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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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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曾小賢連喊三個停,見布蘭特修長的手指停下動作,立刻轉過頭戰戰兢兢地問道,“陛、陛下,我們……現在是要幹嘛?不、不是說、說要測試我的承受能力嗎?為什麽要……像、像現在這、這樣?”

布蘭特盯著曾小賢近在咫尺的臉,忽然有種跟養貓時不一樣的心情。怎麽說呢,小貓蹲在你腿上對你細聲細氣地叫的時候的確很可愛,可換成地球人坐在腿上一臉驚恐地小聲發問的時候,就不是可愛那麽簡單了。

這種胸口微微發熱的趕腳,超?微妙!

大帝難得有些晃神,連帶著看面前的人的眼神都迷離了。曾小賢腦中發出紅色預警信號,手偷偷地往下伸去,撐住駕駛座,準備大帝一露出狂狷邪魅(……)的笑容就彈出去,能閃多遠是多遠。他看得清清楚楚,布蘭特的倆手都放在操控臺上呢,反應可能沒那麽快能抓住他。嘿嘿嘿,他閃,他閃,他再閃——

閃、閃……閃不動?!

曾小賢:“=口=!”

腫麽回事?這種被人用強健有力的手臂禁錮住腰身的感覺是腫麽回事?!嚶,一個人不是應該只有兩只手嗎?陛下你犯規!!你怎麽可以在這種時候把蔓藤伸出來纏在跟你同乘一臺機甲的人身上?人家上次才誇過你是好人的……

見曾小賢躲開了自己的視線,一低頭看自己的腰就沒再擡頭,布蘭特還以為是自己的蔓藤纏得太緊了,便把纏繞的力道放松了一些。曾小賢抖了抖,心想你松開一點有什麽用,您老就徹底放開不行麽不行麽!

地球人還是低著頭,黑色的短發柔軟地披覆在頸後,襯得那一小片從衣領下露出的肌膚格外白皙,讓人很有握住他的小脖子的沖動。大帝像是察覺到了他心裏的想法,說道:“這個不能松開。”

曾小賢擡起頭來,可憐巴巴地看著布蘭特:“可是……”他真的不想這麽玩……

大帝好脾氣地笑了笑,說道:“這是為了安全起見。”

曾小賢立刻舉起四只手指,並在一起做發誓狀:“我絕對能保護自己,我保證!”貓一樣的眼睛在並不大的駕駛艙裏轉了一圈,手指向旁邊,“我坐那裏就好,陛下!就跟上次一樣,您不用管我!”可憐他一普通老百姓,連省級領導都沒見過,一來就坐上了賽爾德最高領導人的大腿,這不是折他壽麽!

但布蘭特駁回了他的要求,一邊說話一邊動手將剩下的參數都設置好了:“不行,現在是要進行機甲對戰,駕駛艙裏沒有其他的座位。如果不把你整個人都固定好,待會兒一對戰你就會被甩出去,以你的身體強度,撞個粉碎性骨折都是輕的。”

曾小賢的嘴張成了O型,他用手在下巴上一托,把嘴合回去,驚訝地問道:“對、對、對戰?”——不對!他們不是來測試他暈不暈機的嗎?不是只要做幾個動作,測試一下就完了嗎?!

布蘭特已經完全準備好,便操控著機甲用機語做出了邀戰,對方用機語做出回應,然後沈重的機械腿在地上一蹬,對戰場上頓時塵土沖天,可見這一蹬用了多大力氣。書記官站在其中一個覆責操控能量罩的軍官背後,看著地面上升起一個半徑二十米的半球型光罩將兩臺對戰中的機甲籠罩在其中,頂端緩緩閉合。洛少將是賽爾德軍方的王牌機師之一,他操控機甲的風格只有一個字,就是快。

每一個機師都有自己的風格,尤其是王牌機師,無論哪一種型號的機甲到了他們手上,都能清晰地體現出他們的個人特征。艾繆作為軍用機甲,註定了它的機身不可能輕靈,在戰場上,足夠厚重堅實的機甲壁才是機師生命的保障。但即使是駕駛著就連在艾繆中都以沈重著稱G-00089型號機甲,洛的打法還是體現出他一貫的風格。

青黑色的機體依靠腳下的履帶在場地上極速滑行,沈重的機械臂在洛的操控下依舊出手快到看不清,抹過對手的咽喉時幾乎在空氣中留下一串虛影。布蘭特操縱的機甲沈穩地站在原地,也不見他怎麽動作,右掌就精確到毫厘地插入到了要害與對手的鐵拳之間,五指用力一握,接著手臂一用力將襲來的機甲從地上拔起,毫不留情地甩向遠處的光幕。

高大的艾繆型機甲依然矗立在原地,外殼上反射著耀眼的光芒,讓看到的人聯想到的詞只有一個——沈穩。是的,這就是布蘭特駕駛機甲的風格,沈穩如山,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撼動。

……好吧這只是表象,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駕駛艙裏,現在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啊啊啊——!!”

本來死活不肯貼近身後的人的曾小賢此刻簡直恨不得能多生幾只手臂,好能死死地抱住布蘭特,地球人兩手環抱著大帝的肩背,恨不得整個人埋進他懷裏,無法遏制地在他耳邊尖叫。

嚇死了嚇死了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麽沒人告訴他機甲對戰會這麽可怕啊啊啊啊!這樣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已經嚇死了有沒有!!不是一般皇帝都躲在大後方,只在圍獵的時候出來露露臉,布蘭特你為什麽要打破這個穿越鐵律還親自帶著不成器的未來手下前來跟一將軍對戰啊啊啊啊!

嚶嚶嚶,那個少將操縱起機甲來就跟瘋子一樣啊有木有!直直地撞過來也不減速啊有木有!那只機甲的大臉就在屏幕上放大放大再放大,連哪裏長過痘痘(?)都看得清清楚楚啊有木有!所以當它一整只撲過來的時候,他根本都來不及反應就撲到布蘭特身上去尖叫了有木有!丟臉丟出銀河系了有木有!叫得high過頭破音了都停不下來有木有!

布蘭特被曾小賢這一嗓子嚎得腦子裏嗡嗡作響,差點跟著剛剛被甩出去的對手一起騰空。曾小賢持續地尖叫,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攀住大帝,除了害怕什麽都做不到。布蘭特被限制了身體的活動,眼看少將的機甲在空中一個U型變向極速轉身,噌的一下從腰間拔出艾繆型機甲配備的唯一的一把近戰武器——格鬥刺,像炮彈一樣從空中俯沖下來。

大帝皺眉,忍著想要把地球人打暈的沖動,在魔音徹腦中釋放出數十條蔓藤。

朱紅色的蔓藤一攀上操控臺就像有了自我意識一樣極速作出應對,重型機甲的機械左腿往旁邊跨了一步,重心下沈,不動如山地做了一個格擋的動作。曾小賢叫得累了,見機甲又半天沒動靜,於是喘了一口氣回頭看,結果——

“啊啊啊——!!”又是大臉,又是大臉!你H看多了是不是?!老是整只機甲撲過來投懷送抱到底是想要鬧哪樣啊啊啊!

曾小賢緊緊地抱著布蘭特的肩膀,也管不上人家是最高領導人,兩手拼命地搖晃布蘭特,“你、你……你躲開啊!他都整只飛撲過來要泰山壓頂了,你還站在那裏幹嘛?!”

布蘭特用朱紅色的蔓藤控制了操縱臺,眸光犀利地看著光幕上密密麻麻不斷變化的數據流,空出兩手固定了身前的曾小賢。瞬息之間,洛的機甲已經攻到了身前,朱紅色的蔓藤像妖嬈的觸手一樣在操控臺上瘋狂地舞動,場邊的圍觀者只看到地上的那臺機甲緩緩地伸出了交疊的手掌,像一陣輕風一樣印向對手胸甲的位置。火光電石之間,高速墜落的機甲將手中的格鬥刺回防,剛好擋住大帝的攻擊。

操控能量罩的軍官們屏住呼吸,瞇著眼睛在揚起的黃沙裏分辨兩臺機甲交戰的身影。

在機械手掌印上鋒利的格鬥刺時,所有人都在惋惜布蘭特這一擊落空,洛的機甲從空中加速墜下的沖量和動量會透過接觸的部位完全傳遞到布蘭特身上。即使機甲設計得再堅實,坐在其中的機師也要承受極大的沖擊……捂臉,他們已經不忍心去想象費穆爾人從駕駛艙裏出來以後那張七孔流血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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