹出痢疾來，想燒一回。
顏檸搖頭道：“幸虧你待的不是伏牛山。”要在伏牛山，她遇上這樣講的話似是而非又繞彎的老禿驢，一定會去切磋切磋的。
方丈從阿鬼那兒得知畜生的埋骨地後，也是搖頭道：“有因皆有果，所歷種種，皆為贖罪。”
顏檸想起了早課，頭忍不住疼了起來，她特意問清方丈，寺裏頭早課晚課的時辰，僧人多的時候和地點，她避開還不行嗎？
趁方丈有了事要去做，顏檸趕緊讓阿鬼帶著她就跑。
一直在山林裏面竄了半日，顏檸才回去重新梳洗，等著吃午飯。
這午飯又有名堂了，要在飯齋裏頭用，意思是清修不該慪著積郁氣，當出來走走識些同道。
顏檸差點將手裏的杯子摔了，來寺廟裏頭不就是想圖個清凈嗎？
但杜夫人特意過來幫顏檸挑衣裳首飾了，顏檸有些摸不著頭腦。
仙兒卻是笑了，道：“只要是在應天府裏頭，沒有哪個地方是不必家世的。”
“所以？”顏檸不明白，杜府不是清貴人家嗎，怎麽在意這個？
仙兒戳著顏檸的腦門兒，道：“你雖姓顏，但也沾了個李字。”
顏檸“哦”了一聲，有些不想去外頭吃飯了。
仙兒看出了顏檸退意，道：“膽小鬼。”
顏檸“噫”了一聲，直接躲到阿鬼身後了，道：“激將法不管用。”
仙兒意味深長地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邀你來應天府的人，可是備足了厚禮。”
顏檸“哦”了一聲，這回改成鉆到杜夫人的懷中。
杜夫人囑咐了一番，顏檸一一應下。
等到了飯齋，可就不是杜夫人說的那回事了。
清貴人家看得進眼的都是些清貴事兒，沒想到來燒香拜佛的人一多，這寺裏頭就吵鬧得如同集市。
顏檸有些慶幸阿鬼在她頭上罩了錐帽，還能假裝眼不見心不煩。
可惜杜夫人見了這片吵鬧，臉色有些不對。
方丈也會做人，以空位不多為由，將杜府的統統安置到一處雅室。
顏檸這才摘下錐帽，嘟囔道：“怎麽這般多人？”
仙兒冷笑道：“上頭那位沈坷多時，又屢沾殺戮，誰曉得是先死在殺戮裏頭，還是先看著那位崩天？索性一股腦地來燒香拜佛。”
杜倚蘭連忙阻攔仙兒繼續說下去，人多口雜。
一時間無話，齋飯上來了，大家也是默默地吃過後回去了。
杜夫人身子有些不爽快，就由杜老爺扶著回房休息了。
仙兒則是帶著杜倚蘭去找樂子了。
顏檸倒是犯了困，一回去就抱著枕頭睡了過去。
阿鬼見顏檸呼吸漸漸平穩後，慢慢退了出去。
又一個渾身用黑布裹著的人兒出現了，只是這人嬌小許多，見了阿鬼就嬌氣了些許，原來是個小姑娘啊。
阿鬼指了指屋裏頭的顏檸，無聲道：“去。”
那小姑娘見了顏檸，眼淚就似斷線珠子般滾落，直直地撲向顏檸。
顏檸楞是被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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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檸叼著一根草，大剌剌地走著。
在杜府的那幾日，她都是拿捏著步子，都快要忘了她原來是如何走路的。
可多走兩步以後，她好像忘了要怎麽走路，左腳直接踩上了右腳。那力度，她都懷疑自己的左腳跟右腳有深仇大恨。
還沒來得及去研究到底是何種深仇大恨，顏檸的身子已經往地上栽了。
幸好阿鬼在，他眼疾手快地撈了一把，顏檸才免於一難。
但顏檸心有不甘，幹脆支使阿鬼背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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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方丈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了，笑著道：“顏小友是吃了什麽虧嗎？吃虧是福。”
顏檸卻突然來了脾氣，不大想理會這位方丈。
幾個提著棍棒的小沙彌活蹦亂跳地跑了過來。
“方丈師父，沒見著狼。”
“我也沒見著長蟲，方丈師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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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檸看著這幾個活潑的小孩子，忍不住眉眼彎彎。
方丈揉了揉沒有長一根胡須的下巴，道：“怕是緣分盡了，你們回去練功吧。”
嘰嘰喳喳的小沙彌們，如來時般匆匆，去也匆匆。
顏檸打著哈哈，讓阿鬼背著她繼續看風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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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檸想也不想，道：“幹我何事？你莫不是想詐我吧？”
“顏小友真是……”
“閉嘴!”顏檸急忙打斷方丈的話，“阿鬼走!”
阿鬼足尖一點，瀟瀟灑灑地背著顏檸遠去。
“這老禿驢還想套我的話，嘖嘖！”顏檸沒“嘖嘖”幾聲，她見到方丈那個老禿驢跟了過來，面色頓時冷了，“何事？”
方丈道：“顏小友初來寒寺，貿然進山林，老衲憂心你迷路啊。”
“我自幼在山林中長大，能迷個甚麽路？老禿驢，你怕不是想興師問罪吧？”顏檸斜著眼望向方丈。
“非也非也，古有妖傷人，便要打得魂飛魄散；今有畜生傷人，出家人慈悲為懷，不得殺生，只能驅趕一二，但若畜生亡故，還得送上幾篇經文，渡一渡罪孽，望其來生莫投畜生道。”方丈雙手合十，念著阿彌陀佛。
顏檸嗤一聲笑了，道：“這不就是撿軟柿子捏，特意來套我的話嗎？”
阿鬼聽罷，索性放下顏檸，舒展筋骨，一副不怕殺生的模樣。
“非也非也。”方丈連忙擺手，“老衲只恐天熱有變，想燒幾篇經文送下去。”
“早說人話不就結了嗎？”顏檸不由地翻了個白眼，他們來時的確殺生了，但是情非得已啊，若方丈真揪著不放，她還真打算撕破臉皮了。可沒想到方丈是怕天熱畜生屍體沒安置好，容易惹出痢疾來，想燒一回。
顏檸搖頭道：“幸虧你待的不是伏牛山。”要在伏牛山，她遇上這樣講的話似是而非又繞彎的老禿驢，一定會去切磋切磋的。
方丈從阿鬼那兒得知畜生的埋骨地後，也是搖頭道：“有因皆有果，所歷種種，皆為贖罪。”
顏檸想起了早課，頭忍不住疼了起來，她特意問清方丈，寺裏頭早課晚課的時辰，僧人多的時候和地點，她避開還不行嗎？
趁方丈有了事要去做，顏檸趕緊讓阿鬼帶著她就跑。
一直在山林裏面竄了半日，顏檸才回去重新梳洗，等著吃午飯。
這午飯又有名堂了，要在飯齋裏頭用，意思是清修不該慪著積郁氣，當出來走走識些同道。
顏檸差點將手裏的杯子摔了，來寺廟裏頭不就是想圖個清凈嗎？
但杜夫人特意過來幫顏檸挑衣裳首飾了，顏檸有些摸不著頭腦。
仙兒卻是笑了，道：“只要是在應天府裏頭，沒有哪個地方是不必家世的。”
“所以？”顏檸不明白，杜府不是清貴人家嗎，怎麽在意這個？
仙兒戳著顏檸的腦門兒，道：“你雖姓顏，但也沾了個李字。”
顏檸“哦”了一聲，有些不想去外頭吃飯了。
仙兒看出了顏檸退意，道：“膽小鬼。”
顏檸“噫”了一聲，直接躲到阿鬼身後了，道：“激將法不管用。”
仙兒意味深長地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邀你來應天府的人，可是備足了厚禮。”
顏檸“哦”了一聲，這回改成鉆到杜夫人的懷中。
杜夫人囑咐了一番，顏檸一一應下。
等到了飯齋，可就不是杜夫人說的那回事了。
清貴人家看得進眼的都是些清貴事兒，沒想到來燒香拜佛的人一多，這寺裏頭就吵鬧得如同集市。
顏檸有些慶幸阿鬼在她頭上罩了錐帽，還能假裝眼不見心不煩。
可惜杜夫人見了這片吵鬧，臉色有些不對。
方丈也會做人，以空位不多為由，將杜府的統統安置到一處雅室。
顏檸這才摘下錐帽，嘟囔道：“怎麽這般多人？”
仙兒冷笑道：“上頭那位沈坷多時，又屢沾殺戮，誰曉得是先死在殺戮裏頭，還是先看著那位崩天？索性一股腦地來燒香拜佛。”
杜倚蘭連忙阻攔仙兒繼續說下去，人多口雜。
一時間無話，齋飯上來了，大家也是默默地吃過後回去了。
杜夫人身子有些不爽快，就由杜老爺扶著回房休息了。
仙兒則是帶著杜倚蘭去找樂子了。
顏檸倒是犯了困，一回去就抱著枕頭睡了過去。
阿鬼見顏檸呼吸漸漸平穩後，慢慢退了出去。
又一個渾身用黑布裹著的人兒出現了，只是這人嬌小許多，見了阿鬼就嬌氣了些許，原來是個小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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