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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貴妃許親 王爺怎麽能娶權宦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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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間都傳聞大太監季盛面龐黧黑,五官猙獰有惡鬼之相,能止小兒夜啼。卻沒想到季盛居然是個普通的白凈中年人,圓臉長眼,笑瞇瞇的樣子反而讓人心生好感。

季嵐熙上前扶住季盛的胳膊,扶著 他坐下,笑道,“不會是家中多了個妹妹,爹才這樣高興吧?女兒可要惱了!”

“你何時多了個妹妹?”季盛疑惑,見她一副嬌憨的模樣,頓時想起南巡時接回來一個女子還未予人,他擺了擺手說,“你先替我養在府上,爹今天要和你說的卻是另一莊喜事。”

書裏面沈婉若能從這種情況下脫穎而出,也是好手段。

季嵐熙給他斟了杯君山銀針,“爹給我說說罷,只吊人胃口。”

算算日子,宮裏的舒貴妃也要給自己的兒子娶妻了。

季盛喝了口茶,眼中精光閃爍,“今兒個晌午,舒娘娘請旨萬歲爺,兩位王爺已經到了年歲,請給瑞王、肅王賜婚。”

季嵐熙擡眸,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父女臉上竟顯現出一樣聰黠的神情,“爹看好哪個?”

季盛撫過女兒光滑的小臉,再看她粉膩酥融的模樣,忍不住長嘆,“我的兒,便都怪為父不中用,你若是托生到好的官宦人家,便是娘娘也不是做不得的!”

言下之意,怕是許不到未來皇上的正室位置了。

季嵐熙哪不知道季盛心裏在想些什麽,當今大鄭分為三派,一派是皇後陳氏和內閣大學士陳昌黎,扶持的是太子。另一派則是舒貴妃及其母家,乃是鎮北大將軍,世代有從龍之功,扶持的是瑞王。

還有就是當今聖上的心腹——司禮監掌印太監兼領東廠提督季盛。現在的東廠還沒有達到專權的地步,而是與內閣分庭抗禮,甚至隱隱駕於內閣之上。司禮監就是皇帝在文官和外戚心中紮的一根刺,三方互相制衡。

其中最弱的,莫過於舒貴妃了。大鄭承平已久,武官很少有出人頭地的機會;為了瑞王,舒貴妃不惜放下身段來與季家聯姻,雙方有合作之勢。

季嵐熙只搖搖頭,“爹這話真是折煞我了。若沒有您,嵐嵐現在只是個在養濟堂的野孩子,哪裏能有現在的榮華富貴呢。”她伏在季盛膝上,緩緩地說,“爹是看好了瑞王?”

瑞王乃是舒貴妃親生,這樣的人家,能給家奴之女一個妾室的位置已是擡舉。

季盛倒不屑於他們的所謂擡舉,現在的鎮北大將軍在他眼裏屁都算不上,一個沒有實權的爵位罷了,竟然還擺出天高的架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斤兩。

只是以陳昌黎為首的內閣閣老們最近逼的愈發緊了,宦官當政、惑亂朝綱的折子雪花般的參了幾十本。雖然現在萬歲爺壓而不發,那是還有用得上他的時候,若是將來皇上薨了,太子登得大統,自己傾覆也是早晚的事。

季嵐熙看著自己這一世的爹,拍著良心說,在書裏季盛對季嵐熙也是極好,否則不會讓季嵐熙嫁給當時是閑散王爺的肅王,保她一生榮華富貴,而讓沈婉若嫁給瑞王。可惜錯就錯在,任憑誰也沒有想到不是舒貴妃親生的肅王趙衍潛龍在淵,一經風雲便化為 真龍。

季嵐熙在穿書之前也是一名孤兒,在社會上經歷了人情冷暖,早就心硬如鐵。可剛穿越過來時季盛對這個粉妝玉砌的小娃娃萬分寵愛,領會到了從來都沒有過的父愛,季嵐熙倒是對季盛生出幾分孺慕之心。一個太監一個孤兒,本就是同命相憐。

再者季家若真的倒了,覆巢之下,又焉有完卵?書中季嵐熙懷孕暴死,也不知道是誰人的好手段。

季盛嘆道,“瑞王雖然勇武,但急功好利,並不是最佳人選。我倒是看好太子,可惜…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狠戾,“我的兒,爹許你一個瑞王的側妃位可好?”

他雖心愛女兒,但此時太子羽翼甚豐,不得不有所顧慮。舒貴妃也是如此,兩人一拍即合,到時候瑞王繼承大統,那便是季盛說誰是皇後,誰就是皇後,現在這點小委屈,倒算不上什麽了。

季嵐熙垂下眼問,“不是還有一位肅親王麽?”

“你說趙衍?不成。”季盛不讚同地說,“此人實在是個徒有其表的草包,生的倒是高大英俊,配的上我兒,可內裏是個銀樣蠟槍頭。”

龍子鳳孫,在他嘴裏倒變成了一個玩意兒。

肅親王趙衍是宮中一個地位卑賤的淑女所出,剛生下來母親就死了,養在舒貴妃膝下。可當時貴妃早育有一名皇子,又哪能註意到這個便宜兒子?不過是給一口飯,不讓他餓死罷了。

這樣也養成了趙衍無法無天的性子,愛話本愛美人,蓄養戲班子,每天招貓逗狗的,萬歲爺曾斥責他:“不知覆露之恩。”後來也懶得瞧見,封了個閑散王爺就讓他玩兒去了。

季嵐熙把玩著自己的鬢發,眼中光華流轉,“《說文解字》上說,衍者,水朝宗於海也。百川歸海,倒是個好名字。”

季盛的眼睛瞇了瞇,他也是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性格,平時裝的大家閨秀,實則是個混世魔王,今天少見的對人感興趣。他輕輕地在屋裏喚了聲,“楊明。”

有人推門而入,跪在地上,道:“老祖宗。”

那人三十來歲,穿飛魚服配繡春刀,正是季盛的三兒子,錦衣衛千戶楊明。

“你去給咱家悄悄的打探,肅王爺人品如何,有幾房嬌妻美妾,平日在哪家煙花巷子裏逗留?”父女兩人使喚人的方式倒如出一轍。

楊明領了命,輕捷地出去了。

季嵐熙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半邊臉,假裝做嬌羞狀,“父親這就把我嫁出去了?女兒還沒出閣呢,真是羞死我了。”

趙衍稱帝,書中並沒有寫是如何做到的,只是在沈婉若的視角處一轉,季盛就送了命。為了不打草驚蛇,還是順著原著的劇情為妙,若實在不行… …

季嵐熙在侍女團扇下只露出紅唇,嘴角含著溫柔的笑,若實在不行,就讓東廠把他殺了,以絕後患。

季盛撫掌大笑道,“嵐丫頭這張嘴啊!真讓父親依你不是,不依你也不是 。”

父女相視而笑,其樂融融。

皇城,明玥宮。

殿內金碧輝煌,有異香浮動,燭光卻陰暗。趙衍跪在地上道,“兒臣給母妃請安。”

地上冰冷,什麽東西都沒鋪,現在雖是早春,可土裏的寒氣一點一點的從膝蓋滲入骨子裏。趙衍心中一沈,知道舒貴妃今天必定來者不善。

他低下頭,眼裏一片漠然。

上方傳來鎏金指甲和瓷器碰撞的脆響,然後是一道慵懶貴氣的聲音,“起來吧。”

趙衍一撩袍子,眼底的情緒早就消失不見,只拱手笑著問,“母妃今日喚兒臣來是何事?”

舒貴妃看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兒子,倒生的好樣貌,眉目冷硬,鬢若刀裁,動靜之間矯如驚龍,有元祖遺風,只可惜。

她嗤笑一聲。

“我的兒,”舒貴妃摩挲著自己的纖手上的翡翠鐲子,漫不經心地說,“今日我和萬歲爺商量,盈兒和你年歲漸長,又早早開府,身邊是該有一個可心的人來服侍。”

“皇上身邊的季公公聽見了,也湊趣說自己家中有一位剛及笄的女兒,還未嫁人,模樣身段樣樣都好。季公公服侍萬歲爺二十多年,我本來想讓這女孩做盈兒的妾室,結果這小子渾說什麽通房之位已經滿了,說什麽都不願意。”

“本宮想著,不能寒了宮中老人的心。下個月初五,本宮在禦花園裏舉行家宴,架起簾子,叫她和那些個大臣的女兒來,你相中了哪個,就娶哪個,本宮替你們保媒,如何?”

舒貴妃笑的慈愛,語氣卻不容置疑。

趙衍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妃看好了哪個,就許給兒臣哪個。”

舒貴妃這才露出一絲真心的笑意,“好好好,你進學也晚了,快出宮歇息去吧。”

趙衍在宮門下鑰之前打馬獨自回到了肅王府。府中的幕僚樓安海正在屋內等他,見他回來連忙問道,“貴妃娘娘找你說了什麽?”

趙衍沈聲說,“先進去。”說完他在多寶閣的白玉菩薩上一轉,西墻便隆隆地開啟一個小門,原來這肅王府內別有洞天。

兩人進了暗室。趙衍的面容冷俊,燭光給他深邃的五官打上一層陰影,“舒貴妃命我娶季家女為妻。”

樓安海倒吸了一口涼氣,“是權宦季盛的女兒?”

趙衍點了點頭。

“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樓安海氣的站了起來,面帶怒容說,“王爺是當今萬歲爺的兒子,乃是龍子鳳孫。”他朝東方一拱手,“妾也就罷了,怎麽能娶太監的女兒為妻,這不是折辱門庭,讓王爺被天下人所恥笑麽!”

說罷他冷笑道,“我看是貴妃娘娘上趕著奉承閹人,又不舍親子,只好拿你頂缸。”

趙衍的眉目森然:“此事她心中已經定奪,不能更改了。”

瑞王趙盈今年剛滿十九,府內多美人,待明年成年之後要娶榮國公家的嫡女為妻。太子趙恒倒是早早成家,有一正妃和側室 ,娶的是陳皇後姨母家的表妹,也是詩書清貴的門第。

“你怕是要被禦史參成閹黨一派了!”樓安海長嘆,“這樣看來,舒貴妃和季盛倒是有聯合之意,你藏在他們的羽翼下,也不是沒有好處。他們和太子鷸蚌相爭,我們漁翁得利。”

“哪裏有那麽多好事。”趙衍沈吟片刻,問道,“季家女其人如何?”

樓安海搖了搖頭,他孤家寡人一個,哪裏知道女眷的事情,“只是聽說姿容艷麗,出門儀仗皆用東廠番子,作風品行等一概不知。”

太監算不得男人,又不能娶妻生子,教的出什麽好女兒。

“以色侍人罷了。”趙衍道。

“你想娶她?”樓安海扇著折扇,“若你能成事,季家女娶了也就娶了,若是季盛活著… …看看當今聖上的情形,宦官終究是宦官,驅虎吞狼,終究反噬自己。”

“現在由不得我。”

如若不裝出和以前一樣的閑散樣子,要是貴妃疑心,想把她收拾幹凈可是要多費一番功夫。

趙衍的視線緩緩地掃過墻上那副大鄭地與,又問,“大將軍的家眷現在如何了?”

樓安海面露悲戚之色,“小公子早就連夜南下,已經藏到交趾布政使司的一座宅院,交趾那處毒蟲瘴氣,連錦衣衛鷹犬也探查不到。大將軍的舊部也悉已獲罪,只留下幾處暗釘子。”

“大將軍在行刑前讓我給您帶最後一句話,‘有我兒在,西北諸將,皆聽王爺指示。托孤之事,便交於王爺,施瑯泉下有知,念王爺早登大統,救黎民於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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