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艾小花終於昧著良心看著r大叔笑瞇瞇的將算盤送給了艾隆標少年。少年羞澀的臉上莫名出現可疑紅暈，鄭重的道謝：

“二叔，我一定不給艾家丟人，以後要在瑞蚨祥做出一番事業來，奪回我爹的位置！”

等等，難道張九鳴還沒告訴他真相麽？艾小花心裏疑惑，使用了一個威望值，問道：

“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我，我沒有啊，真的，沒有。”

少年竟然頂住了系統強制說真話？艾小花瞇著眼，一頓，直接上了三個威望值：

“倒是瞞著我們什麽事？”

艾隆標眼神突然放空，才慢慢說道：

“我拜托土匪張鳴九查爹的死因，結果他給了我一份梁老板的口供，說是瑞蚨祥少東家命令孟覲侯給爹下套，逼迫梁老板用劣質棉紗坑害爹，才讓他上吊自殺的。所以我要報仇，我要整垮瑞蚨祥，讓他們都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

“為什麽不告訴我們真相？”

“……不能夠讓娘和妹妹為我擔心，孟家是商賈巨富，不會輕易被扳倒。”

艾小花沈默，她腦子裏突然飄出系統提示：

註意，註意，艾隆標隱瞞的選擇最終會導致敵人趁機而入，扭曲事實氣死艾母，充滿了正義感的少女啊，請阻止這杯具的發生。

等等，那個孟洛川連艾母一個中年婦女都不放過？艾小花沈思，覺著孟洛川雖然作風有問題，思想很臭屁，憑良心卻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壞人，他只是無意間一直做著傷害別人的事罷了，比如王雪瑩，又比如六姐。若是讓他真的害人，他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能力，那麽就絕對可能是孟覲侯了……正是他串通龍爺逼迫梁老板陷害的艾中慶。

威望值過期，艾隆標清醒過來，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露底了，摸著腦袋裝嫩：

“為了不辜負二叔的期望，我以後會把更多的時間放在瑞蚨祥，所以回來的時間少了，還希望妹妹多照顧娘，不要讓她老人家覺著煩悶了。”

艾小花眨眨眼，跟著演戲：

“我知道了，哥哥也要註意身體。”

兄妹倆各懷鬼胎，艾隆標少年在家裏沒有多留，給艾母行了禮，下午回鋪子去了。

艾小花看著他遠處身影，不由得有些擔心：

“孟洛川不可怕，我覺的他身後的龍爺不好對付，那是黑道人物，逼急了也是要動刀殺人的。”

“殺人麽？放心我的主人，主要角色是不會死亡的，所有的磨難不過是為了通向成功的墊腳石，何況我們可以也讓他有自己的底牌麽。”

r大叔摸了摸下巴，說的很神秘，舉止很猥瑣。艾小花眼睛一亮：

“你說的是張鳴九？只有土匪能跟黑道對抗，只要他上手說不定能跟龍爺一搏。”

“為了他的好基友，土匪頭子也應該做點改變麽。”

大叔笑瞇瞇的拎起艾小花，場景一轉，立刻到了土匪窩。張鳴九這幾日很詫異，捂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自己的會有一些奇怪的舉止？

於是，看到倆人呼啦啦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土匪頭子竟然沒有驚訝，只是擡起頭問道：

“兩位大仙，又有什麽事？”

艾小花咳了一聲，做出一副道骨仙風樣子，捏了捏根本不存咋的胡子，才沈著聲慢慢說道：

“我等今日前來是為了給你指一條明路。”

“明路？什麽明路暗路的？”

土匪頭子一頭霧水，r大叔嘿嘿一笑：

“你現在雖然是大當家的，卻不過是個土匪，難道你想一輩子當土匪，也讓你的子孫一輩子接著做土匪，然後遲早被人砍死或者去蹲大獄？”

土匪頭子嘴一撇，冷冷回道：

“老子當你們要說什麽，我們這種人被人稱作亡命之徒，自然是不要命的，至於子孫，老子有沒有後還要另說，就是有也是他們的事，跟我有甚麽關系！老子活一天快活一天，等哪天死了也沒有說的，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利誘不成，艾小花立刻做對比，舉例事實：

“大當家的想過逍遙日子，卻不知道不當土匪也照樣也能逍遙。大當家的可曾聽說過龍爺？他跟你都是黑道出身，如今卻光明正大帶著屬下結交商場權貴，連官府都要讓他三分，難道大當家的就沒想過到外頭繁華世界快活一番？”

男人麽，不管草莽還是廟堂，都有一個英雄夢，張九鳴自然也有。想了想，不由得也有點心動，卻又搖著頭說道：

“可也就只有一個龍爺，現在我已經是土匪，難道出去了官府就不抓我？”

秋後算賬正是那些官府常用手段，沒了深山老林，又如何自保？r大叔再接再厲：

“好辦，現在外頭正趕上兵變，巡撫丁寶楨用人之際，你要是帶著人投奔他，他必定要收的，以後你們就算是官府的人，誰又敢動你？到時候便是暗中經營些生意，衙門裏也要照顧一二，這久而久之也就慢慢立住身了。另外，我還送一個大大的軍功給你，算是你給丁寶楨的見面禮，他見著這份大禮自然會相信你的誠意。”

“大禮？”張九鳴眼皮一翻，“有些意思，說來看看。”

“鐵胚，國家嚴令禁止買賣的東西。”

r大叔翻出自己的底牌，慢慢把土匪頭子引向歪路：

“我探查得知有人在暗中販賣鐵胚，並且他們販運的路線一定會經過這座山，這樣的話大當家的可不是就能送給丁寶楨一份厚禮麽。”

張九鳴歪著腦袋思考半天，又搖了搖頭，他不傻，知道凡是敢販運鐵胚的背後都有人撐腰，這活幹好了能升官發財，幹不好就是直接掉腦袋。

“這筆買賣背後的是誰？”

“這個麽，其實你也知道，就是我們剛才說的……龍爺。他指使人走私鐵胚，然後牟取暴利，不夠你放心，丁寶楨跟龍爺認識，卻不會為了他公而忘私，因為這丁寶楨——他是個要面子的人，既然是要面子的，對自己的熟人反而會更加嚴厲。”

r大叔沒說出來的是，跟龍爺合作做這個生意的就是孟洛川和孟覲侯，當初為了賺更多的錢，孟覲侯將孟洛川介紹給龍爺，做的就是這犯法的生意。孟洛川卻忘了自己孔孟傳人的身份，竟然一口答應下來。

而那龍爺，其實就是丁寶楨整合黑道勢力的一枚棋子。一個巡撫結交一個黑道人物和一個商人，他所求的不過是人脈和資財，如果把這棋子拔了，他必須會換一個新的，會是誰？

於是，仨人都笑了，土匪頭子笑得格外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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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隆標少年還不知道自己的好基友即將出山，自己還在瑞蚨祥迷迷糊糊地幹完了活，獨自悶在房裏冥思苦想報仇的法子。手裏撥楞著大叔送的算盤，心裏煩躁異常，該怎麽辦呢？就算他能夠混上艾中慶的位置，瑞蚨祥還有其他掌櫃，並不能獨掌大權，動不得瑞蚨祥根本，何況自從知道了孟洛川害死了自己的爹，他根本不想再看那兇手一眼，又怎麽會像以前一般仰慕巴結？

還沒等他想出法子來，已經有人敲了門，原來是瑞蚨祥一個管事的：

“少東家讓各家掌櫃的到他那裏開會，少爺擡舉你，也讓你跟著去聽聽。”

艾隆標瞇著眼低下頭，掩住一抹狠戾，裝作十分順從的樣子跟著他到了客廳，瑞蚨祥幾個大掌櫃都已經坐在那裏，孟洛川上首落座 。

“今日叫大家過來是有一件事要跟大家商量。”

還是意氣風華的孟家四少，艾隆標站在墻角，眼中還有一絲恍惚，難道孟家當真生來就比自己這個姓艾的高貴？若不是如此，為何艾家要世世代代給他們做掌櫃，為何孟洛川能夠正大光明陷害自己的爹，並且好無愧疚之意？

正亂想間，那邊孟洛川已經開始說出自己的計劃：

“我跟吳掌櫃商量了，我們要發售債卷！當然，現在大家對這個還不熟，不過我可以清楚的告訴這裏所有人，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只要發售了咱們瑞蚨祥的債卷，我們的資產就能夠立刻盤活，我們手裏就有幾百萬兩的現銀，到時候瑞蚨祥不僅僅是山東最大的布莊，我們還要把它開成京城乃至全國最大的布店！”

孟洛川情場失意，就要商場得意，發誓做出一番大事業來讓人看看，一雪前恥。

債卷？

艾隆標少年對這東西並不算陌生，他的手指摸到不知什麽時候順手拿來的算盤，突然靈光一閃，一盤棋在大腦中慢慢布來出來。

債卷麽，真是最好的機會，若是孟洛川老老實實的經營布店，他還真沒什麽法子對付，不過若是他要發售債卷，那麽可就有好戲看了……

孟洛川，你就等著傾家蕩產，償還你對我們艾家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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