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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都是虧本生意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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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瞌睡蟲自己個兒溜了,顏檸老老實實地爬起來找手劄。

被子底下,枕頭底下,箱籠底下……

能找的都找了,一本手劄都找不著了,顏檸嚇得大腦一片空白。

忽地,她想起她把手劄放到祖師爺的牌位下頭了,她也顧不上滿屋的狼藉,直接奔向手劄。

當她見到手劄都完好地摞在祖師爺的牌位下時,她異常驚喜地抱住了手劄,並且一屁股坐在了貢桌上。

如果祖師爺能顯靈的話,只怕恨不得立即摔下一道雷電來劈了顏檸這個目無尊長的不肖弟子。

可惜沒有如果。

顏檸樂完了後,認真地翻看手劄,一本接一本,一遍接一遍,直到天明她才想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對了。

她顏檸,一個顏門弟子,行醫看病只為從權貴身上賺筆大的,或是能研究一番難得一遇的疑難雜癥。

而謝宸,雖付了大筆的藥資,但認真算上一筆,謝宸絕非是什麽疑難雜癥,全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顏檸為此前前後後倒貼了不少好藥,期間還得照顧和教育這個熊孩子,有這麽做賠本生意的嗎?

不行了不行了,這樣折騰下去,非把顏門的家底敗空不可!

顏檸當即奔向藥房,抓了一劑猛藥,硬生生地逼出了小半碗烏黑的膠狀藥,再交由冷東來去給謝宸灌藥。

冷東來在,謝宸連動都不敢動,他直接把藥吞了下去後,昏睡不起。

顏檸對此的結論是,下猛藥昏睡排毒。

冷東來將信將疑,但他又不懂如何看病抓藥,只能信顏檸了。何況山下傳來急案,他必須得去盯著。於是他發揮了長舌婦該有的本質,拉著昏睡的謝宸,像囑咐自家幼弟一樣,喋喋不休地囑咐了一個多時辰,而且中間不曾停歇。

顏檸為此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她真沒想到人如起名般冷漠的冷東來,會有如此話多的時候。難不成他每天的話都拿來罵謝宸了?

她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只想把這哥兒倆趕緊地、麻溜地送走。

為此,顏檸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像個陀螺般在藥房和謝宸間轉著,發誓要用最猛、最好的藥,立即、馬上治好謝宸。

而那一頭,冷東來急得馬都沒牽,直接用輕功奔下山去。

說起來也真是慚愧,千金難買的千裏馬,還不如冷東來自個兒跑得快。

等冷東來到了縣衙,縣丞剛把案子理清。

說起來真可笑,幾個外鄉人見此地的鏢隊來往不絕,押送的東西十有八九都是名貴的物件,故而生了賊心和賊膽,夜半出門偷盜。

可才動手,就被出來點燈的人抓住了。

再一問為何點燈?

原來是山上的顏門先動的手。

這回大家都大讚顏門俠骨錚錚,遠遠地就從山上見著鎮裏頭進了小賊,真是厲害啊。

冷東來卻是嘀咕起來了,昨兒謝宸鬧騰了一宿,碩大的顏門裏頭只有顏檸一個顏門弟子,她何時點的燈?

嘀咕完了,這為民除害的功勞,顏檸是少不了的。

冷東來不由地想起了剛到伏牛山的事兒,他似乎一開始就沒把顏檸往好處想,還差點錯怪了一個好人,他得賠罪。

這賠罪的法子,當然是去集市上買些好酒好菜,等酒足飯飽後再誠懇地道歉。

等下了堂後,冷東來當即揣著荷包就往集市趕。

這下子可真不湊巧了。

今兒個是圩日,十裏八鄉的人都挑了東西湊到集市裏頭,有些是交了幾個小錢正兒八經地進集市的,有些是舍不得錢翻墻進來賣東西的。

東西一多,看得人自然是眼花繚亂的。

冷東來也不例外,但他是穿著官府在集市裏頭肆意晃著,這家看看,那家瞅瞅,也沒怎麽買東西,唬得一眾插草販子們都犯了怵。

見少識淺的人見了冷東來那身衣服,好奇地問是不是市監。

再一轉頭,這話就傳成了市監來了,市監在趕人……

於是乎,集市就亂了,攤販們忙著收攤子,想買東西的人也跟著跑,不明真相的人也被唬得跟著跑。

冷東來看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尋常百姓收攤子的速度這麽快,一下子集市就空了大半。

而守在集市門口的真市監們,也被這亂子嚇壞了,他們好好地守在門口查貨,裏頭的亂子怎麽就成了他們的錯?真是要氣得吐血哦。

市監們都提起了殺威棒,將人都攔下來了,挨個問清楚後才放行。

這一問才知道是亂傳話惹出來的誤會。

那問題就來了,到底是誰穿了和市監差不多的官服的人進了集市?

這群市監不由地打了個冷顫,感覺要攤上事兒了。

往好的想哩,是同僚,但小地方能有幾個市監?一眼就能把人給點齊了。往壞的想哩,該不會是有人趁上頭來巡查陰他們吧?可小地方大家都知根知底,也用不著如此卑鄙啊。

市監們想了許久都沒想明白,還彼此繞糊塗了,最後垂頭喪氣地等著革職回家賣菜去。

好一會兒,冷東來才晃出來,他也沒買著什麽,以為小地方的圩日收攤收得早,故而為今天晚上的酒菜頭痛著哩。

等他出來見了一幹市監杵在門口,慌忙去問哪兒能買著菜。

市監們的舌頭都嚇得打結了,但好歹理智及時把腦子拉了回來,他們趕緊挑了個機靈的市監,借口剛好要去酒樓看看,就順便帶著冷東來進酒樓買菜。

可到了酒樓,冷東來不要熟的,要買生的回去自己煮。

市監就犯難了,酒樓不是集市,只賣熟的飯食啊,這買生的菜不是為難人家酒樓嗎?

冷東來也不好說自己的苦衷,只得作罷。

市監頓時就絕望了,他們就指著這個能將功折過,雖然他不知道那個過是過錯在哪兒,但前輩們一再強調,他也怕了起來。

最後,市監心一橫,幹脆去找酒樓管事說情去了。

多虧了這是個小地方,大家都不會相互為難,酒樓管事松口賣菜,市監才敢把心放回原處。

終於冷東來挑上了菜,其實他也沒怎麽挑,酒樓後廚采買的菜當然是精挑細選的,他也是隨意撿了一些,並堅持按熟菜的價付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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