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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稼,要麽就是隨著宋婆子學一學剪裁衣服,充實且收獲頗豐。

雖然王的力看著老實憨厚,但是對於種田務農之類的,那也算是一把好手,每每我有疑惑,他都能給予我樸實卻又準確的答案。

讓我這個不事生產,專會坐享其成的古代地主階級也體會了一把中下貧農的心酸。同時我也明白了:在古代生活,貴族階級的生活那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剩的精力只能用來各種鬥。而古代受壓榨的貧苦大眾,他們的生活就是一部水深火熱的壓迫史,沒有多餘的精力來考慮除了填飽肚子外的其他事情。所以這山間的民眾是淳樸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們的臉上不帶出精明和算計,有的只是對老天深深的期盼。

這一日,又是紅霞滿天,枯藤老樹昏鴉,我正坐在屋裏跟著宋婆子對著一匹布實施分屍活動,卻聽得門外一陣喧囂聲。

習慣了山間的靜默,乍一聽這喧囂,我不禁皺了皺眉,準備等人進來時好好訓誡一番,好好的山間生活,沒得吵吵鬧鬧的道理。

門被推開,簾子被挑起又落下,我有些不悅於這人的沒規律,怎的這般不通稟就進來了。且不說我是夫人,就說我是女人,這人就不該這樣大喇喇的直闖進來。

我不悅的擡眼,準備訓誡一番,卻不想對上的竟是孫紹祖那雙黑眸。

孫紹祖整個人的氣壓都很低,神色間也是戾氣顯現,我心中不自覺的就打了一個突,生怕孫紹祖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種樣子。

我警惕的盯著孫紹祖,而這似乎更激怒了孫紹祖這頭暴獸。他語氣強硬且粗噶的對著宋婆子道:“你且出去!”

宋婆子猶如被猛獸嚇壞了的山雞,逃也似的快步出去了。只留下我獨自承受孫紹祖的狂暴氣息。

孫紹祖腳步沈重的朝我走來,那腳步聲猶如鼓點兒般,一下一下的擂在我心頭。我手裏握著的剪子不自覺的松開又握緊。呼吸也有些紊亂起來。

我不自然的叫道:“老爺,您,您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

孫紹祖根本就不理會我的詢問,腳步堅定的走到我旁邊,

一把將我從圓桌邊拖了起來,直朝著床邊拖拽。我此時內心裏害怕極了,因為我能感受到孫紹祖的用意,我掙紮著,企圖脫離孫紹祖的魔爪,可是任我如何掙紮,我依舊被孫紹祖掌控在手中,且離床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我真是慌亂無措了,也絕望到極點了。此時的我心裏只有一團亂麻,再沒有理智,咬牙狠了狠心,將手裏的剪子朝孫紹祖紮了過去。

鮮紅的顏色流出孫紹祖天青色的袍子,蜿蜒的順著袖子褶皺流了下來。我被這鮮紅驚呆了,帶著一絲傻氣的看著這紅色的線條。這艷紅宛若細絲帶纏繞我的眼,進入我的心,盤亙在我的腦海。

而孫紹祖似乎也傻了,他睜大了了那墨色的眼睛,看著這一切,仿佛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拿另一只手沾了點鮮血,撚了撚,又看了看我以及我手上的剪子,才似乎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待他確認這就是事實後,他臉上的怒火更甚。

扭曲的表情讓孫紹祖看起來非常可怖,而我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再無力反抗。我垂著頭沈默著,我知道我做錯了,而要面臨的也是孫紹祖嚴厲的懲罰。

孫紹祖再不註意分寸,使勁的將我一把摜到床上,床板發出痛苦的呻吟,而我也被摔的眼冒金星。

而孫紹祖則覆上來將我的衣服撕成碎片,攜著冷冽的氣息一逞獸欲,而我則沈浸在身與心的痛苦中。

我不記得是怎樣結束這樣的一場性事,只知道我是一只破碎了的娃娃。幹澀的眼睛已經流幹了所有的淚,四肢僵硬的連動一動都不能夠。

天已經黑下來了,孫紹祖起身穿了衣服,站在床頭俯視的看著破敗不堪的我。

孫紹祖眸光閃動,裏面好似藏著某種情緒,又仿佛只是對我的慘狀的旁觀。

看了一會兒的孫紹祖,轉身出去了,只留下我一人獨自面對殘破不堪的我自己。

我雖然逼著孫紹祖表態,但是我從沒有想過孫紹祖會再次傷害我,而此時的這場景,仿佛一盆冷水,澆的我透心涼。

昏暗的房間內,我裸這身一動不動的躺著,仿佛靈魂出竅般看著此時破敗不堪的自己,我突然覺得人生似乎沒有什麽意義,既沒有可以牽掛的人,也沒有可以留戀的事情,唯一可能的感情也被斬斷。那麽活著與死了,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了罷。

思考良久,我真的在這個世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留戀。而活著卻還要遭受身與心的磨難,那麽,我還是死了罷,那樣一切都可以解脫了。

想通了關殼,我便掙紮著起身,忍著身體上的疼痛追求精神上的解脫,我踉蹌的下床,慢慢的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剪子,臉上微笑的在手腕上劃了一刀。

鮮血汩汩的流出,順著我無力垂下的手腕滴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敲擊聲,仿若生命的樂章,譜寫我即將逝去的生命華章。

我能感覺出生命的氣息從我體內流逝,我便又掙紮著躺會床上,靜待生命走到盡頭。

眼前一陣陣發黑,我再不能睜眼,漸漸的滑進了黑暗的深淵

作者有話要說:

☆、醒來

鋪天蓋地的疲倦感縈繞著我,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清晨的陽光都不能夠,身邊有輕輕的響動聲。

我理所當然的想到大概是翠竹和芳草伺候我起床罷,不過我今天要賴床了。不理會她們,我決定任性的睡個夠。

我覺得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刺傷了孫紹祖,夢裏孫紹祖強迫了我,夢裏我割腕自殺了。

我覺得這個夢做的好傻,以我這種惜命的性格怎麽會挑釁孫紹祖呢?怎麽會傻傻的割腕自殺呢?那得多疼!

我一頓嘲笑這夢做的傻,不知不覺間便醒了,笑醒了。

睜開眼睛,強烈的陽光照的滿室光輝,耀眼至刺目。我瞇逢著眼睛考慮了一下時間。天光大亮,此時應已是過了正午時分罷。

我遲鈍的打量了一番房間內的陳設,突然驚異的發現:這已經不是小林山莊子上我住的房間了!

房間裏的陳設說熟悉就熟悉,說陌生就陌生,原來竟是我在孫府的正房內!只是房間內原有的瓷器擺設都被換了個幹凈。顯得偌大個房間很是空蕩蕩的。

我很奇怪於為什麽會回到孫府,畢竟我沒有回到孫府的記憶。

天光大亮,我也準備起床了,正要抻個懶腰,舒緩一下僵硬的肌肉,卻不想這這一抻竟讓我疼的齜牙咧嘴。

我渾身的肌肉不光是僵硬,完全可以說是拉傷了。稍動一動就是酸疼無力。

對於我現在所處的奇怪狀況,我不得不采取行動,檢查一下全身,看是否是身體某項機能出現了故障。

我艱難的開始了自檢工作,先是緩慢的起身,讓自己坐半臥著,處於一個有利的地位。

然後才開始了全身檢查,我先是動作僵硬的查看了右手肢,沒有什麽不同之處,既沒有鼓起一個包,也沒有誇張的潰爛等奇怪病癥。緩慢的放下右手,我有行動緩慢的將左手舉了起來。左手又不同於右手,左手給我的感覺是沈重而無力的,又似乎有疼痛觸動神經。

我大概知道我的左手出問題了,而緩慢進入我眼簾的情況卻又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左手腕處纏著層層布帶,卻依舊能看到滲出的鮮血。我覺得這情況竟與我夢中的傷口很是相似,便不自覺的就有些心驚肉跳。

我現在有些混亂,我腦海中覺得割腕自殺那一場景就是夢一場,可是現實卻又提示我那就是現實。

那麽我這是莊周曉夢迷蝴蝶了?是夢是現實?

恰此時,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在門邊停駐了片刻,門便被推開,翠竹從外面進來。

她手裏拿著個針線笸籮,半轉身輕輕的掩了門。然後又輕扭腰肢,款款的走到圓桌邊坐了,拿著那針線笸籮開始做起女紅來。

我慢慢的悄無聲息的躺了回去,在我沒想通這一切之前,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醒了,進而來影響我的情緒。

不過這真是一場煎熬,若我沒醒來,那麽躺在床上是休養生息,若我醒過來了,卻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時,那真是夠折磨人的,此時我無比希望翠竹快快出去,讓我動一動僵直的身體。

不過她似乎和我做對似的,在那一繡就是一下午,太陽都回家休息了,她還在那一針一線認認真真的繡著。

天色漸黑,翠竹終於停了下來換換眼睛。卻依舊是人不離桌前,小心翼翼的將笸籮裏的天青色男服捧起,滿心滿眼的欣喜之意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我在床上看著翠竹的這一系列舉動,突然覺得翠竹似乎很是礙眼,我心裏有感應的覺得她這是在給孫紹祖做衣服。

事實也卻是如此,當黑暗籠罩,華燈初上的時候,孫紹祖朝著這邊過來,沈重的腳步聲急促的響起,敲的我心跳都不正常了。

而一邊的翠竹神色間明顯的激動起來,謔的一下站起來,急匆匆的對著我梳妝用的西洋鏡整理起妝容來。

待她整理畢,孫紹祖的腳步聲已臨近門口了,翠竹又趕忙走到門邊恭敬的站定,等著孫紹祖開門而入。

不負翠竹所望,孫紹祖適時的開門而入,不過他卻對翠竹的態度不冷不熱,在翠竹嬌嗲的問安聲以及嫵媚的姿態下還是一副包公臉,黑的夠可以的。

孫紹祖對著翠竹道:“迎春醒了嗎?”

翠竹這個一天內都沒盡職的人面無愧疚的道:“夫人還沒醒,想是還要靜養幾天罷,奴婢這幾日裏總是念著夫人快些好起來,好早些能明白將軍的苦心。”說完,她面上還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不過孫紹祖似乎不吃這一套,只‘嗯’了一聲便不再做什麽回答,只是臉朝著我這個方向望過來。

嚇得我趕緊把眼縫閉上,生怕被孫紹祖發現什麽端倪。不過孫紹祖似乎沒發現什麽,撩開袍子在圓桌前坐了下來。而我又從縫隙裏觀察他們起來。

翠竹立馬有了發揮的餘地,略嬌羞的對孫紹祖道:“老爺,奴婢覺得您穿天青色最出彩,恰巧您那身天青色的袍子又壞了,奴婢就又給您做了一身,您且試一下看合不合適。”翠竹說著,便將袍子往孫紹祖身上比劃,一只手還扶在孫紹祖的胸前。

這景象連我這個現代人都有些看不過眼,真不知這古代的翠竹怎麽就幹的出來。

這還不算,翠竹的身體又微傾著靠向孫紹祖,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

美色當前,孫紹祖似乎也有些意動,仔細的打量起翠竹來,似乎是在品評美人的各項指標。

翠竹垂眸任他打量,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拂過胸前。而孫紹祖的眼睛立馬就追了過去。

就在我以為他們準備當著我的面大戰三百回合,卻變故突生:孫紹祖一巴掌將翠竹扇了倒在地。

不說翠竹捂著臉委屈,就連我都被驚的打了一個哆嗦。

孫紹祖低聲罵道:“作死的小賤人,你這是往哪貼呢!枉夫人對你不錯,你竟有這樣的心思。我看你在這府裏也別呆了,你這麽浪,我就把你送到留香樓裏浪個夠!”

翠竹還待哭喊訴求,不過孫紹祖似乎不想讓她出聲,一個手刀就把人劈暈了。

做完這一切,孫紹祖又靜靜的在圓桌邊坐了一會兒,最終他起身朝我走來,俯身看著我。

低聲呢喃道:“你別再做傻事了,我答應你還不行嗎?”說完,他蜻蜓點水的在我唇間啄了一口,轉身拖著翠竹快步離去了。

又只留下我自己心亂如麻。

作者有話要說:

☆、事件後

我現在腦子裏很亂,亂的我連眼睛都閉不上了,只得睜著眼睛望空,想著過往的一幕又一幕。

剛入孫府時,孫紹祖的暴力以及冷暴力,那段日子真是不堪回首,每日裏不說提心吊膽,卻也是心驚肉跳的。

而後我被診出有孕,暴力沒有了,但是冷暴力並不減當初。中間甚至還有打死四姨娘的驚嚇。

最具轉折性的事情就是我懷孕被孫紹祖踢倒以後,那之後他對我不再那麽嚴苛,甚至在我挑釁他權威的時候,他怒但卻沒有對我采取什麽懲罰措施。

而後就是我苦命孩子的逝去了,那之後孫紹祖似乎改變很大,對我漸漸關心起來,也懂得討我的歡心了,此時的我也漸漸的願意和孫紹祖共同努力築造一個屬於我的古代的家。

不過人總有貪心,在孫紹祖夜不歸宿後,我心中的隱刺冒頭,最終導致了現在的一切。

那麽我不應該這樣咄咄逼人,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我不應該再得寸進尺,對孫紹祖有更高的要求嗎?我就應該退一步海闊天空嗎?

可是真的想要與一個人在一起,那麽我又真的能忍受有合法的小三小四插足嗎?恐怕到那時更是傷心難過悲痛欲絕罷。

那麽我就應該狠一狠心,斬斷情絲,過我自己隨性而閑適的人生,那樣就不會為情感而爭吵傷心,亦或是以後的日子裏的小三,四,五,六,七都與我沒關了罷?

可是我覺得我內心中正隱隱的作痛又是怎麽回事?難道我現在既拿不起又放不下了嗎?哦,真心要糾結死了。

我就這樣糾結的思考著,待我回神看一看天色時,竟發現已經是天黑時候了。肚子咕咕的叫著,我有些埋怨翠竹和芳草的失職,不過我又突然想起翠竹被孫紹祖給收拾了,想來是沒有人知道我還餓著罷。好痛苦的認知,我竟然被遺忘在這個深宅內院中,恐怕餓死也沒人知道罷。

深沈漸重,我被一片黑暗包裹著,一如我此刻的心情,全是黑色。慢慢的心頭的悲戚湧上眼眸,淚水便不自覺的順著臉頰落到枕頭上,濡濕一片,我沈浸在自己的痛苦掙紮中。

耳邊仿佛有聲音響動,又仿佛一切都是幻聽,我使勁眨著眼,將蓄滿眼睛的淚水擠掉,朝著虛幻之源看去。

虛幻之源有一個似人非人的陰影投射在窗上,陰翳而森然。我突的看到這樣一個景象,不禁被嚇得‘啊’的尖叫了一聲,想要起身下床,卻剛剛急躁的擡起身體,又重重的跌回床榻之上。

我這一番折騰後,赫然見那陰影竟快速的移動到門前,然後就是門被大力的打開,黑逡逡的一個人形閃身進來,大著嗓門道“你怎麽了?”

我這才從神鬼的驚嚇中回神,竟然是孫紹祖在屋外!

我沒好氣的道:“被你嚇死了。”只是說出話來,我才發現我的聲音如此奇怪,似是哽咽,又帶著點鼻音。

孫紹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不同尋常,沈默了一會兒道:“你哭了?”

我其實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的,只是我沈默著,孫紹祖沈默著,無形的壓抑氣氛讓我不得不開口。

我沒好氣的回答道:“被你嚇哭的。”

孫紹祖這回到是回到迅速的道:“你說謊,剛一嚇你就能哭的這般樣子?”說話的瞬間,孫紹祖把屋內的蠟燭燃了起來,而我涕泗橫流,淚跡斑斑的樣子也無所遁形。

我囧然的想要掩蓋我的狼狽,卻發現在燭火的映照下,我其實根本就沒有辦法掩蓋,而孫紹祖還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怎麽做都是我處於下風。

索性我也就不再遮掩,光棍的對孫紹祖道:“哭了又怎麽樣?還不準人家對生活無望了?”

孫紹祖立即回嘴道:“你有什麽可生活無望的?我現在又沒見天的打你,也沒成天的逛青樓楚館,只不過就是沒答應你不納妾,你就給我跑莊子上去,不就強了你嗎,你至於就割腕自殺了?我又不是那采花賊,壞了你的什麽狗屁名節!你真真就是個酸汁醋老婆,比那些妒婦還妒婦。”

孫紹祖說的義憤填膺,我被他氣的沒了理智,回嘴道:“我就是酸汁醋老婆怎麽了?我就看不慣你左擁右抱的怎麽了?你要是閑我多管閑事,你休了我啊,我還真不願意在你這棵樹上吊死呢。你能找年輕貌美的小妾,我就能找個比你強的男人。”

這話說罷,我自覺的不妥,可是話已出口,再收不回來了,只讓我暗暗懊惱。

而另一邊,孫紹祖渾身散發著暴虐的氣息道:“你說什麽?你還待要找下家不成?”

我自覺話說錯了,且現在心緒不穩,不定還說出什麽沖動的話,所以也不搭理孫紹祖,奉行沈默是金。

可是我的沈默似乎是對孫紹祖的挑釁,他上前來捏著我的肩膀道:“你休想找什麽下家,有我孫紹祖在,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當你的孫夫人,你若是有什麽歪心思,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孫紹祖的表情惡狠狠的,不過透過他那雙眼睛,我知道他說的是認真的,可是我心裏就是受不了這樣的不公平,我實在控制不住的道:“憑什麽你在外邊可以左擁右抱,可以眠花宿柳,我就得給你守禮守節,你夜不歸宿跑去貪花好色,而我卻得傻傻的等你回來,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我不管別人,反正我是受不了的,你要是受不了我這脾氣,你最好離我遠點,眼不見為凈。”

其實此時我是有些色厲內荏的,畢竟我所說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不切實際的,而孫紹祖所說的都是現實的,能夠實現的,相較之下,我不知落了多少個下風。

不自覺的我內心中湧上來一陣悲涼,為我這樣的毫無依靠悲涼。

孫紹祖本是要說什麽的,只是似乎見我這般樣子又吞了回去,呼哧呼哧的喘了幾下粗氣,才粗聲粗氣的道:“行了,別一副死了娘老子的喪氣樣,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以後你必須要和我一條心,少在我面前耍那些小手段,當我白癡看不出來呢!”

我有些驚愕,不知道孫紹祖所指的小手段是什麽,我低聲喃喃的道:“我耍什麽手段了?”

孫紹祖似乎很不屑的道:“你真當我不知道你一直跟我裝呢?我只不過是看你還湊合,不願意拆穿你罷了,還真把我當傻瓜啊,我要是傻瓜,能爬到今天這個地位嗎?我看你是有點傻。”

我被孫紹祖打擊的目瞪口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歸溫馨

回想起那日的鬧劇,我現在依舊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我竟然被孫紹祖嘲笑說傻,真是要死了。

不過孫紹祖似乎說到做到,這幾日都是掐點上班,掐點下班,絲毫沒給我誤會的機會,晚上了還跟我擠在一起,任我怎麽推脫,他都不走,還振振有詞的說什麽“這不是你期望的嗎?我這要是不在你眼前,你不定又能想歪到哪裏去呢。”不屑的語氣再配上那可惡的神情,讓我覺得我在這爭風吃醋真是腦子有病了。

就孫紹祖這樣的,我幹嘛要上趕著給自己找事啊!

不過日子就在我這樣嫌棄與自我嫌棄的拉鋸中過去,眼看著深秋都來了。

這日,我正與宋婆子學剪裁,新提上來的丫鬟碧水進來向我稟報道:“夫人,國公府派了小廝前來遞消息說寶二爺和蘭公子都中了舉,成了舉人老爺了,只是寶二爺考過鄉試後就不知所蹤,忙了這些日子依舊沒一點消息,所以只得過府來請老爺和夫人過去商量對策。您看要傳他進來嗎?”

我聽的一驚,針尖不由自主的就紮在了手上,暗紅的血珠圓滾滾的冒了出來。旁邊的宋婆子有些慌亂的捏著帕子給我擦掉血跡,還不住的道:“啊呀,碧水,你怎的不緩緩再說,看夫人的手都紮破了。”

我揮了揮手表示無事,才專註心神的考慮起賈府的事情來,紅樓夢此時的場景,我大概是有些印象的,況我對賈府的影響也不大,想來是沒什麽變化的,那麽也就是表示賈寶玉要出家了?

唉,賈府就沒有安穩的當他國公府的時候,總要弄出來點事情才罷手。這剛抄家後還爵再出家,總能讓京內的人看稀奇。

我在內心發著感慨兼吐槽,不過卻也沒讓碧水和宋婆子看出端倪,只是無甚表情的對著碧水道:“人我就不見了,你與他遞話就說等老爺回來了,我再與老爺一同過去商量對策。”

之所以這次底氣這麽足的替孫紹祖做決定,完全是因為看著他這些天燦爛的笑臉看的膩歪,想把他帶到賈府看看他耷拉著臉的樣子,以解我這些天的郁悶之情。

我心裏邪惡的種子破土而出,有繼續成長的欲望,不過被我理智的控制住了。

打發走了賈府傳信的小廝,我繼續跟著宋婆子學習,別看宋婆子長的五大三粗,不過這手上的針線功夫到真是個好的,我這才打魚曬網的跟她學了幾日,手底下的功夫也算有了一點長進。

我正按著宋婆子的要求,打算拿月白色的江葛布的剪裁出個褻衣褻褲來,卻不料剛用剪子剪出個雛形,孫紹祖穿著官服就進來了。

孫紹祖相當自在的脫了官服,坐在圓桌邊大口的灌著茶水,也不管宋婆子的不自在。

無法,我只得叫宋婆子出去,約她明日再來教我。然後又喊了芳草拿孫紹祖的常服給他換上。

我有些鄙視孫紹祖的小手段,哪有在外人面前寬衣解帶的,想叫宋婆子走直說嘛,還裝的一副大老爺的樣。

不過我也懶得拆穿他,反正我給他留個難題等著他皺眉頭呢。

我正準備放下手中的活計,和他說賈府的事情,卻不料在一邊喝茶間或掃我兩眼的孫紹祖,突然站起來朝我走過來,一把便按在了那條條塊塊的江葛布上。

我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冷不防的縫衣針又刺進了我的指尖兒,暗紅的血珠又歡快的冒了出來,而我則被疼的齜牙咧嘴的。

我略怨憤的瞪了孫紹祖一眼,無聲的控訴著她的暴行,然後才無頭無腦的找帕子擦血。

我正費力的用左手將腰間的帕子拽出來,準備去擦掉血跡時,卻察覺到右手先是被溫暖的大掌握住,然後是濕漉漉的略帶刺喇喇的感覺貼著我的指尖。

我被驚的立馬擡頭看孫紹祖對我做了什麽壞事,卻正對上他黑亮的飽含溫情的眼神。

那黑亮的眼睛仿佛有一種魔力,將我的心神拽進那黑色的漩渦,感受著那漩渦中心的情感風暴。

我覺得我的心神都受到了沖擊,勉強控制著自己挪開眼睛,平覆了一下心神,再看向我的指尖,才發現孫紹祖神色間帶著□□的舔著我的指尖,那暗淡的血色早被孫紹祖吞進了肚子。

不光如此,孫紹祖竟還暧昧的朝我笑了笑。那一口白牙晃的我心神不定,神思不屬。

我有些慌亂的從孫紹祖的大手中,把我的小手抽出來,卻是擺在哪裏都不舒服,沒法子,我只能把手背在身後,讓它消失在孫紹祖意味深長的目光中。

沒了暧昧的源頭,我這才稍稍冷靜了下來。不過孫紹祖似乎並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過我。

他大手將放在我身前的,被肢解了的江葛布拿起來仔細的打量著,又放在身上比了比,才道:“瞧著你天天叫宋婆子過來,還以為你學的不錯了呢,哪想你竟然連尺寸剪的都不對,你就算做出來,我也穿不上啊,白白浪費了這江葛布了。”

我能鄙視孫紹祖的大言不慚嗎?誰說這是給他做的了?這只不過是按著宋婆子的要求隨意剪出來的大致樣子,若是要給他做,怎麽也得給他量一下尺寸的,沒文化真可怕,連我這個現代的都知道的事情,虧他還是個古人呢!

我幸災樂禍的打擊他道:“誰說這是給你做的了,這是我練手的樣子,你的不是有繡娘給你做嗎,我做的太糙,你穿不了。”

我說完這話,明顯的感覺到孫紹祖原本高昂的情緒瞬間低了八度,眼裏也若有若無的浮現出我不懂的憂傷,這憂傷刺的我心情也低落了下來,我直覺的是我提到了孫紹祖的傷心事。

我突然想起似乎孫紹祖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那麽他大概很渴望來自於親人的溫情罷。

實在擺脫不了良心的譴責,我略僵硬的開口道:“哪天我給你量一量尺寸,正好做第一件成品給你穿,不舒服你可不許嘲笑我。”

孫紹祖驚訝的擡頭看著我,那眼裏的憂傷一點一點的褪去,換上了流光溢彩的閃耀星芒。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笑意,薄唇咧開道:“好啊,我不嫌棄你做的不好。”

……

我再次被孫紹祖嘲笑,滿心的吐槽,我又一次覺得我是在亂發善心,真是傻的沒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賈府行

幹了傻事讓孫紹祖得了便宜,我真心覺得我腦子秀逗了。看著孫紹祖那張燦爛的臉,我真是忍無可忍的打擊他道:“爺,賈府派人來說寶兄弟和蘭哥兒都中了舉人,只是寶兄弟不知怎的就走失了,想找咱們過去商量一二,妾應了一會兒就過府去,您看咱們現在就走罷。”

我話畢,成功的看到了孫紹祖的變臉絕技,那真是秒換的。

孫紹祖咬牙切齒的看著我道:“爺我真是小看了你呢,今兒個才知道你是專門給爺添堵的。去就去,我還怕了他們怎的,大不了我就去那喝茶,看你怎麽辦!”說完他又回覆了得意洋洋的表情看著我,仿佛在說快求我呀,快求我呀的樣子。

可惜他不了解我呀,對於賈府的事情,我秉承能幫就幫,幫不了就算了,絕不勉強自己,絕不給自己添堵的原則,又怎麽會求他呢?

我有意要氣氣他,便對著他道:“爺就是去賈府喝茶,想來賈府也是歡迎的,爺們在外頭怎麽樣,妾是管不得的,況叔叔是通情達理的人, 必是能理解妾的不得已的。”說完我有些得意的看著孫紹祖,表現出我對於孫紹祖威脅的不在意以及笑話。

孫紹祖準確的接受到了我要傳達給他的情緒,他有些怒道:“真真是慣不得的,這才幾天就敢開起我的玩笑來,若再過些日子,保不齊就要站在我頭頂上了。”說完他似乎還沒表達出他的憤慨情緒,鼓了鼓腮幫子,忍不住又道:“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也。”

我對於孫紹祖的說辭相當不屑,什麽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那都是男人硬加在弱勢的女人身上的。所以我有些不高興的回嘴道:“人家還說無毒不丈夫呢,可見男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孫紹祖似乎沒想到我能犀利的回敬過去,頓時有些傻眼。

不過他馬上回過神來,語帶嘲諷的道:“這男人在外,哪是那麽容易的,心腸不硬一些,那還怎麽混?況且人家大丈夫當然也不是總狠毒的,人家秉承的是有所為有所不為。若都像你這樣的,早讓人家欺負個千八百遍了。 真是婦人之見,婦人之仁。”

孫紹祖說完這些,不待我回嘴,又繼續貶低了我幾句,然後便托辭說是去準備馬車,就快步的跑了。

我有些憋悶的跺跺腳,無奈的看著孫紹祖的背影越去越遠。其實我是知道孫紹祖為什麽急匆匆的出去的,他肯定是怕我這個賈家二小姐跟他討論詩詞歌賦.孔孟之道,這才先下手為強的貶低我幾句,然後不給我回敬的機會,借著套馬車這個借口跑了。

不過我有些想笑,腦子裏也想著:一個半吊子古人和一個粗魯的武將討論孔孟哲學,誰會贏呢?

我在腦子裏辯論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果,因為我覺得我們也就是半斤八兩的水準。

眼看著孫紹祖早沒了蹤影,我便也不再磨蹭,叫了芳草和碧水進來給我梳洗打扮,又換了衣裙,這才款款的朝前院而去。

前院裏,孫紹祖靠著馬車等的有些不耐煩,見了我的面就一通抱怨道:“這女人梳洗打扮真是個要人命的活計,我都在這裏等你半個時辰了你才出來,要是我的兵士這般拖拖拉拉,我早一頓鞭子抽過去了。”說完,他還做了一通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以示對我的不滿。可惜他沒胡子,所以那表情就有些不倫不類的。

我想笑,可是在外人面前我習慣了給孫紹祖面子,所以我就軟和的道:“好在妾是婦道人家,不然若真托生在爺手底下當兵士,可有的苦吃了。”說完我還假意的在胸前拍了拍,以示慶幸。

孫紹祖也知趣,我給他面子,他也給我面子,他又誇張的嘲諷了我幾句後,便好男人似的將我扶上馬車,而後一躍身也鉆了進來。

我有些嫌棄的低聲對他道:“爺,馬車裏太擠了,您還是騎馬過去罷,也免了芳草和碧水走著跟著了。”

孫紹祖似乎沒想到我會趕他出去騎馬,半躬著身子僵在那裏。不過孫紹祖很快的就反擊了回來,他一屁股坐在我旁邊,挨挨擦擦的靠著我,將我擠得只能蜷縮在角落裏才罷休。這還不算,他沖著馬車外的芳草和碧水道:“夫人嫌你們兩個去了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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