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所謂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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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師兄洗好果子，慢慢地削成小塊，“你且等著，他還會來，至少把我剛剛對他說的話，一一了解。”
顏檸的臉色有些不痛快，因為小柒太無恥了，她有些招架不住啊。
林師兄道：“你從小身子骨不好，出門少，是時候出去看看。應天府挺好的，有空多去見見人，認個臉熟，至少要曉得哪些人牢靠。”
顏檸點頭，林師兄這擺明就是怕她受欺負，哎也是啊，她打小就在伏牛山附近轉悠，大家都認得她，她多走幾步路，就有人端椅子送茶水，萬事都受照顧。
這次出遠門，是看了許多新鮮的事兒，但沒有師父師兄們以及那幫熟得不能再熟的街坊鄰居們在，好像是有很多不習慣的，不過她要忍耐，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試著自己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越想眼睛越熱，一定是天氣太熱了。
本來以為小柒要明天才來的，結果小柒又扒在墻頭上探頭探腦了。
他有些不服氣，也有些委屈，但還是小聲地問道：“有藥嗎？我師父他……”
“在哪裏？”林師兄把果子往顏檸手中一塞，轉身就找出了藥箱背在身上。
小柒一下子就精神了，他翻進來，接過林師兄又找出來的雜物帶在身上，準備帶路。
“我也去，我觀摩一二。”顏檸的話，林師兄怎麽舍得回絕，但林師兄叫上了陸管事，讓陸管事看著顏檸。
堂堂錦衣衛，縮在一個破舊的危房裏頭，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一群鵝帽錦衣的人安之若素，該劈柴就劈材，該用袖子擦桌子就擦桌子，似乎沒有要愛惜一身宮制錦衣的意思。
顏檸直接拉著林師兄的衣袂就是不撒手，這些錦衣衛們即便一身錦衣，都壓不住厚重的戾氣。她還是個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戾氣重的人聚在一起。
陸管事倒沒怎麽怕，他什麽人都見過，只要不動手，他都行。就算動手，只要他的舌頭不斷，還是能脫身的。
等進了一間昏暗的房子，林師兄怒不可遏地把一個人拖出來，直接掛在院中的樹上暴曬。
一群錦衣衛嚇的趕緊圍過來，直接拔刀，其中包括小柒。
顏檸想了一下，雖然在別人的底盤上，但被拔刀威脅了，她要不要拔刀？
被掛在樹上的那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卻在打發走那群錦衣衛後，開聲問好了，他道：“許久不見，師兄依舊俠骨錚錚，檸師姐長大了啊。”
“啊？”顏檸有些搞不清，她什麽時候有個年紀這麽大的師弟？雖然她拜師拜得早，但是從她以後，師父都沒怎麽收弟子，收的都是些年少者，怎麽跑出個老人家來叫她師姐？
“師兄，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林師兄耐心地給顏檸解釋了一通，師父不攔那些有自己想法和選擇的人，想徹底離開師門的人好走不送，要去別處的就直接成掛名弟子吧，但輩分和位置就重排。
“所以我就有個這麽老的師弟？”顏檸看了一眼那位病怏怏的老者，“我喊不出口。”
林師兄又道：“他不滿四十，總是操心這個擔心那個，心血耗損得厲害，現在還有口氣真是本事，小檸你看看怎麽弄死他是最快的？”
小柒嚇得趕緊跑過來護著那位老者。
顏檸故作沈思，爾後很認真地道：“再讓他熬幾個通宵，就能直接入土為安了。”
“不必如此麻煩，丟他一兩件要緊事，或是壞消息，恐怕就要淤積不通，徹底斷氣。”林師兄也故作深沈。
陸管事這時拿出紙筆來算了一下，報出了城中做白事的費用。
小柒忍不住嚎啕大哭。
唯獨老者十分樂天派地道：“師兄未講我三更便要歸西，我尚且能活過六更，還請師兄救命。”
林師兄道：“歸隱山林，不問世事，尚有五年。”
“五年太長，師弟還放不下這些，若是能將眼前最大的難關去掉，瞬息落黃泉，亦是無憾。”老者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林師兄直接拉著老者就罵，不外乎是些不惜命、對自己缺德之類的話，基本上都是瞎說的歪理。
顏檸和陸管事聽得尷尬極了。
林師兄真不是個說大道理的好料子，陸管事也不好越級幫忙說教，他只能幹著急。
顏檸突然想起謝宸的事情，就抓著小柒問。
小柒的心全掛在老者那裏，什麽話都回得亂七八糟的，讓顏檸更加煩躁了。
等林師兄給老者灌了藥，又紮了針，天都已經黑了。
小柒十分上道地要請吃飯喝酒，對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可惜用錯了人，林師兄就是個掌勺的，請吃飯豈不是在搶他的活兒？
林師兄的臉色立即垮了，甩手就帶著顏檸和陸管事回去了。
顏檸回頭看了小柒一眼，遞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小柒不明所以，反而很疑惑林師兄為什麽會翻臉，但他很上道地明白一定是他的問道。等他拉著幾個錦衣衛緊急開會以後，他才發現他犯了林師兄的大忌。
他眼珠子一轉，直接負荊請罪，不就是被打一頓嗎？他皮厚，認罰。
顏檸和林師兄往回走的路，就一條近路，天都黑了，當然是抄近路啦。
這就碰上了冷東來。
顏檸心想終於遇見一個相對正常一點的人了，連忙奔過去打招呼，才看見冷東來在哭。
啥？冷東來在哭？
顏檸拉著陸管事的手掐了一把，看著陸管事痛得鬼哭狼嚎的，才敢信這不是夢。
她又馬上去問怎麽了。
冷東來擦了一把淚，拱手後就離去。
陸管事道：“當一個不哭的男人哭了，就是遇上難事了。”
“他能有什麽難事？升不了官？發不了財？他才不是這麽膚淺的人。”顏檸盯著冷東來的背影，“莫非是謝宸出事了？”
顏檸直接拉著林師兄和陸管事暗中跟了上去。
冷東來沒有回客棧，而是繞到了一處廢棄民宅，左右看過無人跟蹤後，才調整情緒走進去。
林師兄細細一嗅，道：“裏頭有血腥味，是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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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檸的臉色有些不痛快，因為小柒太無恥了，她有些招架不住啊。
林師兄道：“你從小身子骨不好，出門少，是時候出去看看。應天府挺好的，有空多去見見人，認個臉熟，至少要曉得哪些人牢靠。”
顏檸點頭，林師兄這擺明就是怕她受欺負，哎也是啊，她打小就在伏牛山附近轉悠，大家都認得她，她多走幾步路，就有人端椅子送茶水，萬事都受照顧。
這次出遠門，是看了許多新鮮的事兒，但沒有師父師兄們以及那幫熟得不能再熟的街坊鄰居們在，好像是有很多不習慣的，不過她要忍耐，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試著自己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越想眼睛越熱，一定是天氣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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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服氣，也有些委屈，但還是小聲地問道：“有藥嗎？我師父他……”
“在哪裏？”林師兄把果子往顏檸手中一塞，轉身就找出了藥箱背在身上。
小柒一下子就精神了，他翻進來，接過林師兄又找出來的雜物帶在身上，準備帶路。
“我也去，我觀摩一二。”顏檸的話，林師兄怎麽舍得回絕，但林師兄叫上了陸管事，讓陸管事看著顏檸。
堂堂錦衣衛，縮在一個破舊的危房裏頭，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一群鵝帽錦衣的人安之若素，該劈柴就劈材，該用袖子擦桌子就擦桌子，似乎沒有要愛惜一身宮制錦衣的意思。
顏檸直接拉著林師兄的衣袂就是不撒手，這些錦衣衛們即便一身錦衣，都壓不住厚重的戾氣。她還是個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戾氣重的人聚在一起。
陸管事倒沒怎麽怕，他什麽人都見過，只要不動手，他都行。就算動手，只要他的舌頭不斷，還是能脫身的。
等進了一間昏暗的房子，林師兄怒不可遏地把一個人拖出來，直接掛在院中的樹上暴曬。
一群錦衣衛嚇的趕緊圍過來，直接拔刀，其中包括小柒。
顏檸想了一下，雖然在別人的底盤上，但被拔刀威脅了，她要不要拔刀？
被掛在樹上的那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卻在打發走那群錦衣衛後，開聲問好了，他道：“許久不見，師兄依舊俠骨錚錚，檸師姐長大了啊。”
“啊？”顏檸有些搞不清，她什麽時候有個年紀這麽大的師弟？雖然她拜師拜得早，但是從她以後，師父都沒怎麽收弟子，收的都是些年少者，怎麽跑出個老人家來叫她師姐？
“師兄，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林師兄耐心地給顏檸解釋了一通，師父不攔那些有自己想法和選擇的人，想徹底離開師門的人好走不送，要去別處的就直接成掛名弟子吧，但輩分和位置就重排。
“所以我就有個這麽老的師弟？”顏檸看了一眼那位病怏怏的老者，“我喊不出口。”
林師兄又道：“他不滿四十，總是操心這個擔心那個，心血耗損得厲害，現在還有口氣真是本事，小檸你看看怎麽弄死他是最快的？”
小柒嚇得趕緊跑過來護著那位老者。
顏檸故作沈思，爾後很認真地道：“再讓他熬幾個通宵，就能直接入土為安了。”
“不必如此麻煩，丟他一兩件要緊事，或是壞消息，恐怕就要淤積不通，徹底斷氣。”林師兄也故作深沈。
陸管事這時拿出紙筆來算了一下，報出了城中做白事的費用。
小柒忍不住嚎啕大哭。
唯獨老者十分樂天派地道：“師兄未講我三更便要歸西，我尚且能活過六更，還請師兄救命。”
林師兄道：“歸隱山林，不問世事，尚有五年。”
“五年太長，師弟還放不下這些，若是能將眼前最大的難關去掉，瞬息落黃泉，亦是無憾。”老者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林師兄直接拉著老者就罵，不外乎是些不惜命、對自己缺德之類的話，基本上都是瞎說的歪理。
顏檸和陸管事聽得尷尬極了。
林師兄真不是個說大道理的好料子，陸管事也不好越級幫忙說教，他只能幹著急。
顏檸突然想起謝宸的事情，就抓著小柒問。
小柒的心全掛在老者那裏，什麽話都回得亂七八糟的，讓顏檸更加煩躁了。
等林師兄給老者灌了藥，又紮了針，天都已經黑了。
小柒十分上道地要請吃飯喝酒，對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可惜用錯了人，林師兄就是個掌勺的，請吃飯豈不是在搶他的活兒？
林師兄的臉色立即垮了，甩手就帶著顏檸和陸管事回去了。
顏檸回頭看了小柒一眼，遞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小柒不明所以，反而很疑惑林師兄為什麽會翻臉，但他很上道地明白一定是他的問道。等他拉著幾個錦衣衛緊急開會以後，他才發現他犯了林師兄的大忌。
他眼珠子一轉，直接負荊請罪，不就是被打一頓嗎？他皮厚，認罰。
顏檸和林師兄往回走的路，就一條近路，天都黑了，當然是抄近路啦。
這就碰上了冷東來。
顏檸心想終於遇見一個相對正常一點的人了，連忙奔過去打招呼，才看見冷東來在哭。
啥？冷東來在哭？
顏檸拉著陸管事的手掐了一把，看著陸管事痛得鬼哭狼嚎的，才敢信這不是夢。
她又馬上去問怎麽了。
冷東來擦了一把淚，拱手後就離去。
陸管事道：“當一個不哭的男人哭了，就是遇上難事了。”
“他能有什麽難事？升不了官？發不了財？他才不是這麽膚淺的人。”顏檸盯著冷東來的背影，“莫非是謝宸出事了？”
顏檸直接拉著林師兄和陸管事暗中跟了上去。
冷東來沒有回客棧，而是繞到了一處廢棄民宅，左右看過無人跟蹤後，才調整情緒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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