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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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意識還有點朦朧。清脆的鳥叫聲並沒有吵醒我,只是住在隔壁的女孩似乎很早就起來了,在我還在迷茫的睜著眼睛瞪天花板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她洗漱的身影,說是要跟著臨也先生一起出去,激動得不得了。相對比之下,總覺得躺在床上淡然的看著她收拾自己的我還真是冷漠啊。
在她出門的時候,跟她揮手表示加油。女孩子一臉幹勁的樣子真讓我有種……年輕真好啊的感覺。
突然覺得最近閑著的自己有種遲暮老化的節奏。來須警官自從上次聯系我以後再就沒有動作了。我當然不會以為事情會就這樣結束,但這個動作是不是有點略慢了……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然後開始洗臉刷牙。
早飯是從便利店裏買來的菠蘿面包,自從來到這裏以後就開始吃了,味道一般,但能填飽肚子就夠了。現在的我對於味覺上的要求似乎比以前低了很多,這樣的我,說不定連秋瀨焦掉的雞蛋也能夠一臉平靜的咽下去了。
不知道他最近在幹什麽。
每當這種時候,就覺得我妻由乃的日記真是個不錯的東西。
快到中午的時候,叫來了學校裏的罪歌之子,跟他們打聽了一下秋瀨最近的情況,似乎跟以前沒什麽區別,還是保持著那種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姿態,不過出勤率似乎比以前更低了。
我想也是,說不定學校對於他來說還沒有警局來得親切。
吃中午飯的時候接到了折原臨也的電話,他的聲音還是一樣的讓我有摔電話的**。我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了他我的電話是不是你洩露的。理所當然被確定了,他用著一種極其愉快的語氣,就像是在我,我這可是在幫助你啊。
那還真是謝謝了。
“你最近都沒什麽工作麽?”
“怎麽會,我可是非常勤奮的,是個熱愛工作的人哦。”
那麽就快點去工作啊混蛋。
我努力堅持聽到最後一刻才掛上電話。沒有問他你打來這通電話到底有什麽意義,似乎最近無聊了撩撥一下我的極限是他最近新的樂趣。我已經接連三四天接到他這樣的電話了。
電話剛掛掉,又再度響起。我想也沒想接起電話,語氣憤怒。
“請問又怎麽了?”
不想對面並不是我熟悉的折原臨也輕快的聲音,而是另外一位我手機裏僅存的號碼。
來須警官。看樣子他終於做好準備了。
“清水……”對面的男人咳嗽了一聲,試探的問道“我不是不是打攪到你了。”
但很明顯他似乎對於我的語氣似乎誤會了什麽。
“不,完全沒有。”
我覺得對於這一點我需要堅決否定。對於和折原臨也的關系也是,可以的話我想更多的否定一下。
“你情緒這麽明顯的表露,還真是少見呢。”不過對方很顯然對於我的否定也並不怎麽在意,或者說跟他也沒太大的關系。話題很快就轉移到了正事上。“今晚來警局吧,我的戰鬥已經開始了。”
他低沈的說。
……
雖然說抽煙的男人別有種特殊的魅力,很容易吸引女孩子的視線。但現在站在我面前正淡然吞雲吐霧的這個男人,卻只讓我有拔刀的沖動。當然,讓我拔刀的並非是因為他的行為,而是他所說的內容。
“來須警官,你能再重覆一遍你剛剛的話麽。”
你沒有看錯,這不是疑問句。
“年紀輕輕就耳朵不好使了麽,真是的…”無視我殺人目光的來須警官,狀似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情況有變,現在9TH在電話裏已經表示她對我的背叛,我曾經告訴過她我的弱點,估計她現在已經去找我的妻子了吧,帶著2nd和雪輝。現在正需要你的幫助。”
“既然情況已經演變至此,我以為我們之間的合同就不覆存在了。我自然也沒必要繼續幫你了。”
見狀來須警官並沒有因為我的回答而表現出什麽動搖,他灰色的眸子閃動了一下,突然露出了點笑意。“我們說好的是幫你制造跟殺死我妻由乃的機會,現在這個報酬也依舊沒有作廢。只是會稍稍延遲一下而已。”
他繼續說道,“不管什麽時候,我妻由乃遲早需要除掉,她始終是我成神路上最大的威脅。”說罷,眼神轉向我。“那時,就麻煩你動手了。”
真是狡猾的家夥。
“這麽說來,我其實什麽利益都沒有獲得吧。即使我不殺我妻由乃,你總也得殺死她。那麽,我什麽都不做豈不是對我而言更方便。”
來須警官聽完只是笑了笑,言語裏卻沒有露出多少笑意“等到那時候,你應該就找不到那種機會了吧。在此之前或許我就會死在她的刀下了。”
所以雖然現在是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情況,我卻依舊需要幫助他。真是算得一手好棋。大概是從一開始就考慮到了吧,如果9th出問題了,那麽得力的幫手依舊還有一個,即使少了一個也沒有太大的損失。
“那麽,我現在需要做些什麽?”
……
“我拿著搜索日記,如果看到關於你的情報,會隨時把信息發給你。記得手機開機。你上去以後我隨後會跟來。”
這大概是他能夠提供給我唯一的幫助。
我的目標,是救下他的孩子和妻子。
來須警官減少了一個地方的警衛,特意給我留了一個進入醫院的空隙。我背著警員的視線,盡量挑了暗處走。在上樓的瞬間,我似乎看到離去的警官裏有西島警官在,看到他不禁讓我想到秋瀨,不知道那個家夥現在在做什麽呢。這麽大的案子沒有來,因為是在我的期望下,被來須警官絆住了行動吧。
明明不希望遇見他,卻依舊希望能夠看到他。
自我唾棄了一下,我加快步速向樓上跑去。盡量不讓自己的步子發出聲音,因為我完全不知道他們現在處於哪個方位,畢竟這也算是一場埋伏戰了。
雖然來須警官說他們肯定會去自己孩子的病房。但也應該不會一直呆在那裏不動吧。
總之,先過去看看好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了病房前,屋裏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看樣子是還沒來,我稍微松了口氣,畢竟我還是沒辦法一次對上一群人的。打開門,看到除了一個黑色短發的男孩子躺在床上,面色青白的吸著氣,就像下一秒立刻會停止呼吸似的。看樣子病入膏肓,怪不得來須警官的願望是希望他能夠好起來,在這方面他倒是一個好父親。
但來須警官的妻子不在,難道是出去了?我沒法確認,那個孩子現在根本沒有意識,就算有大概也不會知道吧。來須警官讓我保護他的妻子和孩子,並把他們帶出來。結果現在屋裏少了一個人。
我沒法久留,根據來須警官的說法,他們肯定一會兒就到,等到那時,說不定來須警官的妻子也會同時回來。
如果那樣的話,那真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不管怎樣,我只有先帶著那個孩子,然後等來須警官的妻子來了以後再說。我將孩子安置在不遠處的其他病房,然後在原本的隔壁房間等著來須先生的妻子……和雪輝君他們。
結果,正如我猜測的那樣,來須警官的妻子還沒有進病房的時候,我已經從後面聽到他們三個人的腳步聲。本來想直接看,但想到我妻由乃的對危機意識的敏感程度,說不定視線會被她覺察到。也只能用這個方法了。
隔著墻壁傳來的,噠噠噠的聲音。
病床上的孩子虛弱的喘著氣,像是隨時都會死掉,也不知道他在毫無防護的情況下還能支撐多久。這麽說來,來須警官也從來沒有跟我提過他的孩子到底是得的什麽病。
不過放在現在看,不管是什麽也都無所謂了。這樣看來,來須警官大概是抱著破釜沈舟的心情來做這場戰鬥的準備了。
“就是這裏了”門外傳來雨流美彌音的聲音,他們打開門。理所當然的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存在。
“9th你騙了我們嗎!?”
隨之傳來的是雪輝君憤怒的聲音,大概他沒怎麽想就跟著過來了吧。
“明明就是這裏……被搶先一步了麽。”她喃喃道。
聲音已經很模糊了,要是再進房間一點,我就什麽也聽不見了。為了保持聲音能夠聽清,我稍微打開了門的縫隙。
“床還是溫熱的,看來沒走多遠。”這麽說著的,是我妻由乃的聲音。“我們在周圍找找看吧。”看起來她似乎已經抓到了重點。我從手心抽出罪歌,尖銳的刀鋒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像是在回應我所想一樣。
一旦有任何機會……
‘滴滴滴——’
糟透了。
……這種時候到底是誰給我打的電話想害死我嗎!?
沒顧得上看是誰,我果斷掛斷了。然後將孩子藏在床下,在他的身下鋪了一層墊子。雖然肯定比不上床上,不過總比被敵人發現好多了。雖然我並不覺得可以藏很久。
這時候,一把刀已經穿透了門鎖,透著雪亮的光。
果然被發現了,比起等她把門打開不如先一步制敵。我將罪歌豎起,門板對於罪歌的鋒利程度來說根本不在話下。被切成碎片的門板,木屑遮住了門口人的視線,看剛剛的行動,除了我妻由乃以外不作他想。好機會,我順勢對門口露出的身體刺了下去。
噗嗤——
布料撕裂的聲音傳來,但我知道,被躲開了,在最後一刻。即使沒有看見,但我還是感覺到了。那種奪取生命的觸感並不是這樣。
當木屑散去之後,我冷冷的看著對面露出的姣好容顏的櫻發少女。對方也正捂著被我撕裂了袖子的肩膀,用像是要吃了我一樣目光惡狠狠的看著我。看來並不是沒有刺中,血很快的染紅了袖子,順著手肘滴落下來。雖然離要害還有很遠的距離,不過這種程度已經足夠讓我在下一擊殺死她了。
看樣子,她的左手應該已經不能使用了……
“由乃!!”
雪輝君擔憂的聲音叫回了我正常的思考模式,忘記了還有他和9th在。要是他倆在的話,勝負或許又得另說了。先不說他會不會把我認作敵人,但不可能反過來幫我這一點是肯定的。
“怎麽又是你!?”雨流美彌音幾乎是嘴角抽搐的看著我,“你這家夥,是不是已經認定我了,不管做什麽都會碰到你……災星啊。”
“這樣說很失禮啊……雨流小姐。我以為我沒有給你帶來什麽影響。”
或者說這件工作在一開始我們應該是處於互利互助的情況的。
“什麽時候沒有影響過!?每次遇到你都會發生失敗。啊啊啊啊!”她有些暴躁的抓了抓頭發。然後又像是自暴自棄了一樣問道“這次你又是來幹什麽的”
“起碼不是跟我們一起的。”我妻由乃冷冷的接道。
“咦……真名?你怎麽會在這裏?很久沒有聯系到你了啊,之前我給你打電話也沒有接,是換號碼了嗎,也沒有跟我說一聲呢。”雪輝君還處於一種搞不清楚狀態的情況,在他看來我們大概就像是在上學途中偶遇的朋友一樣,他說不定還帶著點欣喜的感覺。不過可惜,我們已經不在同一個立場上了。“由乃,為什麽要那麽說……”
我將刀對著他,垂下眼眸。不想露出除了戰意以外的表情,我妻由乃必須要殺死。這是不管誰擋在我面前都無法改變的。即使是雪輝君……也不例外。為了逃避當著雪輝君面殺死我妻由乃而利用來須警官是我的任性,但當這種願望沒法實現的話,我也只能面對現狀了。
“……真名?”雪輝君露出了與其說不可置信,更像是根本無法接受的扭曲表情,幹巴巴的笑著。“你在幹什麽啊真名……”
他似乎才意識到剛剛傷害到他身邊少女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眼前的朋友。
“就像你現在看到的一樣,阿雪。這個女人是敵人。必須殺死才行。”
我妻由乃擋在他面前。與發色相似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我“這次一定會殺死你的,我會保護阿雪。”然後像是變臉一樣對著還在發楞的雪輝君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阿雪先退後一下,我很快就解決掉她。”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傷害雪輝君的。所以請放心死掉吧。”
“這樣啊,你……這次是為了幫4th而來麽。”雨流美彌音突然出聲,她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紫色的眸子看向我“真是個狡猾的家夥,竟然做了二手準備。他給你承諾了什麽?”
“殺死我妻由乃的機會。”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需要隱瞞。對於我來說,來須警官也只不過是利用的對象,我們只是互利關系。
語罷,我拿著罪歌重新沖了上去,對面的少女一邊後退一邊對我開槍。她的左臂雖然受傷了,但右手握著搶卻十分穩妥。她的槍法很準,一槍接一槍的開,每個子彈都沒有虛發。像是手臂的傷對她沒有任何影響似的。9th對我們倆的戰鬥並沒有立刻進行阻止,但我也不能因此而判斷她會一直保持旁觀,所以我只能速戰速決。
然而沒有虛發並不代表她射中了,我握著罪歌,刀鋒雪亮,它可以切斷任何東西,我從來沒有懷疑過,現在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我妻由乃的子彈很快用完了,她隨之抽出腰間的小刀對著我沖了上來。“不會讓你傷害阿雪的!”
“都說了我不會對他做什麽,聽人說話啊。”
明明是戰鬥中,還不忘還嘴。真要說的話,大概是我的弱點之一了。不過這種時候其實吵什麽並不重要,重點是氣勢上最好能夠壓倒對方,像我妻由乃這種類型的人更是如此,如果造成哪怕一點縫隙,我都可以立刻壓制住她。
砍下去的刀,是用了全力的,但是被很結實的架住了。我向後退開一步,她亦同樣。但步子很顯然有些勉強了。失血過多,讓她看起來臉色蒼白。估計現在沒倒下全然在憑借意志支撐。
那麽,想必下一擊就可以徹底打敗她了。
這麽想著,我再次揮起罪歌——
‘啪——’
耳邊傳來轟鳴聲,造成我耳朵失聰了一瞬間。
是槍聲。
隨之的是臉部的疼痛感,子彈雖然沒有打中我,但擦過了臉頰。
啊……對了,會阻礙這場戰鬥的除了9th還有一個人呢。
“……雪輝君。”
我幾乎是有些嘆息著說出來的。
“放、放下你手中的刀……真名,不然的話我會立刻開槍……別讓我這麽做啊。”雪輝君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來的。
眼前的少女比起剛剛兇狠的摸樣,多出了喜悅而幸福的神采。估計要不是我還擋在她面前,她就會立刻撲上去了。
“阿雪~”
我們打了這麽久,不知道他是做了多久的心裏建設才決心拿起槍,並且是對著我射擊。還是說這就是戀愛的偉大?
“雪輝君,你覺得槍會對我有效嗎?”
“如果你轉過身的話去躲阿雪的子彈,背後的我會立刻用刀切下你的脖子哦。”我妻由乃的眼睛沒有離開過我一秒,她緊緊的盯著我。看樣子我在她印象裏是被豎為強敵的。
那還真是榮幸呢。
當然,我並不認識天野雪輝的槍法有多麽準確,但他既然能開槍,應該是他的未來日記裏面記載了寫什麽吧。例如就算開槍也不會射中我之類的?起碼在我的印象裏,雪輝君並不是這麽可以坦然拿起槍的人。
“那樣的話,我會出手阻止你的。”雨流美彌音突然出聲。
“你是要背叛嗎,9th。”我妻由乃提聲道。
“當然不,只是曾經被這丫頭救過一次,不能就這麽看著你殺掉她呢。”雨流美彌音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這樣吧,她由我來帶走。以為有了幫手會高枕無憂的來須現在應該一時半會不會上來。在這段時間內,我們可以借機逃走。”
“不行,這個女人我必須得殺掉。她一定在日後成為我們的阻礙。”
我們就這樣僵持了五分鐘。
突然,淩亂的腳步聲在樓下響起,看樣子是來須警官打算親自上來了。
雨流美彌音嘖了一聲,看向我“你把小孩藏到哪裏去了?”
雖然不知道未來日記已經預知到哪一步了,但似乎沒有寫著那孩子的詳細所在地,為了不讓人質增加,我決定裝傻。“什麽小孩?”
奇怪的是,雨流美彌音似乎也不能確定是我幹的。她對於我的回答只是遲疑了一下,沒有再追究。這倒是讓我有點疑惑,他們應該已經看過彼此的未來日記了不是嗎。但雪輝君之前也表現出對我的行為沒有任何反應的樣子。他的日記裏不應該顯示了我的行動麽。
……有什麽在腦海一閃而過,但太快了我沒抓住。
結果就在我還在思考怎麽進一步糊弄過去的時候,從不遠處走廊走來一個穿著職業裝,看上去相當賢淑的女人。她有些驚訝的看著我們的架勢。
“啊拉……你們這是?”
……天然呆吧這是?就一般人來說看到拿著刀互砍的幾個人的第一反應不應該是快跑麽!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在玩吧……
也許是我們的年齡段讓她放松了警惕,來須警官的妻子在我沒有辦法行動的情況下成為了人質。很快的,雨流美彌音打電話威脅來須警官,用來須警官的死亡和可以讓他們的平安逃離的車換下人質一命。
她在剛剛那個孩子的病房裏打電話,我們在旁邊聽著。我被我妻由乃和雪輝君看管著。罪歌已經被不知道放到哪裏了。我妻由乃用著殺父仇人的眼神看著我,而雪輝君對著我拿著槍的手還在顫抖。“為什麽要背叛我呢……真名。”
似乎是還沒有接受我已經成為敵對方的這個事實,剛剛的一槍也許是他在緊急情況下為了保護我妻由乃而做出的本能反應。
我妻由乃在旁邊立刻快速的接道“我不會背叛你喲阿雪!永遠都不會背叛,會一直站在阿雪這邊的!”
我只能保持沈默。
又不能跟他解釋,我成為他敵對方的原因是為了改變未來。為了改變已經被命運既定了的未來。
雨流美彌音是一臉煩躁的掛掉電話的,看樣子來須警官拒絕了她的要求。這也是當然的,他本來就抱著一顆破釜沈舟的心,如果他死了,他的孩子自然也沒有辦法得救,那麽就算他答應了,結果也會是一樣的。
“既然這樣也沒辦法了,先迅速離開這裏吧。4th應該很快就上來了。”
以這句話作為結束語,他們開始行動。
逃跑的時候人質只能是累贅,更別說是沒有用處的人質。我被從背後綁起來,不能行動。他們似乎覺得這樣做就差不多了,更別說沒有太多時間。然後就這樣將我和來須先生的妻子扔在了這個房間。直到臨走前我都能感覺到到我妻由乃看向我惡狠狠的眼神,估計要不是連雪輝君的情緒都開始不穩定起來了,她早就對我下手了。畢竟雨流美彌音的話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束縛力。
在他們離開一分鐘左右後,我用罪歌劃開了繩子。順便把來須警官的妻子和他的孩子帶離了醫院。結果剛離開就聽到轟——的爆破聲。身後的大樓從四層到二層截腰斷裂,窗口的玻璃碎片四散開來。
是雨流美彌音炸彈的效果,看樣子他們並沒有順利的逃離,可能是中途碰上來須警官了。不知怎麽的,突然失去了幹勁。也許我現在進去可以造成來須警官的優勢,但不知為什麽沒一點幹勁。大概這次沒一點準備突然被雪輝君撞上讓我覺得有些疲倦了也說不定。
回去好了,反正來須警官交給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他……大概不會贏的,怎麽說雪輝君都是有主角光環籠罩著的。本來我也只是想要利用他殺掉我妻而已。
回去的時候,幾乎是逆著人群走的。不僅是警察,還有湊熱鬧的人群。吵鬧的聲音在耳邊接連不斷的響著,我努力撥開人群往外圍走。這時人群裏一個聲音穿過附近嘈雜的背景讓我渾身都僵住了。
那瞬間似乎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西島先生,事件已經結束了?”清亮柔軟的少年音,我曾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抱歉啊秋瀨君,科長說這次的事件是你的朋友,說是怕你參雜私人感情所以拒絕你參加辦案……”
我轉過身看著街對面的穿著白色襯衣的少年,看上去幹凈帥氣,像是紅色琉璃一樣的眸子依舊帶著點讓人不明所以的笑意。似乎與我當初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麽不同。但事實上我也只是離開了一個月不到而已。卻感覺離上次見面十分久遠,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我就那麽定定的看著他,沒有動作。
“沒事沒事”對於西島警官的歉意,他只是笑著擺了擺手“確實呢,如果要是雪輝君的話,我說不定真的會伸出援手哦”
西島警官以為是玩笑話,只是哈哈的笑了笑沒怎麽當真。開始跟他說事件的始末。
但我知道,他是真心這麽說的。
他們站在街道對面交談,我有些依依不舍的再次看了幾眼,覺得再這麽看下去說不定就要被發現了。也不知道秋瀨還有沒有繼續在找我,比起不知所蹤自己離家出走的青梅竹馬,果然還是雪輝君的事比較重要吧。
我幾乎是有些自虐的這麽想著。剛打算收回視線,秋瀨不知怎麽的,也許是覺察到了什麽,他突然轉過了頭。
視、視線對上了……他看見我了!
腦海一片空白。
幾乎是瞬間,秋瀨的眼神變了一下。我還沒來得及探究那裏面到底是什麽含義的時候,身體已經帶著我自發的開始不要命得跑起來。沒敢回頭,幸好人流太多,我們之間的距離本身就不怎麽近。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甩掉了他,跑到了我所住的地方附近。
我在原地站定,緩緩平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讓心跳運動得不是那麽的劇烈。被發現了的這個事實讓我現在都沒有平靜下來。
不過這樣,也無所謂。只要折原臨也還願意幫我,我就不會被他找到。……當然,如果他還在找的話。不過剛剛那一面或許已經讓他意識到我在躲他了吧……其實我並不想讓他感覺到的,我寧願讓他覺得我是有什麽必須要辦的事情才一聲不吭的離家出走的。
……大概直到殺死我妻由乃之前,我都不會再有跟他見面的機會了吧。
就在快到住所的時候,手機響了。知道我手機號的只有兩個,一個已經生死不明,那麽就只剩下——
“呀,真名。”電話裏傳來折原臨也萬年不變的爽朗聲線。“雖然你剛剛才忙完,不過我有一個事要拜托你呢。”
“地點是?”對於他為什麽將我的情況掌握得這麽清楚。簡直比未來日記還有效果的槽點我已經懶得吐了。
我聽到電話那頭的青年愉悅的笑聲。
“是個溫泉小鎮喲。”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我又回來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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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出門的時候,跟她揮手表示加油。女孩子一臉幹勁的樣子真讓我有種……年輕真好啊的感覺。
突然覺得最近閑著的自己有種遲暮老化的節奏。來須警官自從上次聯系我以後再就沒有動作了。我當然不會以為事情會就這樣結束,但這個動作是不是有點略慢了……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然後開始洗臉刷牙。
早飯是從便利店裏買來的菠蘿面包,自從來到這裏以後就開始吃了,味道一般,但能填飽肚子就夠了。現在的我對於味覺上的要求似乎比以前低了很多,這樣的我,說不定連秋瀨焦掉的雞蛋也能夠一臉平靜的咽下去了。
不知道他最近在幹什麽。
每當這種時候,就覺得我妻由乃的日記真是個不錯的東西。
快到中午的時候,叫來了學校裏的罪歌之子,跟他們打聽了一下秋瀨最近的情況,似乎跟以前沒什麽區別,還是保持著那種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姿態,不過出勤率似乎比以前更低了。
我想也是,說不定學校對於他來說還沒有警局來得親切。
吃中午飯的時候接到了折原臨也的電話,他的聲音還是一樣的讓我有摔電話的**。我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了他我的電話是不是你洩露的。理所當然被確定了,他用著一種極其愉快的語氣,就像是在我,我這可是在幫助你啊。
那還真是謝謝了。
“你最近都沒什麽工作麽?”
“怎麽會,我可是非常勤奮的,是個熱愛工作的人哦。”
那麽就快點去工作啊混蛋。
我努力堅持聽到最後一刻才掛上電話。沒有問他你打來這通電話到底有什麽意義,似乎最近無聊了撩撥一下我的極限是他最近新的樂趣。我已經接連三四天接到他這樣的電話了。
電話剛掛掉,又再度響起。我想也沒想接起電話,語氣憤怒。
“請問又怎麽了?”
不想對面並不是我熟悉的折原臨也輕快的聲音,而是另外一位我手機裏僅存的號碼。
來須警官。看樣子他終於做好準備了。
“清水……”對面的男人咳嗽了一聲,試探的問道“我不是不是打攪到你了。”
但很明顯他似乎對於我的語氣似乎誤會了什麽。
“不,完全沒有。”
我覺得對於這一點我需要堅決否定。對於和折原臨也的關系也是,可以的話我想更多的否定一下。
“你情緒這麽明顯的表露,還真是少見呢。”不過對方很顯然對於我的否定也並不怎麽在意,或者說跟他也沒太大的關系。話題很快就轉移到了正事上。“今晚來警局吧,我的戰鬥已經開始了。”
他低沈的說。
……
雖然說抽煙的男人別有種特殊的魅力,很容易吸引女孩子的視線。但現在站在我面前正淡然吞雲吐霧的這個男人,卻只讓我有拔刀的沖動。當然,讓我拔刀的並非是因為他的行為,而是他所說的內容。
“來須警官,你能再重覆一遍你剛剛的話麽。”
你沒有看錯,這不是疑問句。
“年紀輕輕就耳朵不好使了麽,真是的…”無視我殺人目光的來須警官,狀似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情況有變,現在9TH在電話裏已經表示她對我的背叛,我曾經告訴過她我的弱點,估計她現在已經去找我的妻子了吧,帶著2nd和雪輝。現在正需要你的幫助。”
“既然情況已經演變至此,我以為我們之間的合同就不覆存在了。我自然也沒必要繼續幫你了。”
見狀來須警官並沒有因為我的回答而表現出什麽動搖,他灰色的眸子閃動了一下,突然露出了點笑意。“我們說好的是幫你制造跟殺死我妻由乃的機會,現在這個報酬也依舊沒有作廢。只是會稍稍延遲一下而已。”
他繼續說道,“不管什麽時候,我妻由乃遲早需要除掉,她始終是我成神路上最大的威脅。”說罷,眼神轉向我。“那時,就麻煩你動手了。”
真是狡猾的家夥。
“這麽說來,我其實什麽利益都沒有獲得吧。即使我不殺我妻由乃,你總也得殺死她。那麽,我什麽都不做豈不是對我而言更方便。”
來須警官聽完只是笑了笑,言語裏卻沒有露出多少笑意“等到那時候,你應該就找不到那種機會了吧。在此之前或許我就會死在她的刀下了。”
所以雖然現在是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情況,我卻依舊需要幫助他。真是算得一手好棋。大概是從一開始就考慮到了吧,如果9th出問題了,那麽得力的幫手依舊還有一個,即使少了一個也沒有太大的損失。
“那麽,我現在需要做些什麽?”
……
“我拿著搜索日記,如果看到關於你的情報,會隨時把信息發給你。記得手機開機。你上去以後我隨後會跟來。”
這大概是他能夠提供給我唯一的幫助。
我的目標,是救下他的孩子和妻子。
來須警官減少了一個地方的警衛,特意給我留了一個進入醫院的空隙。我背著警員的視線,盡量挑了暗處走。在上樓的瞬間,我似乎看到離去的警官裏有西島警官在,看到他不禁讓我想到秋瀨,不知道那個家夥現在在做什麽呢。這麽大的案子沒有來,因為是在我的期望下,被來須警官絆住了行動吧。
明明不希望遇見他,卻依舊希望能夠看到他。
自我唾棄了一下,我加快步速向樓上跑去。盡量不讓自己的步子發出聲音,因為我完全不知道他們現在處於哪個方位,畢竟這也算是一場埋伏戰了。
雖然來須警官說他們肯定會去自己孩子的病房。但也應該不會一直呆在那裏不動吧。
總之,先過去看看好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了病房前,屋裏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看樣子是還沒來,我稍微松了口氣,畢竟我還是沒辦法一次對上一群人的。打開門,看到除了一個黑色短發的男孩子躺在床上,面色青白的吸著氣,就像下一秒立刻會停止呼吸似的。看樣子病入膏肓,怪不得來須警官的願望是希望他能夠好起來,在這方面他倒是一個好父親。
但來須警官的妻子不在,難道是出去了?我沒法確認,那個孩子現在根本沒有意識,就算有大概也不會知道吧。來須警官讓我保護他的妻子和孩子,並把他們帶出來。結果現在屋裏少了一個人。
我沒法久留,根據來須警官的說法,他們肯定一會兒就到,等到那時,說不定來須警官的妻子也會同時回來。
如果那樣的話,那真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不管怎樣,我只有先帶著那個孩子,然後等來須警官的妻子來了以後再說。我將孩子安置在不遠處的其他病房,然後在原本的隔壁房間等著來須先生的妻子……和雪輝君他們。
結果,正如我猜測的那樣,來須警官的妻子還沒有進病房的時候,我已經從後面聽到他們三個人的腳步聲。本來想直接看,但想到我妻由乃的對危機意識的敏感程度,說不定視線會被她覺察到。也只能用這個方法了。
隔著墻壁傳來的,噠噠噠的聲音。
病床上的孩子虛弱的喘著氣,像是隨時都會死掉,也不知道他在毫無防護的情況下還能支撐多久。這麽說來,來須警官也從來沒有跟我提過他的孩子到底是得的什麽病。
不過放在現在看,不管是什麽也都無所謂了。這樣看來,來須警官大概是抱著破釜沈舟的心情來做這場戰鬥的準備了。
“就是這裏了”門外傳來雨流美彌音的聲音,他們打開門。理所當然的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存在。
“9th你騙了我們嗎!?”
隨之傳來的是雪輝君憤怒的聲音,大概他沒怎麽想就跟著過來了吧。
“明明就是這裏……被搶先一步了麽。”她喃喃道。
聲音已經很模糊了,要是再進房間一點,我就什麽也聽不見了。為了保持聲音能夠聽清,我稍微打開了門的縫隙。
“床還是溫熱的,看來沒走多遠。”這麽說著的,是我妻由乃的聲音。“我們在周圍找找看吧。”看起來她似乎已經抓到了重點。我從手心抽出罪歌,尖銳的刀鋒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像是在回應我所想一樣。
一旦有任何機會……
‘滴滴滴——’
糟透了。
……這種時候到底是誰給我打的電話想害死我嗎!?
沒顧得上看是誰,我果斷掛斷了。然後將孩子藏在床下,在他的身下鋪了一層墊子。雖然肯定比不上床上,不過總比被敵人發現好多了。雖然我並不覺得可以藏很久。
這時候,一把刀已經穿透了門鎖,透著雪亮的光。
果然被發現了,比起等她把門打開不如先一步制敵。我將罪歌豎起,門板對於罪歌的鋒利程度來說根本不在話下。被切成碎片的門板,木屑遮住了門口人的視線,看剛剛的行動,除了我妻由乃以外不作他想。好機會,我順勢對門口露出的身體刺了下去。
噗嗤——
布料撕裂的聲音傳來,但我知道,被躲開了,在最後一刻。即使沒有看見,但我還是感覺到了。那種奪取生命的觸感並不是這樣。
當木屑散去之後,我冷冷的看著對面露出的姣好容顏的櫻發少女。對方也正捂著被我撕裂了袖子的肩膀,用像是要吃了我一樣目光惡狠狠的看著我。看來並不是沒有刺中,血很快的染紅了袖子,順著手肘滴落下來。雖然離要害還有很遠的距離,不過這種程度已經足夠讓我在下一擊殺死她了。
看樣子,她的左手應該已經不能使用了……
“由乃!!”
雪輝君擔憂的聲音叫回了我正常的思考模式,忘記了還有他和9th在。要是他倆在的話,勝負或許又得另說了。先不說他會不會把我認作敵人,但不可能反過來幫我這一點是肯定的。
“怎麽又是你!?”雨流美彌音幾乎是嘴角抽搐的看著我,“你這家夥,是不是已經認定我了,不管做什麽都會碰到你……災星啊。”
“這樣說很失禮啊……雨流小姐。我以為我沒有給你帶來什麽影響。”
或者說這件工作在一開始我們應該是處於互利互助的情況的。
“什麽時候沒有影響過!?每次遇到你都會發生失敗。啊啊啊啊!”她有些暴躁的抓了抓頭發。然後又像是自暴自棄了一樣問道“這次你又是來幹什麽的”
“起碼不是跟我們一起的。”我妻由乃冷冷的接道。
“咦……真名?你怎麽會在這裏?很久沒有聯系到你了啊,之前我給你打電話也沒有接,是換號碼了嗎,也沒有跟我說一聲呢。”雪輝君還處於一種搞不清楚狀態的情況,在他看來我們大概就像是在上學途中偶遇的朋友一樣,他說不定還帶著點欣喜的感覺。不過可惜,我們已經不在同一個立場上了。“由乃,為什麽要那麽說……”
我將刀對著他,垂下眼眸。不想露出除了戰意以外的表情,我妻由乃必須要殺死。這是不管誰擋在我面前都無法改變的。即使是雪輝君……也不例外。為了逃避當著雪輝君面殺死我妻由乃而利用來須警官是我的任性,但當這種願望沒法實現的話,我也只能面對現狀了。
“……真名?”雪輝君露出了與其說不可置信,更像是根本無法接受的扭曲表情,幹巴巴的笑著。“你在幹什麽啊真名……”
他似乎才意識到剛剛傷害到他身邊少女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眼前的朋友。
“就像你現在看到的一樣,阿雪。這個女人是敵人。必須殺死才行。”
我妻由乃擋在他面前。與發色相似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我“這次一定會殺死你的,我會保護阿雪。”然後像是變臉一樣對著還在發楞的雪輝君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阿雪先退後一下,我很快就解決掉她。”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傷害雪輝君的。所以請放心死掉吧。”
“這樣啊,你……這次是為了幫4th而來麽。”雨流美彌音突然出聲,她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紫色的眸子看向我“真是個狡猾的家夥,竟然做了二手準備。他給你承諾了什麽?”
“殺死我妻由乃的機會。”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需要隱瞞。對於我來說,來須警官也只不過是利用的對象,我們只是互利關系。
語罷,我拿著罪歌重新沖了上去,對面的少女一邊後退一邊對我開槍。她的左臂雖然受傷了,但右手握著搶卻十分穩妥。她的槍法很準,一槍接一槍的開,每個子彈都沒有虛發。像是手臂的傷對她沒有任何影響似的。9th對我們倆的戰鬥並沒有立刻進行阻止,但我也不能因此而判斷她會一直保持旁觀,所以我只能速戰速決。
然而沒有虛發並不代表她射中了,我握著罪歌,刀鋒雪亮,它可以切斷任何東西,我從來沒有懷疑過,現在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我妻由乃的子彈很快用完了,她隨之抽出腰間的小刀對著我沖了上來。“不會讓你傷害阿雪的!”
“都說了我不會對他做什麽,聽人說話啊。”
明明是戰鬥中,還不忘還嘴。真要說的話,大概是我的弱點之一了。不過這種時候其實吵什麽並不重要,重點是氣勢上最好能夠壓倒對方,像我妻由乃這種類型的人更是如此,如果造成哪怕一點縫隙,我都可以立刻壓制住她。
砍下去的刀,是用了全力的,但是被很結實的架住了。我向後退開一步,她亦同樣。但步子很顯然有些勉強了。失血過多,讓她看起來臉色蒼白。估計現在沒倒下全然在憑借意志支撐。
那麽,想必下一擊就可以徹底打敗她了。
這麽想著,我再次揮起罪歌——
‘啪——’
耳邊傳來轟鳴聲,造成我耳朵失聰了一瞬間。
是槍聲。
隨之的是臉部的疼痛感,子彈雖然沒有打中我,但擦過了臉頰。
啊……對了,會阻礙這場戰鬥的除了9th還有一個人呢。
“……雪輝君。”
我幾乎是有些嘆息著說出來的。
“放、放下你手中的刀……真名,不然的話我會立刻開槍……別讓我這麽做啊。”雪輝君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來的。
眼前的少女比起剛剛兇狠的摸樣,多出了喜悅而幸福的神采。估計要不是我還擋在她面前,她就會立刻撲上去了。
“阿雪~”
我們打了這麽久,不知道他是做了多久的心裏建設才決心拿起槍,並且是對著我射擊。還是說這就是戀愛的偉大?
“雪輝君,你覺得槍會對我有效嗎?”
“如果你轉過身的話去躲阿雪的子彈,背後的我會立刻用刀切下你的脖子哦。”我妻由乃的眼睛沒有離開過我一秒,她緊緊的盯著我。看樣子我在她印象裏是被豎為強敵的。
那還真是榮幸呢。
當然,我並不認識天野雪輝的槍法有多麽準確,但他既然能開槍,應該是他的未來日記裏面記載了寫什麽吧。例如就算開槍也不會射中我之類的?起碼在我的印象裏,雪輝君並不是這麽可以坦然拿起槍的人。
“那樣的話,我會出手阻止你的。”雨流美彌音突然出聲。
“你是要背叛嗎,9th。”我妻由乃提聲道。
“當然不,只是曾經被這丫頭救過一次,不能就這麽看著你殺掉她呢。”雨流美彌音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這樣吧,她由我來帶走。以為有了幫手會高枕無憂的來須現在應該一時半會不會上來。在這段時間內,我們可以借機逃走。”
“不行,這個女人我必須得殺掉。她一定在日後成為我們的阻礙。”
我們就這樣僵持了五分鐘。
突然,淩亂的腳步聲在樓下響起,看樣子是來須警官打算親自上來了。
雨流美彌音嘖了一聲,看向我“你把小孩藏到哪裏去了?”
雖然不知道未來日記已經預知到哪一步了,但似乎沒有寫著那孩子的詳細所在地,為了不讓人質增加,我決定裝傻。“什麽小孩?”
奇怪的是,雨流美彌音似乎也不能確定是我幹的。她對於我的回答只是遲疑了一下,沒有再追究。這倒是讓我有點疑惑,他們應該已經看過彼此的未來日記了不是嗎。但雪輝君之前也表現出對我的行為沒有任何反應的樣子。他的日記裏不應該顯示了我的行動麽。
……有什麽在腦海一閃而過,但太快了我沒抓住。
結果就在我還在思考怎麽進一步糊弄過去的時候,從不遠處走廊走來一個穿著職業裝,看上去相當賢淑的女人。她有些驚訝的看著我們的架勢。
“啊拉……你們這是?”
……天然呆吧這是?就一般人來說看到拿著刀互砍的幾個人的第一反應不應該是快跑麽!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在玩吧……
也許是我們的年齡段讓她放松了警惕,來須警官的妻子在我沒有辦法行動的情況下成為了人質。很快的,雨流美彌音打電話威脅來須警官,用來須警官的死亡和可以讓他們的平安逃離的車換下人質一命。
她在剛剛那個孩子的病房裏打電話,我們在旁邊聽著。我被我妻由乃和雪輝君看管著。罪歌已經被不知道放到哪裏了。我妻由乃用著殺父仇人的眼神看著我,而雪輝君對著我拿著槍的手還在顫抖。“為什麽要背叛我呢……真名。”
似乎是還沒有接受我已經成為敵對方的這個事實,剛剛的一槍也許是他在緊急情況下為了保護我妻由乃而做出的本能反應。
我妻由乃在旁邊立刻快速的接道“我不會背叛你喲阿雪!永遠都不會背叛,會一直站在阿雪這邊的!”
我只能保持沈默。
又不能跟他解釋,我成為他敵對方的原因是為了改變未來。為了改變已經被命運既定了的未來。
雨流美彌音是一臉煩躁的掛掉電話的,看樣子來須警官拒絕了她的要求。這也是當然的,他本來就抱著一顆破釜沈舟的心,如果他死了,他的孩子自然也沒有辦法得救,那麽就算他答應了,結果也會是一樣的。
“既然這樣也沒辦法了,先迅速離開這裏吧。4th應該很快就上來了。”
以這句話作為結束語,他們開始行動。
逃跑的時候人質只能是累贅,更別說是沒有用處的人質。我被從背後綁起來,不能行動。他們似乎覺得這樣做就差不多了,更別說沒有太多時間。然後就這樣將我和來須先生的妻子扔在了這個房間。直到臨走前我都能感覺到到我妻由乃看向我惡狠狠的眼神,估計要不是連雪輝君的情緒都開始不穩定起來了,她早就對我下手了。畢竟雨流美彌音的話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束縛力。
在他們離開一分鐘左右後,我用罪歌劃開了繩子。順便把來須警官的妻子和他的孩子帶離了醫院。結果剛離開就聽到轟——的爆破聲。身後的大樓從四層到二層截腰斷裂,窗口的玻璃碎片四散開來。
是雨流美彌音炸彈的效果,看樣子他們並沒有順利的逃離,可能是中途碰上來須警官了。不知怎麽的,突然失去了幹勁。也許我現在進去可以造成來須警官的優勢,但不知為什麽沒一點幹勁。大概這次沒一點準備突然被雪輝君撞上讓我覺得有些疲倦了也說不定。
回去好了,反正來須警官交給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他……大概不會贏的,怎麽說雪輝君都是有主角光環籠罩著的。本來我也只是想要利用他殺掉我妻而已。
回去的時候,幾乎是逆著人群走的。不僅是警察,還有湊熱鬧的人群。吵鬧的聲音在耳邊接連不斷的響著,我努力撥開人群往外圍走。這時人群裏一個聲音穿過附近嘈雜的背景讓我渾身都僵住了。
那瞬間似乎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西島先生,事件已經結束了?”清亮柔軟的少年音,我曾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抱歉啊秋瀨君,科長說這次的事件是你的朋友,說是怕你參雜私人感情所以拒絕你參加辦案……”
我轉過身看著街對面的穿著白色襯衣的少年,看上去幹凈帥氣,像是紅色琉璃一樣的眸子依舊帶著點讓人不明所以的笑意。似乎與我當初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麽不同。但事實上我也只是離開了一個月不到而已。卻感覺離上次見面十分久遠,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我就那麽定定的看著他,沒有動作。
“沒事沒事”對於西島警官的歉意,他只是笑著擺了擺手“確實呢,如果要是雪輝君的話,我說不定真的會伸出援手哦”
西島警官以為是玩笑話,只是哈哈的笑了笑沒怎麽當真。開始跟他說事件的始末。
但我知道,他是真心這麽說的。
他們站在街道對面交談,我有些依依不舍的再次看了幾眼,覺得再這麽看下去說不定就要被發現了。也不知道秋瀨還有沒有繼續在找我,比起不知所蹤自己離家出走的青梅竹馬,果然還是雪輝君的事比較重要吧。
我幾乎是有些自虐的這麽想著。剛打算收回視線,秋瀨不知怎麽的,也許是覺察到了什麽,他突然轉過了頭。
視、視線對上了……他看見我了!
腦海一片空白。
幾乎是瞬間,秋瀨的眼神變了一下。我還沒來得及探究那裏面到底是什麽含義的時候,身體已經帶著我自發的開始不要命得跑起來。沒敢回頭,幸好人流太多,我們之間的距離本身就不怎麽近。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甩掉了他,跑到了我所住的地方附近。
我在原地站定,緩緩平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讓心跳運動得不是那麽的劇烈。被發現了的這個事實讓我現在都沒有平靜下來。
不過這樣,也無所謂。只要折原臨也還願意幫我,我就不會被他找到。……當然,如果他還在找的話。不過剛剛那一面或許已經讓他意識到我在躲他了吧……其實我並不想讓他感覺到的,我寧願讓他覺得我是有什麽必須要辦的事情才一聲不吭的離家出走的。
……大概直到殺死我妻由乃之前,我都不會再有跟他見面的機會了吧。
就在快到住所的時候,手機響了。知道我手機號的只有兩個,一個已經生死不明,那麽就只剩下——
“呀,真名。”電話裏傳來折原臨也萬年不變的爽朗聲線。“雖然你剛剛才忙完,不過我有一個事要拜托你呢。”
“地點是?”對於他為什麽將我的情況掌握得這麽清楚。簡直比未來日記還有效果的槽點我已經懶得吐了。
我聽到電話那頭的青年愉悅的笑聲。
“是個溫泉小鎮喲。”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我又回來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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